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妙波風皺

若說到衆人見着皇后娘娘爲何步上前行禮沒有規矩,倒也不是。倘若宴會時,尤其是這種不在宮殿內舉行的,入坐時間不定、座位等級不那麼分明的宴會,倘若來一個人要像皇后娘娘行一次禮,恐怕這宴會的大半時間都花在這上面了。因此,往往這種宴會,若是皇后娘娘或者四妃參加,都是由一個等級較高一些的,或者是宴會的主辦方領着大家一同向高位者行禮,倘若是四妃以下的,便更不用領着,行禮自由,但看你要不要去拉攏關係,若有人去行禮,倒也可以湊個角兒意思意思。

宋彌爾的一席話,清泠泠澆醒了衆人,自然也澆醒了湯盈盈。她仗着自己最近受寵,自然便不將別人放在眼裡,哪怕是四妃也敢去爭爭寵,可她也曾試過打聽到陛下要去宣德宮用膳的時候故意去攔截,甚至去了御書房撒嬌耍賴、裝癡賣乖,可沒有哪一次是成功了的。去宣德宮就好像是陛下的一個日常活動,再怎麼着也得去一次的。即便是不留在宣德宮,也可見皇后娘娘受陛下的重視程度。誰說這不是陛下在爲皇后娘娘做臉呢?哪怕再寵幸別人,皇后的地位卻是不可動搖的。

湯盈盈生生地打了個激靈,自己也是傻,難道不直接與皇后當着面硬碰硬也不算不將皇后看在眼裡的嗎?方纔自己縱着那些人嚼舌根,雖然自己沒說話,可想起來,不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倘若陛下知道了······湯盈盈心頭一抽,眼睛四下裡滴溜一圈,卻發現斜前方的張妙華正語笑嫣然地招呼着衆人入座,心頭頓時又不平衡了起來。

“彌兒,你看湯盈盈那臉色,配着她那身衣服,活脫脫像一隻豔鬼!”袁晚遊也注意到了湯盈盈的動靜,支起手湊到宋彌爾耳邊偷偷說道。

“她當然不高興,明明是她與張妙華等人一起辦的宴會,可如今呢,張妙華倒似個主人,她又和娘娘的桌椅搭布裝了色,跟在張妙華後邊,活像個侍女。”秦舒涯在一旁涼涼地補充道。

“何止是湯婕妤,妾身看那周容華和別貴人的臉色也不大好看呢!”舒重歡嚥下嘴裡的食物,又挑起了一塊白玉豆腐到碗裡,纔跟着點頭。

“那當然囉,辛辛苦苦籌備好些天,風頭卻都被一個人搶了,自是不高興了。”袁晚遊舔舔脣角,不以爲然地說道。

“不過,說回來,你們不覺得這張妙儀很像一個人嗎?”袁晚遊皺眉,看着張妙華張伊如同主人一般整場連軸轉,舉手投足都是一派大氣。

“不是很像一個人,是像好幾個人。”宋彌爾眯了眯眼,“行動時徐風扶柳,話語間脈脈細雨······可不是像蘭貴姬和賢妃?”

“還有像娘娘您呢!”浴蘭在一旁小聲補充。

“只可惜好好一張美豔的臉,卻偏偏要做些溫婉清秀的動作表情,看起來倒似不倫不類,”袁晚遊一臉的嘲諷,“你瞧瞧她那容貌,若是穿得明豔些,倒也不失養眼,可高鼻深目闔開美豔大方,可她偏偏要做溫柔婉約的模樣,卻似一副小家子氣。就好像叫柳疏星穿一身白眉間綴着愁緒輕聲說話一樣,恁地難看。”

“那張妙華身邊的侍女也該換了,之前重歡還覺得,張妙華比之前更爲好看些了,興許是身邊侍女的功勞,叫她的優點都凸顯了出來,往常重歡還真沒注意過張妙華竟還有胡人的血統,可如今叫袁姐姐這麼一說,卻是覺得果然是不倫不類,卻是那侍女的不是了。”舒重歡連連點頭,也是明白了侍女的重要性,一邊說一邊還拿餘光偷瞄自己的侍女,“以後多學習學習,可不要叫我穿成這樣子。”

