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刺目的車燈劈過來,陸承佑的眼皮動了動,微眯着眼睛睜開,只見杜宴楓從車裡走下來,大步的朝何蔚藍走去。
“藍藍。”
何蔚藍正難受得不行,看到杜宴楓,眼淚嘩嘩的就流下來了。
杜宴楓見她的臉色白得不見一點血色,身體搖搖晃晃的站不穩,連忙伸手扶住她。
“很難受嗎?”
蔚藍漾出一抹虛弱的笑容,“我沒事,楓哥哥,讓我靠一會兒。”
杜宴楓摟着她,然後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大手一下一下的撫摸着她的背部,目光直直的望着車子裡的陸承佑,感覺到她的身子顫抖得厲害,不由得心疼的抱着她坐到車上。
藍藍,遇到佑那樣一個男人,一定很痛吧!
陸承佑沒有下車,只是靜靜的望着車外緊擁的兩人。
在對面車燈的映照下,他臉上的神情清晰可辨,微揚的俊臉上,有着刀刻般的輪廓,清冷的眼睛盛滿了沉痛,望向遠處的眼神有着一抹蒼涼的幽然,緊抿的脣角向上揚起的弧度,微微勾勒出苦澀自嘲的笑意。
他沒有錯過何蔚藍臉上的那抹笑,雖然虛弱飄渺,卻是真實的,發自內心的!
她從來沒有這樣對自己笑過!
此刻,她柔順乖巧的靠在杜宴楓的懷裡,那小心依戀的神情便如一把鐵錘重重的敲在他的心上,悶鈍的痛感以極慢的速度一點點的蔓延到全身。
他是她最親密的男人,可即使他們曾經親密的合成一體,他也從未曾真正的擁抱過她。
原來,有些東西不是得到就能真正擁有的!
良久,杜宴楓察覺到懷裡的人的情緒穩定下來了,問:“好些了嗎?”
何蔚藍悶悶的嗯了一聲,卻沒有從他懷裡擡起頭。
杜宴楓關掉車頭燈,一切便陷入了昏暗中,包括對面車裡的人。
何蔚藍慢慢的從他懷裡推開了,“我沒事。”
杜宴楓撫摸了一下她的頭髮,然後開門下車,何蔚藍一把抓住他,慌道:“楓哥哥。”
杜宴楓笑着拍拍她的手,“別擔心,沒事的。”
何蔚藍看着杜宴楓的身影的淹沒在夜色裡,心不由得緊張起來,她想要打開車燈來,卻不知道開關在哪裡,想要下去,無奈車門也被杜宴楓給鎖住了。
杜宴楓徑直走過去,打開車門,就將陸承佑一把給拎了出來,擡手就是一拳。
“你瘋了是不是?你不知道她纔出院嗎?還嫌她被你折磨得不夠是不是?”
陸承佑趴在車上靜了一會兒,忽然轉身狠狠的給了杜宴楓一拳。
“我是瘋了,瘋得很不的殺了你!”
杜宴楓站穩身子,看着他距離顫抖的身子,問:“因爲我說要和藍藍交往?”
陸承佑眸子的怒焰立即又盛了幾分,“你想得到她,所以才讓我放了她。”
杜宴楓看着他,好一會兒,才道:“我只是不希望她再受到傷害。”
陸承佑冷笑了一聲,夜色裡顯得格外的沉重和淒涼,他轉身靠在車身上,仰頭望着幽暗的夜空,發出一連串的笑聲。
杜宴楓沉默的看着他,沒有說話。
“對,你說的對,我帶給她的只有傷害和疼痛。”
“佑。”
陸承佑的聲音突然變冷了,“那就麻煩你告訴她,不想再受傷,就離我遠點!”
何蔚藍迷迷糊糊的醒來,發現已經到陸宅了,她扭頭看過去,見杜宴楓正靜靜的望着前方。
雖然她沒有看清楚他和陸承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依照當時的情況看,一定不是什麼好事,想到他們好兄弟卻因爲她發生不愉快,她心裡便難辭其咎。
“楓哥哥,對不起,都是因爲我。”
杜宴楓看向她,笑笑:“傻丫頭,你也太善良了,怎麼什麼壞事都往自己身上攬啊?”
