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翠柳和楓陽過去保護小公子,若是發現那個人靠近冷宇的院子立刻給我拿下。”千帆眸中閃過一絲狠戾,心中的信念莫名的堅定起來。
是啊,就算與前世不同又如何?她還是嶽千帆,還有要保護的人,還有要對付的人,就算沒了那些對前世的記憶,她也會靠自己的努力活出屬於自己的錦繡人生!
千帆帶着翠煙走到院子裡的時候,便聽到讚美聲此起彼伏地響起。
“側妃的琴技高超,真是讓人佩服啊!”
“是啊,自從側妃每日在太子府,我們都聽不到這樣美妙的琴聲了。”
轉過拐角,千帆便看到嶽珠兒微笑着接受衆人的讚美,但是眼裡的得意是怎麼也掩飾不去的。
“琴是好琴,可惜彈琴之人過於匠心。”就在衆人讚美嶽珠兒的時候,和衛琳曦一起走到涼亭的一個女子語出驚人,絲毫不見討好的意思。
“這位姑娘是?”嶽珠兒也不是傻的,能和衛琳曦走在一起的,身份自然不差,所以狀似謙虛地問道。
“這位是清大家。”衛琳曦看到嶽珠兒臉色不虞,故意大聲說道:“太后娘娘讓我帶清大家四處轉轉。”
這些官家小姐一聽是清大家,自然都是欣喜不已,紛紛上前恭維着清大家。
清大家!即便是站在拐角處的千帆也微微一愣,眼睛因爲淚水慢慢模糊起來。
清大家的本名叫林清,在琴技上可謂是出神入化,所以被太后欽點爲清大家,再加上清大家向來潔身自律,因此能拜入清大家門下的女子那都是各個世家爭相搶奪的主母人選。
前世洛朗逸強搶林清入宮,林清自殺未遂,被她救了下來,卻不想林清一夜之間滿頭白髮,她於心不忍,爲了林清跟洛朗逸第一次翻臉,恰逢西北戰事膠着,她便毫不猶豫地帶着林清奔赴了戰場。
在她帶着衆多將士浴血奮戰之時,林清一身素衣白髮爲她擂鼓激勵士氣,那個時候白髮林清和第一女將嶽千帆被譽爲湟源戰魂雙嬌。
千帆和林清的關係越來越好,兩人情同姐妹,可惜那一日,當千帆帶着將士大破西北蠻族的城門,戰馬上的她舉起自己的長槍遙遙對着戰鼓旁的林清大笑。
而林清看着那個孩子氣的千帆也不禁展顏一笑,卻不想一支冷箭直直地射向林清,那個女子就帶着那一抹美得驚人的笑容死在了戰場上……
直到後來,千帆才知道那一支箭是嶽珠兒安排人放的冷箭,因爲她怕洛朗逸對這個驕傲而又美麗的女子動心,所以她不惜一切手段也要毀了林清。
而就在千帆陷入回憶的時候,林清驀然回頭,正好看到立在不遠處的千帆,心中猛然一怔,腦海中不知爲何突然浮出一個從未有過的畫面。
畫面中,那女子一身紅衣將軍裝扮,舉起長槍對着自己展顏大笑,得意得大喊道:“林清,我說過我會贏吧!”
“原來是二妹妹啊。”嶽珠兒本來就因爲被衆人冷落而怨恨不已,這會看到千帆站在那裡,眼睛一轉故意裝作慌張地問道:“二妹妹,聽說你失蹤了好幾日,你沒事吧?”
衆位官家小姐自然也聽到了那些坊間傳聞,紛紛都看向千帆,還竊竊私語地互相交換着眼神。
千帆彷彿沒有聽到嶽珠兒的話,默默地看着林清走過來,眼神那般專注,以至於衛琳曦都有些奇怪地看向林清。
林清站在千帆面前,微微蹙眉奇怪地問道:“我們之前見過嗎?”
聽到這句話,千帆突然展顏一笑,對着林清說道:“林清,你我現在不就是見過了?”
聽到千帆叫清大家的名字,那些官家小姐們都張大了嘴巴,彷彿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要知道清大家可是出了名的嚴肅,誰若是得罪了她,絕對是得罪了整個湟源的貴族圈子。
“說的是,你是?”千帆的笑顏跟腦海中那個女子重疊開來,林清對於她喚自己的名字沒有絲毫反感,反而覺得很親近,微微牽起一絲笑容問道。
而那些小姐們看到林清的笑容差點驚掉了下巴,要知道林清在人前可是從來不笑的,如今嶽千帆竟然能讓林清紅顏一笑,那該是多了不得的事情啊!
“嶽千帆。”千帆笑着伸出手拉住她的手,真誠地看着她說道:“林清,謝謝你來參加我的生辰。”
前世她與林清相識地太晚,自林清死後她一度傷心欲絕,這一世能夠這麼早相見對於千帆是真心歡喜的,所以倒也沒有注意自己的舉動有多麼讓人驚訝。
翠煙本來打算提醒千帆的,但是看到林清絲毫沒有牴觸的意思便沒有做聲,靜靜地立在千帆身後,有些好奇得看了林清一眼,坊間傳聞林清向來不喜人親近,怎麼到了姑娘這完全沒有這樣的感覺啊?
