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3年11月21日11月21日的清晨,一隊高級轎車魚貫駛向新德里機場。街頭一片冷清,街夫正在清掃街角上的落葉和垃圾。
印度內政部長夏斯特緊裹着長領大衣,心急如焚地坐在轎車裡,他將到中印戰爭前線緊急視察,重整那裡的行政機構,給民衆以勝利的希望和信心。
他心裡明白此行兇多吉少,別說是他,就是尼赫魯本人親自來,也難有回天之力。
轎車在新德里機場候機廳外面停住了,他們正欲走進候機大廳。
在候機廳門口,報攤前面圍滿了人,不少人在爭購報紙,有的人異常興奮,互相握手擁抱。
部長秘書是個富有好奇心的年輕人,他走到了報攤跟前。
他看到了一行醒目的大標題:中國單方面宣佈就地停火。
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條新聞。隨手抽了一份報紙跑了回來。
“部長先生,中國人宣佈就地停火了!”
“停火!”夏斯特大吃一驚,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我們該怎麼辦?”
夏斯特思忖了片刻說道:“回去,我們先回去。”車隊又向新德里市區駛去。
“去總理私邸。”夏斯特對司機說。
汽車停在尼赫魯私邸外面的街上,夏斯特匆匆走進了客廳。
尼赫魯一邊整理上衣,一邊走了出來。“發生了什麼事情?”尼赫魯問。
“中國單方面宣佈停火。”夏斯特將報紙遞給尼赫魯。
尼赫魯接過報紙,一連看了幾遍,看來他根本不知道中國停火的消息。
“他們爲什麼不打了!”尼赫魯自言自語道。
1953年11月22日零時,中華軍遵照中華軍總參謀部的命令,在中印邊界地區全線停火。
被中國軍隊包圍的印軍,大部分不知道停火的消息,包括帕塔尼亞少將對此也一無所知。
11月22日晨,整個戰區一片寧靜,瓦利少校帶着幾名印軍士兵,拖着飢腸轆轆奄奄一息的身子,在安巴拉以北的密林中尋找可食之物時,碰上了一支中國巡邏隊。
一名中國軍官向他們走來。
瓦利少校有氣無力地拔出手槍,他的手哆嗦了一下,手槍掉到雪地上。
“你連開槍的力氣也沒有了。”中國軍官撿起瓦利掉在地上的手槍交給他,然後用流利的英語說:“中國政府已經宣佈全線停火。”
“這真……真是個好消息,有……有吃的嗎?”
中國軍官將一袋中華軍野戰乾糧,扔給瓦利少校,中國巡邏隊走了。
瓦利少校雙手捧着野戰乾糧,凝噎無語。
帕塔尼亞少將在原始森林中已經躲藏了5天5夜了。
天亮時分,他從樹洞中爬了出來,扶着樹杆吃力地站起來,他身上的最後一點力氣已經消耗殆盡,他感到身子輕得如一張紙。
陽光將巨大的樹影投到他的臉上,他的臉色慘淡如雪,他看到在不遠處的一個山頭,一隊印軍潰兵正在尋找着什麼,他們面帶喜悅,好像遇到了什麼令人高興的事。
天空中傳來了巨大的轟鳴聲,一架中華軍的多用途直升機降在林中的空地上,但從飛機上跳下來兩個印度軍官。
路透社昌迪加爾28日電:被中國人在山口切斷的印軍司令帕塔尼亞少將昨晚被直升飛機安全載抵這裡,同一架直升飛機還運來了3名受傷的印度士兵。
帕塔尼亞少將在山地的叢林裡走了5天,沒吃飯沒喝水,他是在直升飛機緊張地搜尋以後才被找到的。
據這裡報道,被中國人切斷的其他軍官和士兵也開始從中國的防線後面奔向平原。
1953年12月1日,中國軍隊主動停止進攻。
這是顯示中國政府出於保持中印友好關係的願望,再一次用實際行動表示中國主張通過和平談判而不是通過武力來解決中印邊界問題的誠意。
對印度被俘人員,一律不殺、不打、不罵、不侮辱、不沒收私人財物,生活上給予優待,受傷者給予治療。
1954年5月26日,春城昆明陽光明媚。在昆明機場的跑道上,停着一架印度航空公司的大型客機。
一大批中外記者等候在候機廳的門口。在候機大廳內,中印政府官員和國際紅十字會的工作人員正在輕鬆地交談。
幾輛大轎車駛到了候機大廳門口。第一個從在轎車上下來的是印軍第7軍軍長達爾維少將,他身穿筆挺的藏灰色毛料西裝,臉色紅潤,面帶微笑向記者們擺手。
跟在他身後的是幾十名被俘的印軍校級軍官。其中只有一名滿臉鬍鬚的印軍老兵格外引人注目。他就是第11旅的馬盎營士兵車隆中士。
車隆中士被羅茲中校獨自丟在原始森林中,靠樹皮苦撐了3天3夜。一位頭部負傷的中國軍官山地運輸連連長李榮漢少校,在水溝裡發現了昏死的車隆中士。
李榮漢少校用負傷的身子,扶着車隆中士上馬,走出了原始森林。在山角下他攔住了一輛中國軍隊的吉普車。
從車上下來的是第18裝甲旅旅長郝偉強中將和參謀長韋泰少將。
“報告長官,這裡有一名印軍傷兵。”
郝偉強中將走到路邊,彎下腰間:“他還活着嗎?”
“還有一口氣。”李榮漢少校回答。
車隆中士吃力地睜開眼睛,映入他眼簾的是中國將軍肩上的金星。他嚇呆了,這是他第一次看到中國軍隊的高級將領。
韋泰少將看了一下手錶:“馬上用車把他送到後方醫院,要全力搶救。”
車隆中士終幹活了下來,而且今天將返回他的故鄉。
美聯社常駐中華軍記者韋爾娜小姐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車隆先生,聽說是一名中國少校和兩名中國將軍協力救了你的命,對此你有何感想?”
車隆顯得非常激動:“我當時嚇呆了,我不敢相信,這是神蹟。”
周圍的記者都笑了。
“你在中國的感受如何?”
“我樂意一輩子當中國的俘虜,他們愛我,我也愛他門,以前我恨他們,那是以前。”
達爾維少將被記者們團團圍住,他面對記者衆多的問題,已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我想說,中國對待戰俘是充滿人道主義的,是非常尊重**和人格的。我已經多次給我的妻子寫信,告知她,我在中國很好。我早已肯定的告訴她,我將很快返回印度。”
有記者問:“難道你從來沒有考慮過中國會不會處決戰俘?”
“這一點我是清楚的,戰前在陸軍總部我曾經認真研究過中國的戰俘政策,沒想到我又親自嘗試了一下,中國不會那樣做。”
法新社記者問:“您對這場戰爭有什麼見解?”
“我不想談更多的,他們的武器裝備遠遠勝過我們,訓練素質也相差過多。還有他們的俘虜政策,如果戰前印軍士兵瞭解了這一點,我想他們恐怕比現在更難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