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空被黑暗所籠罩,當絕望遍佈世間,當天平的一段傾斜另一端到極限,沒有人相信奇蹟會出現的時候。
希望之光卻往往在此刻,於黑暗的最深處被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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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的···開玩笑的吧?!”
“選錯了?所以除了犯人以外的人都要死?”
“不要啊!!”
眼前的大家已經陷入了混亂之中。畢竟都已經親眼目睹過同伴死亡的大家深深的瞭解死亡的恐怖。
“等等啊。貝德拉,肯定是有什麼地方搞錯了吧?”
雖然身體已經開始顫抖,但是我還是強忍着站了起來。
“我的推理應該沒有錯啊。事實不就表明了嗎?你也看到了,燈上確實有燒焦的繩子,所以我的推理是沒錯的啊。郝訣妄是自殺的啊,爲什麼···爲什麼我的回答是錯誤的呢?”
“唉?若同學你到現在也不肯認清現實嗎?我不是說過嗎?郝訣妄不是犯人,也就是說他沒有自殺。而從開始說出郝訣妄是自殺的時候你就已經判斷錯誤了。”
也就是說,我的推理從一開始就是不正確的。郝訣妄不是自殺的?可是···可是那些證據又是怎麼回事?到底、到底那裡除了錯誤?
事到如今我居然沒有辦法思考,焦急的我無法冷靜的判斷現在這種情況到底算是怎麼一回事。
(等等,快點想。現在應該怎麼辦?逆轉現在這種局面的辦法···有沒有···什麼計策··有沒有···)
不行了。不管怎麼想都已經結束了。
裁判結束,犯人我沒有說對。全員處刑,game over了。
不、不、不,這樣的結局我不接受。絕對不接受。
這樣絕望的···bad end算什麼啊。
“等等···等等,貝德拉。”
我的語氣顫抖了,明明想要裝的平靜一點,但是身體卻止不住的顫抖。
“啊??”
“裁判···這次無效可以嗎?”
“哈??”
“我承認,這場輸了。可是下次我可能會贏的啊。”
“你到底在說什麼啊?”
是啊,我在說什麼啊。我的嘴爲什麼現在還在想求饒一樣的說話呢?無論怎麼想這都不是我應該說的話。不過事到如今尊嚴這種東西根本沒有任何用處了。
“並不是100%,你看,再給我一次機會,不,應該說這只是失誤而已···所以——”
“這次,裁判···算平手怎麼樣?”
“所以,我是說——”
“你在說什麼蠢話啊,若同學。”
是啊,蠢死了。蠢到極點了。可是爲什麼即使我知道這是沒有任何意義,卻在拼命的說着呢。
“唉?”
“啊,算了。這樣的絕望我也不討厭呢。不如說可以看到平時一副冷靜的若同學這樣慌亂的樣子我意外的興奮呢。”
貝德拉的表情變得喜悅了起來。那樣的表情,真的讓人討厭啊。可是,在那一刻我卻已經無法在說出一句話了。
“你這算是求饒嗎?若同學,真難看啊。即使到了這種情況下也沒有放棄希望的求饒。啊···雖然是醜陋的希望,但是還是讓人不爽。”
我知道,現在的我一定很難看吧?可是我真的不能在這裡倒下啊。
那樣的話一切意義就沒有了啊?!
我不能,不能就這樣死去啊!
所以求饒也好,完全喪失尊嚴也好,像條狗一樣趴在泥濘的地上被踢也好。
(拜託了,讓奇蹟發生吧···我知道這只是一種可笑的幻想。可是拜託了,誰來讓這個可笑的幻想成真吧。所有的功勞都給你,接着就算踐踏我。把我當成笨蛋嘲笑也無所謂。拜託了···讓奇蹟發生吧。)
“貝德拉!!!!!”
就好像發泄這種感情一樣,我忘我的喊着。
“吵死了!好!決定了!第一個處刑的就是若同學你好了。”
“唉?”
打了一個響指,天花板的機械臂伸了下來,一把抓住了我。
“住手!住手啊!我不能在這裡死去啊!我——啊!!!”
機械臂的力量讓我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全身被抓緊了。就好像被獵人抓住的兔子一樣,我的拼死抵抗在貝德拉眼裡只是垂死掙扎而已。
“那麼,處刑——”
“開始。”
奇蹟,依然沒有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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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的身體整個牢牢握住的機械手臂完全不給我任何可能掙脫的可能性,把我扔到了地面上凸起的玻璃房間裡。
“啊!”
