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領着雷雲雷安二人直接到了蘭裔軒的房間,室內點了燈,微弱的光芒,房間的牆壁並不是光亮的白,略有些陳舊的暗色,什麼都看不太清楚。
弦月倚靠在門口,指着躺在牀上蘭裔軒,雷雲雷安二人看了弦月一眼,齊齊匆匆的跑了上去,尤其是雷安,還沒進門就大叫了一聲:“公子。”
雷雲跟在他的身後,皺起了眉頭。
雷安跑到牀邊,蹲坐在地上,整個人撲在蘭裔軒的懷中,剛剛纔止住的哭聲又開始氾濫,雷雲站在身後,藉着那微弱的光亮,看着躺在牀上的蘭裔軒,一邊臉色蒼白,另外一邊卻帶着點點的紅,料理的十分乾淨。
“公子,我終於找到你了。”
雷安的聲音哽咽,絲毫沒察覺到蘭裔軒的異樣。
“雷安,你壓到蘭公子的傷口了。”
弦月走到雷安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直接將他從蘭裔軒的懷中扯了起來,站在他的跟前。
雷安驚跳了起來,看着弦月,伸手一抹掉臉上的淚水,看着靜靜躺在牀上的蘭裔軒,這才覺得不對勁。
他們家公子向來警醒,他剛纔激動,一時忘記了,除了弦月姑娘,他素來不喜歡別人的靠近,但是他剛纔躺在公子身上,公子居然沒有半點反應,雷安終於發覺了不對勁,趴在地上,湊到蘭裔軒跟前,連連叫了好幾聲:“公子。”
“公子。”
躺在牀上的蘭裔軒依舊沒有半點反映,雷安猛然站了起來,轉身看着弦月:“弦月姑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弦月坐在牀榻上,沒有回答,雷雲向來急躁,直接衝到弦月跟前,哭過的聲音略有些嘶啞,對着弦月吼道:“弦月姑娘你好好的,我們家公子怎麼會昏迷不醒的?”
低沉的聲音帶着濃濃的斥責。
“雷安,蘭裔軒這個樣子,弦月心裡也不好受。”
白戰楓衝到雷安跟前,擋在他和絃月的中間,英烈的眉頭皺成一團,蘭裔軒變成這個樣子,弦月的心裡纔是最難過的,一邊要照顧蘭裔軒,心裡還憂心鳳久瀾,她看起來有多堅強,心裡就有多愧疚,看她將所有的事情都扛在自己一個人的肩上。
雷安見白戰楓站出來替弦月說話,認定他對弦月是別有企圖,心裡越發的火冒三丈,那張開的嘴剛要噴火,便被身後站着的雷雲拉住,他重重的叫了聲:“雷安,這是公子自己的選擇。”
雷安轉過身,看着雷雲,瞥了眼躺在牀上的蘭裔軒一眼,眼裡頓時蓄滿了淚水:“雷雲,我從來沒見過公子這幅模樣。”
雷雲點了點頭,像安撫小孩得到大人一般拍了拍雷安的肩膀,他明白雷安的心情,因爲現在的他也是一樣,酸酸的,痛痛的,他們兩個從小跟在公子身邊,幾乎是形影不離,記憶中的那個男子,一身紫衣,雍容高貴,萬事萬物皆瞭然於心胸,指點江山,從容自信,何曾這樣死氣沉沉的躺在牀上,他們看着,如何能不難受?
