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很深了。
雨像是飛流直下的瀑布,傾倒似的往下淌,水霧迷濛中,外面的燈光也是越發的昏暗,夜空就像是蒙了一層輕薄的煙霧,氤氳而沉重,風挾卷着雨水,嘩啦啦的打在窗戶玻璃上,嗒嗒的響了不停,雪白的窗簾被風吹動,掠其一角,窗外迷濛暈黃的光透了進來。
臥室裡的光線也是昏暗的,空氣裡還涌動着情/欲的氣息,地板上被撕碎的衣服碎片靜靜的躺着,被褥的一角拖到了地上,寬大的軟*凌亂不堪。
何蔚藍蜷縮着身子趴在被褥裡,潔白如玉的身子傷痕交錯,髮絲散亂的披在肩頭,蒼白削瘦的小臉依稀可見淚痕,空洞無神的大眼盯着虛空中某處,嘴脣乾裂滲出絲絲血跡,周身上下沒有半分生氣,如若不是那微微起伏的胸口,還以爲那裡躺着的是一具木偶。
陸承佑則靠在*的另一側,幽暗的燈光打在他臉上,使得那緊抿嘴角的表情更顯冷硬,微眯的眼睛透着冷肅的幽光,只是輕蹙的眉宇間有着令人不解的深沉,似煩躁也似悔恨,更似憤怒。
他扭頭看了一眼一動不動的何蔚藍,翻身下*來到窗前,掏出煙支,啪的一聲,點燃煙,煙火明滅之間,只見屢屢煙霧裊繞着上升,慢慢的散開,最後消彌無蹤。一時間,濃濁的菸草氣味在封閉的空間裡四散開來,強烈刺激着人的感官。
“咳咳咳。”
一聲聲壓抑的劇烈咳嗽響起,劇烈顫抖的身子似是要將肺咳嗽出來一般,不一會兒,她蒼白的臉上就沾染上了紅暈,連乾澀脹痛的眼睛都流出了沉痛的淚水,爲了減輕煙味的刺激,她將臉埋進被下,可是一聲聲幾乎穿透胸腔的咳嗽還是無法抑制的傳來,痛而沉重。
陸承佑掐滅菸頭,隨手打開窗子,一股勁風攜帶着雨水立時穿了進來,吹散了空氣中的菸草味,也使得那旖旎的氣氛散去了不少。
猛的一接觸到冷氣,何蔚藍光裸的身體顫了一下,肌膚上立即泛起了顆顆小疙瘩,她尚未摩挲着被褥,驀地發冷的身軀被包裹在被褥裡,緊接着一具男性的軀體把她摟進懷裡。
她微微掙扎一下,靜止不動。
陸承佑想將她埋在被褥裡的臉轉過來,卻見她埋得更深,俊臉不由得沉了幾分,大手捏着她的下巴,用力的轉了過來,看着她緊皺的眉頭,問:
“很疼,是嗎?”
他說得很輕,很慢,距離她很近,鼻息的熱氣噴在她的臉上,她卻感覺不到溫暖,只覺得深切的寒從頭頂涼到腳底,她沒有回答,眼睛始終盯着他的攢動的喉結處。
她在想,如果她一口咬斷那喉結,是不是會有很多血流出來,她想看看那血是熱的,還是涼的。
陸承擡高她的下巴,骨節分明的手指隱隱透着白色,幾乎捏碎了她的下巴。
“看着我。”
他命令道,他不允許她的眼裡沒有他的存在,更不允許她的眼睛裡有別的男人的身影。
何蔚藍依然不從,只是死死的咬着嘴脣,她不會看他那雙冰冷的魔眼,她真的害怕自己會忍不住衝過去咬斷他的喉結。
陸承佑被她的無視給惹惱了,“你爲了凌昊澤頂撞我,欺騙我,怎麼,現在開始無視我了?”
何蔚藍依舊是那副淡淡的神情,他的疾言厲色似是根本沒有進入她的耳朵裡。
陸承佑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剛要吻下去,她一側臉,嘴脣落在了臉頰,他懊惱的扳回來,狠狠的肆虐了一番。
“你不僅不乖,還非常的笨!”
陸承佑翻身離開她,靠在*頭,拿起*頭櫃上的手機把玩着,揚脣一笑道:
“如果你實在拒絕不了凌昊澤的話,我不介意幫你一把。”
何蔚藍混沌的大腦裡總算有了些許清明的意識,眨了眨眼睛,喃聲道:“什麼?”
陸承佑盯着她失神迷茫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會讓他離開你,完全徹底永遠的離開你。”
何蔚藍盯着那雙幽深如深海漩渦的眼睛,她聽見自己聲音沙啞難聽得厲害,充滿了驚駭。
“你、你想做什麼?”
