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纔回到前院,突然看到張木兒在院子裡一會哭一會笑的,周張氏吃驚的看着她,周小妹在一旁嚇得臉色都變的慘白慘白的。
小童心裡一驚,知道壞事兒了。隨手就將宋可人吩咐熬煮的冰糖水放到了一邊兒,趕緊奔到了張木兒的身邊。
“張小姐。”小童喊道。
張木兒不肯理會她,這是哈哈大笑着,眼淚順着眼角一滴一滴的掉下來。
“小姐,你這是怎麼了啊?”小童說道。
小童死命的拉着張木兒向屋子裡走去,哪知道張木兒的雙腳像是定在了地上,怎麼也不肯動一動。
小童狠狠的推着張木兒,這時,周茂聽到聲音趕來前院,趕緊急匆匆的跟着小童一起推着張木兒。
二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將張木兒推進了屋子。
一進屋子,小童趕緊將門反鎖上。張木兒依舊哈哈大笑着,竟像是瘋了一般,什麼也不知道了。
小童趕緊將她塞到了牀上,狠下心,讓周茂壓着張木兒,找來繡花針。只見,小童抓起張木兒的一隻手,將手中的線慌忙的纏到張木兒的手指上,又狠心將針一下子就紮了進去。待到針在拔出來的時候,血,跟着涌了出來。
“你瘋了嗎?這得多疼!”周茂吃驚的說道。
小童冷靜的說道:“到了這個時候,還怎麼顧及什麼疼不疼?在這樣下去。她會笑死。”
果然,兩針下去,張木兒不再笑了。
小童鬆了一口氣,只等着大夫來了。
又過了一會,張木兒閉起了眼睛。這時,外面有人敲門,小童走過去打開了門,進來的,是小六子與老大夫。
老大夫身後的小書童趕緊將脈枕遞了過去,老大夫坐在一張椅子上,一面皺着眉頭,一面輕輕的將手搭在了張木兒的手上。
過了一會,老大夫站起了身來,小書童趕忙過去,將脈枕收拾好。
“大夫,我家小姐……”小童說道。
大夫揚了揚眉毛,說道:“沒什麼大事兒,只是急火攻心。吃兩副藥就好了。”
“急火攻心不是吐血嗎?”小童問道。
大夫白了她一眼,說道:“只是表現形式的不同,來個人跟我去抓藥。”
“是。”小童說道。
可是,她看大夫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對。
到了晚上,張木兒總算是緩緩的醒了過來。小童的心纔算是放了下來。
“小姐。”小童輕聲說道。
張木兒的眼睛辦張着,看到小童便吩咐到:“小童,給我拿點水,頭很痛。”
張木兒的聲音中充滿了沙啞,大概是笑了大半個上午的關係。小童一面倒茶一面猶豫着,要不要將今日發生之事告訴她。
“小童,我的手怎麼了?”張木兒突然問道。
小童回了頭,只見張木兒舉着她纖細的手指不住的打量着。在她手指的指甲下面的兩側,有兩個血點,輕輕一碰十分的疼痛。
“小姐,今兒上午發生的事兒,你一點也不記得了?”小童試探的問道。
張木兒動了動身子,突然發現身體沒有絲毫的力氣。小童將杯子放在一面,走到她的身邊將她扶起來靠在自己的身上,然後拿過茶杯一點一點的僞她喝水。
張木兒喝完水後問道:“發生了啥事兒?你這麼一說,我確實有點想不起來。”
小童將杯子放好,問道:“小姐餓嗎?我叫他們燉了一鍋湯,要不要端一碗來?”
張木兒搖了搖頭,問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小童垂着眼睛,說道:“今兒上午,我從後院回來,只見小姐一個人在院子裡,又是哭有是笑。後來,是四少爺跟我一起將你拉回到房間裡的。”
“啊?那豈不是很多人多看到了?”張木兒大驚失色。
小童點了點頭,擡起了眼睛,說道:“大夫說,小姐只是急火攻心,並無大礙。小姐今兒上午我走後遇到了什麼大事兒不成?”
“小童,這回,我是完了。”張木兒害怕的說道,試問,那個女孩兒願意自己是個瘋子呢?
“我是完了……”張木兒的眼淚跟着話一起掉了下來。
“小姐……只是急火攻心。”小童說道。
張木兒搖了搖頭,眼淚跟着她的頭的搖晃四處的灑落。
“讓人知道我瘋了,我這輩子是完了。”說到這裡,張木兒的眼淚又劈里啪啦的掉了下來。
“小姐何必如此?小姐只是急火攻心……”說到這裡小童的聲音也不覺的軟弱了下來。
張木兒突然打了個冷戰,小童趕緊將被子向上扯了扯。
周小妹冷冷的看着剛剛院子裡發生的那一幕,大夫離開張木兒房間的那一瞬間,周小妹的嘴角輕輕的揚起,露出了微笑。
她轉過身去,又一次的打量了自己的房間。那些剩餘的藥她已經都藏好了,便是有人來抄這間屋子,也不會發現。
跟她鬥?她張木兒還嫩了些。那張木兒看着精明,到頭來還不是做了她的階下囚?若沒有她和她的藥,張木兒怎麼能變成了瘋子似的人?
