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昊澤婚禮的那天,幾乎所有的政界,商界名人都到場了,陸子宵因公事在美國,何蔚藍便陪同文琴前來。
之前也隨琴姨參加過幾次上流社會的聚會,但到來後,還是被眼前的所見震驚,仿若進入了童話故事一般,她竟有些呆了。
“凌夫人,恭喜了!”
何蔚藍猛的醒過來,正看到凌夫人也望過來,她顯然是還嫉恨着她,只是冷冷的鄙夷的一瞥,便看向文琴,笑
道:“謝謝!一路辛苦了,請隨意!”便離開了。
文琴碰到了平日裡聚會上常見的朋友,便又聚在一起說了起來。
何蔚藍覺得無聊,大廳又讓她覺得沉悶,便走向了陽臺,不想在陽臺上看到了最不想見到的人。
“何小姐,怎麼連聲招呼不打就走了呢?”
方智傑一身白色禮服,更襯得他妖孽的臉魅惑衆生,他向後撐在欄杆上,笑着望她。
何蔚藍停下來,卻沒有回頭,淡淡道:“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
“名門閨秀的教養,難道就是這麼目中無人嗎?”
他嘲諷,她只當沒聽見,繼續往外走,不想被他一把捉住。
“你幹什麼?放開我!”
何蔚藍掙扎着,他似乎是故意的,微笑着看她的臉一點點羞憤起來。
“你們在做什麼?”
一聲清脆的玻璃聲響後,是一道刺耳的尖叫聲,何蔚藍扭頭望去,正看見凌月澤憤怒的雙眼發狠的盯着他們緊握的
手。
“又是你!*我哥不成,反倒*起方大哥了,不要臉的狐狸精,我打死你這個踐貨!”
何蔚藍只覺臉上一陣火辣,險些站不住,耳邊翁隆隆的,隱約聽到呵斥聲和尖叫聲。
“月兒,夠了,不許胡鬧!”
方智傑抱着沈晴,將她望屋裡拖,凌月澤很不甘心,燃燒着仇恨的雙眸,像是兩把利刃,很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方大哥,你竟然幫着她說話,你也被她迷惑了嗎?你放開我,讓我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我非殺了她
不可,我恨她,我要她死!”
聲音遠去,何蔚藍覺得更煩了,真想一走了之,不過,還是忍下了,走到洗手間,洗了把臉又淡淡的上了點妝纔出
去。正好,文琴正在找她,可能是找得太急了,沒看到她的異樣,拉着她就走。
“你去哪裡了,我找你好久了,婚禮開始了,我們過去吧!”
紅地毯,鮮花,結婚進行曲,祝福聲,歡笑聲,一切看起來都那麼完美,新郎清俊儒雅,新娘清麗典雅,真真是一
雙絕世無雙的璧人!
衆人都在紛紛祝福,她卻站在衆人外,微笑着不言不語。
他們的笑容看起來很明亮,如果不是邡昀曾經喝醉酒和她亂說,她會相信,那麼明亮的笑容一定是幸福的凝聚!
魏海寧看到了她,和身邊的人說了些什麼,便走了過來,她很少笑的,但是今天她卻始終保持着微笑,可能她也想
證明,即使他們的結合是一場聯姻,他們也可以幸福的生活下去!
何蔚藍誠心的笑道:“你今天很漂亮!真的,非常漂亮!”
“謝謝!我沒想到你會來,很意外,不過,也很高興。”
自那次小吃攤見過後,兩人是第一次見面,也有差不多一個多月的時間了吧,本來何蔚藍還擔心,魏海寧見了她會
不會裝作不認識她,畢竟她的身份出席這個婚禮確實不太適合,而且凌家人沒一個看她順眼的,基於以後在婆家的
生活所想,魏海寧也應該不會給她好臉色的,不過看來,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之前,我有給你打過一次電話,但是沒有打通,後來才知道,你是去度假了,怎麼樣,玩得高興嗎?”