何蔚藍抿抿脣,“本來就是我的錯。”
“別多想了,進去吧,他們該等着急了。”
何蔚藍點點頭,把外套給她,正要推開車門下去,忽然想到了什麼又停下來。
“怎麼了?”
杜宴楓也停下了下車的動作,轉頭問。
何蔚藍又猶豫了一會兒,說:“楓哥哥,你說要和我交往,不是真的吧?”
杜宴楓一愣,看着她殷殷期盼的眼神,不禁笑了,她是巴不得他說是開玩笑的吧!
杜宴楓揉了揉她的發頂,笑道:“當然是真的。明天我們就開始約會吧!”
何蔚藍愣了半響,結巴着問:“爲、爲什麼?楓哥哥你明明不喜歡我的。”
杜宴楓微微一挑眉:“你怎麼知道我不喜歡你?”
何蔚藍再一愣,眼睛睜得大大的,呆愣的表情可愛極了。
杜宴楓忍不住笑出聲,又挑挑好看的眉梢:“再說了,是誰規定的一定要相愛才能交往。”
杜宴楓的口才一流的,何蔚藍自然辯不過他,皺皺眉頭,撇撇嘴,道:“可是我不能和你交往。”
“爲什麼?”
何蔚藍又猶豫了半響,才小聲道:“我只把楓哥哥當兄長看,我、我不愛楓哥哥。”
杜宴楓承認那一刻,他作爲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打擊,想他杜宴楓情場無敵手,竟然被這個半大不小的女娃子給啪地一下子給拍了個嘴啃泥!
何蔚藍見他久不說話,忍不住那眼尾去瞄他,撞到他的目光,又做錯了事一般的飛快地躲開。
“楓哥哥,我、我說的是真的。”
杜宴楓瞧着她那一副緊張慌亂的小模樣,別提多可愛了,忍不住就逗弄起來了,擡起她的臉,柔聲道:“沒關係,楓哥哥喜歡你就好了。”
何蔚藍嘴巴再次呆愣的張開,她一直處於緊張中,就沒有注意到杜宴楓的語氣措辭,剛要說什麼,又被杜宴楓給阻止了。
“好了,就這麼辦吧!”
“楓哥哥。”
“你要是拒絕,我可是會傷心的。”
杜宴楓拿捏住她心裡善良這麼一個弱點,果真,她便低着頭不再說話了。
陸子宵等人見何蔚藍平安回來也沒有受什麼傷,這才放下心來,又詢問了幾句,見她神色疲憊,就催促她上樓休息了。
杜宴楓也想離開,被文琴拉住了,問:“佑爲什麼打你?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杜宴楓笑着搖搖頭,“可能是和我打賭,打輸了,心裡不服氣。”
文琴輕輕皺眉:“打什麼賭這麼嚴重,竟然還讓你們兄弟動起手來了?”
“小賭,我們倆沒事,過兩天就好了,不用擔心。”
這時,陸子宵神色嚴肅的問:“楓兒,你說要和藍藍交往,是真心的嗎?”
陸子宵開口一問,幾個人的視線齊齊的都落在了杜宴楓的臉上。
龔鈺見兒子就不回答,着急了,催促道:“說啊,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杜宴楓看着幾位長輩的眼睛,良久,開口道:“我會照顧好藍藍的。”
幾個人一愣,不明白他爲什麼答非所問。
“我們在問你對藍藍是不是真心的,不是問你能不能照顧好藍藍。”
杜宴楓沒有理龔鈺,擡頭看向杜宴楓,目光堅定。
“請相信我。”
陸子宵看了杜宴楓一會兒,又和文琴無聲的相視一眼,沉沉的點點頭。
杜宴楓回到家裡,正要上樓休息,又被龔鈺給拽住了。
“楓兒,你老實告訴媽,你對藍藍是真心的?”
