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場之中傳來一陣熱烈的議論,大家都對吳紹霆不歸還俘虜的決定大感驚訝。單單現在已經統計出來的俘虜都有兩萬多人,除此之外還有整個日本第二艦隊的船隻,如果不歸還的話那該如何處理呢?
吳紹霆緩了緩氣,接着用一種輕描淡寫的口吻說道:“此次日本國的行爲,已經激怒了中華民國全體國民,因此日本國必須爲青島戰爭付出代價。如果日本國想索回俘虜,吳某必將全力促成日方以賠款贖罪的方式做爲交換,如果日本國不能接受我們中華民國開出的條件,這些俘虜將按照我中華民國刑徒進行永久拘役。”
此言一出,頓時一片譁然,有人振奮、有人激動,也有人憂心忡忡,還有人不知所謂。不過所有人都對吳紹霆的口氣感到震驚,這可是中國自鴉片戰爭以來第一次向外國人索要賠款,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提出這樣的要求。在場的中國人都不禁感嘆,吳紹霆是要把青島戰爭做爲中華民族的轉折點,徹底擺脫劣等民族、弱小國家的地位,堂堂正正面向國際。
雖然在場所有人都有這樣美好的期望,可吳紹霆真的能把中華民國帶上這條道路嗎?難道就不怕激怒了列強引來殺身之禍嗎?
就在這時,日本的三位代表十分憤怒的站起身來,其中人衝着吳紹霆大吼了道:“簡直是狂妄,哼,你們等着瞧好了,遲早會讓所有支那人爲你的自負而承擔後果。”
三人就這樣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會場。幾個記者趕緊抓拍下這一幕,三個日本人的臉因爲憤怒而變得扭曲!
面對日本代表的情緒,吳紹霆只是輕蔑的笑了笑,一點也沒有放在心上。事實上他之所以要親自宣佈這件事,就是要徹底激怒日本全國,也只有這樣才能實現自己下一階段的計劃。他調整了一下語氣,平靜的又說道:“我們不必爲日本人的狂妄而擔心,經此一戰,日本國在五年之內絕無可能翻身。另外,我將藉此機會向各國使節代表發表一些聲明,中國自古以來是禮儀之邦,十分願意廣結友邦。對於歐洲目前發生的戰爭,我中華民國只能深表遺憾,不過在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一定會盡可能提供人道主義的支援。至於歐洲戰爭的陣營對立,我謹以中華民國臨時政府執政官身份,宣佈中華民國將會保持中立。”
外國使節代表聽到這裡,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想法,英法俄三國多多少少覺得中國已經在漸漸脫離列強的操縱,正在爭取國家自己的決策權。協約國陣營雖然不覺得中國有多大的價值,可在後勤方面都有指望從中國身上撈一些好處。
英國代表倒是還好,畢竟之前已經與中國簽訂了幾分貿易協議,以低廉的價格訂購了很多食物和其他物資,至於僱傭壯丁的問題只能說不好不壞。俄國的態度卻沒有英國那麼好,歐洲戰場壓力不斷增加,國內又是動盪不安,現在連從中國身上都撈不到好處了,怎麼能安下心呢?法國與俄國的態度相似,可惜法國目前處境非常糟糕,即便生氣也無能爲力。
另外一方同盟國陣營的代表大部分都抱有無所謂的態度,他們從來沒指望中國能做出影響歐洲戰場的舉措,只要中國不會幫助協約國搞一些小動作,那就是最好的結果了。在場的德國代表倒是喃喃的嘀咕着什麼,不過最終什麼態度都沒有表達出來。