“那可不一定。”秦舒涯接話道,“我倒是覺得,她怕是故意做成這番樣子的。瞧瞧她將這場宴會佈置得多妙,不論是借這太液湖旁的景色,還是景中風物,無一不是恰到好處,哪怕真有個不着調的掌衣,就她這般的搭配水準,大可不必聽那掌衣的話。”

“更何況她以往低調的時候,去我宮裡不止一次兩次,我愣是沒發現她長得這般豔麗,而今受寵了,這顏色才顯出來,還叫人不覺得突兀,只覺得是受了寵,手頭寬裕了,又肯花時間好好捯飭出來的效果,”宋彌爾一手橫放在胸前,一手支着下巴在下脣處點了點,“張妙華,張妙華,果真是個妙人兒。”

這話一出,秦舒涯與袁晚遊的眼光無聲無息地撞在了一起,從前江月息起來的時候,也曾被陛下誇過堪當一個“妙”字,而如今這宮裡又有了新的妙人,卻不知道還會有誰記得當初那個江妙儀。

賞花宴進行得倒是很順利,湯盈盈的侍女終於爲她找了件薄春衫,淺金色的料子將嬌小的湯盈盈整個人一裹,就留了裙邊在下面,配上一條桃紅色的腰帶,湯盈盈的臉色終於好起來了。

整場宴會裡頭,最出彩的便是張妙華,餘興之間,她還發起了一場詩會,就着衆人的鮮花,以評花爲主題賦詩作詞,衆人沒想到,這張妙華還做得一手好詩,倒是讓人又高看了幾分。

袁晚遊期待的老牌寵妃對上新派寵妃的事情卻沒有發生,今日賞花宴上的柳疏星有些心不在焉,誰跟她說話她都不理,衆人也就不再去打擾,袁晚遊覺得十分詫異,還丟了好幾句刺過去,柳疏星依舊是愛理不理。連賢妃都看不過去,出言制止了袁晚遊的繼續胡鬧。

“樓橫波就是好老人,什麼都要管!”袁晚遊翹起一隻腳,閒閒地看着前方那一羣端着的妃嬪們對着一盆盆植物吟詩作賦,“嘖嘖,真酸哪~”

“你也消停消停吧,”宋彌爾笑着白了袁晚遊一眼,“在這裡坐着閒得發慌嗎,這麼多吃的還堵不住你的嘴,人柳疏星沒招你惹你,你偏偏要去惹她,到時候她真跳起來,又惹得你一肚子氣你就好受了?樓賢妃就是這個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宋彌爾又轉頭看像瞧那一羣妃嬪瞧得津津有味的舒重歡,“重歡,你怎麼不去湊湊熱鬧?”

“不想去······好生沒意思,把植物換成動物還差不多······”動物們跟舒重歡都頗爲親近,舒重歡也願意跟它們玩耍,舒重歡感慨了一番,又擠眉弄眼地湊到宋彌爾與袁晚遊跟前,聲音放得極低極小,頗爲神秘的意思,“妾身聽說,賢妃娘娘在吃齋唸佛啊,以前還要吃肉糜,如今據說都食素了,說是見不得殺生,連炒菜的油也不允許小廚房用肥肉煎出來的油呢!”

袁晚遊剛剛被宋彌爾一說,撅起個嘴正戳着盤子裡的點心,反正彌兒說什麼都是對的,袁晚遊又不和她還嘴,可宋彌爾說着說着又轉頭去跟舒重歡說話了,袁晚遊正不高興呢,舒重歡卻遞了個這個消息過來,當下便來了精神,“你怎麼知道?”

舒重歡得意地朝邊上一瞟,“我家掌事的好姐妹在霽明殿裡頭做事,據說是從上旬開始的,也就是現在,過不了幾天恐怕宮裡都會傳遍了,您看看賢妃娘娘桌上的菜式,可都是一些素菜!”