摔得異常的重。因爲沒有在摔落的時候選擇一個使身體受傷較小的姿勢我牢牢的摔倒了地面上。
肺部的空氣一口氣從身體裡噴出,身體的疼痛直接傳給了大腦。
可是,這不是結束,只是開始而已。突然又出現的機械臂拽住了我的雙臂。向後折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
痛苦,除了痛,我的腦海裡沒有任何感覺。
思考也好,理性也好。在這一刻全部都不存在。我現在的感覺除了痛以外還是覺得疼痛。
這個時候,我的視線在恍惚中看到了一把手槍。那是一把左輪手槍。再次從天花板上伸出的機械手臂打開了滑輪,在六個彈槽裡裝上了一枚子彈。
(這是什麼?)
無意間想到了之前大家的處刑方法,這次我的處刑是···
還沒有等我想完這次的處刑會是什麼。剛纔裝槍的一隻機械手臂向我的視線這邊伸了過來。
“呃——啊啊啊!!!”
我想要掙脫,但是就好像被鋼鐵牢牢烙在了身體上一樣,無論我怎麼掙扎都沒有辦法。
我的臉,準確說是嘴部的位置,被機械手臂撐開了。嘴就好像被強行撬開一樣,露出了縫隙。
而這個時候,剛纔上好膛的左輪手槍緩緩前進,進入了我的口腔。
(這是——吞槍自殺。)
我不知道此時我是否應該高興。因爲把槍口放到嘴裡,然後開槍這樣的吞槍自殺發比把槍放到太陽穴這樣的自殺有效的多。可以說是100%會死亡。而且會快速、毫無痛苦的死去。
可是,我不甘心。
就這樣死去。我不甘心啊!
就這樣在這裡死去,不就一點意義都沒有了嗎?!到最後真相我依然沒有找到,依然沒有可以拯救大家。自己一直以來所作的一切全部都沒有意義了。
這樣想着的時候,左輪手槍的扳機扣動了一下。
啪!
沒有子彈穿過我的腦幹,只是單純的扳機扣下的聲音。
(這是——)
我想到了郝雲起曾經玩過的俄羅斯轉輪,現在的我好像也面臨着這樣的狀況。因爲那個時候我是別人的眼光來看,雖然覺得很緊張。但是相對於自己來說,那個時候根本就不能算是緊張。
只要把視線稍微低落就可以看到黑色的手槍,其前頭的槍身已經完全進入了我的嘴裡。我完全有可能下一刻就在毫不知情的狀況下被殺死。
我不想死。
此時我只有這一種想法。
啪!
於此同時,第二發扳機扣了下去。還是空彈。接下來還剩四次機會。
事到如今,哀求什麼的都無法做到了。我的舌頭被槍身壓住了就算想要說話也沒有辦法辦到,甚至連斜眼看玻璃窗外的大家都沒有辦法做到。
可是即使這樣我還是在心理懇求着。
我知道,不可能有那種自己遇到什麼狀況面臨生命危險時就好像碰巧一樣的遇到正義使者一樣的人趕過來幫助自己。這樣實在是太可笑的事情了。
如果這時候,能夠出現救星···
就像老套的英雄電影一樣,如果某人能在最關鍵一刻出現···
在一切都將要結束的最後一瞬間。
在大家都認爲希望不會出現的最後一瞬間。
啪!