杜宴楓這會兒累得眼睛都睜不開了,更不想在討論這個問題。
“媽,我累了想休息。”
龔鈺見他的臉色卻是疲憊,也不忍心問了,叮囑道:“快去休息吧!”
杜遠到底是心裡存了疑惑的,對着杜宴楓的背影斥聲道:“我先警告你,藍藍不是外面那些
女人,你要是給我胡來,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龔鈺狠狠的瞪了丈夫一眼,“你就不能相信兒子一次?或許,兒子這次是真心的。”
杜遠冷冷的哼了一聲,轉身進了房間。
夜已經很深了,幽暗的夜空裡一個星星也沒有,那一片暗色就好像是壓在人的頭頂上,讓人覺得沉重。
杜宴楓吐出一個大大的眼圈,煙霧很快便被夜風吹得散開了。
“……這種情況輕的話,時間長了便自動好了,重的話,很有可能會引起精神失常。”
“有沒有什麼辦法治療?”
“如果不能把她送到她所思念的人身邊,那就讓她徹底的遺忘。”
這是他和成俊的一次談話,也是成俊給出的解決辦法。
他不知道何蔚藍出現幻覺的現象嚴不嚴重,但是以她那種什麼都窩在心裡的性格,即便是好
了,也難保以後不再出現。
徹底的遺忘?
他也到希望何蔚藍能把陸承佑連帶他給予的傷害一併忘掉,但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陸承佑便是烙在何蔚藍心底上一個傷,傷好了,還有傷疤。
讓她留在陸承佑的身邊?
恐怕她的病會越來越嚴重!
杜宴楓又緩緩的吐出一個菸圈,煙霧中,俊臉上一片沉重的難色。
何蔚藍洗好,從浴室裡出來,坐在梳妝檯前,拿起乳液,無意看到手腕上的淤青,怔住了。
她的皮膚白又薄,那看上去淤青有些發紫,手指撫上去,就引來一股疼痛,雖輕微,確實實實在在的痛。
開始的時候她是輕輕的摩挲折,慢慢的,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怎麼滴,猛地就用力的按下
去,緊接着一滴淚珠滴在上面,也不知道是不是眼淚的溫度引發了深處的疼痛,更多的眼淚
珠子啪啪的落了下來,不一會兒,梳妝檯上就印出了一灘水印。
在外人面前,她要笑,即使笑得不好看,也要笑,並且要笑得開心,笑得幸福,可是,誰能
看得到,她汩汩流血的心,疼得像是硬生生撕裂爲兩半一樣?
何蔚藍趴了下去,還帶着水汽的頭髮披散在肩上,輕輕的顫抖着。
她是真的很疼,他是真的看不到,還是他看到了卻覺得無所謂。
一聲聲斷斷續續的嗚咽悶悶的響了起來,在寂靜的臥室裡,顯得格外的悲傷和絕望。
同一時間,酒吧裡卻是另外一個世界,開學了,這裡的生意自然不如暑期時好,但也影響不了這裡的氣氛,勁歌熱舞,美人美酒,是個讓人*也讓人流連忘返的地方。
小德的心情不太好,有一下沒一下的調着酒,眼睛時不時的就往外瞅去,另一個酒保見到了,忍不住打趣道:“早就警告過你了,人祁小姐也就是覺得無聊了,才找你玩玩的,你最
好也別太當真,呵呵,看你現在這樣子,倒真應了那句話,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
小德沒有理他,一徑的調着酒,心裡卻很不滿他這樣說,因爲那樣的自己看起來太愚蠢了!。
他是在想祁雨露,那又怎樣?
“聽哥們一句勸,人是金鳳凰,你是啥?土鱉鱉一個個,差太遠了,不想將來後悔,就把心
趕快收一收!”