陸承佑輕輕的撫摸着她的臉,微微一笑,輕聲道:“當然是助人爲樂的好事。”
何蔚藍的心如敲鼓,他在說謊,她不知道他會做什麼事,但一定不是好事,想到他爲人的毒辣手段,何蔚藍驚得只哆嗦,什麼也沒有想的抓住他的胳膊,就開始哀求。
“不,什麼也不要做,我知道欺騙你是我不對,我答應你,我以後不會再欺騙你,求你了,什麼也不要做的,他已
經很痛苦了,求你不要再去傷害他了……”
何蔚藍哭求了半響,見他的臉色始終緊繃,嘴脣抿得更緊了,透着一股子不耐和凌厲,瑟了瑟,硬着頭皮繼續求饒。
“真的,求求你,什麼也不要做,我答應你,我會離開他,離他遠遠的,你要做什麼都行,求求你不要去傷害他。
”
陸承佑看着她哭泣哀求的眼睛,傷心欲絕的表情,緊抓自己胳膊的手,黑眸漸漸變冷變沉,一股子戾氣自內而外的
開始擴散,直擴散到爆發的臨界點,他猛的扣住她纖細的雙肩,語氣裡已是無法阻擋的憤怒。
“不要去傷害他?你爲了他三兩次頂撞我,欺騙我時,就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嗎?我告訴你,何蔚藍,我就是要
讓他凌昊澤作爲男人的尊嚴喪盡,我就是要他在他所有親朋好友面前臉面丟盡,我就是要告訴他,和我陸承佑搶女人,他只會自取其辱!”
何蔚藍看着他狠厲的神情是,情緒失控的哭喊着,雙手拍打着他。
“陸承佑,你,你混蛋,你爲什麼這麼殘忍,傷害我一個不夠嗎?爲什麼還要去傷害無辜的人?我不准你去!”
爲什麼要這麼逼她?她已經虧欠傷害凌昊澤太多了,又怎能眼睜睜的讓陸承佑在他的傷口上再撒一把鹽呢?
不,她不要!
“不準?”陸承佑看着她臨於崩潰模樣,捏着她的下巴擡起來,冷冷笑了一聲,“你有什麼權利說不準?”
何蔚藍狠狠的瞪着他,她上輩子一定是造孽太多,今生才遇到這麼一個魔鬼。
“我就是不准你去傷害他!”
竟然還敢這麼維護他!
陸承佑擡手揮過去,何蔚藍的身子就栽倒了下去,趴在*上,好久沒有反應是,蒼白的臉頰上四根指印鮮明可見,她咬咬脣,嚥下口腔裡的腥澀,狠狠的盯着他。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否則我不會去傷害他!”
陸承佑的臉色直接青了,拳頭握得咯吱作響,緊繃的身體顫抖着,直直的盯着處於下風還一臉不屈的臉,良久,他閉上眼睛,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再睜開眼睛時,裡面閃爍着一星寒冷的笑意。
“好,先看看這個,再來告訴你是準還是不準?”
陸沉有一扔,手機落在了何蔚藍身旁,她卻是一動不動,依舊狠狠的瞪着他,直到聽到了一道奇異的聲音,她充滿怒氣的臉才變得驚慌起來,連忙拿起手機。
手機正播放着一個視頻,寬大凌亂的*上,女人的身子潔白纖細,男子的身體矯健有力,交相疊加在一起,男子粗重的喘息聲中伴隨着一聲聲如泣如訴*……
纖細蒼白的手顫抖得拿不出手機,手機慢慢從手指縫間滑落,畫面掩藏在被褥裡,而那壓抑粗喘和嬌吟依然在室裡迴盪着。
陸承佑拿起來,別有興味的看了起來。
“角度還不錯,連細微的表情都拍得這麼清晰。真不敢相信,你竟然這麼熱情,瞧,你把我的抱得多緊。”
視頻是他們在陸家歡愛的那*,他也是第二天才發現的,可能無意間壓到了手機的鍵盤,才陰差陽錯的拍下了全過程,他不知道怎麼想的沒有刪掉這個視頻,沒想到今日派上了用場。
其實,他也不想用這麼不入流的手段逼迫她,只是,一想到她對那個男人的維護,他就無法冷靜下來,既悔恨又憤怒,悔恨自己竟然會相信她會處理好一切,憤怒的是到現在,於此刻她還口口聲聲的爲他哭求流淚。
這一次,他要將凌昊澤徹底打倒,他要將她徹徹底底的完全屬於他,無論是身子,還是心。
心?