“我們的賢妃娘娘可真是人如其名!”袁晚遊輕笑一聲,“對得起那個'賢'字。”

舒重歡覺得袁晚遊這句話大有深意,可見袁晚遊不想多說什麼的樣子,又深知袁晚遊的性子,便也咧脣一笑,轉過了話題。

宋彌爾瞧着兩人的互動,淡淡一笑,也不多話,從前袁晚遊都是那個性子灑脫的,而江月息和舒重歡雖然性格不同,但性子更小家碧玉,也能湊趣,而秦舒涯便是那個穩重坐在一旁不怎麼多話的。可如今,江月息被禁了足,宋彌爾能感覺得出來,另外三個人都有所改變,曾經的袁晚遊哪裡會去接舒重歡遞過來的話頭呢,又哪裡會做出一副八卦的樣子,而秦舒涯話也多了起來,舒重歡呢,從前哪裡會這樣拼命找話題,她們都想活絡氣氛,努力忽略掉江月息的缺席而帶來的不適。可是誰有真能忽略掉呢,宋彌爾垂下眼睛,那個針對江月息的人究竟是誰?她到底是爲了害文清婉順便誣陷了江月息,還是本來就衝着江月息去的?甚至······文清婉與江月息表面上都是依附於自己的人,那樣做,其實是衝着自己的?

宋彌爾正低頭深思,那邊的詩會也已經快要結束了。

“回來啦?”

袁晚遊低沉着嗓音翹着脣角笑着看像從散開的人羣中緩步歸來的秦舒涯。

“怎麼樣?”宋彌爾也擡起頭來問道。

秦舒涯撇撇嘴,“真沒意思,一羣女人在那裡傷春悲秋,看個花兒也能垂個淚,她們不累我都替她們累。”

“你心腸冷硬,還不允許別人心軟慈悲呀。”

袁晚遊笑得歡快,放佛想象了秦舒涯頂着一張冷淡的臉傷懷的樣子。

秦舒涯腮幫子動了動,“心軟?慈悲?我看她們就是一天沒事才傷春悲秋試探個沒完沒了,真是無聊!”

“娘娘,”

宋彌爾動了動身,正待問秦舒涯怎麼個試探法子問個清楚,卻是張南光張嬪朝自己笑吟吟地福了福身。

“何事?”

宋彌爾挑了挑眉。張南光是庶六品的嬪,也是這一批得寵的小紅人之一,今日的花宴她卻稱病沒有主辦,卻不知道這時候過來找自己會有什麼事情。

“稟娘娘,妾身有個不情之請。”張嬪依舊笑着,可神色間卻有了些頗爲不好意思的侷促和羞怯。她回了回頭看像跟着她的那一幫子妃嬪,像是堅定了信念一般,慢慢說道,“嬪妾不才,與衆位姐妹以詩會友,小做幾首,如今想將衆位姐妹的詩詞做成冊子,以示紀念之意。”

“哦?”宋彌爾笑了笑,“你們想集結成冊,做了便是,這等小事,不用向本宮稟報。”

“嬪妾的意思,”張南光被宋彌爾這般一說,臉有些漲紅,不曉得是被宋彌爾這般漫不經心的態度給氣的,還是被她毫不關心的語氣給急的,“咱們想着,今RB是詩會,便以花爲題,衆位姐妹一人一花,一花一頁,既然有羣花,也就有花中之王,這扉頁上便是牡丹,娘娘您便再在這扉頁上題詩一首,當做花集的詩序。”

張南光是吏部左侍郎張肅行的孫女,素來頗有些才名,這次卻偏偏只封了個庶六品的嬪,吏部右侍郎的女兒周衡芳,明明只是一個從七品的容華,張南光心中還有些小得意,陛下果然重視自己爺爺超過了周衡芳的父親,不然爲何自己的爺爺壓過了周衡芳的父親一頭,自己在宮裡面也恰好壓過周衡芳一頭呢。

可偏偏這次的賞花宴,偏偏張南光湯盈盈叫了周衡芳,卻故意忽略了自己和別敏。

別敏的舅舅不過是小小的吏部主事,別敏也不過是個貴人,不讓她參與也說得過去,可憑什麼要周衡芳參與主辦卻要別開自己?

若是說那些清流自稱所謂看不上吏部這些權手遮天的部門,又幹嘛要叫上週衡芳?

