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可人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姑子所謂的“治病”,令周唐氏等人詫異不已。要知道這姑子是主動上門給她治病啊,她有什麼理由不答應呢?
可那宋可人卻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只知道說道:“奶,你別勸我了,我說什麼都不治的!你們別爲我擔心了!”
周唐氏一聽這話自然不高興,立即不悅的說道:“你這孩子說什麼混話呢!什麼叫不治了?我跟你說,治好了腿才能懷孕生娃,這男人啊一定要有個一兒半女的他纔將整顆心放在你的身上啊!”
“奶,你別逼我了,我不要治。師太,你請回吧,小童去送客。”宋可人說道。
“少奶奶……”
“可人……”
小童與周唐氏異口同聲的喊了出來,宋可人卻表現的十分的淡然。而此時,只聽到那姑子冷冷一笑。
“貧尼行醫二十幾年,還第一次聽說有人死活都不肯治病的!”那姑子說道。
宋可人淡淡的一笑,一臉的淡然,她漠然的說道:“這有什麼奇怪的,我也活了十幾年還第一次被尼姑跟丫頭算計呢。人生嘛,有很多事情都是無法估計的。”
“可人,不許混說!”周唐氏說道。
而那姑子卻似乎是一點都不介意,冷笑了出來說道:“想不到周家少奶奶如此的有骨氣,實話跟你說了吧,這不是我要來救你的,是有人要我來救你的!”
衆人不禁的一驚,小童下意識的問道:“是誰?”宋可人不禁的咬緊了牙關,也生怕她說出月娘二字。
只見那姑子冷笑一聲,瞥了主僕二人一眼,冷冷說道:“貧尼昨夜做了個夢,夢中夢見月姑娘跟貧尼求救,說請周少奶奶放了她。貧尼醒來細細的想了想,月姑娘的死定然跟周少奶奶有關啦,所以,特別來爲周少奶奶治病,求周少奶奶放了月娘那可憐的孤魂!”
宋可人不禁臉色大變,她看着姑子說不出話來,心中登時有千百萬個想法繞過。而小童更是驚訝的發抖,多虧着周唐氏在。
“師太,這叫怎麼話說的!”周唐氏趕忙出來打圓場。
那姑子冷冷一笑,瞥了宋可人與小童一眼,冷冷的說道:“她們心裡清楚。”
那小童雖變了臉,但還算是激靈,立即反駁道:“你別含血噴人,你要治就治,不治就回去,不送!”
“說話客氣點,要不是看在月娘的份兒上,我會來給你們少奶奶治病?也不看看你們少奶奶算哪根蔥!就憑她還能請的動我嗎?”姑子說道。
周唐氏扭身看到了宋可人古怪的表情,在加上小童氣急敗壞的樣子,便知道這裡面有些說不清楚的事兒。
“還是先治病吧,你的腿比較重要。”周唐氏提醒道。
宋可人冷笑了一聲,說道:“我擔心她是來害我的,這樣的人我怎麼能相信呢?誰知道她們到底藏得什麼心!”
周唐氏頓時猶豫,便尷尬的說道:“你不要亂想。”
此時,那姑子卻說:“你不讓我給你治,我偏要給你治,不但給你治,還要將你治的徹徹底底,讓你瞧瞧不是所有的人都跟你一樣髒心爛肺!”
“不必勞駕!”宋可人冷冷說道。
這時候,周唐氏卻說道:“小童,把你主子背進屋,這事兒不能由着她胡來!這回我做主,必須治!”
於是,在周唐氏的強迫下宋可人被小童背進了屋子裡。那姑子按住了她的雙腿,掏出了幾根半截銀針刺進了宋可人的穴道。
只見鮮血順着銀針流了出來,宋可人漸漸的感覺雙腿發麻。那老尼姑坐在一旁口中低聲念道三世因果經,時不時的曖昧的看那宋可人一眼。
小童站在一旁臉上寫滿了恐懼,說真的,她還是怕月娘回魂的。她一個大活人當然害怕死人,她忐忑不安的看着那姑子,那姑子卻像是什麼都沒看到一樣。
院子裡,周張氏的哭聲一聲比一聲高。宋可人聽了心煩意亂,外加上想起月娘的事兒,心裡竟不禁的一陣發慌。
那姑子似乎看出了宋可人的變化,嘲諷的瞥了宋可人一眼,眼神中盡顯輕蔑。在看那銀針中流出的血,最開始還是深紫色的漸漸的竟變成了淺紅色。那姑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宋可人的身邊“嗖嗖”兩下將那幾根半截的銀針扯了出來。
“嘶……”宋可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姑子冷笑了一聲,輕蔑的說道:“你知道疼,那月姑娘就不知道疼麼?”
