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清新的海風迎面吹來。..讓人感覺非常愜意。站在輪船鵬,望着那遠方的海天一線,所有的人都在爲這眼前的美景讚歎不已。
“那裡就是煙臺了吧,中國山東最大的港口之一。”
“過了遊臺,再向東走,就是天津大沽了啊。”
“可惜只能在煙臺逗留幾個小時,不然的話,真想上岸看看。”
“還是到天津大估再遊玩吧,我可是第一次回中國呢。”
“雖然我早就回過中國,可是都是在福建老家,這一次也是第一次到中國北方來,我一定要在這裡買些很好的特產,帶回南洋去。”
站在前甲板上的那些乘客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着,多數人都顯得非常興奮,畢竟,作爲遠離故土的華人,他們中的大部分人一直在南洋定居,很少回中國,能夠看到故鄉的土地,他們的心情當然是無比興奮的。
不過,有一名乘客卻是面無表情的看着那遠方的海天線,嘴角翕動着,彷彿內心正在遭受煎熬。
這名心情壓抑的乘客並不是華人,而是一名朝鮮裔蘭芳公民,他的名字叫樸昌秀,今年四十五歲,是一名經驗豐富的僱傭兵。
此刻的樸昌秀正在思念他的祖國和親人,祖國朝鮮至今仍在日本的殖民統治下遭受蹂躪,而他的那些至愛的親人已不在人世,此時此刻,又有誰能真正明白他內心的痛楚呢?如果當年他沒有離開故國去南洋打黑工的話,或許,連他自己現在也早已不在人世了吧,畢竟,在日本的殖民統治下,朝鮮半島上百姓的生活是極端痛苦和貧窮的,人均壽命非常短,或許,在現在的故國,以樸昌秀現在的年齡,已可以稱之爲“壽星”了吧。
可是離開了故國又換來了什麼呢?樸昌秀在南洋的努力工作確實使他實現了將親人接到南洋定居的目標,可是隨後發生的事情卻讓樸昌秀始料未及,在那場席捲全球的“西班牙流感”中,他的妻子染病身亡,隨後,樸昌秀的其他親人也都被疾病奪去了芒命,只有樸昌秀孤獨的活了下來,從那之後,他的性格就變了,變得孤僻,而且變得憤世嫉俗起來,也正是從那時起,樸昌秀決定拋棄原本平靜而且平淡的生活,去尋找一種可以使他擺脫煩惱與痛苦的新的生活,於是,他最終選擇了當一名僱傭兵。
多年的僱傭兵生涯給樸昌秀留下了許多東西,身上的傷疤、心靈深處的寂莫,以及那無處不在的血腥回憶,這些其實都不算什麼,至少在樸昌秀自己看來,這些年來的冒險生活並沒有達成他的原始目的一
擺脫煩惱與痛苦,相反,多年的戰鬥與廝殺增加了他的煩惱與痛苦,而且也將他完全改造成了一個冷漠的殺手,他已不再刻意的去擺脫痛苦,只是隨波逐流,對他而言,或許什麼時候戰死,什麼時候就真正的擺脫了煩惱與痛苦。
現在的樸昌秀,不僅冷漠,而且殘忍,當年那個樸實的碼頭工人早已在戰鬥中死亡,現在的這個樸昌秀其實只是一具軀殼,沒有靈魂的軀殼,戰鬥與廝殺已經不再是他的謀生方式。而成了一種本能,一種對死亡和血腥極度追求的本能,在這種本能面前,任何人的生命都是微不足道的,就連樸昌秀自己的生命也一錢不值,實際上,當年在“爪哇號事件”中倖存下來之後,樸昌秀就認識到了生命的脆弱與無助。
“朝鮮啊,故國,不知道我能不能再看一眼故鄉的土地呢?”
