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點點頭:“很好很好。還有……你最好是不要想逃了,出了寺廟,警察就會把你抓去的,我知道還有幾個打黑拳的泰拳高手要捏碎你腦門子。”
老人坐在蒲團的上面,始終都沒有動,是如何看到我心理的計算的。
我有點急了:“你要怎麼辦?你讓人殺死了巫師曷嫁禍於我,又把我引到這裡來,你到底要幹什麼?”
老人笑道:“年輕人就是心急。如果你聰明的話,就應該明白我是左善,準確說是你的師伯。”
我好笑道:“鬼派一脈單傳。我是不會有師伯的。”
左善眼睛終於睜開,嘴角冷冷笑道:“龍遊水肯定沒有告訴你,我左善的故事吧!”
我點點頭,外公在講到鬼派的傳承的時候,的確沒有提到了左善這樣的一個人。他一直都稱讚東陵子如何牛比,絲毫不知道有左善這麼一個人。
在《集成》一書之中也沒有留下任何左善的蹤跡。
鬼派一脈單傳,如果爺爺真的有一個師兄的話,那就是違背了鬼派的規矩。
難道左善是從屁眼裡面忽然蹦出來的嗎,自稱是我的師伯?
當然,生物學的老師告訴我,世界上絕對不會又從屁眼蹦出來的人!從屁眼蹦出來的,要麼是屁,要麼是排泄物……
我還是無知地問了一句:“鬼派從來就沒有一個叫做左善的人,請問我的這個師伯左善先生你是從屁眼蹦出來的嗎?”
哼!
左善罵道:“葉孤衣有眼無珠於心有愧,他對不起我。把我趕出了師門,廢掉了我的道力,還把我的一雙腳筋給廢了,把我右手給廢了,讓我終生不能拿玉尺,握羅經,永生都當不了風水師。他肯定不會把這件事情寫下來的。龍遊水佔了原本屬於我的位置,他於心有愧,也不會吧這件事情告訴你的。”
我這才明白左善是被逐出師門的,外公說過鬼派在選擇徒弟的時候,一定要求心底善良的。
葉孤衣一定發現了左善不是善茬,下手把左善給廢了。
但是挑斷腳筋,砍掉三根手指。葉孤衣這份魄力,我是比不上的。
我嘆道:“鬼派第一要義就是存天道存正義。你藏不住你的邪氣,就這一點你就成不了鬼派的掌門。說多都是鬼話。再說師父廢掉徒弟天經地義,而你辱罵鬼派,咒罵師公,是不忠和不孝;你作爲師伯設計陷害師侄,對後輩沒有關愛之情,是不仁;無辜害死巫師曷,視人命爲草芥,拂逆基本社會規範,是不義。你這樣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逆徒,見了我鬼派掌門,就該匍匐在地,潛心認錯,或許我可以把你收回門牆之內……”
左善臉上肌肉抽搐勃然大怒,從屋檐上面落下兩隻蜘蛛,筆直朝我面孔而來。
左善大聲罵道:“你一個人來孤立無援,還有誰可以救你。把玉尺和集成》留下來。我給你留全屍。”
我罵道:“鬼派棄徒,不思悔改。祖師爺東陵子豈能饒你。”
我金剛怒目,瞪着左善。後來我才知道,葉孤衣和兩個徒弟左善和龍遊水的故事,所在在這裡先插一段。
一九三七年,葉孤衣於戰亂之時收養了孤兒左善,傳他道術讓他繼承鬼派的衣鉢。
一九五七年,葉孤衣廢掉了二十歲的左善,斷其腳筋三根手指。三年後,七十歲葉孤衣傳道五行缺水的龍遊水。左善消失在中原地區。外公以爲左善已經死了,所以沒有告訴我關於左善的一切,畢竟左善的存在是鬼派的不光彩的一面。
而被廢掉的左善之後磨難很重,因爲腿腳不便,不管漂泊到哪個城市總受人欺負,後來漂泊到雲貴地區,被一個阮姓的蟲師捕獲,成爲活藥引子,歷經種種非人的磨難,無意之中流落到泰國。出家爲僧,潛心鑽研了泰國養鬼和降頭,成爲顯赫一時的大師。
他雖然名望很高,但是一直都無法忘記自己被遺棄的命運。
尤其是被阮姓蟲師圈養的那幾年,讓他失去了寶貴的男人之身,加深了他的怨念和偏激的個性。也是他成爲一個優秀的中性人,在錘鍊自己的降頭術上比常人要快。
一般的降頭師多半是無法生育的。
左善一直以爲自己一切的變故都是外公造成。
他自己纔是鬼派的傳承人。
錯的人是葉孤衣和龍遊水。
所以我一番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的話,讓左善失去了保存我性命的打算。
兩隻小嘍囉的蜘蛛撲上來,被玉尺拍死,我額頭上面開始冒汗。難不成小和尚沒有騙我,左善養的降頭蟲有幾萬只,一萬隻做飯,一萬隻負責睡覺……
左善聽了東陵子的名字,怒火平靜了不少,狐疑地看着我:“祖師爺東陵子夢中傳道給你了?你最好不要吹牛!”
