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田之肥水不流外人田 賣豬肉 其他類型 89 網
薛寅松果然不再提木板的事,兩個人安靜休息了兩天,順子爹上門了,手裡還牽着四隻黑白花的豬仔。
薛老爹一見就笑得開心:“順子爹來了,冰環,快去倒開水。”
薛寅鬆看看豬仔笑道:“大叔忒客氣,真把豬仔給牽來了,你說這收吧,禮又太大了點;說不收吧,又是人家的心意,真是不好推辭。”
順子爹拉下臉來:“這說好的事怎麼能推辭,你們必須收下,能救活大花已經是我的運氣,否則這大豬小豬早做燻肉咯。”
薛老爹忙接過豬仔遞給兒子,笑道:“收!收!看這小豬長得多好啊,真是好豬,順子爹這邊請。”薛寅鬆把豬仔關到後院裡,不想大豬一見小豬就吭呲吭呲跑來拱,四隻小豬嚇得到處跑,不得已暫時跟兔子關了一個圈。
“爹,這大豬要欺負小豬,”薛寅鬆走進堂屋,“看來得要殺豬了。”順子爹忙站起身:“這個容易,我認得殺豬匠,你說個日子,我幫你叫來。”
薛寅鬆想了想道:“不若就是明天吧,爹,你看呢?”薛老爹想想也同意:“好,那就明天,如此就麻煩順子爹去請人了。”
“這說那裡話,”順子爹也很高興,“若不是你家薛小子,我哪能白得四隻豬仔子,我這豬可是有名的黑白花,好好養着,以後少不得還會做親家。”薛老爹一愣,順子爹忙道:“我是說豬親家。”
薛老爹這才笑着把人送走,一關門轉身就往兔圈跑,看着四隻圓滾滾的黑白花小豬,笑眯了眼:“這可真是好豬啊,看看這小腿,又粗又短,這小腦袋,圓乎乎的,一看就是長肉的臉。”
薛寅鬆翻了個白眼:“這殺豬要準備什麼不?”
“當然要,你去竈膛里弄一簸箕柴灰,殺豬時滿地都是血,得用柴灰抹。再去借個車,咱們明天進城賣豬肉。”
薛寅鬆皺眉,若是賣不完還得拉回來,想了想問:“不若這樣,咱們把豬分一部分在村頭賣,就在環姨的酒鋪裡賣,我把豬肉分成一塊塊的,跟環姨說好價錢,她只管稱秤收錢。”
薛老爹挑了眉毛:“酒鋪賣肉?你還能倒騰不?不行,我不同意,這豬肉頭一天賣不出去第二天就掉價,我可由不得你瞎搞搞。”
薛寅鬆也不急,耐性解釋道:“凡事都有一個過程,開始也許難點,但是若一直不邁出那一步,就一直無法前進。這樣吧,鄉下人愛吃油,我留點肥肉和板油,只留一點點,就算賣不掉,就當我家改善伙食自己吃。”
架不住兒子央求,薛老爹只得答應,想想不放心的叮囑他:“別留多了,家裡吃不下那許多肉,這天風向已經變了,吹不透肉。”
殺豬得早起,一般來說凌晨三點殺豬,半夜就得燒水,薛寅鬆晚飯後胡亂睡了兩個時辰,忙去後院幫忙,不僅要燒夠水,還得準備一個寬的木凳綁豬。
殺豬匠很快來了,先把豬從圈裡拖出來,那豬一見架勢不對忙尖聲嚎叫,嚎得半里地外都能聽着,小秀才自然是不在家的,被環姨領着先上酒鋪去對付一晚。
薛老爹見殺豬匠捆好豬,忙拿了個盆來接豬血,只見輕輕一抹,那血噴了一丈遠,頓時一股濃濃的腥味透出來。
這可是真正的兇殺現場,薛寅鬆第一次看見殺豬,感覺有點腿軟,這絕對和殺雞殺魚不是一個檔次的,那暗紅的血像水一樣流進盆裡,豬每一動都能擠出些血泡,開始還有些聲音,慢慢就嚥了氣。
殺豬匠神情放鬆,抽出旱菸袋往旁邊去抽幾口,過了一炷香時間才轉來,慢條斯理的摸着刃,吩咐上熱水。因爲豬大沒什麼容器可以裝下,只能將熱水不停的潑上去,一邊潑一邊刮毛。
那豬從生下來就沒洗過澡,被開水燙過冒出一陣難聞的味,薛寅鬆終於忍不住叫道:“爹,還是你守着吧,我可算服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在自己家裡殺豬了。”說着撂了水瓢就往外跑,殺豬匠還在後面嘲笑道:“現在的後生啊,唉……”
薛寅鬆站在前院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覺得冷了忙進屋裡。那四隻小狐狸聞着他身上的味,一個勁的湊過來嗅,有個膽子大的大概聞着幾點血,還下口狠咬。
薛寅鬆沒好氣的把四個狐崽子揮開,自去坐了一會,喝了幾口涼水定氣。
不多時薛父便過來叫人,豬毛已經燙乾淨,要準備分肉了。薛父見他臉色難看,便指使他去打掃,自己坐下拿了刀慢慢的分。
這冬天骨頭好賣,脊骨、肋骨、尾巴骨和筒子骨得分出來單賣;肚子上的是三餡,肩膀的是前夾,這些地方的肉都嫩,能賣得高一點;屁股上的肉肥實窮人愛買,算是大葷大油,肚子裡的油也得細細的撇出來;四個蹄子、蹄髈是好東西,還有這豬頭,也得細細的剔出來……薛老爹哼着小曲不停的忙,儘管一手的油,但心情出奇好,這連臭味也變成了香味。
薛寅松本來不想湊近了,但看看天色如果再不趕緊就不能及時趕進城,只得拿了斧頭按老爹的要求把脊骨劈成塊。
兩人忙活了大半夜,終於趕在天亮前分好肉,忙用借來的牛車裝了,拉着往城裡走。
牛依舊是英子家借的,爲了借這次牛薛老爹還給了一塊肉,心痛得一路都嘰嘰咕咕,發誓賭咒開春要自家買牛。
然而兩個人都是沒做過買賣的,將車推進城裡的長橋巷傻眼了,只見滿條街都滿了根本沒好位置,而且人家一見兩人推了一車肉立刻流露出敵意,眼睛直瞪瞪的看着兩人。
薛老爹有些怯了:“老虎,這些人都是地頭蛇,我倆勢單力薄是鬥不過的。”薛寅鬆冷笑一聲,大聲道:“誰敢來動我?老子大牢都進過,還怕打架不成?”說着還拍拍腰間一柄剔骨刀。
聽他一說,旁邊倒有人竊竊私語,薛老爹罵道:“你是來打架還是來賣豬的?”
