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轉過身,因爲那花蝴蝶的臉是貼在蘭裔軒懷中的,所以她還是瞧不清她長的什麼模樣,驚鴻一瞥,弦月敢肯定,那絕對是個驚世的大美女,身帶奇香,弦月驀然想到什麼,臉上的笑容綻放。
蘭裔軒並沒有推開大美女,他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背,看不出特別的親切,也沒有弦月那日匆匆瞧過的厭惡,十分平靜的任由美女抱着。
弦月心底瞭然的哦了一聲,望着那相擁的兩人,臉上的笑容更盛,難怪不讓別的女人碰。
蘭裔軒伸手的瞬間,擡眼瞥向弦月,滿臉的笑意,那晶瑩清亮的眼眸倒映着相擁在一起的紫衣粉裳,帶着濃濃的興味,哪裡有半分的生氣和吃味。
絕世大美女在蘭裔軒的懷中蹭了蹭:“軒哥哥,我想死你了。”
那嚅嚅的聲音聽的弦月直有種心境盪漾的感覺,將曾經蘭裔軒接觸過的女子想了一遍,卻發現,好像除了自己,沒見他和其他女子有過太過親密的接觸,好吧,她不會承認自己是她的情敵的,如果一定是的話,那一定也只是她假想而已,和念小魚的興致一樣。
弦月站了片刻,卻見她絲毫沒有放開蘭裔軒的意思,摸了摸扁扁的肚子,他是真的很餓了,很是小心的向後退步,走到雷雲跟前,唯恐打擾到那相擁的二人,幾聲的陽光下,嬌小美貌的女子靠在頎長俊逸的男子身上,難有的和諧美好。
“雷雲,去給我準備吃的。”
她刻意壓低說話的聲音,湊近他耳畔的那一瞬,她明顯能感覺到雷雲渾身的僵硬,像是突然間被石化了一般,完全動彈不得半分,一貫冷清的面容泛着點點的紅,而他的耳根,卻好像是發燒了一般。
敢溫熱的喜氣噴灑在自己的臉上,酥酥麻麻的,似乎就算是用鋼鐵出鑄成的心,也能在瞬間就被融化,雷雲明顯能感覺到那一貫溫和的視線停留在他的身上,頃刻間化成冬日裡寒冷的冰雹,尖銳的,鋒利的,砸在身上,利箭穿心般的疼痛。
沒有任何的猶豫,雷雲後退了兩步,低着頭,弦月只看到他的耳根,在陽光下,紅的彷如滾燙的鐵烙,就算是不去碰觸,卻能感覺到那灼人的溫度。
他指着雷雲的耳朵,眉眼彎成月牙狀,笑出了聲,而後很快的捂住嘴脣,別過頭,方纔甜蜜相擁在一起的兩人已經分開,而她,隔着那刺目的陽光,終於能看清她的臉。
美女,絕世美女,她想了很久,卻始終還是找不出恰當的形容詞來,腦海不由浮出一段形容美人的話來,有女妖且麗,裴回湘水湄。水湄蘭杜芳,採之將寄誰。瓠犀發皓齒,雙蛾顰翠眉。紅臉如開蓮,素膚若凝脂。綽約多逸態,輕盈不自持。
弦月不由向前走了幾步,終於看清了她的眼睛,那雙眼,弦月的第一反應便是狐狸精,用千年道行修成的媚態,勾魂攝魄,只一眼,便讓人沉溺其中,再不能自拔,卻又有着楚國女子一貫的柔軟,而且乾淨,那是未經世事的少女,一切都還保留着嘴脣的純真,那張臉也極爲乾淨,五官小巧精緻,像是洋娃娃一般,身形嬌小,更讓人憐愛,那是妖精和精靈融成一體的化身,該是矛盾的,卻又該死的協調。
此刻的她,正用那雙用千萬年道行修行而成的狐媚眼盯着蘭裔軒,無聲的訴說着什麼,清純的外貌,勾人的媚眼,這樣的女人天生就是尤物,足以勾引任何男人的尤物,這樣的女子,天生就該被男人捧在掌心呵護着的。