“原來今日是你的生辰啊?”林清的目光落在千帆拉着自己的手上,心裡不知爲何突然溢出絲絲哀傷,彷彿她們已經很久很久未見一般,擡眸看向千帆說道:“我是受人邀請特地來給你彈琴一曲,不過我倒是不虛此行。”
“原來他那日說要介紹給我認識的人是你。”千帆聽到林清的話,頓時知道她就是那日納蘭珉皓說的神秘人,不禁笑着說道:“若是知道你來,就算他不請,我肯定也歡迎至極。”
“你們倆光顧着說話,都不理我了是嗎?”衛琳曦從旁邊冒了出來,撅着嘴巴說道:“帆兒,你和清姐姐一見如故,也不能把客人都丟下啊!”
“那倒是。”千帆鬆開林清的手,笑着走向臉色不虞的嶽珠兒說道:“方纔側妃說的什麼?恕千帆沒有聽清楚。”
“無妨,我只是聽到坊間流言,擔心二妹妹的安危而已。”嶽珠兒看着千帆說道:“二妹妹,聽說你被歹人抓走了?沒有受傷吧?”
“側妃真是愛說笑,”千帆望着嶽珠兒得意的眼眸,微微一笑,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和側妃似乎不是很熟,又爲什麼要跟你解釋呢?”
千帆語氣輕飄飄的,連目光都不曾給嶽珠兒一分,讓衆人覺得她根本沒有將嶽珠兒放在眼裡,不禁有些驚訝,嶽珠兒不管怎麼說現在也懷着太子的遺孤,皇后娘娘還要寵着她三分,不然誰會理會她呢?可是嶽千帆竟然連表面的假象都撕開了,若是皇后娘娘知道這件事,保不齊會責問她呢……
嶽珠兒聽到她的話,頓時氣得抱着肚子直喊痛,嚇得衆人頓時慌了神,若嬤嬤對着千帆喊道:“二姑娘,我家夫人身子不適,還請姑娘安排個地方讓夫人休息下。”
“身子不適大可回太子府,”千帆涼涼地開口:“側妃既然身子不好爲什麼要到處走?難道你不知道這樣會給別人添麻煩嗎?我記得岳家怕擔不起責任並沒有給側妃下帖子的。”
“二姑娘,夫人念在姐妹一場特意趕來您的生辰,您怎麼能這樣無情無義?”若嬤嬤扶着嶽珠兒,哭訴道:“夫人,老奴不讓您來您偏要來,人家根本不認你這個姐姐,您非得爲難自己……”
千帆看着那主僕二人做戲,嘴角牽起一絲冷笑,微微閉上眼睛說道:“這個奴才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辱罵命官之女,翠煙,掌嘴!“
“是!“翠煙立刻上前,不等若嬤嬤反應過來便左右開弓,打了她兩巴掌退了回去。
“夫人!“若嬤嬤自從跟在嶽珠兒身邊,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頓時可憐兮兮地看向嶽珠兒。
“二妹妹,若嬤嬤是太子的奶孃,你怎麼能這麼做!“嶽珠兒捂着肚子,搖頭嘆息道:“是,太子亡故,父親現在犯了錯奪了官職,所以二妹妹看不上我這個姐姐,我也明白,二妹妹你儘可放心,我絕對不會再來了。”
千帆冷哼一聲,這個嶽珠兒還真是有長進啊,三言兩語就讓她變成了不仁不義的小人,說起來若不是嶽珠兒提起她那位大伯父,她都快要忘記了。
太子死後,嶽崇山在外收受銀兩的事被洛朗空捅到了皇上那裡去,皇上大怒直接奪了嶽崇山的官職,讓他滾回府去了,可是那些沒辦成事的人怎麼願意,天天到嶽府門口堵着大門罵,現在的嶽崇山只能窩在府裡哪裡也沒辦法去。
“翠煙,既然側妃不舒服,安排人帶去客房休息。”想到這,千帆倒是來了興致,她要看看嶽珠兒究竟想做什麼。
嶽珠兒以爲千帆顧及自己的面子,所以故作輕柔得說道:“二妹妹,我知道你是因爲被劫持一事難過,你若是不開心就跟姐姐說,姐姐一定爲你分憂。”
“側妃還是慎言,”這個時候,納蘭珉皓的聲音從衆人的身後響起,待衆人都看向自己才舉起手中的皇卷說道:“太后爲我和嶽千帆親自賜婚,所以千帆以後可是未來的世子妃,品級似乎還比你要高呢。”
千帆聽到這句話,目露驚訝地看向納蘭珉皓,原來他說的禮物竟然是這個!
納蘭珉皓絲毫不理會自己的話在衆人中掀起的驚濤駭浪,只是笑着看向千帆,眸中滿是深情,能拿到太后的旨意,他可是費了不少功夫呢……
“賜婚?什麼時候的事?”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剛走到納蘭珉皓身後不遠處的洛朗空突然失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