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擔心,畢竟小賤這樣做真不好,要是凍壞了那可怎麼辦。
不過,銀甲屍哪管穿不穿褲子啊,慢慢地靠近了我的脖子。虎牙長成的獠牙已經觸碰在我脖子的皮膚上面。
終究是要成爲一盤美食。玉尺落在地上,發出一股耀眼的藍光,我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右腳的膝蓋往上一擡,將銀甲屍露出來的小鳥給頂了。
而且力量似乎很大。銀甲屍的牙齒猶豫了一下,沒有下嘴,我只能再用膝蓋頂一下銀甲屍的小鳥。
他還是沒有反應,變黑的眼珠子不解地看着我,不知道我要幹什麼。
“吾呼六位神,原陽甲子君,急來急速應,願君濟吾身。六丁六甲宣行,真符降伏此邪。”我一口氣很溜地念出來,玉尺上面撲騰藍光幫助下,對銀甲屍造成了近距離的傷害。銀甲屍終於被彈飛,落到了七八米外,胸前的皮膚掉了好大一塊。我鬆了一口氣,將玉尺撿起來,準備銀甲屍再次攻擊。
噼噼啪啪地念着口訣。
六丁六甲不斷地飛了出去,雖然殺傷力有限,但是能把這銀甲屍給擋在跟前,也算是好事一件。
“戒色的太爺爺怎麼還沒出來?”我忍不住大聲地喊道。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要把我自己給累死不成。銀甲屍只是站在不遠處看着我,六丁六甲符到了他跟前,就幾乎沒什麼威力,除了一把玉尺,我沒什麼可以依靠了。
建國叔喊道:“蕭棋,你玩命啊。不行咱們就跑。我想起來了,咱們坐車來的時候,不是有個傻大個跑下車,不是要去抓銀甲屍的嗎?怎麼現在不出現了。”
對啊,易淼從襄陽下火車,跑得很急,好像是要去抓銀甲屍,可是他孃的他是在襄陽下車,不是在西安,從西安到襄陽,就是飛來也要兩個小時。
更何況,指不定易淼是吹牛,哪能那麼容易就讓他追到了銀甲屍,很可能是去抓蛤蟆精,結果在我面前吹牛。說自己去抓銀甲屍去了。
這麼說,面子上也好看一點。
萬一沒抓到蛤蟆精,見到我也可以吹牛:“哪隻蛤蟆精太狡猾了,居然躲在水裡面游泳。它要是跑到岸上來,我輕而易舉就能收服他。不對,說錯了,其實我是去抓銀甲屍。”
我朝建國叔搖搖頭,意思是易淼肯定是來不了。
建國叔喊道:“沒有辦法了。反正現在天亮還有三四個小時,你最好可以熬過三四個小時,等太陽出來再說。”
建國叔身邊只站着一個老王頭,其餘的人和狗都跑了進去。大廳中間的汽油也被撲滅。
對了,看有沒有蟲子在這裡。心中默唸了兩聲:“各位大哥大姐,表哥表姐,表妹表妹,叔叔阿姨,爺爺奶奶……能幫忙就過來幫忙,這裡有個沒穿衣服毫無羞恥之心的壞蛋。”
我心中默唸,寒風悠悠地吹了起來。頓時死的心都有了,冬天,小動物都躲到溫暖的土壤裡面睡覺。只有七八條蚯蚓出來,花壇下面好像有兩隻蝸牛在行動,義無返顧地上前,要將牛逼的銀甲屍放倒。
一口氣沒接上,停止了打出鎮屍符。銀甲屍得了空隙,撲騰一下就上前了,一巴掌過來,打得我滿嘴都是血。舌頭都打木,再也念不出咒語。
這下,重新被銀甲屍抓住。
可美好的事情總是會發生的。第一件事情,是原本層雲深厚的天空,慢慢地露出了月亮他美麗的一面。第二件事情,是廚房裡面聽到我召喚的,七隻準備做手撕雞、幹鍋雞、大盤雞、三杯雞、茶樹菇燜雞、土豆燒雞和宮保雞丁的公雞掙脫了牢籠,跑了過來,邊跑邊打鳴,咯咯噶,咯咯噶。
這兩件事情讓我看到了希望。銀甲屍被謝小玉再一次撞翻在地面上,謝小玉原本低落的精神在潔白的月光下恢復成高昂的鬥志。
而趕來觀戰的公雞也叫個不停。這種雞鳴聲其實對銀甲屍造成不了直接傷害,但是卻時時刻刻刺激着銀甲屍,天馬上就要亮了。果然,銀甲屍被玉屍謝小玉的比鬥,很快處在了下風。
謝天謝地,月亮女神終於幫忙了。
我叫道:“公雞哥哥們,聲音再大一點,對着那沒穿衣服的銀人。使勁地叫。”
銀甲屍可能永遠也不會想到,就是爲了喝我的鮮血,有那麼難嗎?