“我知道在場的諸位很清楚日本國與歐洲的立場關係,這一點本人同樣心知肚明,”吳紹霆停頓了片刻,繼續對着擴音器說道,“不過,中華民國與日本國之間的矛盾,完全是由於日本國的野蠻而挑起來的,我相信亞洲地區的任何衝突都不應該與歐洲戰場相提並論,也絕不應該歸納與歐洲戰場。如果日本國依然不顧國際公約和公義道理,向我中華民國施加報復,我中華民國必將全力以赴。屆時,還請諸位國際友邦能秉承國際公約和慣例,站在公理和正義的一邊。”
新聞發佈會結束之後,吳紹霆又與除日本國之外的其他各國代表在二樓大會堂見面,他再次強調中日矛盾與歐洲戰場無關的原則,希望各國代表能有堅定的立場。接下來他又回答了一些外國使節代表所關心的問題,諸如中日青島戰爭之後兩國關係,以及中國眼下對歐洲的貿易和外交態度。
對於這樣的提問,吳紹霆都模棱兩可的做了答覆,儘量保持着中立國的身份。
就在南京地區爲總統府最新的新聞發佈會轟動不已的同時,濰坊戰區司令部下達了針對第十八師團最後的總攻,三個師的炮兵部隊準點開火,步兵怒吼着向日軍倉促構建的陣地發起衝鋒。此時第十八師團早已沒有堅守下去的信心,交戰不到二十分鐘,東線的煙臺最先放棄防守,要麼投降,要麼潰逃;西線也只剩下東鄉聯隊一支在死死頑抗。
神尾光臣在龍口司令部不斷的催問旅順要塞的情況,到現在爲止他還不知道旅順凌晨時已經遭到轟炸,也不知道第二艦隊在膠州灣全軍覆沒的消息,還在期盼着海軍部隊趕緊來接應陸面部隊撤退。
只是師團司令部與旅順失去聯繫長達十多個小時,甚至連今日按例前來的物資船都沒有出現,神尾光臣隱隱約約感到情況不對勁。面對前線中**隊的步步緊逼,他漸漸的意識到第十八師團無法完成撤退,可是得不到國內的命令,是正式投降又或者是拼死作戰,自己該如何決定第十八師團的命運?
中國空軍再次出現在龍口上空,對着下方投放炸彈外加猛烈的掃射,司令部附近的傷亡情況很快還超出了前線的傷亡情況。戰鬥機的殺傷是無法控制的,而前線作戰接到了戰區司令部的命令儘量捉獲俘虜,因此一旦包圍了一支敵軍部隊就能逼迫其繳械投降。
宇喜多景直大佐跌跌撞撞的跑進師團司令部的帳篷,他身上到處都是血跡,衣服髒亂不堪,喘着粗氣對神尾光臣說道:“將軍,煙臺丟了,支那人的部隊很快就會打到這裡,我們……我們已經失敗了!爲什麼旅順還沒有派遣接應的船隻?”
神尾光臣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我們與旅順司令部已經失去聯繫長達十個多小時了,昨天傍晚第二艦隊還有回電,可是到現在也沒有任何消息。眼下看來,我們第十八師團只能孤軍奮戰了。”
宇喜多景直咬着牙說道:“將軍,孤軍奮戰?我們還能怎麼奮戰呀?煙臺丟了,我們現在想要撤退到威海衛的英國租界都難。再打下去也是沒有結果的,將士們傷亡實在太嚴重了,而且軍心也極爲動搖,我們真的完了!已經完了!”說到最後時,他顯得有些語無倫次,神志都恍恍惚惚不太清楚。
就在這時,剛剛從文登撤退到煙臺,又從煙臺撤退到龍口的第一一零聯隊指揮官平田光宗掀開帳篷的門簾子,大聲的衝着裡面喊道:“大家快看,天空中有好多飛艇,是中國人的飛艇!”
神尾光臣與一衆參謀官匆匆的跑了出來,擡頭向天空看去,果然看見九艘飛艇保持着隊形和一千米左右的高度,正不疾不徐的從龍口鎮上空飛過去。不過這些飛艇顯然不是來襲擊龍口鎮的,因爲它們是從北邊而來,正在向南邊而去,彷彿是剛剛執行完畢任務返航。
“這,這是怎麼回事,他們這是要去哪裡?”一名參謀官皺着眉頭問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