畢竟是一名職業僱傭兵,殺手,樸昌秀的本能告訴他,不要在思念故國與親人上浪費太多時間,所以,樸昌秀很快就從痛苦的回憶中解脫出來,重新開始思考他的工作。
現在,樸昌秀受僱於蘭芳第二共和國的一個民間武裝組織,這個武裝組織在政治上傾向於蘭芳憲政黨,所以,從這個意義上看,樸昌秀現在實際上就是蘭芳憲政黨僱傭的戰士,而他此次的任務就是在中國執行一次戰鬥任務。
至於具體的任務是什麼,現在樸昌秀並不清楚,他也不關心。他只知道,等輪船在天津大沽港靠岸之後,會有人來接他們,是的,是他們,而不止是樸昌秀,實際上,這艘輪船的乘客中,有一半以上都是與樸昌秀執行同一任務的戰士,他們也與樸昌秀一樣,現在並不清楚他們要去執行什麼樣的戰鬥任務,不過在出發之前,一筆可觀的安家費已經交給了僱傭他們的民團,只要完成任務,這筆安家費足夠他們在富足中度過餘生,這確實是一次很划算的任務,不過與此相應的是,這件任務的難度肯定很高,不然的話。僱主不會出這麼高的價錢,而且一次就僱傭這麼多人,並且催促的非常急,頭一天召集人手,次日僱傭兵們就被送上了輪船,然後,這膚…導客輪從芳直駛中國,僱傭兵們其牽沒有攜帶武器甲都沒帶,這是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等到了地方,自會有人用最先進的武器武裝他們。
按說以樸昌秀的年紀,已不適合參加一線戰鬥,但是樸昌秀現在並不是普通戰士,多年的傭兵生涯不僅將他改造成了一個冷血殺手,而且也使他掌握了豐富的戰鬥知識與戰鬥技巧,刺殺、格鬥、狙擊、爆破甚至是綁架,諸般武藝樣樣精通,依靠這些知識,樸昌秀不僅領着高薪,而且也充當着這支僱傭兵部隊戰地指揮官的角色,現在,他就是這艘輪船上這兩百餘名男女僱傭兵的司令。
作爲這支僱傭兵部隊的戰地指揮官,樸昌秀理所當然的要將主要注意力放在此次任務上,但是由於現在的任務仍未明確,因此樸昌秀也只能猜想。
蘭芳民風彪悍,僱傭兵更是蘭芳地區的“特產”整個南洋地區,到處都流傳着蘭芳僱傭兵的傳奇故事,有真有假,或許有些誇張,但是就連英國海峽殖民當局也不得不承認,許多被刺殺的社會名流實際上就是死於蘭芳刺客之手,對於蘭芳僱傭兵組織,各國都很頭疼,就連中東地區也有蘭芳的僱傭兵在活動,或者爲阿拉伯部落首領提供保衛,或者爲英國、法國的殖民當局所僱傭,以保護當地的殖民官員的產業,畢竟,華人的長相與中東地區的土著明顯不同,這有利於區分危險分子。不過,蘭芳僱傭兵確實很少爲中國僱主服務,這主要是因爲中國的法律建設比較完善,民間的糾紛往往可以通過法律途徑得到解決,不必動用非常規手段,只有當財閥之間發生衝突時,纔會用到職業殺手。
樸昌秀在僱傭兵生涯中,一共只爲中國僱主服務了兩次,而且兩次都是爲財閥服務,任務均爲刺殺,一次成功,一次失敗,現在他的肩膀上的那個傷疤就是那次失敗的任務所造成的,如果不是他跑得快,恐怕當場就被目標身邊的武裝保鏢給擊斃了。
這碗飯不容易吃,再加上年紀也大了,樸昌秀已決定,幹完這最後一票買賣之後就退隱江湖,也正因此,他已不打算拼命,到時候戰鬥開始。他將呆在安全的地方。
就在桂昌秀思考着如何確保在任務失敗的情況之下全身而退的時候,汽笛響了起來,輪船已靠近煙臺港了,那港口的設施已是遙遙在望,甚至可以看見那些停泊在港口的高大軍艦,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一艘大型航空母艦,上頭飄揚着五色旗,顯然是中國海軍的現役軍艦。
煙臺雖然不是海軍基地,但是卻是海軍的重要補給站,而且在這裡,還有一所商船學校,目前正負責爲海軍培基層官兵,這種培養方法可以最大限度的節約海軍經費,並且可以保證在戰時迅速擴充海軍兵力,實際上,現在的每一所民間航海學校都開設有軍事課程,這還是當年記政時代的遺風,或許是看到了節約經費的優點,憲政時代之後,這一特色被保留下來,中樞政府甚至專門爲此裁撤了一些海軍學校,將海軍基層官兵培任務交給了民間商船學校,建立於啊年的煙臺海軍學校就是在那時候被撤消的,那座學校原本的規模就不大,主要培技術軍官。
“快看!航空母艦
“這是中國自己建造的大型航空母艦,“南海,號!”
有人站在客輪的前甲板上叫嚷,這引起了樸昌秀的注意,於是返回船艙,傘出了他的那架英國造軍用望遠鏡,向港口停泊的那艘航空母艦眺望。
航空母艦似乎正在碼頭進行補給任務,而且看起來暫時也沒有出港的跡象,軍艦的甲板上可以看見一些水兵在忙碌,或者擦洗甲板,或者晾曬衣服,一切都是那樣的平靜、祥和,戰爭似乎很遙遠。
樸昌秀並不知道,當他拿着望遠鏡向航空母艦上眺望的時候,那艘航空母艦的艦長也正站在艦橋上,舉着一架中國造軍用望遠鏡,向樸昌秀乘坐的那艘快速客輪眺望。
這位艦長名叫薩師俊,他就畢業於煙臺海校。
作爲一艘大型航空母艦的代理艦長,薩師俊上校現在有些無事可做,所以利用空閒時間在海上看看風景,那艘正在向港口這邊駛來的快速客輪引起了他的注意,從輪船上懸掛的旗幟來看,那應該是一艘來自蘭芳第二共和國的客輪,而且是不定期客輪,什麼時候在港口停泊,完全沒有時間表,所以進港的手續比較煩瑣。
“難得在這北方看見蘭芳的客輪,不知船上裝的是什麼人?。
望着那艘正鼓浪前行的客輪小薩師俊上校琢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