清河心裡閃過一縷動容,想到今晨他與媳婦在院子裡說的話,就是任他活活餓死,也不管了。
那縷升騰起來的動容又被灰冷壓了下去。
喝完了藥之後,蕭羽川把藥碗放到桌上,“我去給你熱一下粥……”
“不用麻煩了,喝涼的就行了。”清河搖首。
蕭羽川心疼四弟,還是去廚房把粥放在竈鍋上用火溫了下,才端進了房。
蘇輕月在院子裡,看到三哥端着溫好的粥去,心裡覺得自己的做法是明智的。
不能讓四哥死。
不然,三哥肯定內疚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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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微敞的房門,她看到三哥在悉心的喂四哥喝粥,間或還吹涼了一下粥。
兄友弟恭,多麼溫馨的場面。
若是四可不那麼執着,他與三哥、與她蘇輕月,完全可以好好相處。
想起以前……
清河的種種行爲……
在她滿膿瘡、最醜、最難看的時候,蕭家的另兩個男人都不放她走,只有清河拿出了所有的私房錢讓她離開。
他是一個癱瘓在炕的人,也許接下來的一生都再也賺不到錢了,他卻還是把他癱瘓之前好不容易珍藏的私房錢給了她。
多麼重的恩情。
儘管只有一點點,她卻每每想起這份心意就動容。
她在鎮上賺了幾百兩銀子,清河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讓她去過更好的生活,即便他以爲她真的走了的時候,一個人像個孩子般在人來人往的鎮上大街哭成了淚人兒。
他極易臉紅,逗個幾句,就會耳朵紅到了脖子根……
他不自私,即使再自卑,他的自卑也是深深的隱藏在了心裡,癱瘓之後,他從來不會向兩個兄長訴苦,一個人默默忍受從健康的少年,成了一個永遠起不來炕的癱子。
幾年吶,他從不給他的兩個兄長添加心裡負擔,儘管,他一直躺在炕上,蕭家那時連輪椅都買不起。
也許,她蘇輕月不出現,清河會一直那麼懂事。
他可以默默地把自卑深藏,默默的只讓好的一面展示在兩個兄長面前。
可是她的出現,讓他有了心事,讓他要去跟一個女子匹配。
他難以承受的心情,忐忑不安、怕配不上……
就算是換成任何人,也會如此吧。
看着他乖乖的喝了粥碗。
只要他不是這兩天的歇斯底里,要死要活……
她真的覺得他是一個好讓人心疼的少年。
一想起他的好,就連他這幾天要死要活的行爲似乎都不可惡了。
在她蘇輕月臉上還塗着藥水,還未恢復美麗時,陶美嬌這般的大美人、家世清白良好的千金大小姐,那麼熱烈地追求他。
他竟然無動於衷。
照理來說,她就是賺了點錢,至少現有的銀子錢財比起陶家來說少多了,那時的她,他也以爲她沒有陶美嬌美。
怎麼說,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該是挑陶美嬌的。
別的村民都羨慕他的好福氣,說美嬌這般的女子看上他,修個幾輩子都修不來。
她看着他由起初對美嬌的不冷不熱到慢慢的疏遠中帶着不奈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