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英的聲音在空蕩的暗室裡徘徊良久,卻始終不見有人回聲。秦英眉頭微皺,暗忖道:“我原本就不曾對這等人抱有什麼捨身衛宗的幻想。華陰地宮被童兄弟和令狐北發現了,自然便不會依舊躲在這裡。”
他想了一想,卻還是覺得自己下去看看爲妙。說不定,還能尋得什麼蛛絲馬跡。想罷,他便輕身跳入了暗室之下。
那暗室的口子是童旭開的,本來也不太大,但是被陳道東奮力一擊,已經豁開了大口子。所以,秦英連縮骨移筋的法子都沒用,便跳了下去。
他體若狸貓,身如飛鴻。落地之後,一絲塵土也沒有濺起來。只是地宮裡黑漆漆的,憑藉秦英的目力,也只能看的模模糊糊的。
秦英打亮了火摺子,在地宮中轉了一圈,從牆壁上尋了一隻火把點燃了,這才仔細打量起地宮來。
地宮此刻已經是如一個空曠的廣場一般,除了穹頂四壁和地面,其他再無一物擺設。地上倒是不乏有凌亂的腳印,顯然是倉促之間搬動的緣故了。
秦英蹲在地上,仔細的勘察,根據腳印的深淺趨勢,緩緩跟進,走了約有十丈,便已然挨近了牆壁。
秦英站起身來,摸索着那牆壁,看看可否有暗格門洞。可是尋了一遍,卻纔發現,這石頭牆壁,混如生鐵所鑄,嚴絲合縫不見半點缺口,這也就罷了。只是堅固程度,遠遠超出了花崗岩!
秦英深吸一口氣,大開碑掌撞出,“嗑”的一聲,牆壁上便多了一處如同蛛網一般的裂痕。只不過,那裂痕便停在了牆壁上,牆壁並沒有被打穿。
秦英算來,這裡的石壁,至少也要厚達三四尺,否則,自己的一掌,不會這般的打之不動。
秦英不假思索,雙掌連運,在牆壁上“乒乒乓乓”拍個不停,轉眼間便在周遭兩丈有餘的地方拍了二十多掌。掌風激盪,將他放在一側的火把,都吹得搖擺閃爍不定,眼見便要熄滅。
繞是他內外功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手掌都隱隱作痛了起來。而那牆壁,除了多了些坑坑窪窪的傷,此外再無他物。依舊是矗立在那裡。
秦英眉頭緊皺,暗道:“這處牆壁厚達數尺,高有丈餘,便是一仞寬度,也有萬斤之重。這般石頭,即便做成石門,也是無論如何推不開的。那便是說,此處,並不是出口。可是,這般多的腳印,卻算是走向這邊的……這又是爲何。”
他緩緩蹲下身子,仗着手中火把仔細勘察,捏了一撮灰沙在鼻子前輕嗅。
灰沙沒有異味,有的只是暗無天日的地方,自然而然生出來的輕微的腥味。秦英嗅了幾下,便扔掉了。反而是一巴掌拍在了地面上。
既然左近沒有出路,那出路就在地面上。腳印是到這裡來的,只能在這裡尋。
秦英見機極快,思路一到,一巴掌便拍到了地上。果然,在他用力拍打之下,地面下竟傳來了空洞的回聲。這也就是說,地面以下,果然是懸空的。
秦英皺了皺眉頭。即便這地面下是空的,但是,地板也足足有兩尺深。眼看地面的磚石,最小的也要方圓兩尺。這般一來,一塊磚石便有千斤,想要在磚石之下安裝機括,用之操控升降,那這般工程之大,已經超出了秦英的思維。
秦英站在原地,施展千斤墜身法,只覺得那地面微微晃了一晃。當下,他便愁上心頭。這般厚度,如果是外面歷經風吹日曬的石頭,他還能打碎。但是此間石頭,比花崗岩還硬了幾分,他着實沒有把握。
不過,他們每一次走,都是用機關的。機關不可能只放在外面,否則裡面的人如何出去?所以,室內某個不起眼的地方,必然隱藏着操縱機關的樞紐。
可是這個不起眼的地方,又在哪裡?秦英打量着地面上凌亂的腳印,四處找最最不起眼的。同時,還不忘腳上潛運內力,將地板踩的咚咚響。因爲地面下究竟是懸空還是實心,他不清楚,這要試出來的。
地板踏遍了,沒有可以翻轉過來的。除了他方纔試出的地方,也在沒有一處是懸空。腳踏實地雖說是最踏實的,但秦英卻最是忐忑不安。
地板下沒有機關樞紐。那機關樞紐就只能在牆壁或者頭頂了。秦英舉起了火把,擡起頭,看向了那生鐵所鑄的穹頂。
果然,秦英看見那生鐵穹頂上,掛着幾條索道和凹槽,索道直直的通向了石壁之頂,而後似乎拐了個彎,埋在石壁後面……索道的顏色與生鐵是幾乎一致的,如果不仔細看,萬萬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