第三次扳機扣動了。子彈依然沒有穿過我的大腦。可是,這也差不多是極限了。我知道,我可不是像郝雲起那樣有着絕對的幸運的人。所以如今。我只能祈求了。
希望發生一場令人難以置信的奇蹟,希望誰可以在這樣的絕境之中出現來一個讓大家都意料之外的大逆轉。
第四次扣動扳機即將就要扣下。我不知道這下我是否還可以活下去。只是單純的還在祈求着。
即使是現在這個樣子我也在無藥可救的祈求着奇蹟的發生。
而下一瞬間,這個奇蹟。發生了。
機械的手臂就好像不被控制一樣的重新運作,我嘴裡的槍被拉了出來。同時,原本圍繞在我身旁的玻璃牆壁就好像自然而然的破碎了一樣。
“這場裁判,可不能這樣結束啊。”
沒有恐懼,沒有迷茫。就好像救世主一樣的聲音。
聽到這句話的我,不禁轉頭望去。
從法庭的那個原本應該封閉的大門,某個普通的少年推門走了進來。
手上沒有拿着任何武器,外表看來也完全不像擁有着什麼驚人的能力。就是這樣一個普通的,看上去完全就是漫畫中路人角色的少年。在此刻,就好像主人公一樣的創造了奇蹟。
而這個少年,我是認識的。
沒錯,那個人,那個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臉。平常的褐色頭髮。穿着略顯過時不合高中生的襯衫配牛仔褲。那個少年,就是原本已經死了的郝雲起。
“嗨,妙茉同學···那個···哈哈哈哈···對不起,是不是有點來晚了?事實上我也覺得這樣的出場有點不適合我。但是說實話我到現在還可以活着連我都有些摸不着頭緒。”
露出不擅長這種氣氛的表情,嘴上說着完全不像電影中救場的主人公說出的話。
而在這個瞬間,大家以及包括剛剛從死神的手裡走出的我在內,甚至連貝德拉的表情都變了。
“爲什麼、爲什麼你會在這裡?!不,爲什麼你還活着!?”
好像出現了不在貝德拉計劃裡的事情一樣,我第一次看到了貝德拉因爲驚慌而出現的面孔。
“唉?爲什麼我還活着,這個···嗯,這個···”
被這麼問道的郝雲起一臉迷茫的臉,就好像他也不清楚爲什麼自己還會站在這個地方一樣。
憋了好久,在大家的視線中盯了好久後,郝雲起就好像受不了這樣被看下去似的,支支吾吾的說道。
“大概、八成,用我的話來說的就是——”
“卡bug了。”
在這瞬間,整個裁判所因爲郝雲起不看氣氛而說出的話而冷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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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在做夢嗎?”
“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因爲太過於恐怖所以出現幻覺了嗎?”
“郝哥哥···是鬼嗎?”
“郝,因爲你得到了聖盃所以許願復活了嗎?”
“不是了啦!話說不要我好不容易還活着就說這麼多話讓我忍不住的吐槽啊!”
整個法庭因爲郝雲起的突然出現,原本那種驚恐的氣氛瞬間全部消失了。連我剛纔覺得驚魂未定的感覺也因爲他的出現而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不過,這——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支撐起軟下來的身體,雖然不得不說眼前所展開的一切實在太過於美好了。美好到像一個童話。美好到我現在就像掐自己一下看看自己是否在做夢。但是比起那些我更確認另外一件事情。
腳已經開始恢復知覺了。緩緩地,向着郝雲起靠近過去。
郝雲起就好像在想着接下來應該說些什麼臺詞一樣的在我面前不自覺的晃盪着兩隻胳膊,原本我已經看過他的屍體,可是如今他的身上卻一道傷口都沒有。
我的手貼近了他的胸口,準確說是心臟位置。平靜的感受着,他的心臟太跳動着。還活着。不是什麼幽靈,郝雲起確實還活着。
好像不知道現在應該露出什麼表情似的,而強擠出一個難看的笑臉對我打着招呼。
“等等等等!!!不要當我不存在啊!”
貝德拉突然的一聲吼聲,讓我從郝雲起的身邊推開。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啊啊啊?!!!爲什麼你還活着?!爲什麼你還出現在這個地方?!”
“呃···所以我不是說了嗎?卡bug了啊。貝德···不,非落葬。”
郝雲起的表情稍微認真了一些,看向了貝德拉那邊。
“什、什麼?”
