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玉尺握在手裡面,藉着微弱的藍光,到櫃子裡面,把兩張被子拿了出來,在地上打了個地板,幸好是木地板,不然我會被凍死的。
在櫃子上面一層,我意外地發現一堆奇怪的東西。
多半是黑色的,還有肉色,少量綠色紅色紫色。厚度上面有幾乎透明和濃黑很厚的。
居然都是女人穿的絲襪。基本上都用過,還有一些沾有口水。
我自認倒黴,趕緊丟開。
睡下的時候,看了時間趕緊休息,反正人鬼不相犯,相安無事過了一夜就好了。
打了地鋪,看了地上面的解放鞋,一共十四隻。
也就是牀上們有七隻鬼,差點跟他們同牀共枕了。
七隻鬼,一堆絲襪。
長着陰陽眼的小賤居然沒有一點反應。
我將玉尺放在胸口,一直不敢睡過去,怕我睡過去的時候,就被男鬼給上了。
實在熬不住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等到敲門的聲音響起來,已經是早上九點鐘了,建國叔上樓來看我,不解得問我爲什麼睡在地上,大冬天是在練武功嗎?
我搖搖頭道,不是練武功,是昨天晚上牀上面睡了七隻鬼,我沒有辦法,只能給小鬼讓路了。
建國叔一聽樂了,說蕭棋你別開玩笑,牀上睡七隻鬼,你以爲你是潘安再世,有七隻鬼上你的牀。
我就知道半仙會想歪。
在我地鋪四周,留着不少的哈喇子。是一種奇怪的液體,似乎是口水。
難道我是昨晚的七隻鬼的食物,因爲玉尺護身,七鬼吃不到,留了乾巴巴的口水。
我把小賤抱起來:“是七隻男鬼。咱們可能被夏錦榮給坑了。晚上我被鎖在裡面,門怎麼打都打不開,不過七隻男鬼沒有作惡,我才饒了他們。”
小賤也是很疲憊,似乎昨晚睡覺沒有休息,而是打了一場硬仗。
建國叔臉色一變,說道,你的意思是說夏錦榮估計把你騙到房間裡面,就是給七隻男鬼服務的。
建國叔特意把七隻和服務重讀,我心中嘆息,這思想已經完全墮落了,每天想的都是服務。
我問道:“你是怎麼來這裡的?”
建國叔道:“是有個熟人之前在我壽材店買個紙人,後來就專門來找我,說有個土大款要找個道士做個法事。我就買了裝備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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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道:“夏錦榮什麼都沒問,就相信你了。”
建國叔有些奇怪:“可能是我演得太逼真了。傢伙都備齊。”
聽了建國叔,我想起昨晚看到的絲襪,一拳把櫃子給砸了,將各式各樣的絲襪拿了出來,灑落一地,在房間四周看了一遍,福爾摩斯說過,只要有一點點線索,都能還原兇殺現場。
我四周來回走動,順着牆角踱步,有擡頭目測了房間的高度,神情凝重。又在牆角發現一點不對勁的地方,地板和牆面的白灰吻合不是很好,似乎要掩蓋什麼。
我踱步,嘆息,思考,腦袋裡面快速地思考。
建國叔手有點抖了,怎麼了,不對勁嗎?
我搖搖頭,沒有說話,又看了開門的位置,走過去,試了試門。
我恍然大悟,問道:“半仙,有沒有去過湖北省博物館。那裡面曾侯乙的棺槨你記不記得?就是棺材。”
建國叔犯迷糊,忽然說到棺材,搖搖頭道,博物館沒怎麼去,哪些寶貝看了心癢癢。不過我知道里面有一把越王劍,是勾踐所用,不少人打它注意,似乎是博物館的鎮館之寶,聽說挖出來,幾千年還能砍斷鋼釘。
我道,勾踐的越王劍從來沒有展示過,展出的是一把仿造的,我去了幾回,就想一睹寶劍的真面目。
我來回踱步,找了一個筆,在被單上面畫了出來,根據房間的高度、長度、寬度畫了出來,在進門的位置開了一扇門。
我把筆丟在地上。
建國叔喉結動了一下:“這個比例,似乎是一個長方形的棺材。”
我倒抽了一口冷氣:“湖北省博物館展出的那個棺槨是三件套,大棺材面裝着小棺材,小棺材裡面再裝着一個。陪葬的東西,更是奢華無比。最大的最外面的棺材幾乎和我腳下踩着的房間一樣大。”
而那種兩千年前的棺槨,就是在棺材正前面開的門。
跟這個房間裡面的構造一模一樣。
這房間門開在最前面的。
我看了白色的牆面。白色的牆面似乎還只是假象。房間裡面沒有順手的工具。
我問道,有沒有錘子,牆面上有古怪。建國叔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昨天我沒有來的話,睡在裡面的人就是他,能不能躲過七鬼,還不一定。
建國叔二話不說,擡腳將硬板門給踢倒在地。將硬板門擡了起來:“往哪砸?”