陸承佑微微一怔,看着死灰一般的臉,心裡閃過一陣尖銳的刺痛,他扭頭,咬牙將那股刺痛嚥了下去,然後把她抱
住懷裡,語氣輕鬆的朝她的耳朵吹着熱氣。
“其實呢,我也不是那麼不近人情的人,如果你堅持不讓我去傷害他,好,我答應你,但是,你要去。”
陸承佑挑起她的一縷常發放在鼻端嗅了嗅,風輕雲淡道:“看我多好心,竟然主動把你送到他面前!別擔心他會恨你,以他對你深似海的感情,別說只是讓他丟個臉而已,你就是一把刀捅進他的心窩子裡,估計他也是甜蜜的。”
良久,何蔚藍沙啞痛苦的恨道:
“你卑鄙!”
她無法控制身體的顫抖,尖細的指尖生生掐進手心肉裡,卻感覺不到疼痛,盈滿淚水的雙眼在看向他充滿了恨意和憤怒。
他不是人,是魔鬼,所以他才這麼肆無忌憚的逼她後還能笑得如此風輕雲淡!
陸承佑扯扯嘴角,性感而*,手指憐愛的揩掉她眼角的淚。
“卑鄙?不,你沒見識過真正的卑鄙!你說,”他又挑眉看了看手機,“我若是把這視頻在市中心的電視廣告機裡
播放,一定會引起全市的轟動吧?凌家少爺口口聲聲深愛的女人竟然和她的“哥哥”*,這個消息絕對夠勁爆!不單是市民震撼,我想,更震撼的應該是,”陸承佑頓了頓,手指爬上她顫抖不止的紅脣,輕輕摩挲着,“應該是你親愛的爺爺,陸叔叔和琴姨吧?你說,我的分析有沒有道理,寶貝?”
何蔚藍沒有哭,也沒有動,只是那麼呆呆的跪着,大大的眼睛無神空洞,找不到焦距,卻只是那麼睜着,似乎,如果她不這麼做,那雙眼睛就再也睜不開一般,密長的睫毛不停的顫抖,好似被風吹起的羽毛,想要找個地方歇歇,卻怎麼也找不到方向。
她好疼,爲什麼會這麼疼?不知道。哪裡疼呢?不知道。只知道疼,疼得全身驚鸞,疼得不能呼吸!
如果,她就此死去,是不是就不會疼了?
陸承佑勾挑起她的下巴,邪肆的笑道。
“寶貝兒,怎麼不說話了,你是不是也很震撼?”
他就是要讓她認清事實,他就是要讓她知道,他是個多麼卑鄙的人,爲了達到目的,他可以多麼的不擇手段,他要
徹底斬斷她所有想逃開他的念想!
“啊!”
一聲嘶啞痛楚的喊叫,何蔚藍猛的抓住男人的手臂咬了下去,狠狠的,使勁全身力氣,指甲深深的嵌進了他的肉
裡,淚水混合着血液流了下來,一滴滴滴在雪白的*單上……
陸承佑緊皺眉頭,卻沒有動,任由她咬着,豆大的汗珠由額際滲出,滑落,滴在她潔白的背上。
看着*單上的血跡正被淚水一點點的暈染開來,黑幽的眼睛浮現一絲痛楚,他低下頭深深埋進她烏亮的頭髮裡,汲
取着她的香氣和……恨意。
“何蔚藍,你是逃不掉的!”
何蔚藍只是更用力的咬,滿嘴都是血腥的味道,她也沒有放開,恨不得把那塊肉給生生的撕下來。
陸承佑的臉埋在她的頭髮裡,看不到是什麼神色,不過他的肩膀卻在微微顫抖着,沙啞沉鬱的聲音裡也藏着幾分壓抑。
“以後乖乖聽話,纔不會這麼痛,知道嗎?”
何蔚藍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房間裡已經沒人了,她一刻也沒有在*上呆,忍痛起*,換下*單被罩,通通洗了一邊,然後收拾好自己,回陸宅。
她要把眼淚往肚子裡咽,她要表現得很正常,正常得就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她的表演很出色,無人發現她的僞裝,有時候對着鏡子,她都會感嘆自己的僞裝竟然已到了如此爐火純青的地步了嗎?
陸家的每個人一如既往的愛她疼她,尤其是琴姨,更是把她當成一朵溫室裡的花朵來呵護,殊不知,她這朵花朵在經歷那麼多的風霜雨雪後,早就失去了原有的純粹!
祁雨露來過幾次,有兩次還是和祁母一塊來的,那是個美麗的婦人,祁雨露應該是遺傳了她的基因。
琴姨對祁雨露的喜歡是言溢於表的,何蔚藍覺得琴姨是非常滿意祁雨露做陸家的兒媳婦的。
期間,何蔚藍也和邡昀出去過幾次,除了遊樂園,去得最多的便是城北的那家拉麪館,一來二往,她們也和拉麪西
熟識了。
聞鬱歆不僅是個聰明美麗的女人,還是個心細如絲的女人,一個月了,無人看到她笑容下面一顆鮮血淋淋的心,她
卻一眼看出來。
“何同學,不愉快的心事藏在心底,會讓人容易變老的,尤其是女人。”
彼時,邡昀正在吃麪,聽到聞鬱歆的話,擡頭看向何蔚藍問:“你有心事?”
