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蛇山腳下軍旗獵獵,掌聲陣陣,一場畢業典禮正在這裡舉行。
這裡是共和軍革命幹部培學校,正式的名稱是“武昌軍政學院。”這場隆重的畢業典禮就在學院的操場舉行。
此次畢業的學員一共五百名。都是高級班的第一期學員,按照原來的培吾計劃,高級班學員的學期應該達到半年,但是現在因爲革命形勢的需要,所以這一期學員提前畢業了,領取了畢業證之後,他們就算是共和軍政府的正式在編幹部了,根據他們的特長和意願,軍政府將把他們分配到合適的崗個上去,有的人將在軍隊中充當軍官,有的人則將在政府部門擔任基層幹部。
由於這是軍政學院第一批畢業生。軍政府方面格外重視這次畢業典禮。不僅高級軍政長官都到場助興。就連共和軍的總司令趙北也在百忙之中抽出身參加畢業典禮,並親自爲畢業學員頒發畢業證書。
“秦方正!”
“到!”
“朱國昌!”
“到!”
“田苗!”
“到!”
“鄭鎖!”
“到!”
“歐陽南華!”
“到!”
名副官站在典禮臺上,拿着畢業生名單大聲念着名字,每喊一聲底下就有人應一聲,接着那被點名的畢業學員就奔上典禮臺,向臺上那位站得筆直的總司令鞠躬,然後走前幾步,從總司令手上接過一本燙金的畢業證,與總司令握手之後再奔下典禮臺,回座位正襟危坐。
在場所有的學員,不管是已畢業的還是尚未畢業的,都統一穿着學員制服,男學員一律西裝短褲,短袖襯衫,剪着“板寸頭。”至於女學員,則是長袖襯衫,過膝長裙,多數人留着馬尾辮,少數人蓄着齊耳短髮,引領着這個時代的着裝風氣。
至於典禮臺上的總司令,依舊是軍裝筆挺,馬靴鋥亮,笑容滿面。
能不笑容滿面麼?現在這五百名幹部學員一旦畢業,軍政府的基層權力機關將變得更有效率,總司令的意志也將進一步得到強力貫徹,所謂“如臂使指”總司令是臂。這些幹部就是指,雙方配合默契,就能給這個時代的中國帶來希望,將這個垂危的民族帶上覆興之路。
更何況在這些畢業學員裡還有不少歷史名人,其中不乏那些如雷灌耳的名字,他們來自於不同的省份,但都抱着一顆強國富民的恭恭之心。如果趙北沒有穿越過來的話,他們或許會在十幾年以後才能登上歷史舞臺,在這斤。大時代揮灑青春與熱血,但是現在,隨着趙北的穿越,他們終於可以提前登場了,雖然有些人的年紀很輕,但是趙北相信,只要給他們舞臺,他們就能寫下自己的詩篇,或許比不上原來的那條歷史軌跡上的那麼輝煌,但至少可以充分的發揮他們的才智與熱情。
“四川那兩位可以去軍隊鍛鍊鍛鍊,至於湖南那兩位,政宣委應該是他們的舞臺,陝西那位文武雙全。去軍隊還是去基層就看他自己的意願。至於安徽那個麼,很有經濟頭腦。似乎可以去工業和商業部門。”
趙北一邊微笑着向學員發放畢業證書,一邊琢磨着對那幾位歷史名人的工作安排,一種指點江山、氣吞天下的豪情在胸中激蔣。
現在的武漢就是革命的聖地。在這裡,不僅可以聽到全國各地的方言,而且也能學習到各種新文化,軍政學院、共和大學,這些院校磁鐵一般吸引着全國各個省份的知識青年,他們不僅是衝着“革命聖地”而來,更是衝着共和軍的那種自強不息的精神而來。
什麼是“天下歸心”?這就是啊。
不過再怎麼天下歸心,這五百多本畢業證發下來,趙北也是雙臂僵硬。而且由於不停的與激動的畢業學員們說話,這嗓子也變得沙啞起來。不過這畢業演說還是不能少的。
與當初幹部培學校開學典禮時一樣,總司令仍將世界大勢與中國局勢做了番深入而透徹的分析。然後話鋒一轉,又說到了湖南、貴州前些日子發生的政變。
“湖南、貴州君憲派猖狂攻擊軍政府,背叛革命,他們以爲有幾桿舊洋槍和幾門舊洋炮就可以魚肉百姓、橫行鄉里了。他們這是在妄想!沒有我們革命者的前仆後繼,就不會有滿清王朝的覆滅,滿清王朝不覆滅,哪裡能有君憲派的位置?君憲派此次政變,既是對革命陣營的無恥背叛。也是對全體國民的無恥背叛!對於他們的背叛行徑,全體國民必須團結起來,予以迎頭痛擊!作爲革命的急先鋒,作爲憲法的保衛者,共和軍全體將士已經枕戈待旦,誓將敵人一舉蕩平,誓爲犧牲的革命同志討還公道!”
