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這個作甚!你是孤王的女人!並非宮人!”
履癸的話,讓妺喜的肩膀微顫,那句‘你是孤王的女人’久久的迴盪在耳邊,雙手瞬間停住了,時間似乎被定格了,妺喜的思維再次被掏空,但若是過去,她或許會動容。而此刻,只會叫她覺得更是噁心。
妺喜緩緩的起身,身子卻被履癸一把拉過,兩人四目相對,履癸的眼睛裡,滿是妺喜不解的情緒。妺喜想後退幾步,奈何履癸的禁錮讓她動彈不得,履癸的食指輕挑起妺喜的下顎,深邃的眸中帶着一絲的打量。
“北姬!有施國於你而言!是什麼?”
妺喜似乎能夠聽到履癸心底的憤怒,本是對着履癸眸子的雙眼,眼神忽然間有些躲避。心中有些畏懼,更是有些不安和彷徨。妺喜冷笑,履癸,終究還是不肯放過有施,面對這樣的提問,妺喜有些慌亂了。
“妾本出生有施,雖是已入了夏宮,若說今生回有施,已然是歸期永不將至,如今的夏宮,儼然就是妾下半生的有施。”
妺喜的話說得很是圓滑,讓履癸一時間不知如何說,的確,那句‘如今的夏宮,儼然就是妾下半生的有施’讓履癸也愣住了。
妺喜是在說,夏朝就是今後的有施?有施的存亡,夏朝終究會經歷?這樣暗自的言外之意,讓履癸愕然,更是讓妺喜自個兒更是驚住了。
這樣的話語,如此的引人多思,履癸本就多疑,妺喜話落,便有些後悔了,心裡,更是有一些後怕。許久了,都不敢去直視履癸的眼睛。
履癸立刻放開了妺喜的身子,妺喜本就有些恍惚的身子有些搖晃,履癸背過身子,言語中聽不出一絲的喜怒。
“孤王知道了,元宵你已經送來了,天色不早,回泰安殿早些歇息吧。”
妺喜的眼神有些瑟縮的撇過履癸,欲言又止,心中有些畏懼,但每每念及子履,膽子似乎
一下子變大了似的,‘噗通’便跪了下來。
“王上!有施無辜,百姓更是無辜!任誰,都是不願兵戎相見的!妾卑微,只求能夠世代安寧!更是不想因爲有施,讓更多無辜的人蒙受冤屈!”
妺喜的話,並未完全的說明了,只是句句隱着說了些,倒也不至於讓履癸很是反感,但履癸的眉頭還是微微的皺起了,眼神中說不出的不悅,這讓妺喜一時間不知自個兒說錯了什麼,半晌也不敢說一句。
履癸似乎感受到背後一直不曾挪動的腳步,緩緩的轉過身子,看了一眼原地不動的妺喜,眉頭微蹙,看了一眼門外。
“炎公公!快!備轎輦!送北姬回泰安殿!”
聽到履癸的話語,妺喜似乎是看到了他眼中的執着,有施國似乎是別無退路了。妺喜的心漸漸暗下,本是明亮的眸子,變得有些沉下。對着履癸,輕輕的俯身一禮,恭敬的話語中滿是譏諷。
“王上有一統天下的雄心,妾也有思鄉的情意,妾和親,爲的就是保一方安寧,如今,妾今生已然無法歸根,妾懇請,就讓這一份安寧久一點!”
妺喜的話,讓履癸覺得有那麼一絲的難以置信,眼神撇過妺喜,眼光中有着一絲的打量。隨後,再次背過身,對着外頭大吼。
“炎公公!在孤王跟前辦事!何事也變得如此的磨蹭了!”
聽到履癸的話,炎公公也頓時有些慌亂起來,忙對着眼前的妺喜行了個禮。
“北姬娘娘!天色不早了,還是回宮吧!”
炎公公略帶瑟縮的話語,聽在妺喜的耳中有些苦澀,雖然心中很是焦急,但也不想因此引起履癸的怒意,反倒是牽連了炎公公受罰。妺喜不曾行禮,腳步便往殿外去,履癸卻回身看着妺喜離去的背影,滿目哀傷。
妺喜一路都不曾回頭,自然不曾看見履癸眼中的期待和凝眉苦思的無可奈何。
待妺喜的背影完全消失在眼前,履癸的手漸漸的握拳,一拳便打在了冰冷的牆壁上,牆上的掛畫被一拳打落,履癸的手泛着一絲的血色。沒有任何的緣由,只是憤怒的想要發泄,充斥着血絲的雙眼幾乎嗜血,履癸好恨,爲什麼妺喜出生有施,爲何她是有施的公主!
妺喜的轎輦在宮道上走着,心緒不寧的看着前頭,心中莫名的煩躁,今日,該說的話她都已經說了,不該說的,也已然說了,履癸的不爲所動,讓她手心發涼,本是正月十五元宵的月圓日子,方纔還見高高掛着的圓月,如今,這天,就如她的心情一般,漫天烏雲。
“落轎!”
妺喜的話,不僅讓擡轎的幾個奴才很是納悶,就連連清,也有些不解。
“北姬娘娘!夜路不好走!天色有些暗了!怕是過會兒可能會下雨!”
妺喜不想去理會連清說的任何話,此時此刻,比起這些,她更想靜一靜。向來溫和的妺喜,對着幾個擡轎的奴才,便是幾聲呵斥。
“聽不懂本宮的話!本宮說落轎!顯然如今,本宮是全全由連清做主了!是嗎?”
從未見妺喜發過如此大的怒氣,下頭的奴才們亦是嚇得不敢出聲。慌張間,匆匆落轎,妺喜不顧連清的阻攔,便跨下轎輦,自個兒走去了百花園。
其實妺喜,也並非是想發怒,更不想去苛待奴才,她來自未來,她向來不覺得宮妃比旁人高貴多少,相反,依附着一個男人生存,她感到不恥。
妺喜今日的怒火,全然是因爲履癸讓她在書房受的氣,她真的有些無法忍受,履癸如此的殘忍,更有些無法忍受,子履或許即將面臨的災難。履癸本就不是善心人,若說就此寬恕子履,簡直天方夜譚。
漫步在百花園中,沒有月光,只有星星點點的宮燈,夜風襲人,刺破妺喜的皮膚,這股寒冷,早已超越了她內心的不安和焦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