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目光炙炙的看着秦英的一對紅眼,主人是童旭。側向里正依着門框站着卻總是不安生的是令狐北,正在提筆在一旁安安靜靜寫着東西的是謝凌煙。別人,秦英沒看見。
秦英嘆了口氣,苦笑道:“謝天謝地,你們終於來了。你們再不來,我真的不曉得該怎樣是好了。”掙扎着要爬起來,卻被童旭一把按住。
謝凌煙道:“秦大哥,你經脈受重擊,一來內息不調,二來經絡受損,卻又強行運功。你在武學上有極高的造詣,不會不曉得這樣有甚麼危害吧。”
秦英苦笑道:“身不由己,否則我怎會傻乎乎的強行運功?你應該看過仲康了罷。”
謝凌煙不置可否,只是點了點頭,道:“你身上傷口頗多,看你臉色浮紅,乃是失血過多而成的虧虛。還是要靜養。別的,先莫要尋思。”
秦英搖了搖頭,道:“我現在靜不下心來。玄刀門滅門慘案,蹊蹺極多,我若是現在不說,過些時日,我若是忘了些什麼,那就糟糕了。”
童旭按在秦英肩頭上的手不自主的加重了力道,秦英眉頭一皺,想來是童旭的動作牽扯到了他的傷口。
童旭沉聲說道:“秦大哥,你是怎麼撞見玄刀門滅門慘案的?”他語氣極其不正常,陰陽怪氣的似乎是在懷疑秦英。
秦英眉頭一挑,道:“怎麼,你覺得玄刀門滅門慘案與我有關係?”
童旭出人意表的點了點頭,道:“爲何你這個回京城的,卻陡然間出現在了朔州,還順便遇上了玄刀門的慘事?”
秦英道:“兄弟,你若是不信我,那我還怎麼說話。”
童旭緩緩的搖頭道: “我現在誰也不敢信。他們說是陳道東做的,可是我覺得自負如陳道東,是做不出來這種勾當的。我也不曉得,玄刀門的仇家,有哪個是有這般實力的。我什麼也不曉得,誰也不敢信。所以,秦大哥,得罪之處,請你暫且擔一下。”
秦英道:“我知道。你現在整個人處在精神崩潰的邊緣,這我是知道的。可是,兄弟,你想一下,我與玄刀門有仇麼,有冤麼?我殺盡玄刀門有意義麼?沒有動機,案子便很難成立,這是斷案最最普通的依據,這些你想過嗎?”
“我現在誰也不敢信。他們說是陳道東做的,可是我覺得自負如陳道東,是做不出來這種勾當的。我也不曉得,玄刀門的仇家,有哪個是有這般實力的。我什麼也不曉得,誰也不敢信。所以,秦大哥,得罪之處,請你暫且擔待一下。”
童旭嘆了口氣,道:“我早就該知道你是不應該懷疑的。”
秦英道:“玄刀門衆人的屍身你看見了麼?”
童旭道:“我看見了。”
秦英道:“看見端倪了?”
童旭道:“之前不是我不信你,可是那玄刀門衆人身上的斷臂斷腿之傷,卻與你少林大力金剛指指力所傷極其相似。我不得不懷疑……”
秦英點了點頭,道:“這正是我第一個要說的。其實何止大力金剛指的功夫,我在那幫賊寇的手下,可還見到了‘伏魔杖’、‘韋陀掌’、‘達摩劍’等等少林武學……”
童旭一愣,道:“怎麼……怎麼會這樣?”
秦英道:“此事我想過許久,也曾有過念頭。但是究竟如何,我也不曉得。”
童旭道:“直接說,現在是大家一起尋思的時候。”
秦英道:“第一個由頭要從少林寺當年那場大火開始。五十多年前,正值天下亂世。當時少林寺乃是鄭王王世充的轄內。王世充久慕少林武學,多次下拜帖,請我師父曇宗大師下山做他的槍棒教頭。”
“師父知道王世充爲人刻薄猜忌,絕非天下之主,所以屢次推脫。王世充心有不甘,又怕將少林寺逼急了加入其他反王陣營,所以便鋌而走險,組織江湖高手,要將少林寺付之一炬。同時要入寺搶奪武學經典。”
“當時火起滔天,寺中亂成一鍋粥。師父洞察王世充的陰謀,便隻身在藏經閣中等待來者。與對手一衆大打出手。雖當場格殺賊寇八人,但仍有經書被擄走……”
童旭道:“你是說,那些賊子,是學的流傳在外的少林武學?”
秦英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道:“不過卻也不盡然,當年我少林寺十三棍僧救唐王后,名震天下。先帝封我師父爲大將軍僧,爲少林寺封山封水封廟,修葺山林,當年到藏經閣偷經書的,見少林寺名望如日中天,便紛紛皈依,纔有了‘少林俗家弟子’的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