那酒保見小德不說話,還一臉的不高興,也不屑再說些什麼,給人送酒去了。
小德調好了一杯血色瑪麗,正要調第二杯,眼尾掃到門口處一個身影,正是陸承佑。
因爲祈雨露的緣故,小德不喜歡陸承佑,但是陸承佑每次出現,他的目光就會不由自主的跟隨着他,心裡在細細的計較一番,他想要看看這個讓祈雨露死心塌地的男人到達有多大的魅力。
每一次計較之後,他的自卑感就會加重一分。
身材挺拔,步履沉穩,一舉一動都透着君臨天下的氣魄,尤其是那張冰雕般完美的臉,連他這個男人都會失神,也難怪祈雨露對他如此癡迷!
其實,小德的心裡是非常矛盾的,他希望陸承佑能出現在這裡,因爲這樣祈雨露也回來,他
就能看到她了,可是看到他們在一起喝酒調笑,而他卻只能調酒端酒,他心裡又很不爽。
陸承佑自然不知道這個小酒保心裡面的計較,只是沉着臉,超包廂走起。
小德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又猶豫了一會兒,然後拿出電話。
祈雨露曾經交給他一個任務,那就是陸承佑一出現,便立即打電話給她。
當時她說完,親吻了他,說,這是獎勵。
那是他的初吻,他永遠也不會忘記她脣上的香甜。
從此,他便成了祈雨露的間諜。
雖然會爲人所不齒,但是他卻甘之如飴!
祈雨露正和朋友在外面狂歡,接到小德的電話,二話不說,告別了朋友,邊開車直奔了過來。
自那次被陸承佑從房裡趕出來後,祈雨露也曾去找過他兩次,不過他對她的態度還是很惡劣,攆她就像是趕落水狗死地,一點情面也不留,她祈雨露畢竟也是有自尊心的,後來知道他在哪裡,也沒有過去找他。
今晚她之所以過去,當然是有備而來的,眼睛瞄了眼副駕駛座上的袋子,紅脣揚起一抹狡猾的弧度。
她祈雨露或許會受挫,但不會認輸,尤其是在男人方面!
何蔚藍,一個尚未發育完全的小頭片子竟然還想着和她搶男人,真是癡心妄想!
何蔚藍好不容易迷糊着想睡着,*頭桌上的電話嗡嗡的震動起來了,她拿起來,也沒看,直接放在耳邊。
“喂,你好。”
“是我,雨露。”
何蔚藍一愣,睜開眼睛,輕輕的嗯了一聲。
“沒打擾你睡覺吧?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睡着早,我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告訴你,不用
擔心你哥,他和我在一起,哦,剛纔做了些運動,出了一身汗,他正在洗澡,你要不要和他
說話?”
何蔚藍盯着天花板,空空的腦袋半天才反應過來,說了句不用,便切斷了電話。
她還真是傻,竟然奢望他會痛?
他體會快樂都應接不暇了,哪有時間去感受疼痛啊?