天下公認的美人,楚國的初雪公主,她勾着脣,看着華初雪勾着蘭裔軒手臂的手,十指纖纖,那是真的半點沒有沾染丁點陽春水,乾淨,修長,如嬰兒般白嫩,她有些明白,爲什麼楚國的王上會和周惠王一樣,寶貝着女兒,但是她又知道,兩個人的原因是不一樣的,周惠王的愛夾雜了太多的利用,太多的自私,而對着這樣的一個女孩,誰都會忍不住想要憐愛吧。”
蘭裔軒轉身,那表情弦月也講不太清楚,只是她向來能不把別人的眼光放在心上,繼續笑道:“給我做年夜飯。”
這麼個嬌滴滴的女人,用如此虛弱的模樣面對着她,若是常人,必定不會拒絕,可蘭裔軒似乎已經下了決定:“我過些日子進宮看你。”
上一刻還是如煙火綻放的華麗期待,這一瞬卻只剩下滿世界的黑色,漆黑黯然:“不去嗎?父皇和母后經常提起你,想看看你呢。”
她動了動身子:“那我留在這裡陪你過年好了。”
她唯恐蘭裔軒不肯答應,可憐兮兮的瞅着弦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捉住了弦月的手,她拽的很緊,弦月看她一副虛弱的模樣,總不好狠狠的將她甩開,就由她拽着自己,靜靜你等待着。
“你讓軒哥哥答應我留下來好不好?”
弦月只在心底嘆息,怎麼她遇上了的那些女人,一個個都愛的這麼卑微。
那雙精緻的狐媚眼,是細碎的光芒,像是破碎的心,她看着蘭裔軒,其實既然不是一個人,反正哥哥也不在身邊,她是無所謂和幾個人過年的,是和蘭裔軒亦或是再加上一個白戰楓,又或者是加上華初雪,對她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不過,這初雪公主還真的看得起自己?蘭裔軒雖然不勉強她,不過也沒聽她說過什麼話,她又是什麼立場,沒幫上忙還惹得一身騷,還是算了。
她挑了挑眉,輕輕的踢了踢蘭裔軒:“蘭公子,你會聽我的嗎?”
蘭裔軒沒有看她,溫柔的整理着華初雪凌亂的髮絲,那般的嬌小,那般的脆弱,像極了被放在瓷瓶中的洋娃娃,一旦瓷瓶摔壞,那精緻的娃娃就會不堪一擊。
“我過幾日進宮去看你,乖乖聽話。”
華初雪看着蘭裔軒,大大的眼睛陡然流出了眼淚,然後哭出了聲,如果躺在椅子上的是以前的念着乖乖聽話的是白戰楓,或許那靜靜的淚水會變成嚎啕的大哭,然後不依不饒。
“你們送公主回去,她身體虛弱,沒事別讓她出來了。”
是的,天下第一美人其實是個病美人,可這卻不是天生帶來的,而是後天不足,到底是什麼原因,卻沒人知道。
“那你記得一定我。”
華初雪被蘭裔軒扶直,雙手緊緊的拽着他的手臂,不放心的提醒道,直到蘭裔軒恩了一聲,她的臉上又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弦月看着華初雪被人擔在擔架上擡了出去,蘭裔軒送她到門口,弦月姑且將此當成了依依惜別。
“到嘴的鴨子,你居然不吃。”
弦月走到蘭裔軒身邊,看着消失的華初雪,痛心疾首,擡眼看着蘭裔軒,一副你已經無藥可醫的模樣。
“如果是你,我一定不會拒絕的,你會嗎?”
蘭裔軒轉過身,看着弦月,這樣的認真倒是讓弦月有幾分不自在,他笑了笑,向着外邊的方向走去。
弦月笑了笑,緊跟在身後,學着華初雪的嬌軟的口吻:“軒哥哥。”
她怒了努嘴,覺得身上一陣惡寒。
蘭裔軒猛然停下腳步,她生生撞在他的背上,對上蘭裔軒的眸,笑的越發開心:“你下次進宮帶上我,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