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是啊,每天早晨升起的太陽都很不一樣,很好看就對了。”秦澤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怕再說下去會表露出自己的心聲。
秦澤和夏岑兮一樣,即使被打倒也要拍拍灰塵站起來,同是努力生活的類型,吃別人吃不了的苦,才能享他們享不了的福。
夏岑兮很少會收到來自別人的誇讚,況且秦澤在她心裡留下的第一印象很好。
“謝謝……你。”
“我今晚會幫你改動一下,不滿意的地方跟我說”
“明天可以見一面嗎?”秦澤握着電話很緊張,第一次主動約女孩子見面。
“好。”
“我相信你。”
“幸苦你了,肯定會改的很好的,明天見吧...”
夏岑兮笑着說道,心情被安慰了一通,明朗了不少。
秦澤掛了電話後,對着空氣划拳頭,還一個勁地打旁邊的助理。助理滿臉黑線:“經理,你的桃色春天來咯”
“呀,你知道什麼叫一見鍾情嗎?”
“她說她相信我。”
秦澤笑容燦爛,在二樓對着樓下的員工說:“今天大家幸苦了,早點下班吧,不用佈置了。 ”
員工歡呼雀躍,和經理打成一片。
秦澤在辦公室呆凌晨,挑燈夜戰,蒐集了很多當下時髦元素,並用自己的經驗,幫夏岑兮的作品修飾地更加完美,同時又刻畫了那時夏岑兮帶哭腔的心情。
他叼着鉛筆,舉起草稿,暗柔的黃色燈光透穿了那張被反覆修改過後的白紙,橡皮擦的亂痕。
揉了揉眼睛,舒心滿意地盯着它,看了許久。
“我真的很希望… 這個第一名是你的 。”
夜色,包圍了全城,窗外流光溢彩,是光的海洋。
夏岑兮和秦澤扎進夜市攤裡,小攤小販繁榮熱鬧的場景是城市喧囂的另一種聲音。食物的香氣濃烈,讓兩個人心情大好。
夏岑兮心情大好,舉着芝士香腸,上面還冒着熱氣兒。
秦澤提了一包魷魚烤串,和他倆的果汁,此時他的眼神看夏岑兮高興的樣子更加閃爍了。
炒年糕攤人流量最多,路人圍在一起排隊,橙紅色的醬汁將白色年糕燒炒翻滾。
秦澤幫夏岑兮遞了片紙巾。
夜市擁擠,人潮不斷,秦澤在夏岑兮旁邊,時不時用身子護着夏岑兮不讓她被行人擠到。
靳珩深在家門口,坐在熄火的車裡,封閉的空間中抽了好幾根菸,她知道夏岑兮鼻子很靈,怕她聞出身上的香水味,用煙味掩蓋這種香膩的氣味。
像是個孩子在學校做錯了事,回家要接受媽媽責罵那樣的心虛。
他心虛。
他看到一輛和他相同牌子的商務車停在前面,一男一女從車上下來。
靳珩深皺了皺眉,仔細在煙霧中看清那是夏岑兮和另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和她有說有笑,幫她提了包,還有些吃的,還幫她繫上了圍巾,那是她們度蜜月下飛機後,靳珩深給她的那條。
“快進去吧,天氣很冷 ”
秦澤說話時的白色哈氣濃郁,兩個人的氣氛烘托得格外暖情,還有身高差,像鄰家青梅竹馬,彷彿相識多年。
“謝謝你送我回來,我看着你走吧 ”
夏岑兮對着他可愛的笑,兔子牙齒一動一動的。
車內菸草顆粒繚繞,辛辣感薰得靳珩深眼框通紅。
看他們倆開心地道別後,靳珩深喝了幾口礦泉水潤喉,多坐了二十分鐘才進家門。
兩人都對於最近的行程選擇默契的閉口不宣,但是彼此都十分清楚,眼下的這個情形,是二人之間舍離的難耐。
“珩深,上一次見林總的事情...”
“你別說了,我不想聽。”靳珩深脫下衣物走進了浴室。
就在不久之前,他剛剛同何梅坐在一張酒桌之上,爲了環納集團能真正回到自己手裡,和身邊的人碰了一杯又一杯烈酒,不過讓靳珩深感到難過的不是那種場合。
而是在一衆各懷鬼胎的人中,那種壓抑的氛圍包裹着他,還有在門前見到的那一面,男人的臉他沒有看清楚,只是看到夏岑兮那張十分雀躍的面孔,頓時讓他有了一種酸楚。
秦荺的身體愈發虛弱,他不知道在此之前自己能否抵的住秦正明,如果夏岑兮再離開自己的身邊,那種黑暗他實在難以想象。
突如其來的冷漠語氣讓夏岑兮滿臉問號。
"只是覺得你沒必要對我有所承認,畢竟和我們的婚姻也不過是你曾經的幻想不是嗎?"
無論是倔強還是逞強,夏岑兮從小到大聽過無數遍。自己的身份,她沒得選,她就是不明白,那些語氣話語好像就在諷刺,一個女人,就要順從,就要依附,一個女人就沒資格堅強。這句話換成別人說,她都是一笑而過,偏偏從靳珩深嘴裡冒出來,讓她心裡一跳一跳的疼。
"靳珩深,我可以滿足你的要求,但我不需要你的指教。"
靳珩深眉頭一鎖,這是什麼個情況?
"我沒有指教你什麼,只是如果那天的話有所冒犯,還請你多擔待。"
"你不必麻煩。"
夏岑兮不敢看靳珩深臉上的表情,只覺得無力感越來越重。
"對不起,是我無理取鬧了,我有點不太舒服,先回臥室了。"
說罷,轉身頭也不會的往臥室的方向走。
靳珩深跟在身後,心裡堵的不行,簡直莫名其妙。
讓他情緒驟然冷清的不是因爲夏岑兮,或許只是因爲自己心中的怨氣,如果有足夠的能力確信她會永遠留在身邊,那樣的結果才足夠珍貴吧。
只要想到林俊逸的出現,他心裡不由的怒火攀升。
明明清楚自己不能動心,更不能愛上她,可靳珩深還是輸給了自己,輸給了那一顆不知在什麼時候默默傾向於她的心。
“夏岑兮,對不起。”這是來自他心底的聲音。
想到自己已經在暗中默默準備着的計劃,以及有可能帶給她的傷害,靳珩深第一次有了心痛到窒息的感覺,那是源於愛的驅使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他寧可自己從未愛上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