左善眼神之中傳出一絲惶恐,他依稀記得當年葉孤衣告訴他,要是祖師爺入夢的話,那就說明祖師爺覺得你不簡單了,承認你是衣鉢繼承人了。
可是左善等了一輩子都沒有夢到祖師爺。
我點頭道:“東陵子的確入我夢了。後來我還給他燒了一座別墅和十個暖被窩的女人過去。”
左善越發激動,心中怒火越發燒得厲害,他憤憤不平,一個入門不久的弟子就有祖師爺入夢了,自己難不成真的成爲棄徒嗎?還給祖師爺燒去十個暖被窩的人。
而自己出來不知道女人是什麼,那是噩夢一樣的一天,數不清楚的蜘蛛從石壁上面垂下來,自己靠在牆壁,手臂上面被手臂一樣粗壯的鐵鏈所在,喉嚨裡面覺悟地叫着,忽然一隻碩大的蜘蛛落到地面爬得很快,自己來不及躲避,哪知它別的地方不咬。
專門挑了自己的命根子咬下去,一股鑽心的痛楚傳來,他嚎叫了十分鐘才安息下來。
不遠處的溶洞外面,四個石像站立着,一個黑袍男子猙獰笑着,耳朵下面還吊着一隻小蛇……
左善叫道:“該死……”於此同時,一隻通體血紅的蜘蛛從一個全是油的罐子裡面跳了出來,朝我撲來……紅蜘蛛撲來的瞬間,從後面房間裡,傳來了一聲嚶嚶的哭泣聲音……
我拿不準,爲什麼祖師爺十個女人讓左善如此激動和癲狂,他是要瘋了嗎?
我永遠不明白,子孫根被毒蜘蛛咬傷後,連續七天七夜的痛苦折磨是多麼刻骨銘心,是多麼難以忘懷……
左善被葉孤衣廢掉之後廢掉之後,心灰意冷,不願意再見到葉孤衣,隻身一人離開了中原地區,有幾次被人抓去當成殘障人士,專門在城市裡面乞討,幸虧當時國家不允許這種乞討行爲,加大打擊。左善才得以解救,輾轉到了雲貴地區,卻被一個阮姓蟲師給抓住,專門讓左善當藥引子來餵養各種各樣毒蟲。
在暗無天日的溶洞裡面,反反覆覆被各種毒蟲折磨。左善幾乎死掉,不過頑強的左善有着極強的求生能力。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逃出生天,有一天終於看準了時機。
左善用一根磨尖的釘子刺穿了蟲師的喉嚨,蟲師一命嗚呼再也醒不過來。左善給自己做了柺杖,把蟲術養成最厲害的一隻毒蜘蛛帶在身上,流落在泰國,後來得到一個老降頭師的收留,開始養降頭蟲。這種陰狠的降頭術暗合左善的性格,漸漸有了名聲。
那種毒蜘蛛也被左善煉成了通體紅色第一毒蟲,在泰國的降頭界裡面,這一隻毒蜘蛛聞名遐邇,可以坐在第三把交椅上面。
與血蜘蛛齊名的還有皇家降頭師蒙拉差翁傑拉的一隻血蚤,和泰國北部巫師阿郎的一隻雙頭鬼嬰降。
紅蜘蛛殺人無痕,劇毒無比。世人聞蚤色變,退避三舍。雙頭鬼嬰陰邪無比,舉世無雙。在泰國降頭界三足鼎立……
世人只知道血蜘蛛是左善耗盡心血養成,卻不知道它曾經奪走了左善的男人之身……
血蜘蛛朝我撲來的瞬間,快到讓人無法躲避,我一連退了兩步。
除了食腦蟲之外,我再也找不出可以喝血蜘蛛喝酒的對頭了。
我把玉尺抽了出來,玉尺的藍光照耀下面,血蜘蛛八條腿來回跳動。
左善內心對於鬼派的玉尺也是心生畏懼,血蜘蛛感念到左善的畏懼,在一旁逡巡不前,但從血蜘蛛身上傳來的念力,如同一座大山一樣壓來。
後堂傳來的哭泣聲音越來越大。聽着嚶嚶的聲音,我聽出了是白月明的聲音,我心中一驚,感覺自己被左善完全擺佈了,我的整個行程似乎都是左善控制了一樣。
我咬牙問道:“白月明和白敬仁都是你設局的,你的目的就是把我給引來嗎?你下了好大的一盤棋。”
左善眼睛眯了起來,看着眼前的玉尺,寶物在眼前,也是動了心:“沒錯。當我知道龍遊水死了,你接替了鬼派後,我就開始設計把你引導泰國來。把白敬仁變成老屍追蹤到了雲南,帶上了黃氏生出的鬼嬰,都是我設計的。目的就是把你引導泰國來。我年紀已經老了,來不及親自去找你,只有把你引來了。你不用擔心,被我小寶貝咬到之後,你很快就會死掉的。”
我一邊提防着隨時就要跳上來的血蜘蛛,一邊跟左善說話:“你果然是用心不淺啊!”
左善似乎沒有謙虛的意思:“而且那種女鬼居然會把你帶到雲南來,那豈不是很好很好,正合我的心願……”
我心中默唸口訣,手上玉尺的藍光亮了不少:“左善,你處心積慮把我引到泰國,然後陷害我,讓我沒有活路可走,然後你就好意幫我解開困難,我心存感激,把鬼派的繼承人傳給你嗎?”
左善點頭:“我最開始是這個打算。現在,我要你嘗一嘗血蜘蛛的厲害之處……”
“可女鬼是無辜的,你爲什麼要害她……”我低頭看了一眼落在地面上和我對抗的血蜘蛛,它好像看着我屁股前面發涼的位置……
左善話音一落,嘴裡面低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