何蔚藍愣了愣,應該是沒想到她還會主動給她打電話,聽她說的日期,那時候她還在郊區別墅裡,手機早被陸承佑
沒收了。
“哦,高興,高興。可能是沒電了吧,不好意思,只顧着玩呢,就什麼都忘記了。”
魏海寧笑笑,“沒事,不用不好意思。”
突然眉峰皺了皺,何蔚藍還沒意識到怎麼回事,她已經撫上了她的臉,問:“臉怎麼回事?紅紅的。”
“哦,沒事,”何蔚藍閃躲着,不好意思的笑笑,“喝了點酒。”
何蔚藍不知道這樣的話能不能矇混過去,也不敢擡頭看她,但總是這麼低着頭也不是哥辦法啊,正糾結時,聽到那
邊有人喊新娘,緊張的心才放鬆下來。
何蔚藍走到會場安靜偏僻的一角,剛坐下來,一杯茶還沒喝到嘴裡,只覺耳邊一熱,她渾身一顫,動不了了。
“一個是準新娘,一個是舊*,竟然能聊得這麼開心,他果然不簡單啊!”
邪魅的聲音,冷颼颼的飄出來,她渾身發抖,手裡的飲料都抖了出來。
“疼嗎?真心疼!”
他連嘖幾聲,舌頭在她發紅的左頰舔了一下。
何蔚藍握緊被子,若不是被他鉗住肩膀動不了,她真想把飲料潑過去,纔不管會不會被別人發現。
“混蛋!放開我!”
她咬牙切齒。
陸承佑冷笑一聲,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鼻尖似有若無的蹭着她纖細的脖頸,這麼長時間沒碰,他還真想念這副身
子,眼睛卻是瞄向會場中央的一對新人身上。
“有了那麼一個尤物老婆,你認爲他還會對你有什麼幻想嗎?畢竟……”
他邪邪的打量了她一眼,“畢竟你全身上下沒幾塊肉,抱着你就像抱着條死魚,冰冷無趣!”
折磨她的身體不夠,他還要折磨她的精神,她的自尊早被他一點點踐踏踩碎,這點她早就知道了,所以她不打算做
身體反抗,只是冷冷一笑,睨他一眼,那一眼嫵媚橫生。
“那只是你的想法,你又怎麼知道我在別的*上不是熱情如火,風情萬種呢?”
陸承佑的眼變冷,臉變沉。
她太習慣他這種陰晴不定的情緒變化,雖然還是害怕,但已經不再恐慌,她還是那麼笑着看他,看他幽黑的眼眸慢
慢的淡出一抹寒光,那光讓她想到寂寞荒原上的孤狼,嗜血而殘忍,有着吞噬一切的狂暴。
她突然害怕起來,一害怕,笑容破碎,目光也開始閃躲起來,而他似乎沒有放過她的意思,她覺得手臂都要被他捏
碎了,如果不是咬牙忍着,她肯定哭出來了。
“放開,我疼!”
果不其然,一張口,淚就落了下來。
他放開了她,突然站了起來,又狠狠的看了她一眼,才離去。
那發狠的一眼看得她莫名其妙,也看得她背脊發涼,只是此刻她無暇顧及,忙拉開披肩看去,手臂上已經淤青一
圈,指印清晰可見。
她揉着肩膀,心裡鬧惱怨着,不經意的看到他走去的方向,一個紅衣女子正笑容嫣然的等着他,等他走上前,笑着
挽上他的肩膀。
原來他放開她,不是因爲她疼,而是因爲祁雨露。
之前,聽陸叔和杜叔偶爾提過,那是陸氏受到多方面因素的影響,外敵內賊,終使集團旗下的幾個子公司或被轉讓
股權,或虧損,更甚的是倒閉。
更糟的是,和陸氏有着幾十年合作關係的企業爲了自保紛紛離去,幾乎使陸氏陷於倒閉危機,這種情況下,祁氏卻
突然提出一個合作開發案,開發案一啓動,立即注入資金,才使得陸氏支撐下去。
當時她以爲這純屬商業的合作利益,也就沒太在意,不過現在想想,看來,祁雨露的功勞一定不小。
也是,就像祁雨露之前警告過她的,配得上陸承佑的只有她祁雨露,因爲陸承佑不僅僅只是陸承佑而已,他還是陸
氏的未來繼承人,他是個強者,所以也只有強者才配擁有他!
強強聯合,多好的一句話啊!
看看,站在一起,多般配的一對啊!