“這是公子的選擇。”
如果公子不願意,誰又能夠勉強的了,當日斷崖之上,公子明明是可以獲救,但是他還是毫不猶豫的跳下去捉住了弦月姑娘的手,他如今變成這個樣子,也必定是爲了護住弦月姑娘,無論發生什麼事,他必定是希望弦月姑娘能過的好的,不是沒有抱怨,只是沒有那麼資格,如果公子在的話,也必定不會願意看到那樣的局面。
雷雲看了弦月一眼,微弓着的背,在望向公子時,堅硬似鐵卻又柔情似水,這樣也好,公子做了那麼多,終於得到他最想要的。
雷安瞪了弦月一眼,落在白戰楓身上的視線滿含戒備,對着他重重的哼了一聲:“弦月姑娘,我們家公子是因爲你才變成這個樣子的,你必須對我們家公子負責。”
他可沒忘記,這個白戰楓一直對弦月姑娘有不軌的念頭,現在公子這個樣子,他必須提高警惕,防止白戰楓趁虛而入。
弦月轉過身,從牀榻上站了起來,走到雷雲雷安跟前:“我要去鄴城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你們好好照顧蘭公子,羅成也會留下,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雷安聽絃月說要走,一驚:“弦月姑娘,我們家公子還沒醒呢,你就走了。”
而且還是去鄴城,那不是要和白戰楓同路嗎?他可不放心。
“難道因爲蘭公子,我什麼事情都不要做嗎?鳳國的軍隊已經駐紮在鄴城一段時間了,應該會趕在軒轅的軍隊趕到前發動進攻,軒轅不是楚國,不容小覷,難道你要我丟下我的國家不管,丟下哥哥不管嗎?如果我是那樣的人,和其他爲了愛情什麼都不顧的女人有什麼不同,既如此,蘭公子也就沒有喜歡我的必要了,還是你想看着軒轅做大,等蘭公子醒來的時候,只能眼睜睜看着軒轅好坐擁天下無能爲力?蘭公子是因爲我才變成這樣的,在他醒過來之前,我會替他守好那些原本屬於他的東西,你告訴他,我等着他向鳳國提親。”
弦月說完,看向雷雲:“時間緊迫,我和白戰楓馬上動身,有你在,我放心,至於其他的事情,羅成會告訴你的,還有——”
弦月轉身看着羅成,笑了笑,她相信,雷雲雷安在直到她和蘭裔軒經歷的那些事情之後,就不會胡思亂想了,她鳳弦月從來不是什麼言而無信的人,她重情重義,既然說過今生非蘭裔軒不嫁,便不會對其他的男人動情,更不會搞那麼多的曖昧關係。
弦月的視線移到雷安的身上:“這家的人,還有整個河村的居民都是我和蘭公子的恩人,你對人家客氣點。”
弦月最後看了躺在牀上的蘭裔軒一眼,凝視了半晌,轉頭對臉色有些不善的白戰楓找了招手:“走吧。”
弦月走在最前頭,羅成等人全部跟在後頭,誰也沒有發現那一直靜靜躺在牀上,沒有半點反應的人,小指習慣性的勾了勾。
外邊的天色一點點變的敞亮起來,門口,已經有人將馬準備好了,弦月站在門口,對着他們揮了揮手:“你們都回去吧,雷雲雷安你們好好照顧蘭公子,有空沒空在房間裡好好陪陪他,和他一起說些他想聽的話,雷安,別想那些有的沒的,都不會發生的,羅成,我前段時間夢到念小魚懷孕了,你要實在想她,等蘭公子的病情穩定,你就回去吧,我先走了。”
弦月將所有的事情交代完,正準備上馬,手臂卻被羅成拽住,弦月轉過身,那清亮的眸中,蘊藏着濃濃的不捨會戲謔的光芒遮掩:“怎麼,羅成,你捨不得啊?”
她淡淡的笑,羅成卻像是被燙着了一般,慌忙縮回了手,略有些清秀的臉,在晨曦下暈上了一層薄薄的羞意。
“怎麼還是這麼容易臉紅啊?”
弦月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半天才止住了笑意,看着羅成,認真道:“說吧,什麼事?”