趙北站在典禮臺上,詣詣不絕的講了半個小時,最後帶頭演唱起一首由他“譜曲作詞”的《畢業歌》,全場師生、軍政府文武官員全體起立。與總司令一同演唱着這個時代的最強音。
在歌聲中,畢業典禮正式宣佈結束。全體畢業學員立刻收拾行裝。在午飯過後就將離開學院,各自奔向自己的崗位,開始書寫自己的時代詩篇。
畢業宴會很豐盛,作爲佳賓,趙北也應邀參加了午宴,邀請那些歷史名人坐在自己身邊,很是敬了衆人幾杯,一的酒量本就不怎麼樣。如此一來。當宴今結束點後。趙卵是被衛隊長田勁夫扛上汽車的。
總司令難得醉回酒,這部下倒也體諒,扶回總司令部寢室之後便由他倒頭呼呼大睡,誰也不去打攪,參謀部全體軍官齊到總司令部坐鎮,以免耽誤了重要軍情。
好在這一下午的時間都沒有幾封緊急電報,所以總司令的醉酒並未引起什麼混亂,直到傍晚時分,總司令才醒了酒。
“義仁,拿副毛巾,沾了井水。讓我擦把臉。”
趙北從涼牀上坐起,本打算站起身,但網一站起,才發覺頭依舊昏昏沉沉,於是又坐了回去,衝着門外嚷了兩聲。
田勁夫端了盆涼水進屋,趙北拿毛巾搓了搓臉,好歹清醒了許妾。
“下午沒什麼緊急公務吧?第五師進軍順利麼?”趙北問道。
“第五師進軍順利,已與湘陰部隊會師,正水陸並進,預計最遲於後天下午抵達長沙城郊。其它的軍務。該處理的藍參謀長他們已經處理了,節略、簡報也送來了,請司令過目。”
田勁夫將節略、簡報拿給趙北,點起一盞馬燈,想起一事,於是又說道:“下午飛行隊的那幫人又過來送戰書,要求司令批准他們去湖南前線,要不派他們去貴州也行,不過看到司令醉酒,他們也沒敢鬧,留下戰書就回基地了,那孟飛還留下句話,說若是總司令不答應他們的請戰要求,他們就要罷課。”
“罷課?他們就不怕我把他們開除?”
趙北翻開簡報,頭也不擡的哼了一聲,卻聽田勁夫“嘿嘿”笑了兩聲。
“嘿嘿。司令,孟飛那小子早就料到你會這麼說,所以啊,他接着還說了,如果你把他們這幫罷課的飛行學員開除的話,那麼他們就自己去湖南、貴州,要學特戰團,到敵後去打游擊、拉桿子。”
趙北奇道:“這小子到是張狂的很。肯定是馮自如慣的。對了,今日請戰,馮自如沒親自來?”
“他?那位馮隊長現在正忙着製造飛機呢,哪裡有空帶着孟飛他們胡鬧?聽說他們現在用木頭、帆布造了兩架小飛機,就是發動機不好解決。馮隊長打算拆了飛行隊的那兩輛美國汽車,但遭到全體學員一致反對。所以啊,現在他正忙着跟租界的洋商接洽,商議購吳美國汽油機的事情呢。”
說到這裡,田勁夫又從軍裝口袋裡摸出一封信,遞給趙北。
“司令,下午你醉酒睡覺的時候。楊度到武漢了,拿着你的名片要拜見,不過我叫他先回客棧候着。走之前他留了封信,叫我交給你。”
“哦?楊度什麼時候離開四川的?他這個“四川宣慰使,難道做的不順心?”
趙北放下簡報,接過那封信,拆並瞄了瞄,嗤笑一聲。
“這個楊哲子最大的毛病就是自以爲是,好象天底下就他一個明白人一樣,其他人都是糊塗蛋,他是真以爲湖南、貴州政變是單純的地方事件,還是故意裝糊塗?他呀。視袁世凱爲英主,可袁世凱把他當成什麼?袁世凱要是能聽一個書生的話。他就不是袁世凱了,這個時代,說到底就是軍人的時代!”
聽到總司令最後那句感慨,田勁夫腰桿一挺,說道:“司令,楊度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整天這麼東跑西顛的,也不怕被土匪綁了去,聽說前段日子在四川當宣慰使的時候他還去過川邊,本來想去西康的,但途中遇到山崩,這才中途折返。如此辛苦,卻也不知他圖得是什麼?”
“義仁啊,讀書人中許多人都有自己的理想,楊度也有理想,姑且不論他的理想是對是錯,至少他曾爲自己的理想努力過。
趙北嘆了口氣,將信放在涼牀上。站起身,揹着手走到門口,望了眼那漆黑的夜空。
“我也有理想,這個理想就是改變中國貧窮落後的現狀,但是這斤小理想的實現卻不容易,靠我一個人的力量是不行的,只有全體國民、全體軍人共同努力,這個理想才能實現。這個國家才能崛起。”
田勁夫走到趙北身邊,說道:“司令,咱們共和軍全體將士全都聽你的,你說怎麼辦咱們就怎麼辦。你說打君憲派,咱們就打君憲派。你說打北洋軍,咱們就打北洋軍。至於楊度麼,咱們不去理會就是。反正一個書生,就連五穀也未必分得清。”
“書生也是用處的,關鍵是什麼樣的書生,咱們強國需要的是現代化的書生,不是那些抱殘守缺的書呆子。楊度那邊咱們先不去管他,咱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拿下湖南、貴州,咱們就有十足的底氣跟北洋集團叫板了。”
趙北整了整軍裝,跨出門去。
“義仁,集合衛隊,咱們現在就去飛行基地,看看那幫要去敵後打游擊的飛行學員。既然他們求戰心切,我這個做總司令的總不能叫他們望着藍天長嘆,飛行隊第一期飛行學員已經全體畢業,正好可以趁着這次討逆之戰鍛鍊鍛鍊他們的戰鬥技能,不過他們不去湖南、貴州,他們應該去河南,那裡纔是他們的用武之的。作爲討逆軍總司令,我確實是該發佈一個正式的討伐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