“嘛,不要激動嘛。這個世界上誰又能預料到下個瞬間發生的全部事情呢?所以啊,一切都不是100%的事情不是嗎?包括你的計劃,就算是多麼完美的計劃,也會有着那瑕疵的0.00000001%的漏洞。所以,我只是鑽了這樣小小的漏洞而已。就好像過山車一樣。表面看上去出現事故的概率只有2億5000分之一,比坐飛機墜機的概率都要小。但是對於死神來了3裡的角色來說,坐過山車發生事故的概率就是100%。甚至我現在就好想中二的大喊一聲,“這一切都是命運石之門的選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對不起,在這樣的氣氛下還說出了這樣的爛話。真的十分對不起。”
發現再次讓現場的氣氛徹底冷場,郝雲起誠懇的道歉了。不過他確實說的很對。從剛纔到現在原本放在一個只要稍微會說話的人身上就會變成很像那些老套電影主人公出場的氣氛就因爲他這這句話爛話徹底沒有了任何氣氛。
“咳咳。不管怎麼說。這場裁判不能算是有效。因爲···身爲被害人的我沒有死啊。”
咳嗦了兩聲,郝雲起重新爲了讓大家確認現在的情況而開口說道。
“可是郝訣妄卻死了。”
“啊,那個瘋子啊。是呢,終於死了啊。這樣來說確實還是死人了。不過,我知道的哦,非落葬、非同學,這一切背後還隱藏着什麼事情。”
不知道爲什麼,郝雲起對貝德拉的稱呼改變了,非落葬。一個重來沒有聽到過的名字。爲什麼郝雲起要這樣叫她?
“哈哈哈哈哈哈!!!安心吧。現在的我的存在已經不在你原本的計劃內了。所以不要在試圖用數據庫的資料分析我在想着什麼。我只是要說一句話——”
“這場裁判將要延伸到三天後,在這之前,你不準對我們動手。也不準插手這個案件。”
“你認爲我會聽你的話嗎?”
貝德拉好像被郝雲起的話給激怒了。天花板突然冒出的機槍向着郝雲起掃射了過去。
但是——
“啊——啊——我被打中了啊,啊~好痛,好痛啊~怎麼樣?我這樣說你會感覺好點嗎?”
所有的子彈通通穿過郝雲起的身體,射向他身後的牆壁,而郝雲起身上卻一個彈孔都沒有留下。
“非落葬同學,事到如今應該明白了。現在的我···已經擁有了和你一樣在這個遊戲中的特權。”
“所以我不是說了嗎?卡bug了啊。”
郝雲起和貝德拉···不,現在的貝德拉應該是非落葬,雖然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但是既然郝雲起這樣叫她就應該有他的道理。
非落葬好像被郝雲起搞的語塞了,只是在那沉默着,可是不一會,她笑了起來。而且還是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棒了!太棒了啊!雲起同學!酷斃了!我都要迷上了你了啊!現在的我愛你真是愛到生理厭惡的程度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狂笑起來的非落葬就好像真的很高興一樣,笑的合不上嘴的同時拍起了手。
“好!看起來故事真的出現了我沒有想道的劇情呢!不過沒關係!只要結局不變就行了!就按照你說的辦好了!三天後再次進行學級裁判!這段時間內我不會對你們每個人進行傷害也不會破壞現場!就讓我們開始最耀眼的希望和絕望之間的對決吧!雲起同學!”
吼着說完這句話的非落葬突然消失了一樣。而大家也好像愣在原地不動似的看着眼前發生的這一切。
“總而言之,先離開這裡吧。然後雲起同學你給大家解釋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吧。”
不管怎麼樣,我先開口了。
“喂,雲起同學你不說些什麼嗎?爲什麼傻站在那裡啊?”
“喂、喂,雲起同學?”
原本應該是這件事情的開始點的郝雲起,不知道爲什麼傻站在原地不動,明明剛纔還在很有氣勢的和非落葬對持着,現在又是怎麼了?
耳邊傳來了**聲。
“唉?”
“哎呀啊啊、嚇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出現了意料之外的叫喊聲。
“嚇死了啊!真的嚇死了啊!剛纔一瞬間真的以爲自己會死掉呢!啊···忘記我已經“死”過一次了。不過真的嚇死人了啊!”
說真的呢。
剛纔一瞬間。只是一瞬間而已。
我居然有一種如果不是郝雲起而是別人來救場那就真的是太好了這樣的想法呢。
不過,不管怎麼說。第五場學級裁判。就因爲郝雲起突然“復活”的救場,保住了大家的性命。
可是,即將要發生的事情卻讓我隱隱覺得不安起來。
郝雲起“復活”的原因,他叫貝德拉爲非落葬的原因。這場殺人game的背後到底隱藏着什麼。
看起來還有着很多的事情需要我一一瞭解。
真相,馬上就要揭曉了。這個學院,這場殺人game,全部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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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餘存活人數:7···?人。
第五卷: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