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了個便飯。電話響了起來,一看是個車牌號和地點。我讓易淼照顧好我的一貓一狗,把玉尺和羅盤都戴上,就去見面。
在江南市人民廣場上面,是一輛不起眼的豐田。我看着車牌號,車牌號還不是本地的號牌。
過去敲了敲車窗,車開了一個門,我很快就鑽進去。
依舊是賈書記帶着的司機,帶着一個墨鏡,手臂很粗,一看就是很有力量的那一種。上車之後,車子就開動了。
我問道:“是要去哪裡?”
司機臉上沒什麼表情,一句話也沒有說,開着車就往前面走,在路口轉了幾個彎,猛地打了方向盤。我心想,難不成還有人跟蹤不成。
過了幾個路口,從後視鏡裡面看不到可疑的車輛,司機纔開口說話:“我叫符東。”
我笑道:“我叫蕭棋。這個,你們給領導當差應該很累吧。”
符東沒什麼特殊的表情,只是隨口說了兩句還好。車子終於停在了一個小區裡面,在車庫裡面停好車。算是江南市高檔的小區,房價應該都在七千了,這種房價在江南市這種二線城市已經很高了。
我跟着符東就上了三樓,符東人不是很高,但是很結實,因爲還沒上班,穿的是一件夾克,一看就能硬朗的感覺。
到了三樓,開門進去。
裡面傳來一股撲鼻的清香,應該是那種薰衣草的香味,在空氣循環系統裡面,準備薰衣草香料。這種小清新的香料,肯定不是賈書記自己用的,只有十七八歲到二十五歲的小女孩比較喜歡,看來,住在房間裡面的應該是個小女生。
如果沒猜錯,應該就是和賈書記發生超友誼關係,那個師專的女學生。
朝氣、陽光、有活力、充滿了陽光的味道。這樣的小女生,一定是相貌甜美,有些幻想的情緒在裡面,在大學裡面一定會有很多男生追的。
牆面上掛着一幅梵高的《星空》,看來小女生對於寂寞肯定會有很深刻的體會。符東沒有進門,而是把門關上,然後下樓去了。
賈書記從裡面走出來,問道,小蕭,你四處看一下,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沒有?
我點點頭。四處看了一眼,沒什麼不對勁的,一切很正常,臥室裡面還放着一隻很大的龍貓,也沒有放繡花針草人一類的厭鎮之術,更沒有補了風水煞一類的陣法在裡面。薰衣草,龍貓,星空,足見小女生是一個性格單純質樸的孩子,應該不會做這樣惡毒的事情。
我忽然想起了孫君柳,她就是養了蠱蟲的,而且還養了一隻小鬼。她年輕時候也應該是個單純的樣子。
或許,我應該好好看看。要是真的養了蠱蟲,賈書記指不定就要死翹翹了。
就在這時,從衛生間傳來衝馬桶的聲音。
出來的是蟲老四,臉色蒼白,很是難看,好像很多天沒有吃飽飯一樣,見了我戳在哪裡,擠出了笑容,笑道:“蕭大師,你也來了!”
蟲老四因爲肚子裡的蟲子廣播體操做得太勤快,最近一段時間一直都有點鬧肚子,這不,來了這小金屋裡面,也忍不住上了一回廁所。
這一點,賈書記很不高興,畢竟一個得力助手天天上廁所的話,肯定是不能擔任重要任務的。廉頗一頓飯吃鬥米和十斤肉,沒料到仇人郭開使壞,回來使者告訴趙王,這個老將軍吃是吃不少,身體還可以,就是坐了半個小時不到,就上了三回廁所。
我笑道:“老四啊,沒想到你也在這裡啊?”
賈書記道:“蟲先生有些名氣,所以我過找他過來看看的。你們之前有些過節,現在就劃上句號了。”
賈書記善於做總結陳詞,他這麼一說,我當然沒意見。
蟲老四伸手錶示跟我握手,我迎上去。
蟲老四手一接住,就感覺到一股涼涼的感覺侵襲而來。看來蟲老四還是不死心,上一回輸得莫名其妙的。這回藉着握手的機會,要把面子找回來。
蟲老四下蟲的手段,明明比蟲老五要弱很多。當初我在派出所就是喝了一杯水,差點被咬得乾乾淨淨,蟲老五下蟲的手段不僅僅狠,而且隱蔽,讓人不知不覺之中就陷入了死亡的邊界。
老四就不一樣,握手下蟲實在有點遜色。其實不是老四比老五高明。而是老五下手的那個我還不知道什麼是蟲術,也沒有吃過血蜘蛛這種極爲陰邪的蟲子,所以才中招。
而現在的老四面對的我,實質上已經是五行蟲師,五條吃下去的蟲族至寶已經發揮了作用,異常敏感,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單純無知的小夥伴,而且隨着歷史的進步和發展,我也在進步之中。
所以對於老四自己看起來比較高明一點的手段,在我看來都不過是小學生才玩的。
蟲子落在我的手上面,似乎要往肉裡面鑽,應該是線蟲一類。我心中喊道,小王八犢子,你要鑽進我體內,你就是一個死,你還是回去把那個老四咬一下。線蟲有點猶豫,畢竟自己接受的號令是來自於蟲老四。
蟲老四握着我的手,我握着蟲老四的手。
兩人心知肚明,沒有把手放下來。
那線蟲最後還是被我一喝,鑽進了蟲老四自己的體內,雖然是自己養的蟲子,也不敢太擔憂。
蟲老四甩開我的手,喊道:“肚子又痛了。”轉身跑回去,接着解決問題去了,這回是要把自己的蟲子給逼出來。
在我的記憶裡面,老五當年用了狠毒的一種蟲子,名字叫做食腦蟲。
顧名思義,就是吃人腦子的蟲子,當時就把白懸的腦髓吃得乾乾淨淨。說實話對於這種蟲子我還是十分害怕的。
因爲它太霸道了,而且太兇猛了。
如果說食腦蟲是老五的絕招的話。
那麼老四的絕招是什麼?
