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二哥有些沉下來的臉色,他又說,“如果李蓉兒告訴你,很仰慕你,那麼,她再向你施了恩,何愁你不心軟?何愁不能在你心裡留下一個好印像?她的目的很簡單,若我沒猜錯,她一早就策劃好了,要跟着你回蕭家,纔不惜血本。”
蕭熤山剛毅的峻顏僵硬了起來,“不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的?”他波瀾不興地說,“指不准她要被賣進窯子的事,都是她一手計劃好的。”
“蓉兒那麼善良……”
“你也說了,她識字,長得漂亮,這些年以她在方府做大丫鬟,估計也攢了些銀子,爲何偏偏要仰慕二哥你呢?你說她是咱家的丫鬟,她可提過寫一張賣身契給你?”蕭羽川幫他換好了藥之後,站起身,“三弟言盡於此,這個女人不外乎爲了你手裡的那點田地,即使媳婦的銀子都退了,你個人名下也有三十多畝田地,那也是尋常人一生都掙不到的家底。留不留得她,二哥看着辦吧。”
門外在偷聽的李蓉兒驚得花容失色。
沒想到蕭羽川一個村夫竟然有如此周密的思維,把她的心思看得透徹,不由驚出一身冷汗。
見裡頭的人要出來了,她趕緊先一步往廚房去了。
蕭羽川從蕭熤山的房間出來,看到李蓉兒那裝着鎮定往廚房去的背影,多了幾絲的慌張,更加確信自己所料沒錯。
這女人方纔竟然還在偷聽。
他冷笑着撇了下脣角。
該說的,他已經都跟二哥說了。
不關他事,也就隨便二哥怎麼處置李蓉兒了。
他擡腳也往廚房去了。
李蓉兒見他進來,嚇得聲音都有點結巴,“三……三少爺……”
他見她有幾分心虛閃躲的眼神,也沒說什麼,只是打了兩碗飯菜,用托盤裝了,便往清河的房間而去。
叩叩叩!
他不輕不重地敲着房門。
門內傳來蕭清河的聲音,“誰?”
“四弟,是我。”蕭羽川出聲。
“是三哥啊。門沒閂,進來吧。”
蕭羽川推開房門走進房裡,“烏漆抹黑的,怎麼沒掌燈?”
蕭清河聲音寧淡地道,“準備睡了,所以就懶得點燈了。”
蕭羽川把托盤放在桌上,用火摺子把油燈點燃,燈光照亮一室。
只見清河乘着輪椅坐在角落,臉上難掩落寞孤寂。
蕭羽川不由心下一疼,“坐着輪椅呆在角落,還說準備睡了?三哥記得你小時候,不開心的時候,也會一個人蹲在角落裡。”
只可惜這一次,他無法爲四弟排憂解難。
因爲他知道,四弟喜歡媳婦。
而他不可能大度到將心愛的女子讓出來。
這一生,是他欠了四弟太多。
蕭清河嘴角抿起微苦的笑容,“小時候的事,三哥還記得啊?”
“記得。”他微笑,“小時候我調皮犯了錯,你經常幫着我在爹孃面前遮掩。”
蕭清河也笑了,“我記得小時候,總是看到娘拿着藤條追着三哥你打,三哥你上竄下跳的,把娘氣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