婚禮結束了,剩下的就是喜宴了,何蔚藍胃口不好了,吃了幾口,就藉故回去了。
剛走出大廳,還沒穿過草坪,眼前黑影一閃,她覺得手腕一痛,還沒來得及喊出口,就被人捂住了嘴,挾持到樹蔭
黑暗的地方。
她以爲是強盜,或是小偷,那人一鬆手,她就迫不及待的想跑,又被拉住。
“救命,救……唔……”
“是我。”
何蔚藍愣住了,因爲出現在她面前的是最不應該出現的人。
凌昊澤見她不再喊叫,拉回她的身子,緊緊的抱住她,焦灼的語氣,訴說着他的思念。
“藍藍,你前段時間去哪裡了?我打你電話都打不通,他們說你去度假了,我不相信。藍藍,你是不是發生什麼
事?告訴我,別讓我擔心!”
何蔚藍推開他,又後退兩步,伸手製止他,“站住!你別過來!”
“藍藍,你怎麼了?”
何蔚藍喝住他:“我纔想問你,你是怎麼了?你是腦袋發熱燒糊塗了嗎?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
“你不知道,你知道的話,就不會這麼做了。”
見他面露痛苦,她想是不是她說話太嚴厲了,聲音不禁柔了許多,帶着些勸慰的語氣。
“昊澤,今天是你結婚的日子,不管怎樣,你都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如果你還愛着裡面那些你關心的家人的話,就
更不應該做令他們失望難過的事情。”
“你知道這個婚姻是……”凌昊澤急着解釋,卻被何蔚藍攔下,“魏小姐會是個好妻子,如果你願意的話,也一定
會給你帶來幸福。她是個好女人,希望你能好好珍惜她。”
“可是我不喜歡她,從來就沒有喜歡過她。我愛的是你,一直都是,就算你欺騙我,傷我,怎麼樣都行,我就是忘
不了你。”
何蔚藍剛變柔的語氣又硬了起來。
“你不要再說了,我們那已經是過去了,不要再說了。”
凌昊澤繼續說着,目光灼熱的盯着她:“我知道以前我是被仇恨矇蔽了心,說了一些讓你痛苦的話,也曾經發誓恨
你一輩子,可是,我,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今天在會場,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就是帶這你離開這裡,遠遠的
離開這裡!”
凌昊澤上前一步拉住震驚中的何蔚藍,“走,我們現在就走,拋開一切,過我們自己的生活。”
啪!
何蔚藍重重的甩了下去,冷笑着望着他,“凌昊澤,什麼時候你變得這麼幼稚可笑了,做事都不問別人的意見
嗎?”
凌昊澤看着她的笑,突感到害怕,想去抓住,被她閃開。
“藍藍。”
“我不會跟你走,你愛我,我很感激,但是我絕對不會跟你走。”
凌昊澤惱怒的大吼着:“爲什麼?陸承佑已經不要你了,你還在留戀些什麼?”
何蔚藍氣極反笑,“在你們眼裡,我就是一個賤女人是不是?這個不要那個就可以接收?”
望着凌昊澤愣怔的表情,何蔚藍笑得更淒涼。
“其實你也不愛我,你只是想要佔有我,你不甘心被陸承佑擺一道,只是想要贏回你曾經丟掉的自尊。”
凌昊澤大駭着一步步後退,靠在樹上不動,臉色難看,只是喃喃道“不,不是的,不要拿我和他比,我是真的愛
你。”
何蔚藍笑了兩聲,那笑聲聽起來讓他脊背發涼。
“愛我?愛我的什麼,身體還是心?”說着,把披肩脫下,裡面只穿了一個無袖的旗袍禮服,又連解開幾個鈕釦,
將衣服撕裂到肩部以下,“如果是身體的話,這就是,既然想要現在就拿走吧!”
凌昊澤震得說不出話來,既爲她的行爲,也爲她裸露在外的肌膚,雖然傷痕已經淡了,但仔細看還可以看到些許印
記,尤其是左肩鎖骨處,一排清晰的牙印,像是穿透鎖骨而咬的,還泛着紅痕。
“怎麼?不想要了嗎?是不是覺得很髒?”
她笑着說,眼底裡卻了無笑意,手指了指鎖骨上的牙印,“好看嗎?他留下的。他咬的時候,我痛得想死,我這輩
子都忘不了那股疼痛。”
她看着他眼裡的希冀漸漸變成死灰,若無其事拉上衣服,“有了那樣的痛,別的痛就不算什麼。”
良久,凌昊澤擡起眼看她,聲音無力。“即使他這麼對你,你還是愛着他,對不對?”
