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昨天的教訓,夭桃倒也不敢再激動狂言,但是卻依舊態度強硬:“東海諸部又不是沒有打過仗王上這是在恐嚇威脅嗎”她還沒來得及說下面的話,就被太巫大人猛然出聲的一句話打斷了:“這位姑娘,你的身體是不是曾經受過重傷”
夭桃心中一跳,沒忍住又朝太巫細細看了幾樣,並沒有發現這位太巫大人的異樣,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大人爲何有此一問”
太巫又看了看夭桃,皺着眉頭,說:“適才又仔細觀察了姑娘的氣色,發覺印堂晦暗,但是看姑娘面色卻又比較紅潤。這分明就是被什麼法術強行激發了本體命力,但是原來的傷並沒有治好,就這麼吊着,一旦犯病就痛不欲生,此計可謂毒辣”
夭桃心中一驚,她沒想到太巫竟然可以看破。她故作鎮定地笑笑,說:“哪裡就像太巫大人說的這樣了不過是宗主疼愛,多幫了我一把而已。多謝大人關心了。”
太巫沒想到她竟然不承認,猶豫地又看了看夭桃,又看看子昭,便不說話了。被太巫這麼一打斷,大家都亂了思緒。子昭心裡也有些疑惑:太巫大人的醫術他是知道的,如果夭桃真是被這麼狠毒的法術所迫,那她還真是很可憐,但這如果就是海市宗主敖辰的意見,那可比較難辦了。說不定還真得和東海諸部開戰。
夭桃見這些人半晌不言語,輕輕一笑,便說道:“王上這是怎麼了到底是去東海還是不去啊要是沒車,我夭桃倒是還可以借給王上一輛”
傅說皺眉,沒想到夭桃這樣刁蠻,他正要說話,子昭就開口道:“桃主事很大方啊當年借車,予還沒有感謝您啊要不是蜃境齋的車,我和兄長也不會去了東華城,自然也不會與青丘國主有了一番交往,王兄也不會有後來的遭遇。”
夭桃頓時覺得自己出言有失,若是承認當時是有意借車,那麼這陷害先王的事情可是誰也承擔不了的。她連忙賠笑道:“王上還真是客氣,那車本來就是要去東華進貨的,順路罷了。”
傅說現在也明白了子昭的想法,思量一番便對夭桃說道:“桃主事,不管你怎麼說,這海市看來是對大商早有圖謀,難怪一直對王族諸人用計接近。”
夭桃看到現在商王得到了主動權,她眉頭一皺,心裡好好地想了想。忠叔這時進來,在夭桃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又出去了。夭桃笑了笑,倚着案几挑眉道:“好了,剛纔我們宗主已經傳過話來了,王上要是去東海,這事便好解決,若是不去,那就等着戰書吧”
子昭沒想到敖辰竟然這樣決絕,一點轉圜的餘地都不留。見他好像不大相信,夭桃低眉不以爲然地撇撇嘴:“宗主的話,我可不敢亂傳剛纔太巫大人可是說了,我身上可中着秘術呢誰的話都可以不聽,可是宗主的話只能執行。”
這點子昭還是相信的,他一時也想不出對策來,難道真的要再去一次東海正在猶豫中,傅說又問道:“貴宗真的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嗎”
“要我說,不過是一支船隊而已,王上就捨棄了算了去什麼東海啊要是被我們扣下了,可是得不償失啊”夭桃故意言語相激。
傅說強壓怒火,再問:“那說代替王上去東海與貴宗主商談可好”
夭桃瞥了他一眼,捂着嘴笑起來,說:“大人還真是把自己當個人物啊不過是刑徒出身,甚至連貴族都不是,還真是做了幾天官就忘了自己的根本了”她還真是哪裡痛戳哪裡,兩三句話直說的傅巖目眥盡裂,真是再也壓不住心中怒火,他指着夭桃怒道:“你你這女子如此口出狂言就算你是東海的人,可這裡是大商的王都,辱罵朝廷官員可是會被懲處的”
子昭攔在前面,說:“太衡大人莫要生氣,既然海市已經決定與大商反目背盟,咱們就耐心等着,看看他敖辰到底要怎樣”說着就擡腳出門,傅說怒氣衝衝地一摔袖子也跟着出去了。
夭桃笑着朝他們喊道:“恕夭桃身子不適,不能遠送了順便告訴王上一個好消息,那個鬼方的族長叫什麼鬼什麼的,正糾結了一支隊伍從西面殺來了王上要想報仇,這次可是個好機會啊”
子昭立刻停腳回頭,看着夭桃一臉的得色,閉了閉眼睛,還是強調了一次:“若真如桃主事所言,那還要多謝了這鬼犼,予早就想殺之而後快了最好海市能把那公子訥也一併招來,也好一次打個痛快”
這次的商談就這樣不歡而散,子昭一肚子火氣帶着傅說和太巫兩位大人回到了王宮。忠叔送他們出門,還忙着賠罪:“王上恕罪,王上恕罪我們主事這幾天身體不適,說話實在是不入耳,王上還請多擔待着些。”
傅說怒道:“忠叔,我敬你年老,又曾救過我。哪裡有王上擔待的你們蜃境齋看來是不想在王都開了”
忠叔苦着臉賠罪道:“實在是抱歉,不過蜃境齋還真是不開了,剛纔主事已經吩咐過了,要把前街的房子也退了,直接把剩下的貨物能處理的處理了,不能處理的就直接運回東海去。三兩日就走。”
“呵呵,好這東海還真是要和咱們翻臉了”子昭冷笑道,說着將懷中的蜃珠取了出來,遞到忠叔的手中,說,“那這珠子也還給你家主事吧蜃境齋的東西,予是要不起的”
“王上這是何意好好的,怎麼把蜃珠還回來這、這、這,本就是作爲彩頭要送出去的東西,哪裡有要回來的道理”
子昭也不答話,直接就走。夭桃不知爲何又追了出來,一臉的猶豫,卻說道:“王上,商王陛下要是王后可以去東海,這事說不定真的可以妥善解決。”
子昭這個時候什麼也聽不進去,根本沒有回頭去看她,直接出門上馬,回王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