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默然,布瓦覺得自己無法想象珍妮如何在這種狀態下支撐一個多月,不詳的感覺再次襲來,他猛的搖搖頭,努力將那恐怖的畫面趕出自己的腦袋,然後無助的看着唐克斯教授。
“一定還有別的辦法,對嗎?”
唐克斯教授默默的低下頭,搖了搖,“我相信安託瓦妮特夫人,她是個非常優秀的治療師,在這一個月內,會照顧好珍妮的。”
斯克林傑校長走到病牀前,看了看珍妮,又看了看布瓦他們,“珍妮受到攻擊的時候,還有誰在場?”
“我當時在場,校長,當時我跟珍妮剛從,從圖書館出來,對,圖書館,正準備回宿舍呢。”
由於是第一次直接跟校長對話,阿吉顯得有些緊張。
“有沒有注意到什麼可疑的地方?”斯克林傑校長繼續問道。
“呃——當時,當時,事情,太突然了,發生的,我也沒有仔細留意其他的地方。”阿吉如實回答道,不過他好像更加緊張了。
“匪夷所思。”
斯克林傑自言自語道,佈滿皺紋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縫,“緑斑妖不會平白無故出現,魯夫,你對此事有什麼見解?”
“恐怕不簡單,校長。”
唐克斯教授說道,“事態發展的速度有可能比我們預計的要快的多,此次事件就是一個很不詳的預兆。但最令人想不通的是,綠斑妖出現在了最不可能出現的地方。”
“的確是這樣,但不管怎麼說,我們都還沒有新的應對措施。”斯克林傑校長語氣裡透着一絲絲悲涼。
這時門口再次傳來安託瓦妮特夫人略顯不耐煩的聲音,“時間不早了,病人需要休息,校長大人,你們還是先離開這裡吧。”
布瓦他們只好暫時將珍妮一個人留在了病房。看着珍妮似乎奄奄一息的躺在病牀上,布瓦總覺得有兩塊石頭緊緊的夾在自己的心臟兩邊,很是難受。
跟唐克斯教授分開後,他跟阿吉,還有克雷格姐弟倆一同回到了慟哭塔的學院休息室,那裡已經空無一人,估計其他的學生們早都已經回到各自的宿舍休息去了,畢竟學校裡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沒有人願意這麼晚了還在外面逗留。
可是他們幾個在看過珍妮的慘狀後,都沒有心情回去睡覺。
布瓦無力的坐進離他最近的一個紅色沙發裡,強打精神說道,“我們得想個辦法,珍妮那樣子,根本撐不了那麼久。”
“唐克斯教授都說過了,只能等解藥配製好才行,安託瓦妮特夫人看樣子挺靠譜的,對吧。”康德不確定的看了其他三人一眼。
“你們明天誰陪我去圖書館?”阿吉插嘴道,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去圖書館!”康德似乎覺得阿吉有點不可理喻。
“今天晚上我在圖書館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一本書,叫《千奇百毒》,我在想,上面會不會有關於如何解緑斑妖毒的資料。”阿吉耐心的解釋道。
“《千奇百毒》?”其他三人同時說道。
“啊,對,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是叫那麼個名字,有,有什麼問題嗎?”阿吉被三人的反應嚇了一跳。
“你說的是真的嗎?”布瓦激動的跳了起來。“那我們幹嘛不現在就去?”
“夜探圖書館嗎?”
諾伊娃說道,“圖書館只在指定的時間纔對學生開放,等你去查好了,估計你就得呆在那裡過夜了,我聽別人說過,夜裡的圖書館可是一個不**寧的地方,裡面好像有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再說,珍妮在安託瓦妮特夫人那裡,暫時不會有事的,至少今晚是這樣。我想你們幾個小鬼頭現在都應該回宿舍休息了。”
布瓦承認諾伊娃說的有道理,但還是很不情願的回到了宿舍,他一想起珍妮此時此刻還痛苦的躺在病牀上,孤零零的一個人,不安的感覺就好似一條毒蛇般盤踞在他的胃裡。
就連平時沾枕頭就着的康德,今晚好像也沒辦法那麼輕易入睡了。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緑斑妖,簡直太可怕了。”已經過了午夜,康德仍舊膽戰心驚的說道,他知道布瓦跟阿吉肯定也沒有睡着。
“當然是第一次見。”
阿吉在牀上翻了個身,“緑斑妖是植物由於受到黑暗力量的影響所形成的,這東西應該隨着黑暗被封印就絕跡了纔對,要知道,如果沒有黑暗力量在附近,綠斑妖是根本不會成形的。”
“那今天晚上出現在學校裡的怪東西要怎麼解釋,難道黑暗不在巴別塔裡好好待着,卻跑到利茲塔資來了?”康德問出了布瓦也在思考的問題。
“別說這種嚇人的話,斯克林傑校長不是也說這件事情很奇怪嗎。”阿吉說道,“而且斯克林傑校長已經着手調查了,我想這些事情不是我們應該去考慮的。”
沒有人再說話了,又過了許久,三人終於在隱隱的不安中相繼睡去。
夜非常的黑,非常的靜,不過布瓦似乎隱約聽到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響,他努力睜開眼睛想要去尋找聲音的來源。
他看到的是馬雷古姆所居住的小磚房,強烈的好奇心再次將他引向前去,正當他準備伸手推門的時候,門打開了,站在門口的卻是珍妮,她渾身上下沾滿鮮血,肩頭露着一個又大又深的黑窟窿。
然而最令人感到恐怖的,是珍妮那雙黑洞洞的眼睛,裡面沒有一絲感情,兩股黑煙漸漸從她的雙眼中冒出,珍妮突然擡起雙手向布瓦抓來。
“不是我害的你,放開我!”
布瓦大聲呼喊着從夢中醒來,喘着粗氣,驚魂未定。
“你還好嗎?”
阿吉隔着一張牀,一臉詫異的看着布瓦,他顯然是被布瓦吵醒的。
天已經矇矇亮了,布瓦從牀上坐了起來,他意識到自己又夢到那兩股奇怪的黑煙了,還有受傷的珍妮和馬雷古姆的房子。布瓦認爲大概是因爲昨天發生的事,把自己搞的太過緊張了。
“沒,沒事,只是一個噩夢。”
康德也被布瓦的聲音所吵醒,但是這一次他沒有發出任何抱怨的聲音,因爲他知道今天早晨有着非常重要的任務在等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