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緩緩的邁入大殿,步履姍然間,依舊如此的雍容。妺喜遠遠的忘了一眼不遠處的王后,支撐着疲軟的身子,想要起身行禮,王后似是知曉她要作甚,連忙上前扶住了妺喜。
“北姬身子弱,不必行禮了。”
妺喜看了一眼王后,莞爾一笑,便不再執意,只是輕輕一聲,“謝王后娘娘。”
“北姬身子一向不錯,怎的會如此?”王后滿臉焦急的問起了妺喜的身子,“還有啊,你自個兒怎的這樣的不上心,自個兒有了身孕竟也不知道,如今……哎……”
相比王后,妺喜倒是顯得從容許多,淡淡一笑,“王后莫要惋惜,是妾福薄。”
王后搖了搖頭,滿是無奈的看着妺喜,“北姬好生調養身子纔是,王上昨日都急壞了,一聽聞便徑直的往泰安殿來,還把宮中所有的宮醫都請了來,更是把泰安殿封了起來,昨夜本想來看看北姬身子如何了,奈何不能來,北姬不會怪本宮吧。”
妺喜笑笑,看了看王后,“王后娘娘言重了,妾豈敢,王后娘娘能來看妾,已經是妾的福澤了。”
兩人相視一笑,王后緩了緩便又問道,“現在身子可還好些,本宮聽你言語聲也是如此虛弱,宮醫有說何時能好嗎?”
妺喜笑着搖頭,“謝王后娘娘關懷,妾十分感念,只是妾剛剛醒來,也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宮醫說了什麼,妾還當真不知。”
王后輕輕點了點頭,親自扶妺喜躺下,“北姬如今還是好生的歇息吧,本宮一會兒親自去問問宮醫如何說,北姬不必憂慮,宮中的宮醫這樣多,你定然不會有事的。”
妺喜笑笑,不再回答,王后在泰安殿呆了也差不多有半個多時辰了,剛想起身,炎公公便進
了來,妺喜想着是不是履癸有何旨意,剛想下牀接旨,便聽到炎公公道,“北姬娘娘好生歇息,奴才今次不是來找北姬娘娘的!”
炎公公話落,眼光便飄向王后,“王后娘娘!王上傳詔,命您即刻去書房候旨!”
本是嚴肅高貴的俏臉上閃過一絲的喜悅,像是一個得到糖果的孩童一樣,心中更是小鹿亂撞:王上,您的眼中,終於有孋娘了。
王后不知,這一切不過是一場即將到來的暴風雨,所有的所有,並非她想象中幸福。
履癸的書房在上朝的大殿的後頭,當年爲了處理朝務,特意闢了這麼個地方,後頭更是加個了小宮室,履癸若是處理朝務一時晚了,便宿在這裡。倒是乾陽宮,像是無人居住的冷宮似的,常年無人。泰安殿裡履癸的書房不遠,王后坐上歩輦,不一會兒便到了。
她滿心歡喜的跨入書房的門,百般欣喜的參見履癸,“孋娘給王上請安。”
背對着門的履癸忽然轉身,那張冷峻的面龐滿是陰霾,一步步的逼近王后,卻讓本來歡喜的王后有些怯意,王后剛想說什麼,履癸便狠狠的一巴掌打上了她的臉,“華琰!孤王當真以爲你是個仁善心慈的好女子!當年父王執意要讓孤王在你們姐妹二人之中立一位王后!孤王選了你,是因爲你厚重,不爭!不想,你也如此的喪心病狂!”
履癸的話讓王后滿是委屈,滿臉歉意的跪在履癸的腳邊,“王上!孋娘不知身犯何罪!這些年來,孋娘雖對苕琬疏於管教,但她也已得到了教訓!”
履癸冷哼一聲,睨眼看着王后,“苕琬!孤王當真覺得你連苕琬都不如!她囂張跋扈,確是真性情!你已是貴爲王后,你還要得到什麼!”
履癸的話讓王后
的心涼了一截,她自己都不明白,究竟做了什麼,爲什麼王上會如此說!
不知不覺間,淚水從臉頰緩緩滑落,淚珠迷濛了雙眼,眼前的履癸,是那麼的陌生,她一時間,竟不認識了,“王上!妾究竟犯了什麼錯!但請王上明示!”
履癸低頭,看了一眼跪在自己腳邊的王后,一把拉起了她的衣服,王后被履癸狠狠的撕扯着站起身,身子有些搖晃,還未站定,履癸便捏緊了王后的下顎,狠狠的一句,“北姬的孩子是你害的!那苕琬的孩子呢!是不是也是你!”
一句話,似乎晴天霹靂一般,讓王后一時間有些無法承受,她該如何去解釋這一切,委屈的淚水不斷的從眼眶中流下,說話的聲音漸漸的有些哽咽,“王上!孋娘對天發誓!今生絕無傷過一個人!”
“那你告訴孤王!這究竟如何解釋!北姬昨日從你宮裡回泰安殿不過半個時辰,休息了一會兒,便有太醫來報,說是小產了!孤王可不曾忘記!整個王宮!可就你一個生育過的女人!還有苕琬,伺候孤王多年,一直無子,她自然會呵護備置!她爲何會如此不小心!”
王后的肩膀哭的有些微顫,拖沓着跪着的雙膝,走到履癸的面前,“王上!孋娘不曾欺瞞!北姬爲何小產,孋娘確實不知,但苕琬當日,更不過是一場意外!”她多想直接告訴履癸,其實苕琬本就沒有懷孕,可是,她不能,她不能再讓苕琬罪加一等了。
履癸的眸子閃過一絲淺淺的譏諷,看了一眼王后,“你個毒婦!就連未成形的嬰孩,你都下得了手!孤王豈能容你!”
聽到履癸的話,王后的身子有些癱軟的跌倒在地上,淚水不停的流下,地面傳來冰冷的溫度,讓自己冰冷疼痛的心不那麼的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