張南光越想越過不去,這次參加花宴當然也是卯足了勁,面上不顯,看着有機會便要見縫插針,本來是張伊提出的詩會,可張伊那個胡姬生的女兒,那裡有自己這般的才情呢,更慶幸的是蘭貴姬和賢妃等人都不參加,雖說自己小心翼翼地避開了秦貴嬪月淑儀幾人的風頭,可自己仍舊是憑着實力壓下了張伊周衡芳,自然是十分高興。

於是便想着,不如將這次詩會的詩詞都集結成冊,一方面收攏人心,一方面自己這集冊人的名號在後宮裡響了,任誰見着自己也會留心三分,不說傳給陛下聽了,也能證明自己從未給自己的爺爺丟臉。

張南光的面上更笑意更甚,更多了點躊躇滿志的樣子,“嬪妾還想着,這春闈在即,今年的春闈許是因爲立春晚,推遲了些時日,可咱們的詩會卻正好趕上了,雖說宮中后妃的詩詞不能輕易外傳,但倘若咱們做了這樣一本冊子,也是對春闈學子們的支持了,想必流傳出去也是一番美名,”張南光說完,又好像意識到自己的言辭不當,又急急補充道,“嬪妾的意思不是爲了揚名,只是覺得有這麼個事兒,卻是能讓學子們更爲奮進,也能取得個好成績。”

“娘娘您是花中之王,在扉頁上小題一首,各位姐姐再順着寫一首,咱們也算是有個賞花宴的紀念了,說不定以後再辦這樣的活動,”張南光抿脣一笑,“也算是有個名頭了。”

說罷,張南光便一臉期待地望着宋彌爾,等着她的回答。

其實也不是沒有私心的,宋彌爾從前閨閣之中,從未曾聽說過有什麼名聲,她張南光自負這後宮裡,比不過樓帝師的女兒樓橫波,興許也不能和蔣月蘭虞汐等那些人並肩,可這後宮裡頭,有才又有貌的不過寥寥,秦貴嬪是秦家的人,方纔會詩之時,自己也已經不動聲色地試探過她的深淺了,倒也是有世家的風骨,從前她不在京城,說是在秦家地頭上頗有才名,許是也不能傳到京城的。可這宋家的小女兒人在京城,仍舊沒什麼美名傳出,就連那公主的伴讀,據說也不過是因爲太后娘娘與她的孃親要好,那麼小的年紀,說是來伴讀的,還不如說是爲公主找了個逗趣的玩伴。若不是這層關係和宋丞相宋家的地位,她一個小小年紀的,怎麼又能當上皇后,還得了陛下的敬重與太后的喜愛。說不定,陛下敬重她,也是因爲太后的喜愛。

張南光眼神複雜地看向宋彌爾,聽了自己的話,她並沒有出現自己意料中的愣怔和慌亂,而是仍舊斜靠在自己的美人榻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張南光心中忐忑不安,難道說皇后看穿了自己的意圖?不,不可能吧······張南光反覆咀嚼自己方纔說的話,若說是自己這些妃嬪們集成詩冊,想要皇后娘娘題詩一首,似乎也沒什麼錯啊?難道說還要避過皇后娘娘?

張南光穩了穩心神,笑着小心翼翼,似給自己的行爲解釋,“也不是非要眼下就將這詩詞提上去,娘娘便將這冊子拿了回去,嬪妾過幾日再來取。”

可張南光卻沒有等到宋彌爾的回答。

還沒等宋彌爾開口,一旁的袁晚遊已經一改方纔懶懶散散的樣子,直起身子盯着張南光,“張嬪,你可知後宮不可干政?”

張南光一愣,不由自主地便辯駁道,“嬪妾沒有啊!”

“沒有?”袁晚遊還未開口,一道女聲又插了進來,卻是一直坐着出神沒有動彈的柳疏星,“做詩冊就做詩冊,若不是想要干政,做什麼打着春闈的名號辦事?春闈之舉春秋經緯,豈是你拿來做做詩冊出出風頭當做兒戲的?!你的祖父還是吏部侍郎,他沒教過你嗎?!”

“還是說,”柳疏星發出一聲譏笑,“你想借着這個名頭多生事端?怎麼,皇后娘娘是花中之王牡丹,不知道我們的張嬪給本宮安了個什麼花在身上!本宮想想,莫非是芙蕖?亦或者是芍藥?又不知張嬪你自己,是個什麼花呢?”

柳疏星簡直就如同和火藥桶,不說話還好,一說話便全力攻擊。宋彌爾斜晲了袁晚遊一眼,意思是瞧瞧吧,你還想去逗貓惹狗,幸得人家沒理會你,不然這把火就首先燒到你頭上來了。

張南光可沒宋彌爾這等看熱鬧的心思,她被柳疏星一說,雙腿一軟,強撐着纔沒有跪下去,她臉色慘白,“嬪妾,嬪妾沒有這意思啊!”

