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聽聞履癸的話之後,妺喜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不安起來,心中更是十分的不解,似是有着千萬種疑問等待回答。這未知的一切,讓妺喜迫不及待的想去一探究竟,長夜漫漫,妺喜卻久久無法入眠,只要閉上雙眼,滿腦子都是疑惑。
清晨的陽光半透明的紗質窗布(不是窗簾哦,古代還沒有玻璃的時候,窗上都是用明紙,條件好的就用絲綢紗質的窗布),妺喜聽聞身側履癸的動靜,故意闔上雙眸,佯裝睡着。
算上今日,這傾宮築了也有半個多月了,履癸看了一眼牀榻上的沉睡中的妺喜,想在妺喜醒來之前,去傾宮看看進展。
履癸坐在了牀榻邊,靜靜的看着妺喜的睡顏,輕輕的俯身。妺喜能夠清晰的感受到漸漸逼近自己的熟悉氣息,一時間有些心慌意亂起來,卻依舊強裝鎮定。
履癸的一個吻輕輕的落在了妺喜的額頭,妺喜的睫毛輕顫,心底卻是有一處被全然填滿,依舊不曾睜開眼睛,但能夠感覺到,履癸漸漸離開的腳步。
待內殿完全歸於平靜,妺喜才立刻起身,馬上便打開了琴盒,如妺喜所想,果然,那柄青龍刀,龍頭向右,這一刻,妺喜似乎更是糊塗了,又感覺,像是明白了什麼。至少,她手中的這柄青龍刀無毒,她是十分篤定的。
即如今連清是不得用了,不若她辦起事妺喜倒也放心,隨即便喚來了月宓,前思後想好幾遍,終究還是覺得月宓適合。
“月宓,你出宮替本宮辦件事!”
妺喜說着,便把匣子裡收着的飛鳳釵放到了月宓手中。妺喜絲毫沒有笑意的臉龐,滿是求知的渴望,這真相一日不知,她終究覺着不痛快。
“你拿着本宮的釵子,出宮後不管如何,務必去趟女媧娘娘廟。本宮會與王上說,那日本宮丟了釵子,你是替本宮去尋,想必守宮門的
侍衛不會阻攔!”
月宓亦是不苟言笑,深深行了個禮。
“是!月宓定然不負囑託!”
妺喜對着月宓輕輕盍首,一把虛扶住月宓,從一旁的琴盒中取過了那柄青龍刀,放在了月宓手上,滿臉的正經。
“此番,本宮要你出宮查的事,非常重要!這柄,青龍刀……”
妺喜話未落,只聽‘哐當’一聲,月宓手中的青龍刀落地,嚇得眼神都有些犯怵,忙跪倒在地。
“瑾夫人……”
妺喜自然明吧月宓的顧忌和心中的畏懼從何而來,青龍刀對於長久生活在這個時空的人來說,並不陌生,夏朝四軍向來令人聞風喪膽,這兵器又傳聞本是含有劇毒,怎不叫人退避三舍。
妺喜上前,忙扶起月宓,連聲安慰道。
“莫怕,這把刀本也不是什麼青龍刀,此次,本宮就是要你出宮替本宮查一查,仿製這把青龍刀之人,究竟是誰!此事對你來說,或許有些難辦,本宮會給足你銀兩,你可以在宮外僱一個人!萬事記得要小心!明白了嗎?”
月宓連連稱是,妺喜亦是再三的囑咐了好幾遍,才讓月宓退下了。
妺喜此番,也是經過好一番思量的,昨夜敏思苦想,思緒亦是理清了些許。早前知道,只有紅珊瑚珠方可號令四軍,紅珊瑚珠也一直由弋陽長公主收着,更是不可能會是履癸想要殺她,想來,那日驛站的那個人,不是履癸。
更何況,那青龍刀龍頭的紋樣更是有誤,顯然就是別有用心的人像栽贓陷害履癸,妺喜思慮了一整夜,出現在腦海中的,卻只有一個人,子履。
子履,有足夠的理由陷害履癸,只是妺喜清晰的記得,那日,子履手臂還負傷了,若真是子履所爲,他又如何會去傷自己?
爲了解開這個謎底,妺喜才
會想派了月宓去查此事,如今她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真相,他更是迫切的想要知道,究竟是不是子履。
因爲驛站一事,的確給妺喜留下了不小的畏懼,對於履癸,更是埋怨和痛恨,在妺喜的眼中,履癸更是成了那種殺人不眨眼的嗜血狂魔,可到頭來,才發現,這一切,不過是一場誤會,履癸並沒有想要殺她,紅珊瑚珠本也不在他手中。
因爲被痛恨矇蔽了雙眼,以至於讓妺喜始終看不清自己的內心,其實,她始終騙不了自己,履癸的笑,履癸的怒,還有履癸的吻,都足矣牽動她的內心。當如今,明白過來之後,才深深的惋惜,過去,自己竟如此薄情寡義的面對履癸的情意。
月宓出宮也有兩日了,這幾日也恰逢姑姑節,妺喜也實在抽不出時間去想這些事。
姑姑節往年向來都是要出嫁的公主們回宮的,只是今年,只履癸一句,修築傾宮,削減開支爲由,把維持了幾百年的禮制說廢就廢了。
妺喜倒也毫不介意,廢了也罷,若是弋陽長公主回宮,她也着實是爲難,如今宮內外流言如此多,就算弋陽長公主不回斟鄩,怕也是早有聽聞了。
長公主對她一向厚待,更是親自告訴了她紅珊瑚珠之事,若是真回宮,她倒無從解釋了。
姑姑節廢止,倒也恰好得了空,履癸帶着妺喜去了趟傾宮,傾宮尚未築成,倒也是初現雛形,比起妺喜想象中的,倒是快多了。只是如今,知道了自個兒曾經如此的誤會了履癸,心情更是好不起來,看着氣勢磅礴的殿宇,心中只有愧疚。
她在做什麼?
她過去爲何要如此做?
妺喜悔,悔不該如此草率的做這種決定,讓履癸如今朝上無良臣,軍中無良將,更是百姓不服,大臣悖逆的局面。都是她,才至今日,害了履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