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田之肥水不流外人田 謄副本 其他類型 89 網
小秀才一轉頭,立刻驚喜的快步出來:“薛大哥你回來了,我們正說到你呢。”
薛寅鬆看他好似比前一陣略清瘦了,聲音也放柔了些:“回家不?我剛回來,還沒吃飯。”
“好啊,那我們現在就回去。”小秀才說着轉過頭向着那長衫男子:“付兄,我就先告辭了,改天請你來寒舍一敘。”
那長衫男子含笑答應,眼睛卻緊盯着薛寅鬆上下打量,旁邊的幾位也都一起湊過來,紛紛客氣寒暄。
薛寅鬆微微一笑,轉身便帶頭往外面走,這些人說白了就是吃飽了撐的,他可沒興趣一一應付。
回到家薛寅鬆把仲公卿墓裡挖出來的書簡擺在桌上:“你認識吧?來,幫我辨認辨認是些什麼內容?”
小秀才拿着一片仔細看了會兒道:“這大概是兵法類的書,看不太明白。”
薛寅鬆把面前幾塊推過去,小秀才逐一看了:“說不上來,好像有說看天氣的又有說方位的,內容很多。”
應該是一套吧,薛寅鬆突發奇想的揣測着,一本是兵法一本是行軍佈陣,兵法佈陣本就是一家。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半本的價值就不言而喻了,薛寅鬆的心思有些活套,很是煩躁的在桌上敲着手指,如果拿這本書換小王爺的人生自由,贏面能有多大?
這本書的價值在於能和上本湊成一套,如果說黃家靠着半本兵法就能穩坐世襲王爺的寶座,那麼後半本的陣法只怕是如虎添翼吧?
從客觀上講,黃家祖上算是靠着仲家大發一筆,如果知道了這下半本的消息,不管是情感還是理智,都應該勢在必得。
薛寅鬆只用了幾分鐘便拿定主意,對秀才認真說道:“你這兩天不要出門,把這些竹簡翻譯抄寫下來,這件事也不能告訴任何人,切記好好保密。”
小秀才點點頭:“很秘密麼?好,放心,我不會對人講的。”
薛寅鬆皺眉:“一定要保密,這是小王爺家祖傳兵法的下半本,如果被人知道我們暗中複製了一份,說不定你我都得掉腦袋。一會晚上沒人了關着門再整理,爭取儘快謄寫下來,我得趕在後天前送到城南小王爺的手裡。”
“你上哪裡弄來的?”小秀才有些興奮的問,“走前你不是說過幾天就回來麼,怎麼這一走就走了二十多天?”
“偶然機會弄到手的,”薛寅鬆當然不打算說明白,敷衍他道:“我這回去不是要插秧麼,還幫我爹修牛棚,這農家前院後院都是事,只要想做哪裡能做得完呢。”
這抱怨當然半真半假,薛寅鬆見他注意力果然被吸引開,立刻追問他:“那個攬月居是怎麼回事?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小秀才立刻一臉討好的湊過來挨着他坐下:“是送長輝他們進書堂時認識的,付公子就是自適宜茶樓的主人,其餘幾人都是他的好友,我也不是很熟,大家因爲意氣相投,不過湊在一起隨便聊聊罷。”
“隨便聊聊?”薛寅鬆提高了聲音:“民間不能議政你不知道麼?”
小秀才忙往他肩上一伏,含糊道:“沒有沒有,我們也就是今天才說到政事,平時不過是說說詩詞書畫而已。”
薛寅鬆還想追根問底,無奈那雙要命的手摟上腰間,底氣立刻泄了個十足,只得嘆了口氣摸摸他略帶着髮香的腦袋:“以後不要去了,不管朝廷好好壞壞,都不是你我這樣的老百姓能管的,如果領頭的不行,其他的人再英明都是白搭,君主制國家的弱點就在於這,聽見沒有?”
“嗯,知道了,”小秀才有些懶洋洋哼了一聲,略帶些撒嬌的說道:“我不去了,不過請付兄來喝茶總可以吧,你也聽到了,我今天答應他的。”
“你,”薛寅鬆有些無奈的捏他的臉,“只此一次,下不爲例。”
小秀才嘿嘿的笑,忙擡頭道:“下不爲例,下不爲例。”
晚上長輝和小奇下學回來,一見薛寅鬆都很興奮,小奇還好,雖然很想親近薛寅鬆但到底還是忍着,長輝卻直接賴上前來在他懷裡滾了兩圈,阿壩阿壩叫個不停。
晚上切了兩指寬的臘肉炒菜,長輝的小嘴吃得油亮亮的格外甜蜜,不僅彙報了最近的學習結果,還告了通惡狀說那書堂如何如何的不好,想要專門請先生來家裡授課。
有錢人家的確都是單獨請先生的,只是這成本可就比上書堂要貴了許多,薛寅鬆看看長輝,這小子個子長脾氣也見長了,還沒開始學會賺錢呢,少爺的派頭就開始露苗頭。
“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有兩個要求。”薛寅鬆不動聲色的答道。
長輝果然上當,傻傻的問道:“什麼要求?”