何蔚藍笑笑搖搖頭,“沒有。”
聞鬱歆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說了一句話:“快樂些,你笑起來很美!”
那之後,聞鬱歆就沒有再問過什麼,只是會習慣性的朝她微笑,她笑得美好寧靜,何蔚藍她這這樣的女子一定是幸
福的,後來的後來,何蔚藍才明白,每個笑容美麗的女子後面都會深藏着一個同樣美麗的故事。
何蔚藍和姜明見過幾次面,她有幾次讓姜明過來陸家做客,他都拒絕了,何蔚藍知道姜明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既
然他不願意,何蔚藍也不強求,倒是薑母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了。
唯一讓何蔚藍疑惑的是杜宴楓行蹤,沒有出差,卻也總是不見蹤跡,直到八月中旬的一個傍晚,她從圖書館回來,
看到了杜宴楓的車,正高興的跑過去打招呼,卻見杜宴楓沉着臉下車了。
認識杜宴楓這麼久,她是第一次見他的臉這麼沉,不由得愣住了腳步,緊接着,他從車裡拉下來一個女子,待看到
那女子的臉上,何蔚藍更驚異了。
聞鬱歆??!!
何蔚藍沒有走上去,瞧瞧的躲起來,想看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離得太遠,她什麼也聽不清楚,最後,
杜宴楓拉着聞鬱歆走進一個餐廳裡。
何蔚藍正猶豫着要不要跟着進去餐廳,手機響了,是文琴。
“琴姨。”
“藍藍,還在圖書館嗎?”
“沒有,在回去的路上。”
“乖乖女兒,路上小心些啊!”
何蔚藍正在等公交的時候,一輛跑車在她身邊停下來,開車的男子摘下墨鏡,朝她笑着打招呼。
“你好。”
何蔚藍看着他那張清秀略顯女性化的臉總覺得熟悉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尷尬的笑着點點頭。
“你好。”
那人似乎看出了她的尷尬,有些傷心道:“我雖然沒有昊澤那麼挺拔俊俏,但也不是讓人一見就忘的人吧?”
“對不起,我的記憶不太好。”
那人明顯是開她玩笑,哈哈笑了起來。
“真可愛,怪不得昊澤這麼喜歡你。你好,我是方智傑,希望下次見面你會記得。”
啊,她想起來了!
何蔚藍歉意的笑笑:“我會的。”
“你是去哪兒?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了,我搭公車就行了。”
方智傑似乎有事,很快便離開了。
不知道爲什麼,何蔚藍直覺的不喜歡方智傑,雖然他是凌昊澤的朋友,但是總覺得他身上有一種邪魅的流氣。
轉眼暑期便到了結尾,近兩個月的時間裡,她見過幾乎所有認識的人,除了陸承佑,自那晚後,他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她開始的時候以爲他和祁雨露在一起,直到祁雨露向她打探陸承佑的行蹤,她才知道其實他並不如她想的那般經常和祁雨露在一起。
她不想見到他,所以他的消失對她而言是幸事,但是即便如此,有些事,有些問題她還是無法坦然的忽視。
她不是個寬心的人,心裡藏着一點事,便可能徹夜不眠,何蔚藍已經數不清這是第幾次失眠了,她想放空自己的腦袋,但是那些問題會自動的跳出來,叫囂着想要一個答案。
她也想要一個答案,她也想知道陸承佑會怎麼對付凌昊澤。
經過了那麼多次幻想破滅,她不會再傻傻的以爲陸承佑會不會只是嘴上說說嚇唬她而已,他一定會那麼做,只是不
知道是什麼時候,採用什麼手段,這種確信恐懼會來卻不知道何時來的恐懼,你體會得到嗎?
文琴敲門進來了,手裡拿着一杯熱牛奶,遞到何蔚藍手裡,心疼的撫上她的臉,有些鬱悶的道:“怎麼就是吃不胖
呢?”
何蔚藍笑笑:“女孩子太胖了不好。”
“是不好,但是你也太瘦了,瞧瞧,這胳膊,都咯手!”
何蔚藍把牛奶喝完,看了眼桌上的日曆,問:“琴姨,哥什麼時候去美國?”
文琴的眉頭立即就皺了起來,長嘆了一聲:“我倒是希望他現在就去,可是你看,我連他的人影都見不着。”
何蔚藍恍覺自己惹出了文琴的愁緒,有些自責。
文琴似是也習慣了兒子的行蹤不定,鬱悶了一會兒,就好了,囑咐她好好休息,就出去了。
何蔚藍盯着窗簾,一點睡意也沒有,那麼多的問題積澱在心裡,她只覺得呼吸都費勁,又哪能輕鬆入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