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我們盡力了。”大夫輕輕爲無痕蓋上早已冰涼的身體,紅了眼眶。
柳念奔過去,搶先一步抱起無痕,像是得了失心瘋:“噓,他睡着了!你們別吵着他,無痕,媽媽唱歌給你聽好嗎?記得媽媽每次唱歌,你都睜着眼看着,這一次你也睜開眼好不好,你每次睜開眼看着媽媽,媽媽都能看見光明……”
柳念哭了笑,笑了哭,哽咽的嗓子裡發出不成曲的調子。
在場的醫護人員不忍看見這一幕,紛紛別過頭,捂嘴飲泣。
夏夢走過去,眼神哀柔的看着她:“念,他們收查了所有的血型資料,但是都沒有匹配成功的,他們非常惋惜難過。”
“叫魔鬼發施捨根本就是異想天開!因爲魔鬼沒有心!!”柳念歇斯底里的尖叫,繼而將臉緊貼在無痕的額頭上:“抱歉,無痕,媽媽吵着你了,走,媽媽帶你回家,對了,媽媽給你買了生日蛋糕……”聲音輕柔,卻深深刺進每個人的心底深處。
*
黑暗的房間,柳念抱着胳膊,披頭散髮的坐在地上。
無痕的笑,無痕的哭,無痕用小手輕撫她的臉頰,無痕用稚嫩的聲音喚她媽媽……
孩子,你走了,也帶走了光明,從此,我的世界裡便只有黑暗!
夏夢走進來拉開窗簾,陽光照射進來,柳念閉上了眼。
夏夢心疼抱着她:“念,他在天堂很快樂,那裡沒有寒冷,沒有疼痛,他是一個自由飛翔的小天使。”
“我不在他身邊他會不會孤單?”
“不會,因爲有景陪着他,”夏夢像個聖母:“你也不孤單,因爲有我在你身邊。”
柳念擡頭,漆黑的眸裡充斥着嗜血的仇恨:“是的,那麼多的魔鬼等着我們去收服,怎麼會孤單呢?”
柳念笑了,笑的異常詭異。
*
高大的身影佇立在暗夜中,寂寥而孤獨。幽深的眸注視着這間簡陋的房子,他邁着沉重的步伐,緩緩打開房門。
房間不大,兩室一廳,桌上擺放着一個巧克力蛋糕,上面插着一根早已熄滅的蠟燭。
蠟燭下面刻着早已乾裂的紅色果醬字體:無痕親親寶貝,生日快樂!
無痕,無痕……
他反覆念着,捂着胸口,難以呼吸。
“先生,她們兩天前離開了小鎮。”一個黑袍屬下輕腳走了進來。
“這裡發生了什麼事?”他聲音壓抑。
“前一段時間,小鎮因車禍引起了一起重大交通事故,這家死了大人和孩子……”
“不要在說了!”他低吼,心在流血。
這一切,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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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深v領口直下腰際,露出皙白裸露的肌膚,那深邃的香軟溝壑在搖曳生姿的同時,呼之欲出惹火勾魂。
她伸出香舌,勾勒着自己那火焰的紅脣。
那雙美目秋波瀲灩,攝人魂魄。
男人們看的口乾舌燥,幾十雙色眼定格在這個妖嬈神秘的絕色女人身上,似要將她吃掉。
歡快的舞曲結束,大廳裡一片掌聲。
女人優雅的端着高腳杯,邁着火紅的性感長裙,坐在佐魯國王室,頓巴魯親王的身側。聲音慵懶嘶啞卻給人一種致命的魅惑:“素聞閣下舞技高超,閣下可否與我共舞一曲?”
頓巴魯摸着她滑.嫩的纖手,雙眼醉意難擋:“當然可以,不過我有個條件,能否一睹無小姐的芳容?”
頓巴魯猛的拉她入懷,迫使她仰躺在自己的腿上。
男人們看見這一幕,豔羨不已。
女人咯咯笑着,面具下的雙眼盡顯嫵媚,攀着他的脖子:“我可不希望在這裡,我的容貌要在閣下一人面前展露。”
頓巴魯聞言,渾身一酥:“好。”
說完,身後的侍從一按機關,頓巴魯的位置立即被四面霧色的精美玻璃嚴實擋住,自成了一個空間。
男人們從外面望去,裡面交疊的人影朦朦朧朧,讓人看的直噴鼻血。
“這女人真是個尤物……”
“如果能一親芳澤,我寧可捨棄參議院的職位。”
“如果能睡她一夜,叫我做什麼都可以。”
男人們扯着領帶,身體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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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擦掉口紅,從v領裡拿出微型針孔攝像儀。
戴眼鏡的美麗女人拿起它,漫不經心:“明天全世界都該不消停了。”
面具女人嘴角上揚,琥珀色酒液中倒映着她妖治的笑。
二日,佐魯官員的桃色視頻上了世界頭版。
那些官員赤身裸.體,在一個華麗奢靡的大廳裡各自上演着自摸身體的一幕,那場面醜陋而滑稽!不堪入目!