宋可人惡狠狠的看了她一眼,卻不敢說出什麼。心裡一陣慌亂,宋可人心道可不能叫她瞧出端倪,否則自己就慘了。
小童深吸了一口氣,看了宋可人一眼心道這姑子果然是在說月娘。難不成,月娘真的復活了?想到這裡,小童不禁的渾身發冷,只感到一陣陣的難受。
“好了,你的腿很快就會恢復了,早些休息。”姑子說道。
宋可人點了點頭,卻連一個謝字都沒有。
那姑子回到廟裡,只見月娘早已經回來了。那月娘穿着一件月白色的衣裳,頗有幾分清冷的貴氣。
姑子走過去一把捏住了月娘的臉,兩人之間盡顯曖昧。
“回來了?”月娘嬌笑着問道。
“可不,你吩咐的事情我怎麼敢怠慢?對了,事情做好沒有?這一回,你可要多分我一成哦!”姑子說道。
月娘笑着說道:“這是自然,我還打算後半輩子都指望着你呢。若是你願意,我們賺了這筆錢就可以出去逍遙,跟那宋可人一樣過着神仙一樣的日子不好麼?”
姑子微微一笑說道:“再說吧!”
原來,那一日月娘勾引萬老闆的手下順利的回到了京兆城。月娘來到這水月庵拿了五十兩銀子分給兩位救命的恩人,便在這裡住下了。
月娘哪裡是肯輕易認輸的人?每個夜裡都恨得牙癢癢,只恨不得將那宋可人一下子殺死。有恨自己沒本事勾引到周恆。恨來恨去,差一點生了一場大病,多虧那姑子及時醫治,才撿回了一條命。
想想自己過去的那段日子,月娘不禁的潸然淚下。這一回她一定要翻身做主,將那宋可人帶給她的傷害全部換回去,想到這裡,月娘便跟姑子商量如何報復。
沒幾天,那姑子便放出分去,說京兆城得罪了女神要生一場瘟疫。弄得滿城風雨的,兩人卻偷偷的賣了一些藥材小賺了一筆。
那一日姑子在街上特別遇到了周茂,便帶着周恆來到了茶館之中與月娘相見。周茂見月娘竟然沒死,也不禁的吃了一驚。三人便坐下來盤算如何才能將周家的財產分到自己的手中。
沒想到,這時殺出了一個程咬金林立。周茂便毫不猶豫的拖了林立下水,眼下原本兩個人得到的錢卻有四個人分,那姑子心裡甚是不爽。
而月娘,卻另有打算。
“知道他們家周小妹害人是誰報的關嗎?”月娘問道。
姑子不禁看了看月娘反問道:“難道是你嗎?”
月娘微微一笑,從容不迫的說道:“除了我還有誰呢?只怕,那周小妹此時在牢里正吃着苦頭吧!叫她當日那樣對我!過去那些對我不好,想着辦法糟蹋我的人,今天都要死!看我如何一一的將他們咬死!”月娘說道。
大年三十兒這一天,陽光明媚、風和日麗。耀眼的陽光照射在周家的院子中,終於過年了。砰砰”幾聲遠遠傳來的鞭炮聲,象徵着來年的風和日麗。
這就是過年呀,歡歡喜喜的過大年。一年之中,就這幾天最高興。
可宋可人此刻,一點都沒有高興的精神。婆婆又發作了,她的婆婆,那個年老的整日忙着挑唆事端的婆婆,令人討厭的、不舒服的婆婆,一想起來就煩躁的婆婆。
這次更變本加厲了,連公公一起發作了?
那個木訥的周光義竟然發作了!
周張氏也是一樣的不自在,愁眉苦臉的低着頭,下人們請她坐下,她也不肯。大大小小的包袱放了一個桌子,就連家中的鹹菜罈子都抱來了。
不僅如此,家中爲數不多的幾個傭人,不停的從外面抱進東西來。比如什麼早年的臭鞋墊子,發了黴捨不得丟掉的鹹魚幹拉,還有那些個說不上來啥顏色的破布。一件件的擺在了桌子上,簡直要將這個家搬空了一樣。
宋可人一瞧差一點暈過去,周張氏這是明擺着要跟自己過意不去了。宋可人焦急的瞅着周恆,周恆目無表情的瞧着那些東西。
怎麼辦?
天殺的是誰報的案?周小妹死不足惜,誰叫她陰了張木兒?但是,眼下週張氏明擺着不讓大家過好這個年了!
一見兒子和兒媳婦到了大門口,周張氏趕緊用胳膊肘撞了撞周光義。周光義的臉紅的像個豬肝,慌張的扭過頭去。
這時,周恆開可是,幾乎半秒鐘之後,宋可人的思想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兒。周茂一聽東西不讓進屋,立刻喊道:“哥,你也太沒人性了吧?爹孃這是生氣,你只要想辦法將小妹救出來,爹孃還會生氣嗎?再說了,小妹是你的親妹妹,又沒犯什麼大錯。我就是沒本事,我要有本事這事兒都輪不到你。”口了:“這些東西別往屋子裡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