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手電筒的光芒照過來:“什麼人,站住。別跑。再跑,我就開槍了。”
我把手老老實實地舉起,一動不動地:“是我。雲警官。你不是去找圓通大師嗎?怎麼來這裡了?”
雲朝海聽了我的聲音:“圓通大師被人害了。我追蹤一個黑衣人來到這裡。”雲朝海把配槍收起來,看了牆角垂下來的繩索。
“你看到有什麼人沒有?”雲朝海聲音很怪。
忽然上前將手銬銬在我的身上:“不用跑了。”
我不解地看着白雪映照的雲朝海:“怎麼了,爲什麼要抓我?”
“好小子,我差點也被你騙了。圓通大師臨死之前說,殺我的人叫做蕭棋。”雲朝海將我係住之後,一腳踢在我的後腿肚子上面,我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黑衣人讓我答應,凡是圓通大師說的一切都要答應,難道這件事情也要答應嗎?
我沉默不語。
兩個年輕的警察追上來:“師父,你把兇手抓到了。果然是他。我知道,一些殺人兇手,在殺完人後,總是會躲在現場看的。”
你妹,我要是殺完人,我開火箭跑。
雲朝海看着我:“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嘛?把你殺人的過程,和來法門寺的目的都說出來吧。”
我來法門寺的第五天,被雲朝海踢倒在雪地上,成爲了幾宗命案的兇手。
乾瘦的圓通大師在廂房裡面被刺殺,嘴巴被厚厚的布匹堵住了嘴巴。手臂的大動脈被割破,目的就是爲了流乾鮮血而死。
雲朝海趕來找圓通大師問話的時候,圓通大師已經奄奄一息,拼着最後一口氣,把我的名字說出來。
我來法門寺只有五天,之前從來沒有和圓通大師見過面。雖然我的手機號碼用的是聯通,也不必要因此而陷害我。
雲朝海押我回來的時候,雙手雙腳都拷上,把金絲猴的煙丟到我面前,讓我自己想一想,先把問題交代清楚,到底是怎麼殺人的,怎麼放火,怎麼把頭裝在雪人上面的。
最重要的一點,方丈冬瓜大師現在在哪裡?說完之後,把我關在房裡面,自己出門休息抽菸去。留下一個稚嫩的徒弟看着我。
我沉默不語,看着桌上的菸絲,不由地有點心動,但是拿起香菸,就表示我要招供。
黑衣人實在是太牛逼了。前面幾個人都是無名之輩,但是圓通大師是赫赫有名的高僧,爲什麼要殺害。
“少林和尚死的時候,有什麼東西沒有?金屬一類的?”我看着小警察,問道。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等明天天亮,就帶你回去。還是想清楚點,不然有你苦吃的。”小警察說道。
警局我去過好幾回,小警察畢竟還是稚嫩了一點,完全壓不住人。
“你要是想說了,就用手敲敲地面。”我看着眼前的小警察,畢竟有點不忍心。
小警察警惕看着我,忽然,哎呀地一聲,直接從桌子上面掉到地上,肚子裡面翻滾疼痛,好似有什麼東西絞動一樣,終於受不了,用手敲打地面。
“你現在可以說了。”我收住小伎倆。
小警察已經痛得滿頭大汗,坐在椅子上,被我看得直髮抖,好似菊花都被我窺探一樣:“和尚死的時候。身邊放着五枚銅錢。最後全身發白,整個屋子裡面都是鮮血,一股濃厚的血腥味,別提多麼慘。”
“別看我,不是我做的。是有人要害我。你再跟我說說五枚銅錢上面有什麼特徵?”我笑道。
小警察道:“五枚銅錢就是那種很常見的康熙通寶,還有乾隆的,都是清朝幾個皇帝,就壓在胸口。奇怪的是,其實那個少林和尚除了五枚銅錢。嘴裡面堵住了毛巾之外,並沒有用繩子綁住身子不能動彈。大師,是不是你用了妖法。不然哪有人手在流血還乖乖睡在牀上的!”
“媽個巴子。說了不是我殺的。還有沒有別的痕跡沒有?”我接着問道。
小警察揉着腦袋:“好像在脖子上,有兩個窟窿,大概是兩個虎牙的長度。”
媽呀,我大叫一聲。把小警察嚇得要死。
圓通大師死得也開願望了,被五枚銅錢壓在胸口,是金殺的一個。放血死掉的話,爲什麼脖子上面還有兩個窟窿,距離跟兩個虎牙的寬度差不多。
“不好。出事了。帶我去現場看一看。大雪封路,和尚屍體還沒有被拉走吧!快去。”我連叫兩聲,暗地催動了小警察肚子裡面的蟲子,他微微地覺得又開始絞痛。
最後開了我的腳銬,手銬沒有打開。
小警察眉清目秀,下巴颳得乾乾淨淨的,按理說,這種的小警察應該上電視臺宣傳打擊犯罪人人有責的。
調戲一下小警察,其實不是我的本意。
因爲要出大事了。
真的要出大事了。
圓通的脖子,很可能是被殭屍給咬了,這種傷口看起來就很兩個窟窿一樣。可憐乾瘦的和尚,一點水分都沒有到底,是什麼殭屍看上他了。爲什麼壓了五枚銅錢在他的身上。
英俊的小警察帶着我走得很快,沙沙的積雪越來越厚。
今年這場初雪下得很大,讓我不由地想起了去年那場雪齋,難道今年又會遇到連綿的大雪嗎?