我苦笑,我只要一個工具,你卻拿個門板來,半仙你也太沖動。建國叔一念想,將門板擡起來,順着門就丟了出去,落在一樓後面的天井中,哐噹一聲,聾子也能聽得見。
我找建國叔要了一把鑰匙,找了恰當的位置,用最大的鑰匙,猛地用力。
只聽吱呀刺耳的聲音。白牆後面似乎是一層銅皮,無法撼動,小賤也受了驚嚇。夏錦榮聽了門板落地的聲音,提了一把長刀跑了上來:“你們兩個幹什麼,要搶劫嗎?”我眼前一亮,上前一個近身,奪了夏錦榮的刀。
建國叔忍不住讚道,好一個空手入白刃。
我得了長刀,腰馬合一,釘在了牆面上。夏錦榮臉色驟變,金鍊子晃悠悠朝我撲過來。建國叔左右兩手,如影隨形將夏錦榮給鎖住。
我猛地一拉,銅皮極爲痛苦地被分開。再劃兩刀,一張銅皮轟然倒在地面上,牆面上赫然畫着一隻巨大的眼睛。
是血眼,嗜血的血眼。
彷彿九幽冥王的使者一樣,畫工精緻,比在五層舊樓地底下發現的深埋地下用來養屍的石棺裡那一隻眼睛還要恐怖。
三面牆銅皮完全被撕開了。是一幅現代的壁畫,色調呈現暗黑幽紅交錯。
建國叔也不含糊,走到夏錦榮的面前,大耳瓜子可勁地扇,別看建國叔神神叨叨,打巴掌力度還是很大,啪啪地作響,邊打邊罵:“你覺得我是好坑的嗎?”
夏錦榮臉上出現了淤青,咬着牙一聲不吭。我喊道,半仙,別打了。夏錦榮一句話都不說,因爲他心理清楚,要是說了下場會更慘,所以選擇沉默。建國叔憤懣不已,將畫着棺材的被單一拉,很快將夏錦榮綁得死死的。然後給自己點了一根菸,我先抽根菸,再收拾你。建國叔丟給我一根菸,跟我一起看壁畫。
有什麼不妥嗎?
夏錦榮看着牆面上的壁畫,瞳孔放大,似乎慢慢地迷離的心智。
壁畫以幽紅和暗黑交錯使用,裡面畫了一隻眼睛,環繞着四周是幾隻鬼王,屬於佛教系統裡面的神魔,凶神惡煞。另外一面牆上,畫着一幅飛天的畫像,敦煌莫高窟裡面,有一幅飛天的壁畫,裡面的女子舞姿優美,是一股向上的陽剛的美。
但是現在眼前的變化,暗黑筆調畫成飛天,裡面曼妙的女子,卻是另外的極端,充滿魅惑和攝魂奪魄的能力。她引誘着衆生墜入地獄。
我忽然往前面一滾,雖然滾不好看,但很多時候,滾是一種致勝的救命的法寶。建國叔雙手失控,咕咕地叫了起來,跟一隻青蛙一樣,準確地說,和癩蛤蟆差不多。
“我要吃你的肉。”
建國叔獰笑起來,一抓失控,下一招已經跟上來。
我一滾,正面看着建國叔,看來是壁畫有引人入邪的作用。小賤汪汪地叫了起來,努力地撲向建國叔。建國叔眼珠子發紅,擡腳將把小賤給踢飛。
小賤撞在壁畫上,慢慢地劃了下來。沈易虎見了石棺裡面的畫卷,也有這樣的反應。我來不多想,躲過建國叔新一波進攻,看着外面出來了悠悠的懶懶的太陽。
上前兩巴掌,把建國叔打蒙之後,拖了出去,順便把夏錦榮丟到外面。建國叔幡然醒悟,剛纔怎麼了,我覺得眼前紅紅,眼前站着一隻怪物,好像名字叫做醜八。
我一臉黑線,剛纔是我,你中邪了。
建國叔嘀咕道,我說呢,哪有叫做醜八的怪。
我問夏錦榮,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夏錦榮也是獰笑,說有種你們就動手,我是不會讓你走出綠港鎮的。建國叔聽了夏錦榮的話,四處找東西,在窗戶邊發現了一把錘子,過來二話不說,猛地敲下來。夏錦榮把腿往後一縮,腦門子也嚇出了汗,看來建國叔是來真的,自己縮慢一點,一雙腳掌就變成肉糊糊。
從門外傳來一陣轟鳴的暴動摩托車聲音。建國叔側耳一聽,大呼不好,看來要被人給圍住了。
夏錦榮上樓之前已是打了電話叫人。站在樓上,往來路一看,十幾輛摩托車呼嘯而來,每輛車上面都擠着四五個人,鳳凰傳奇的歌驚天冬天,清一色的鋼管,有幾個手上面還揹着刀。
我喊道,建國叔,把大鐵門給鎖上,房門也關上。
夏錦榮蓋得這間房子,當初爲了安全考慮,怕半夜有仇家上門,圍牆很高,進了院子,要想進房間裡面來,基本上很難。而且房間是夏錦榮的,外面小弟們,也不會放火燒。
建國叔二話不說,把大鐵門鎖上,又把洋房的正門給封死,在二樓開了一個窗戶,把夏錦榮提過去,臨到窗戶,把夏錦榮深山被單給解開。
夏錦榮冷笑道:“你們是作死的節奏。”頓了一會,又說道,“綠港鎮上面,一半姓夏的,你動了我,還能出綠港嗎?”
和城市不一樣。鄉鎮一級的大亂鬥,馬仔多是同姓的人,一般混得不錯的,多半是大名大姓的人,要是有五六個親兄弟,沒個兄弟再生五六個兒子,你橫着走了,沒人敢說你走的不好看。
綠港鎮真正扛把子的,就是姓夏的和姓王。基本上羣架打起來,受傷大家一起出錢,要是死人,遺孀都是大家幫着養。戰鬥力還是很強,拼力上前,爭的就是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