她不忍看他眼裡的傷痛,轉過身去,淡聲道:“無論我還愛不愛他,我都不會和你走。”
凌昊澤沉默下去,臉色灰敗。
她嘆息一聲,回頭看他,一字一句道:“如果老天爺許我一個願望,我希望是在我的人生裡沒有遇到凌昊澤這個
人。”
這樣至少他就可以好好的幸福生活了。
“那麼陸承佑呢?”
她走了,他輕輕的問出一句,問出這話的時候,他一直看着她的背影,希望她回頭,但是她終究還是沒有回頭。
可能是婚宴上她的逞強的確惹怒了陸承佑,一個多月了,他都沒有再來騷擾她,這倒反讓她小小的鬆了一把。雖然
沒有出現在他面前,可是她幾乎每天都能看到他,報紙上,雜誌上,電視上,只要是有八卦的地方就能聽到他的消
息。
看着同學們頭對頭的又開始議論開來,她只覺得無聊,無非也就是他又和哪個明星模特勾搭上了,聽得多了,看得
多了,像她這種無趣的人都乏味可陳,實在想不明白,她們怎麼會津津樂道於此?即便是在,不過看情況,若是想
好好的學習是不大可能了。她拿起書本,走出去。
又是一年深秋,火紅的一片楓葉像是天邊血染的夕陽,紅色由兩邊鋪展開去,中間是一塊澄透的藍。
記得剛來這個學校的時候,她幾乎每天都會走這個楓葉林,那時的她還是悲傷的,滿目的紅就像是她的被傷的心,
好久不再走這裡了,而她也幾乎差點忘了這裡的顏色,曾經那麼劇烈的刺痛着她的眼睛!
自習沒有上成,倒是把楓葉林走了個遍,出來的時候,太陽已經落山了。
她忽然想起來,今天晚上要回陸宅吃飯的事。
其實,她不太願意回去吃飯,也不是什麼別的原因,只是琴姨自參加凌昊澤的婚禮後,就經常唉聲嘆氣的,逮住個
人就嘆息,自己什麼時候也能當婆婆,她也就放心了。
這話不是琴姨和她嘮叨的,她知道雪姨也不會和她說這些,是張媽和傭人們聊天時,她無意間聽到的。
她不知道她心裡是什麼滋味,有些涼,有些悲,有些痛,也有些喜。
結婚,不知道什麼樣的女人才能夠降得住他,應該是祁小姐那樣的強者吧!
在家門口看到他的跑車,她略微震驚,已經一個月沒有回家了,不知道今天回來做什麼。
她走進去,文琴和陸子宵在客廳裡坐着,,似乎在聊着什麼,兩人都笑着,她看了看四周,又下意識的望了望二
樓,直到文琴看到她,招手讓她過去。
“藍藍,你臉色不太好,身體不舒服嗎?”
文琴關切的問道,伸手摸摸她的額頭。
“沒有,只是感覺有點累,可能是學習太緊張的緣故。”
這話是真的,爲了忘記一些事情,她可是卯足了勁兒不讓自己的腦袋停止下來,每天熬夜,感覺疲乏,犯困也是正
常的。
“傻孩子,我們又沒要求你什麼,幹嘛那麼拼命,累壞了身子,就得不償失了。”
“嗯,下次我會注意的。”
就是這樣,每次她感覺心力交瘁,無力支撐時,總能在這裡找到溫暖。那些關切的目光,溫暖的話語,總是能讓她
乾涸枯裂的心一點點的溼潤起來。
她無法不埋怨這裡,卻也總是渴求着這裡。
她看着滿桌子的菜餚,震驚了,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剛生疑,一道嬌笑聲由樓梯口傳來,她望過去,霎時心裡的疑問得到解答。
漂亮,大方,得體,禮貌。
是他們對祁雨露的精要概括,看來,他們是真的喜歡她,所以在他們都走了那麼久後,他們還坐在一起說個不停。
她耐心的聽着,微笑着回答他們的每一個問題,祁雨露是她的學姐,他們想,她應該瞭解她多一些。其實,她也這
麼想,她的確時瞭解她多一些,不過,那多出來的一些還是不要讓他們知道的好。
祁雨露是他們心目中的兒媳婦,更是他們合作伙伴的千金,她得罪不起,也不想去得罪,更沒有理由去得罪。
她想堅持,但真的受不了了,呵欠一個連着一個的打,文琴讓她上樓休息,她上去,洗洗刷刷,躺在*上。
睡前,她想:以後她要加倍的投入複習纔對,這樣才能更疲乏,更容易入睡。
又是星期天,祁雨露來陸家吃飯。
她不想回去,就帶着禮物來到了璟苑,到的時候,一家三口正在草坪上玩,正確的說是夫妻倆陪着兒子玩。
小傢伙叫杜牧晟,一見到何蔚藍就裂着嘴笑,伸開手,她笑着跑過去,抱住她。
“小寶貝,阿姨好想你,有沒有想阿姨?”