圓通大師是少林派的高僧,橫死在法門寺。
指不定會引起寺廟之間的決鬥,去圓通大師的房間裡面,我忽然熱血沸騰。要是少林寺的武僧一日之間全部趕來,會不會像武俠那樣,比鬥。不對,他們要是來了,第一個打的就是我。
圓通大師是貴客,住的禪房級別很高。被警戒線圍住,雲朝海帶着幾個人還在勘探,還原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情。
見我居然走來。
“師父,他說要出事情。出大事情。讓我帶他過來看。”小警察急忙解釋,擔心被師父罵。
雲朝海斜了我一眼,用手拍拍腰上面的槍:“老實點。”
睡在牀上的圓通大師手臂的血跡已經幹了,血裡面迷茫着一股濃厚的怪味,而且奇怪的是血色之中夾雜着暗黑的神色。
胸口壓着的五枚銅錢還沒有動,我跳着步子看着內側脖子上面的兩個窟窿。
我幾乎可以確定,圓通大師脖子上面,窟窿是殭屍咬出來的。
“這裡發現了幾張創口貼……”
“銅錢裝起來,看一看有沒有這神棍大師的指紋。”雲朝海說道。
我還來得及阻止雲朝海,壓在胸口五枚銅錢就被收起來。
圓通大師睡在牀上,忍不住翻了一個身,坐了起來。“憋氣。”我來不及多說,趕緊憋着了氣息。
雲朝海見圓通大師坐起來,下意識相信我的說話的。憋住了氣息,不知道是那個小王八蛋不小心,原本開着的房門吱呀一聲,給鎖上了。
圓通大師將自己流血的手拿起,放在嘴裡面吸起來。然後鼻子動了兩下,原本修佛太苦,身子本來就瘦弱,這回從牀上站起來,更像傳說之中的殭屍。
當然是那種體型苗條的殭屍,光頭的殭屍。
我身邊沒有玉尺,也沒有鎮屍符一類的。圓通大師從牀上坐起來,跳了兩步,骨頭咯吱咯吱地響,我本以爲他會跳個七八米的,沒想到只跳了二十釐米,很是疲憊,可能是被人放血的原因,沒有了汽油車子也開不起來。
我不敢確定,圓通能不能看移動的東西,所以站在那裡連動都不敢動。雲朝海用雙手捂住了自己嘴鼻。整個禪房忙碌的幾個人,都屏住呼吸,整個屋子靜悄悄的。我其實佔不到一點好處,我得過肺癆,這個時候比憋氣絕對是找虐,但是沒有辦法,這個時候還能怎麼樣。
不知道是那個年輕的娃不懂事自作聰明,伸手就房間裡面的燈關了。
四處黑通通的。
難道以爲這樣就把自己藏起了嗎?
我真是死的衝動都有了,完全是遇到一羣豬隊友的。爲什麼要把燈關嘛?
我原本想着等圓通跳過去,然後衝過去把門打開,奪門而走,現在看不清楚,連路都沒有了。
我眯着眼睛,聽着圓通大師跳動的聲音,小步子跳動走得很慢。我感覺已經鱉了好長時間,再也受不了,想呼吸。
不知道誰忽然動了要開門跑出去,沒辦法我也衝過去,最後失去先機,趕到門的時候,一羣警察出身的人已經堵在門口。一羣人憋不住都是出氣,到了最後可勁地出氣。
一雙冰冷的手,摸到了我的脖子上面。
指甲已經貼在我的脖子上面。圓通大師已經看上了我,我沒有辦法,我一轉身,打在了圓通大師腦袋上面。
他沒動,死死地頂着我的雙手。當然我的雙手目前爲止還是被手銬銬住的。
圓通腦袋僵硬不動,我當時發現自己腦子有點傻了,他是摸我,只要我不呼吸,是不會吸我的血的。現在倒好,轉身一打,嘴裡憋的一口氣就冒出來。
只感覺黑洞洞之中圓通張嘴就咬過來。
我下意思地閃開,往旁邊跑過去。圓通居然追上來,地上面原本就是鮮血,踩在腳下全部是腳印。
“拿手機照一下。”雲朝海沉聲說道。
鎖着的門終於打開了,幾個警察爬出去跑出去,留下一排腳印,把我這個羣衆留下來,面對一隻即將變成殭屍的和尚。
“你頂住,我去叫人。”雲朝海看了一眼屋裡面的情況喊道。
此刻,順着門傳來的光亮,照在圓通身上,他雙眼發直,步子跳得很小,但是卻很快,鼻子一直在嗅。
應該還在成長期,並沒有完全變成無敵殭屍。
我跑到一張桌子上面,憋了一口氣,睜大眼睛看着他。圓通果然停下了步伐,四處亂聞,很是生氣的樣子,剛纔明明有不少鮮血跑來跑去的,怎麼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圓通跳呀跳,一直不走。
我沒得辦法,偷偷地從放一點氣出去,結果圓通猛地一轉,似乎看到了我,就朝桌子而來,咚地一聲,桌子粉碎。
“佛門淨地。豈容你撒野。”長眉和尚怒喝一聲。僧袍嗖地一展,一粒佛珠打了出來,正中圓通的後腦勺。圓通回頭,聞到了長眉的氣息,欣喜不已,急忙跳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