這令剛剛接手佐魯國的北國首位女總統莎爾蜜婭惱羞成怒!那些官員都是她在北國精挑細選的優秀人才!出了這樣的醜聞,外界不是要批判她沒眼光嗎?
不行!她好不容易建立的威信不能就這麼輕易丟失。
“把他們通通撤職!”莎爾蜜婭對着話筒怒吼。
那邊,佐魯的參議院主席小心翼翼的提醒:“總統閣下,撤了他們恐怕要節外生枝……”
“就按我說的辦!”莎爾蜜婭不耐煩的打斷他,男人都是靠下半身來思考嗎?她撤掉他們自然要換一批更好的過去任職!
“可是,您的父親頓巴魯閣下……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如果你執意撤掉,他們立馬會奉親王的命令駐進參議院…”
莎爾蜜婭氣的渾身直抖!那個老不死的!居然跟她來這招!
不對!他平時驕奢淫.逸,昏庸腐朽,怎麼可能有這種凌厲的手段?
難道是萊勒?
莎爾蜜婭在清楚不過,萊勒助她扳倒賽維努,其實也有自己的野心。
她沒忘記萊勒曾經說過,佐魯是亞威的附屬領土。
她銀牙暗咬:“萊勒,你可別小瞧女人!”
現在她只有撤掉在佐魯的心腹,來堵住嘲笑她用人不當的悠悠衆口!
她一定要把策劃這件陰謀的主使揪出來!
*
車隊緩緩前行,爲首的法拉利停在總統府外,車隊便也跟着停了下來。
斯卡倫打開副駕駛的車門,萊勒西裝革履,進了總統府。
琪菲看見萊勒,迎了上去:“我有事情跟你商量。”
萊勒在她額頭上僵硬觸碰一下:“我得睡一覺,等醒來在說吧。”面無表情的上了樓:“米德,進來幫我打一針。”
米德拿着藥箱跟着萊勒的步伐。
斯卡倫走過去,小聲提醒米德:“劑量少放點。”總統閣下經常性失眠,大部分時間都是靠打催眠針才能入睡。他已經三天沒睡覺了。
斯卡倫不禁擔心他的身體。
米德打完針,走了出去。
萊勒躺在搖椅上,看着窗外根莖錯亂的盆景,獨自出神。
她經常坐在窗前,拿着剪刀修剪着那些盆景,有次回來被他看見,他調侃說:“你乾脆去當總統府的園丁算了。”
“好啊,月薪多少?”
“你眼裡只有錢麼?”
“一個女人,沒有了愛情只有用物質來填滿空虛。”
“可是你有婚姻,有丈夫。”他說。
她不以爲意:“你我都清楚,這不是真正的婚姻。”
他有些懊惱:“如果是呢?”
她看着修剪的盆景,拖着兩腮:“那我就像對待這些盆景一樣,把它修剪的有條不絮。”
昏沉中,依稀記得當時她嘴邊綻開的一抹柔笑。
醒來時,吊燈打起,窗外已是暮色。喉嚨有些發痛,他乾咳幾聲準備起身倒水。
剛來不久的女管家米妮一套黑色幹練服裝,帶着黑框眼鏡走了進來。
她是奉奧古斯家族女主人普利西夫人的命令,來到這裡專門照顧總統閣下。
奧古斯家族在s市,離這兒一百多公里,萊勒通常選擇在聖誕節前夕飛回s市與家中的長輩們團聚。
因爲聖誕節那晚他要在首都與萬民同慶,自然抽不出時間回家。
奧古斯家族行事低調,從沒出什麼新聞。萊勒素來不喜歡外界討論自己顯赫的家世,他將自己的家人限制在他擬定的條條框框中,以此來保護着他們。
米妮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精明女人,眼角的紋路襯托出她的事故和滄桑。
她撿起地上的毛毯,:“閣下,去牀上躺着吧,這樣會着涼。”她遞給他一杯水,嘆一口氣,對那位水性楊花的總統夫人充滿好奇,到底她有什麼魔力能把他們總統閣下折磨的這般憂鬱?
要知道,閣下從不輕易對誰動過心,即便是琪菲小姐……
這時,琪菲小姐悄無聲息的走了進來,白嫩的手貼在萊勒的額頭上,憂心忡忡:“萊勒,你在發高燒。”
米妮一聽,忙出去叫來米德大夫。
體溫表量了一下,高燒將近三十九度!頓時,他們手忙腳亂了起來。
“把今天簽訂的協議拿過來。”萊勒坐在牀上命令斯卡倫。
斯卡倫遲疑說:“輸液的時候您應該休息。”
“拿過來。”平淡的聲音不失威嚴。
斯卡倫腦額開始流冷汗。
“你們都下去吧,閣下需要安靜。”琪菲坐在牀旁,靜靜看着萊勒。
待米妮等人離開後,琪菲輕聲喚他。
萊勒頭也不擡:“嗯?”
“我懷孕了。”
萊勒停下手中的批閱,擡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