她眼光一掃,卻看見周衡芳站在柳疏星的身側正對着她勾起嘴角,她立馬便反應了過來,周衡芳竟已經投靠了柳疏星了嗎?難怪說柳貴妃會幫她說話。電光火石之間,張南光不知爲何又想到柳家最近在外邊的動靜,尤其是柳疏星的哥哥被斥責,柳家總不能靠着國舅爺一個人撐起來吧,柳家的子弟要想將這爵位繼續下去,那手不能提的力氣就只能入仕了。入仕便要經過吏部,除了吏部的尚書,就是自己的爺爺和周衡芳的父親有這個權力了。周衡芳這般順利地被柳疏星給接納,難不成是自己想的那個意思?柳貴妃不來找自己反而看中了周衡芳,難道是要將這寶壓在周侍郎的身上?怎麼,難道是嫌自己的爺爺年紀大了要致仕了?

張南光越想越急,可臉上卻分毫不見急色,只餘下驚恐和不安,她轉向宋彌爾的方向,“噗通”一下便跪了下來,“娘娘,您要替嬪妾做主啊,嬪妾半分沒有不敬的意思,更不曾想過要拿這詩冊做個什麼樣子,只不過見衆位姐妹們頗有興致,纔想着效仿古風,將今日所思所行都集結成冊,萬萬沒有生出什麼不當的心思!”

(二百四十五)(二百零五)黃沙狂卷,血衣溼遍(三百一十六)數點風約住(半主線)(二百八十七)千里青門道(一百三十五)宋家各人(二百九十四)欲語氣先咽(二十七)是誰(一百五十七)南光無光(一百三十九)南下(八十五)拜見(一百一十七)梅伴月而花弄影(十五)出事(三百三十七)真相(二百八十)開緘使人嗟(十九)淑妃(一百零三)太后到(一百七十三)依容(二十八)被抓住了(一百三十六)只問情長(十七)太后(一百二十五)飛星弄巧(一百八十九)悅息(八十五)拜見(一百七十五)梅消雨散(一百七十)暗藏(七十)又遇(二百三十九)(八十三)初窺閣樓(一百八十)巫蠱(一百九十二)驚胎(二百二十七)(五十七)說話(二百六十四)阿影(二百三十八)(三百三十)虛僞(二百七十一)白日無光哭聲苦(二百一十四)塵花香已盡,寒蟬斷續風(七十五)猜謎(三百三十九)(五十四)人心(二百七十五)一尺過江山(二十六)宋家(三百四十四)(三百三十七)真相(一百四十三)大儒(一百七十九)再驚(二百九十七)空言去絕蹤(二百七十)最難是人心(二百三十)(二百五十九)(一百六十六)動搖(二百八十六)林間星河影動搖(三百四十四)(一百三十七)母子爭吵(二百九十二)莫言爭忍淚(一百二十四)天涯心思(三十七)談崩(五十)前事(九十二)縣主(一百零八)晚遊朝天(二百零四)昏鴉啼煙雲冥冥,雷憑憑兮鬼同戲(二十七)是誰(二百四十七)(二百四十九)(二百三十二)(一百三十九)南下(一百九十九)騎裝(二百九十一)解道柔腸(一百七十七)蹊蹺(二百九十四)欲語氣先咽(八十九)處置(二百零七)簾控鉤,掩上珠樓,風雨替花愁(一百五十八)初空已空(二百八十九)春風不相識(二百六十一)(三百一十六)數點風約住(半主線)(三百零五)清風作歌和(六十五)出宮(二百八十二)努力事戎行(三十三)中秋宮宴(五)(二百四十四)(一百七十二)兇手(一百八十五)相較(三百一十二)水佩風裳無數(一百四十六)逃(一百二十三)善惡(一百二十)前夕(三百四十四)(三百三十二)馬球(一百五十)村落(一百一十四)寶石(一百七十八)連環(三百一十二)水佩風裳無數(三)過招(二十八)被抓住了(十二)沈湛(二百八十三)林暗草驚風(二十四)真相(三十)中秋宮宴(二)(二百七十九)別來幾春未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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