羅成向後退了兩步,手中多了個竹筒,遞給弦月:“這個給你,下次遇到困難,用這個通知,我們的人很快會趕到的。”
弦月盯着羅成看了半天,笑了笑,並沒有推辭,直接接過羅成手中的東西,真誠的道了謝:“羅成,謝了,我先走了。”
上馬的動作利落而又敏捷,弦月揮了揮手中趕馬的繮繩,馬兒嘶鳴,濺起重重的灰塵,那素白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他們的視野。
一路上,弦月和白戰楓還有同行的幾個人快馬加鞭,原以爲會碰上那些因爲戰爭而背井離鄉的人,可是沒有,一路上,十分的平靜,和以往沒有任何區別,就連白戰楓也這麼說。
幾個人連續趕了好幾天的路,這一天,一行人來到鄴城管轄的一個極爲偏遠的小鎮,翻過大山,繼續向前再趕半天的路,就可以到達鄴城,一路上馬不停蹄,乾糧已經用完,弦月尋了處茶館,剛好是在早上,幾個人分別要了蒸包還有一碗熱氣騰騰的包子,小店內人來人往的,每個人的臉上都掛着淡淡的笑容,根本就不像受到戰爭波及。
“掌櫃的。”
弦月招了招手,大叫了一聲,掌櫃的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整個人看起來中規中矩的,一看便知道是老實的生意人。
“掌櫃的,聽說鄴城鳳國和楚國就在交戰——”
弦月淡淡的瞥了眼四周吃的正香的人:“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啊。”
掌櫃嘆了口氣,老實的臉上看起來有些氣憤,放在桌上的手緊握成拳,沒有半點避諱:“鄴城那地方確實是在打戰,聽人說,這一切都是那個初雪公主引起的,就是她害死了鳳國的羲和公主,真是作孽啊,我們楚國居然除了這麼個公主,我還聽說,白大公子喜歡羲和公主,我看事情十之八九是這樣的,百家忠心耿耿,守護了楚國數百年,一定是那個初雪公主害死了別人的心上人,不然這次迎戰的怎麼不是白家的軍隊,而是皇軍。”
許是常年經營着這樣的小店,人多口雜,消息靈通,弦月覺得這掌櫃的還不是一般的八卦,不過從他的話來,弦月也判斷出些東西來,在楚國,皇室在民間的威望遠遠不及白家,不然國難當頭,白家沒有抵抗,那些老百姓都會指責白家,只知兒女私情,沒有忠君愛國了,可現在看來,大家卻都覺得是皇室的不是了,想想也是,楚國的王室和周王室沒什麼差別,在楚國,白家纔是真的爲那些老百姓鞠躬盡瘁了。
說到皇軍,掌櫃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氣憤。
“以前白家的軍隊出征,經過我們小店,吃什麼都會給銀子,我們不要還非得塞給我們,從來就不會做傷害老百姓利益的事情,紀律嚴明,而那些皇軍呢,一路過去,吃飯不付錢就算了,看上東西就搶,姑娘現在纔來,所以沒看到,住在鄴城的那些老百姓能跑的早就跑了,軒轅的軍隊和白家軍一樣,吃什麼都會給錢。”
弦月聽到最後,放下手中的茶杯,猛然擡頭,掌櫃的被她嚇了一跳,連連向後退了兩步。
弦月站了起來,白戰楓也跟着變了臉色,跟着她一同起身,弦月走到掌櫃跟前:“你是說軒轅的軍隊已經到鄴城了嗎?”
那掌櫃的看着弦月,點了點頭,那天天色很早,他也纔剛開門,忽然有穿着士兵服的人跑了過來,要買下他的所有包子,雖然不敢肯定,不過在這個地方這麼多年,他多少也知道些事情,那些人應該就是軒轅的軍隊無疑了。
弦月的眉頭皺起,暗自咒罵了聲該死的,兩國交戰,若是出現了實力強大的第三方,鳳國至今或許還不知道軒轅已經趕到鄴城的這件事,軒轅昊就是爲了趁鳳國不備,攻其不意,哥哥對什麼事情都沉得住氣,獨獨對自己,弦月想也不想,直接衝上了還在吃着草的馬,白戰楓看了坐在桌上的幾個人一眼,那些人很快會意,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扔在桌上,齊齊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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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推薦好友裴兒的文文【我家教授是秦守】原名【教授真禽獸】天雷滾滾,無傷大雅…
白小兔這輩子最痛苦的事兒就是碰上了秦守,從此兩人便展開了一場你跑我追,你逃我擒的戲碼。
白小兔是真的很白很小兔,秦守是真的很禽獸!
秦守,笑的傾國傾城,顛倒衆生的,挑起白小兔的小臉蛋“來叫聲給老師聽聽”
白小兔一臉的不甘唯唯諾諾的!“我是兔子!不是貓!”
秦守,邪魅一笑,雙眼一眯,眼角一挑,嘴裡吐出婉轉性感的音調,一個字後音向上翹着“恩?!”
白小兔可憐兮兮的“喵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