何蔚藍呆呆的盯着天花板,無聲的笑了,兩行淚也從眼角滑了下來。
何蔚藍以爲正在享受人間快樂的陸承佑刺客正坐在包廂裡的窗臺上,窗戶打開着,夜風有些大,呼嘯着進來,吹得厚重的窗簾獵獵飛揚,窗臺上被風吹倒的酒瓶來回滾動着,發出清脆的碰撞聲,玻璃酒杯已經被吹落在地上,碎成片片玻璃,酒液從窗臺上一路拖曳到了地板上。
陸承佑的頭髮被風吹得凌亂不堪,越發的顯得那張沉重的俊臉多了幾份頹廢的氣息,此刻他仰頭靠在牆壁上,始終盯着外面墨色的夜空,眸子是和夜空一樣鉛墨色,濃重的悲痛從眼底深處一路蔓延了出來。
她曾經說過,她恨他,恨他帶給她傷害,恨他毀了她的人生。
此刻想起,他都可以清楚的憶起,她眼眶溢出的淚水,顆顆充滿恨意的淚珠以怎樣的溫度灼
燒着他的眼,他的心。
可是,他依然沒有放手。
他始終認爲,她再痛,也沒有他痛。
自父親離開那年,他的世界就是冰冷的,甚至是黑暗的。
他以爲他的一生會在冰冷的黑暗裡度過,可是,她闖進了他的視線,那雙明亮而驚慌的大眼睛,就像是冰涼地窖裡突然透進來的一縷陽光,柔和而溫暖。
但,她是那個女人的女兒。
所以,他告訴自己要厭惡她,憎恨她,她的母親搶走了他的爸爸,而她的到來又搶走了他的媽媽。
她搶走了原本該屬於他的一切,所以,他要報仇,他要看着她痛苦,他要她爲她母親和她所做的一切贖罪。
曾幾何時,他欺騙了她,也欺騙了自己。
他用仇恨覆蓋住了感情,卻終究無法消除疼痛,或許,別人不知道,但是,他知道
他知道看着她痛的時候,他也在痛着。
可即使這樣,他也不願意放手。
也許是他在黑暗裡呆的太久,也許是他太渴望陽光,所以,他也不由自主的開始追逐陽光,想要把那縷稀薄的陽光抓在手心裡。
可,最終什麼也沒有抓住,只有涼風從指縫間無情的掠過。
五年的時間裡,他的記憶裡除了一抹淺淡的影子,一切都是空白的。
是因爲他的記憶太少,還是對她的記憶太深,無論睜眼閉眼,她始終站在不近不遠的距離淚水漣漣的望着他。
他不忍睹她眸裡的悲傷,更不願承認她眼底的恨意是因他而起。
回憶到此戛然而止。
陸承佑拿起酒瓶,仰頭猛喝了一口,辛辣的味道順着喉嚨直抵到心裡,卻怎麼也暖不熱他冰涼的心。
半瓶酒喝完,陸承佑的身識越來越模糊,最後,緩緩的倒了下去,在倒地的那一瞬間,他似是看見她就站在門口。
“藍。”
他不由自主的朝那抹身影伸出手,深情的喚着她的名字。
祈雨露看着他倒下去不動,才一步步的走過去,看了他一會兒,扶着他來到*上。
祈雨露一直盯着他,此時的他哪裡還有初見時的模樣,狼狽不堪至極,想到他是因爲何蔚藍
這樣放縱自己,目光便兇狠了起來,對何蔚藍的惱意也加深了幾分。
正兀自陷入自己情緒中的祈雨露聽到了一身低吟,忙看過去,見陸承佑動了動,連忙短起早
已準備好的茶水,放到他脣邊。
陸承佑的喉嚨正乾渴,便大口喝了起來,三兩下就把一杯水給喝完了。
祈雨露放下水杯,然後握住他的手放,湊到他的臉邊輕輕的喊着他的名字。
陸承佑的眼皮動了動,緩緩睜開眼睛,黑眸裡有些許朦朧和迷惑,像是隔着一層輕紗,似
是辨別出了眼前這張臉,眼眸幻彩出星子般的光芒,盈滿了柔情蜜意。
他擡起手慢慢撫上那張素顏,修長的五指極其愛戀的油走在早已鐫刻在他心底裡的精緻五官。
柳葉似的彎眉,秋水般的水漾剪瞳,挺而小巧的鼻子,豐潤的粉色小嘴,尖細得彷彿稍一使
力就會碎掉的下巴,晶瑩剔透的肌膚,隱隱可見細軟的絨毛,兩腮處一抹紅暈,如黃昏天際的彩霞,絢麗無邊。
“藍,真的是你!”
祈雨露心裡不由得送了一口氣,果真,她那朋友沒有騙她,那藥丸的確可以讓人陷入幻覺
中,尤其是對男人,最是管用。
其實,祈雨露也不想的,但是現在的陸承友不一樣了,即便是喝醉了,也沒有再碰過她了!
他若是連碰她都不碰了,那她還算是他的女人嗎?她還怎麼和何蔚藍搶?
她當然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