敢跟她喜歡上同一個男人,張木兒不是自討苦吃?
現在,家裡的人都相信張木兒瘋了。她還有什麼本事與她們競爭?想到這裡,周小妹不禁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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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童歪躺在牀上,越來越覺得有些不對勁。好端端的,張木兒爲何瘋癲?按照現在醫學來講,如果沒有病史,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
羊癲瘋?不像。羊癲瘋不是要口吐白沫嗎?
難道,是有人故意陷害張木兒?
小童一下子坐了起來。
如果有人想要陷害張木兒,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在張木兒的食物中投放毒。聽說有一種東西可以讓人瞬間忘了自己是誰。張木兒會忽然中毒,一定是自家人下的手,不行,她必須想辦法保護少奶奶,萬一又人向宋可人下了黑手,那可怎麼好?
只可惜,無憑無據,她無法將這隻黑手抓住。但是,只要張木兒熬過這關,相信,這隻黑手一定能露出馬腳!
風和日麗,陽光溫暖的像是溫水,輕撫在臉上甚是舒服。院子裡又恢復了寧靜,彷彿剛纔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周茂推開了周小妹房間的門鑽了進去,此時的周小妹正盯着桌子不知道在想寫什麼,周茂一進去倒像是嚇了她一跳。
“想什麼呢?”周茂問道。
周小妹十分不悅的白了四哥一眼,隨後又陷入了沉思。
周茂微微的笑了笑,對周小妹說道:“張木兒的事情是你做的吧?”
周小妹一愣,隨後反問道:“你胡說什麼?”
看着周小妹那驚慌失措的表情,周茂心道,你哥哥我做的事情可比你要狠毒的多了!
“放心吧,我們倆是一個孃胎裡爬出來的,你還擔心我會害你不成?”周茂說道。
見周茂那一臉的從容,周小妹知道瞞不過去了,便悠然的說道:““也沒什麼,昨兒聽三哥說一種草藥有種奇特的效果。便讓張木兒聞了聞,又說了幾句她不愛聽的話,便讓她魘住了。”
周茂笑了笑,他當然不信周小妹的話。張木兒不是蠢貨,怎麼會隨隨便便聞勞什子草藥?周小妹自然是在撒謊。
雖同爲一母所出,但周小妹依舊對周茂十分的不信任。這做人自然要爲自己留一條後路,哪怕是自己的親哥哥。
張木兒一醒來,就瞧見了牀邊的宋可人。宋可人拉着張木兒的手,眼睛卻投向遠方,她的眼神中寫滿了迷茫,她到底在迷茫些什麼?
“姐姐。”張木兒輕聲說道。
宋可人趕忙轉過頭來,關切的問道:“你感覺如何?現在總感覺好一些了吧?”
張木兒點了點頭,流下了眼淚。宋可人用帕子將張木兒的眼淚擦掉,心裡不禁的感慨。這件事兒毫無疑問是周小妹做的,一定是周小妹見林立與張木兒親近,才下了狠手。但奇怪的是,周小妹用的什麼辦法?
宋可人只感覺這個家裡越來越可怕,這個家裡彷彿到處都是殺機,比過去還要兇險一千萬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這個家裡變得如此可怕?
擔心的不僅僅有宋可人,躺在牀上的張木兒也在想。今天她只是失心瘋而已,明天會不會被人要了命?
宋可人心中又道張木兒只是跟林立多說了幾句話而已,就慘遭如此毒手,周小妹到底是醋罈子還是變態?
宋可人隱隱感到,這個家中對她的敵意越來越大。前幾日裝神弄鬼的人還沒查出來,眼下又鬧出瞭如此一出,到底是誰在背後搞鬼?
爲什麼這人要裝神弄鬼的嚇唬她?這果然成了一個謎,一個無法解開的謎。她哪裡知道,那周茂早已經知曉月娘未死的事實,正暗中積蓄力量,想將她推向死亡?
可悲的是,宋可人至今仍未洞悉這一切,她滿腦子裡都是對生活的規劃。比如她買下了那片地要開酒肆,比如她想治好自己的腿,回到過去那種瀟灑自在的生活。
再比如,她深深的愛着周恆,她想,她得做個好太太。一個女人必須要對丈夫有吸引力才能抓住丈夫的心,她看了張木兒一眼,那張木耳的皮膚光滑的像是一隻剛剛剝皮的蛋。宋可人不禁的摸了摸自己的皮膚,有些粗糙。她心道,難怪周恆不愛自己,現在的皮膚也太差了,都顧不得護理,看來,她需要加強保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