小傢伙說話不流利,只是咯咯笑着。
兩人玩了一會,聞鬱歆讓保姆把孩子抱走,拉着何蔚藍坐下來,左右打量了一番道:“你怎麼了?臉色不太好。”
何蔚藍摸摸臉,“哦,是嗎,可能是昨晚上沒休息好,不礙事。”
杜宴楓端了一盤水果過來,“藍藍,你可很長時間沒有來這裡了,鬱歆每天都念叨你呢,昨天還生氣了呢,今天你
們可要好好聊一聊。”
何蔚藍轉頭看聞鬱歆,抱歉的笑笑:“對不起,聞姐姐,你不會生我的氣吧?”
“怎麼會呢?別聽他瞎說,你要考研,學業自然忙,我理解。”
飯是聞鬱歆做的,很久沒吃到這麼可口的飯菜了,何蔚藍一下子吃了一大碗飯,可能是吃得太急太多了,傷到了
胃,蹲在洗手間裡大吐特吐了一次,胃裡才稍微舒坦了些,聞鬱歆不放心她,就讓她又休息了一會。
她醒來的時候,屋裡很靜,小牧晟應該在睡覺,她看到杜宴楓一個人在外面坐着,就走了出去。
“楓哥哥。”
他應該是在沉思什麼,她叫了幾聲,他才聽到。
“你在想什麼,這麼出神?”
她在他對面坐下,見他急忙把桌上的一份文件收起來。
“沒什麼,只是在想一個案件。”
過了一會兒,又說,“就是剛纔裝進去的那個文件。”
何蔚藍笑笑點點頭,一時間,兩人不說話,氣氛有些尷尬,這種情況在以前兩人之間從來沒有出現過。
自從郊區公寓回來,他對她就變了,開始的時候,她以爲是他因爲重進公司,壓力大,也就沒太在意,但是這麼長時間的觀察發現,他似乎在躲着她。
他們不是無話不談的兄妹嗎?爲什麼他要躲着她?這也是她今天來想要弄清楚的疑問。
“工作還順利吧?”
杜宴楓愣了一下,隨即想到她問的可能是陸氏的工作,便笑着答:“沒什麼難的。”
“我相信你一定會做得很好。”她笑着說。
“爲什麼?”他反問。
“因爲你是楓哥哥啊!”
她的笑容很燦爛,幾乎刺痛他的眼睛,他別過頭去,苦澀的笑了。
藍藍,就是因爲你太容易相信人了,纔會這麼容易受傷害。
她本來是想活躍一下氣氛的,不過看來效果不佳,兩人又沉默下去。
“藍藍,你是不是有話問我?”
杜宴楓遞給她一杯飲料,她接過來,是熱牛奶,喝了一口。
“楓哥哥,你爲什麼要躲着我?是不是我做錯什麼了?”
“沒有,你沒有做錯什麼。”
他急急解釋,卻也證實了她心內的想法,他真的在躲着她。
“那爲什麼要躲着我?”
她晶亮希冀的眼睛不容他躲閃,但是,他卻無法啓口,最終也只是沉嘆一聲,站起來轉過身去。
“對你,我覺得很抱歉。”
何蔚藍一愣,笑了,並沒有把他的話當回事。
“楓哥哥,你說過如果我需要幫助的話就來找你,還算數嗎?”
她想起了很久這前他們之間的一個承諾。
杜宴楓心裡一個咯噔,停下來,卻沒有轉身接過她的話。
“藍藍,如果有一天你發現,其實我和佑本就是一種人,你還會像現在這樣叫我楓哥哥嗎?”
他走了,並沒有等她的回答,他知道,他等不到她的答案。
他了解她,知道她自己心裡都沒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