薛寅鬆斜着眼睛一個一個瞪回去,還故意拉了拉領子露出不耐煩的神情:“有架打架,沒架就賣豬。”
兩人走了半條街,終於在轉角尋着個空擋把車推進去停着,薛父站在車後將竹筐的肉拿出來一條條擺好。
薛寅鬆左右看看,見旁邊都是些賣素菜的小販,便站在車邊開始吆喝。
整條街都是安安靜靜的,偶爾有人大聲說幾句,也都零星幾個,薛寅鬆卻完全不管,一清嗓子就連珠炮兒般的蹦,那全是2元店促銷的切口套話:“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本店豬肉現在大促銷!來一來啊,看一看啊,看了不吃虧,不看白不看啊!”
薛老爹差點沒一頭撞死在車上,忙喝住兒子:“你搗什麼鬼?丟不死人的,你趕緊給我到後面來站着。”
薛寅鬆轉頭笑道:“這個叫促銷術,吆喝了肉買得更快些。”薛老爹見周圍的人都跟看傻子一樣看着他們,漲紅了臉乾脆學了鴕鳥蹲下去,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薛寅鬆吆喝得不盡性,又抓起一塊瘦肉比劃着:“看看這肉,那都是純天然綠色無污染的好草好水養出來的!看看,這肉紋理細密,肉質鮮嫩絕對是好肉啊!我們不光給豬吃好,而且定期打掃,而且我們的訣竅是給豬洗澡!對!你沒聽錯,我們老薛家的豬每週都要洗澡!而且我們還請了秀才,每天給豬唸書!戲劇話本、四書五經都念過,凡是我們老薛家的豬,那都是知書達理的!買了我家的肉,狀元考試不用愁!煮了我家的豬,快樂健康全家福!燉了我家的骨,包治百病……”
薛老爹終於憋不住從車下爬上來,一把將兒子拽到後面:“你小子越說越離譜,給我老實呆着!”
薛寅鬆待要反駁,老爹凶神惡煞一張臉:“再說,老子揍你了!”
好多年沒被這麼兇過,薛寅鬆撇了嘴坐下來,悶頭喝了口涼水,只聽上面一個怯生生的女音問道:“大哥,你這豬肉怎麼賣啊?”
薛老爹顧不得兇他,一冒頭‘碰’一聲撞上車板痛得呲牙咧嘴的站起來:“你要買哪塊?”
對方是一個年級輕輕的小娘子,年紀最多不過二十五六,紅着一張臉道:“我想買點淨瘦肉,家裡老孃人老了牙口不好,要嫩一點的。”
薛老爹心裡合計一下笑道:“那就前夾吧,這可是最嫩的地方,算你三十文一斤吧,我儘量撇去肥肉,你看可好?”薛寅鬆忙站起來道:“姑娘你放心,咱老薛家的肉那是絕對的嫩!我家的豬……”薛寅鬆剛說兩句又被薛老爹給按下去,只是十分的不幸,因爲薛老爹剛纔抓了一手的油。
那小娘子笑道:“我已經嫁人了,可不是什麼姑娘。”薛老爹也不搭話,麻利的切了一刀,劃出一斤來稱了,又在肉上戳了個口,穿了根竹條給提上。
剛纔薛寅鬆一陣吆喝聚了些人來,見那小娘子買肉走了,人又漸漸散去。兩人靜靜的等着,偶爾路過有問的,但大多買得不多,也就半斤一斤的稱,到中午時也才賣出去不到十幾斤。
薛老爹理理案板上的肉嘆口氣道:“老虎啊,今天肉是賣不完了,晚上凍在院子裡,明天還得借車來一趟。”
作者有話要說:竟然有人催更,好激動,我我我、馬上去努力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