謝小玉力量越來越重,將銀甲屍腦袋瓜子抓住,使勁地往地面撞。咚咚地發響。銀甲屍的銀頭都是泥巴,兩隻趕來的蚯蚓看樣子,要往他鼻子裡面鑽進去。蝸牛將軍也爬到了銀甲屍的腳上面,準備重點進攻銀甲屍的左腳小拇指。
以及右腳的小拇指。
“原來外面有好戲看啊,兩個不孝子孫居然不讓我出來。”
銀甲屍聽到說話的聲音,全身骨頭嘣脆地響起來。雙手撐在地上,猛地一彈而起。
謝小玉受了銀甲屍的反擊,措不及防,一連退了幾步。
銀甲屍掙脫謝小玉的折磨,轉身就要逃跑。
是什麼東西讓銀甲屍如此害怕?他居然轉身就跑。
有點不合情理,難不成這個聲音比銀甲屍還要厲害,難道是傳說之中的銀僵。
我已經來不及多想,謝小玉也跟着追出去,我怕謝小玉吃虧,拼命地追了上去:“謝小玉,不要追,小心有埋伏。”玉屍謝小玉哪裡能聽懂我的話,月光正明媚,時機正好,不想讓銀甲屍跑走。
轟隆哐哐……好像什麼東西倒了一樣。
我追出去的時候,只見圍牆被撞開,上面的電線還在噗呲噗呲地冒着火光。
玉屍站在缺口處,沒有再追出去,等我過來,拉着我的手臂指着門外,不知道說什麼。
圍牆外面,躲着一個老人,老人蓬頭垢面的,頭髮裡面跑來跑去的都是蝨子,最大一隻蝨子比蟑螂小不了多少,一雙眼珠子陰陽怪氣地看着別墅裡面。
銀甲屍蹲在老人面前,老人翻身坐在了銀甲屍的肩膀。
“你是誰?爲什麼帶着銀甲屍來害人,難道不怕警察抓你嗎?你和郭家有什麼關係!”我追上去大聲問道。
老人臉上還塗滿了泥巴,看不清楚樣子,坐在銀甲屍肩膀上,銀甲屍對他服服帖帖的,甘心當坐騎。
老人又是陰陽怪氣笑道:“我可沒讓銀甲屍傷人,就是打死兩隻狗而已。警察不至於閒的蛋痛,全世界通緝我吧。小夥子,你也不簡單,居然收了一隻玉屍,怕跟我是同道中人。我只是來看看,花家的老怪物還在不在,我勸你一句,既然老怪物在的話,你還是不要亂來。”
然後語氣一轉,頗有溫情:“三金,走。你褲頭掉了啊,把你凍壞了。沒事,回頭我給你買一件阿迪王的內褲,倒是穿着着就不冷了。”銀甲屍原來名字叫做三金,好樸素的名字,怎麼都不像銀甲屍的名字,老人最後對銀甲屍的態度,看來還是很疼愛銀甲屍的。
爲何勸我不要動手,難不成以爲我和他一樣的目的。
老人說完話,在銀甲屍的肩膀上拍打了兩下。銀甲屍往前跑得很快,轉眼就要消失在夜色之中。老人能夠制服銀甲屍,一定不弱。
我怕謝小玉吃虧:“不要追了。咱們回去,看看說的老怪物是什麼東西!你也不要害怕。”我帶着謝小玉回來的時候,花滿城和戒色站在一排,花滿城面前的真皮沙發上面坐着一個人。
其他的安保都自己回去工作,錘爺站的位置更遠一下,時刻等着花滿城來喊自己辦事情。
建國叔把中了屍氣暫時沒有精神頭的小賤,抱着懷裡,自己找了一個位置坐着等我回來,嘴裡面抽着一根菸,悠悠地吐着煙霧,時而嘴型忽變,一連吐出了十幾個圓圈,見了小賤吱呀了兩聲,將剩下的半截煙塞到了小賤的嘴裡面,小賤似乎吸了一口。
“活了這麼些年,還是第一次見到了小狗抽菸。看來老夫今天醒來真是好時機,看到了銀甲屍和世間罕見的玉屍。最難得的,居然看到了小狗抽菸。不錯,不錯。乖孫,去把那小狗買來,燉成狗肉火鍋,老夫多年沒有吃過狗肉火鍋了。”說話的那個怪物,坐在最大一張沙發上面。
花滿城聽了老人的話,不敢拂逆,見我回來,連忙過來找我問小狗多少錢賣給他,好給爺爺做一個狗肉火鍋。
我看了一眼怪物,難道就是戒色的太爺爺,也就是花滿城的爺爺。花滿城怎麼看也有五十多了,如果二十歲一輩的話,這個太爺爺應該快九十,可能已經一百歲。
“銀甲屍跑了?”建國叔喊道。
“跑了。有個蓬頭垢面的老頭子,等着銀甲屍。然後騎着銀甲屍自己就跑了。”我應道。
謝小玉拉着我的手,看了一眼老怪物,瑟瑟發抖,頭很低不敢再看。
老怪物坐在沙發上面,臉上咪咪笑地看着我,額頭上面畫着幾道奇怪的描畫。衣服很奇怪,黃色的很耀眼,跟一件褂子一樣,腳上面是一雙舊式的官靴。
我看着眼熟,這種褂子似乎在哪裡見過一樣。這不,是電視劇裡面經常出現的黃馬褂嗎?皇帝一高興,就會賞件黃馬褂給誰誰的,穿了黃馬褂走在路上,跟今天開着軍牌官家的車子,效果可能一樣。這戒色的爺爺莫非是從清朝反穿過來的嗎?看了不少清穿的戲劇,我也不由地浮想翩翩。
臉當然是黑色的,眼珠子也古怪得很。
還拖着一條辮子。
我看着他的時候,他眼睛也正好看過來,看得我心裡發麻。花滿城見我詫異的樣子,試探着問道:“賢侄啊。先祖沒別的愛好,就喜歡吃一口狗肉火鍋。今日見了這會抽菸的小狗。已經是饞得不行。賢侄,你開個價格,我不會讓你吃虧的。”
我有點不愉快:“不行。我的狗跟着我走遍大江南北,哪裡因爲一點金錢就把它賣了,那我不是成爲見錢眼開的勢利小人嗎!”
花滿城硬着頭皮:“你看,我給你這個數怎麼樣?五塊怎麼樣?”
我下巴都要掉了,五塊錢你想要買我家的狗,那小賤豈不是太賤,這是侮辱人,五塊錢就要買我百鬼剋星狗小賤,太扯淡了。若不是看着戒色的面子,我轉身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