肯定不會比這蟲子差太多的,看來,蟲老四至今還只是跟我試探之中。
這種扮豬吃老虎的手段,足見老四比老五要厲害了。
蟲老四鑽進廁所裡面把蟲子逼出來的時候,中間傳出兩聲便秘時候纔有的聲音。賈書記很不高興,直搖頭。
我笑道,上了年紀的人,腸胃一般都不會太好的。
賈書記疑惑地問道,上了年齡?看着老四不就是四十多歲的人,怎麼是上了年紀的人?
我搖搖頭道,這都是障眼法,蟲老四的年紀一定不少於五十五歲,甚至比這個還要大。
最新的美容裡面就有一種方法,就是用鰻魚來咬掉身體肌膚上面的表層老化的肌膚,以此來刺激皮膚的重新生長,可以達到年輕幾歲的功用,當然現在流行的這種方法也有危險,前段時間就有新聞報告,有人用鰻魚的時候,不小心讓鰻魚從某個關鍵部位鑽了進去,痛不欲生送到醫院才完全解決。
蟲老四精通蟲術,肯定在這方面要比鰻魚美容高明不少,所以他真實年齡遠遠比看起來的年齡要大。
要真是把這個技術用在美容上面,肯定可以賺大錢。
蟲老四出來了,臉色更加蒼白。
賈書記問道,你們二位都看過了,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蟲老四點頭道:“沒有蟲子,也沒有養蟲子的跡象,就連蟲卵沒沒有。”
我沉思了一會道:“從風水角度,佈局很合理,小範圍的改變煞氣的可能基本等於零。我也只能看風水佈局,像針孔攝像頭一類我的就查不出來了。”
賈書記沉聲說道,這個你們放心,符東是一把好手,他已經完全確定了沒有危險,針孔攝像頭偷拍都是小兒科。
我丫心想,現在當個官還真不容易,感覺跟特工一樣,得長八隻眼睛二十隻耳朵,不然指不定就被人抓住把柄,坑了都不知道。
賈書記的電話響了,開頭就是有人喊乾爹,賈書記很不高興地說道,你什麼時候回來。
後來太私密的話就沒有聽到。出來的時候,我才知道住在小區裡面的女生叫做潘舒雅,回家過年去了,應該最近一段時間就會回江南。
賈書記給了我一張潘舒雅的照片,讓我好好看看這個人。另外一張是一個側面,看不到正面是誰。
應該就是賈書記口中說的那個怎麼找也找不到的道士。
我不由地想道,怎麼又是道士,這個社會到底是怎麼了,到處都是道士。
臨走的時候,賈書記告訴我,你們兩個一起把這件事情辦了,報酬不會少你們的。
賈書記還有一個會,就是關於招商引資的政策落實問題。
這個時候,風無雙給我打電話:“表哥。賈書記的忙你一定要幫的。在江南市,我們想圈一塊地來蓋廠房,這邊的長江航運,火車交通都不錯,而且地皮也不貴。”
近些年,經濟危機,不少企業往內地走,就是考慮成本原因,富士康就有不少內遷的。
我頓了一下問道:“是你老爸讓你打的電話嗎?”風無雙默認了。
這個事情,我本來是可以拒絕的。但事實上,世界上從來就沒有免費的午餐。
賈書記幫我收拾了折大彪一等人,而我就必須要爲他做一件事情來回報。世界永遠都在交易裡面,讓我沒有選擇。
我把潘舒雅的照片收好,和蟲老四一起。蟲老四落腳的地方是一間郊區的房間。風石橋走的是賈書記的一線,肯定還有人走烏市長的一線。
這裡面的情節只要一想起就覺得涉及內幕交易,不乾不淨。
蟲老四的住的地方是靠近郊區,花了三百塊錢包了一個月,樓下老闆是江南市本地人,靠出租房屋吃飯。郊區不遠處一片都是雜亂的房屋,看樣子是要劃入拆遷的範圍。
蟲老四指着面前的地方,就是這片地方。我對於拆遷沒有太多的感觸,城市要發展,需要錢,政府從開放商得到高額金額,然後給居民的補償款卻不是很高。
說到底,這當中賺錢的還是政府。但每個國家都會經歷這樣的事情,納稅人本來就是羊,羊毛肯定是從出在羊身上的。
蟲老四道:“現在賈書記懷疑了那個小女生,怕是要動黑手的。”蟲老四的話,我是深信不疑的,當初的孫君柳手裡面拿了把柄,被渣土車撞了一回,沒死成,後來就人來搶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