薛寅鬆正色答道:“請先生是要花錢的,算是額外開支,因此需要你做工補償,可以打掃前後院、喂貓、洗衣做飯等等。另外因爲是單獨請的先生,所以你的成績必須比小奇好,如果一年下來靠不到書堂的前幾名就得挨板子。”
裴長輝傻了眼:“阿壩,你……說真的?”
“當然是真的,”薛寅鬆答道:“家裡的開支都是有計劃的,你要單獨提要求就得有獨自負擔的能力。”
小秀才見狀忙打圓場道:“長輝小奇,你們要讀書就趕緊回屋去吧。”小奇忙站起來應着,臨走還拉了長輝一把。
“你幹什麼跟小孩子說這些。”小秀才見兩個孩子回房才抱怨道。
“從小培養經濟意識罷了,”薛寅鬆不甚在意,“你今天吃得很少,要不要再加一碗?”
小秀才搖頭,摸摸肚子道:“最近一直吃得不算多,胃裡像有塊石頭一樣,說不上難受,就是感覺不餓。”
薛寅鬆也沒在意,覺得他大約是吃隔食,問了兩句也就罷了。
晚上在院子裡坐了會,兩個小子早點了燈在房裡,偶爾還能聽見幾聲說話,小夥計是要照店的,基本都在前院打地鋪睡覺,薛寅鬆看看時辰差不多,便讓秀才去洗了手回房抄書簡。
地下埋了幾十年,書簡的串繩都粉爛得差不多了,小秀才小心翼翼的取出來排了順序,然後提筆逐字逐句辨認抄錄。
下半本陣法並不多,估計也就萬把字,只是因爲在地下埋藏的時間久了點,竹簡有些發黴,需要仔細辨認才行。
如今沒有薛老爹和環姨,這收拾洗碗都得薛寅鬆自己一人來,等他把廚房的事忙完回屋,推門就見小秀才正一絲不苟的抄錄,額前一縷頭髮垂下來隨着鼻息輕輕的擺動。
不是有句話說得好麼,認真工作的人最美,薛寅鬆這一刻突然有沉醉如斯的感覺,覺得這畫面說不出的和諧性感。
小秀才寫完一行擡頭,見他杵在門口微微一笑:“你傻在門口做什麼?”薛寅鬆這纔回過神,走進門笑道:“看你寫得認真怕打擾你了。”
小秀才笑道:“有什麼打擾的,不過是寫抄抄寫寫的活罷了,你要喝水不?我前面剛去倒的開水,現在正好涼了,給我也倒一杯。”
薛寅鬆乖乖坐到桌前倒上兩杯溫茶:“你怎麼還泡的茶水,這已經夜了喝茶水不會睡不着麼?”
小秀才輕輕搖頭:“無妨,是早晨泡的茶了,現在味道也淡,就是讓水多點味而已。”說着把額前的垂髮拂到耳後得意的炫耀:“你看我抄了一小半了,今夜肯定能完,不會耽誤你的大事。”
薛寅鬆有些呆呆地看着他:“不急不急。”小秀才看着他笑道:“你盯着我幹嘛,我臉上有墨麼?”說着用手摸摸臉,反而蹭上去一絲墨跡。
薛寅鬆有些口乾舌燥,一時找不到好的話開口,暗啞着嗓子說道:“我……我……我給你家用。”
“什麼?”小秀才沒聽明白,孰料還沒放下筆就被拖着往牀上滾,嚇得忙高舉着手道:“筆!筆!”
薛寅鬆把毛筆一抽往桌子上胡亂一丟,撲上去就啃,一面含糊說道:“給家用,以後每天都給。”
也有大半個月不曾滾過牀單,薛寅鬆怕他身體吃不消,到底還是忍了幾分,況且院子裡還住了兩個孩子,都是半大不大的懂些事,總不能老給些負面的教育。
秀才累得睡過去,看樣子不到早午不會醒,薛寅松本着老婆兒子兩頭都要顧,兩手都要硬的原則,勉強撐起來給兩個小子做早飯。
這般年紀大的孩子還是辛苦,每天天不亮就要起牀進學,因爲離書堂要走小半時辰的路,所以中午並不曾回來,還得給帶上兩個午飯盒子。
薛寅鬆左右轉了圈沒找着菜,只得打了兩隻雞蛋炒飯,飯里加了點切碎的小青菜又用了豬油,看起來黃綠搭配油亮油亮的誘人。
兩個孩子一走,薛寅鬆趕緊回被窩裡捂着,雖然已經不能再睡,卻也可以抱着秀才假寐會。
剛爬上牀,秀才翻了個身迷糊問道:“他們走了?”
“恩。”薛寅鬆應了一聲鑽進被子,帶來點冷氣,還好這時節已經熱了,秀才也沒甚在意,讓了些被子過去:“你不去開店麼?”
薛寅鬆撐着頭側臥,一面用手輕輕撫摸他的額邊碎髮:“我陪你睡會。”
小秀才聽了主動往他懷裡靠過去,選了個喜歡的姿勢,把腿搭在他身上滿意的哼哼:“我再眯會。”
其實這一醒也睡不着了,薛寅鬆看着窗外漸漸亮起來,伸手在他腰上輕輕揉着:“昨日你們議政時說些什麼了?最近朝廷有什麼大事發生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