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親是好人,他並不知道這種病毒會給人們帶來如此大的危害,是保護傘公司搶走了他的發明!”安琪拉當然不想聽到有人說她父親的壞話。
陳燃衝這位金髮小美女笑笑:“我不是在懷疑你的父親。”他擡頭環視着衆人說道:“阿西弗德是研究主管而不是保護傘公司的掌權者,我敢肯定地說,他和其他研究人員始終都在保護傘公司的監控之下,所以我懷疑保護傘公司也同樣知道我們此刻的位置。”
“那又怎麼樣?”卡洛斯?奧里維拉問。
“我剛纔從泰瑞小姐那裡隱約聽到一段某人跟你一同經歷蜂巢事故,他也被動了手腳?”陳燃看着愛麗絲問。
“是的,馬特,他們把他變成了可怕的怪物。”想到馬特,愛麗絲就覺得即惋惜又氣憤。
“恕我冒昧的問,你是不是也是生化武器?”
“應該是吧!”愛麗絲坦誠的說。
“瓦倫蒂小姐,奧里維拉先生,作爲對軍事方面較精通的專業人士,我想請教個問題,對武器開發商來說,新研製的、還處於實驗階段的武器,什麼比較重要?”
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兩人幾乎同時說:“實戰數據!”
瓦倫蒂緊接着道:“你是說……”
“是的,作爲分別融合T病毒的愛麗絲和馬特,保護傘公司需要判斷出誰更優秀。同時,也希望得到大量的實戰數據。所以愛麗絲小姐能輕易的離開研究所,以及馬特的出現,在我看來本身就是早就安排好的。既然浣熊市已經到了需要核彈才能清理的地步,保護傘公司當然不介意讓這裡淪落爲戰場或者實驗場。”
“我有話說。”黑人LG突然插言。在大家的注視下,他將STARS成員被馬特殲滅的事原原本本地說了一便,連自己扔下槍而逃過一劫也沒隱瞞。
陳燃發言道:“據我知道,我市的STARS是警隊的精英,他們是最好的,能在混亂中據守那麼長時間也證明了他們當之無愧的優秀。而馬特找上STARS絕不僅僅是偶然,大家覺得呢?”
分析了事情,又小拍了瓦倫蒂一馬,爭取衆人友善的態度正是陳燃所需要的。
“也就是說,阿西弗德所提到的唯一出路,是保護傘公司安排的陷阱?”愛麗絲沉着臉說。
“保護傘公司借阿西弗德急於拯救愛女的心理,精心安排了一個陷阱。我想這樣說更恰當些。”陳燃回答。
“你認爲這件事該怎麼辦?”一直未發言的尼克拉問陳燃。
“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阿西弗德口中的出路應該是一架直升機,這是唯一可以迅速離開的交通工具。作爲保護傘公司重點關注的實驗對像,他們絕對不會任憑愛麗絲小姐和馬特消失在覈彈的光芒中。當然,最後關頭可能會是優勝劣汰,一人存活的結局。而諸位,很可能將是要挾愛麗絲小姐跟馬特進行決鬥的人質。以愛麗絲小姐的善良,這個目的保護傘公司很容易達到。”陳燃分析的同時,繼續不疼不癢的拍着小馬屁,爭取把主要的這幾個人都拍暈,那麼他的計劃也就成功有望了。
一行人邊走邊說,此時已經出了學校,公用電話的鈴聲響起,愛麗絲接了電話,在阿西弗德要求跟女兒通話的時候,愛麗絲對衆人道:“直升機,在市政廳天台,停留目的不明。”
“哼!根本就是爲了回收生化兵器而等候的。幾個小時前在醫院上空停留的直升機,我跟卡洛斯怎麼喊都喊不應,只投下兩個武器箱就飛走了,原來是給馬特提供武器。火箭筒和六管加特林,這幫混蛋!”尼克拉咆哮。
“事情很可能被你料中了,這真是個不幸的消息,你認爲我們該怎麼辦?”陳燃出色的分析能力贏得了瓦倫蒂的尊敬,現在最起碼這些英雄願意聽取這個平民的話了。
陳燃心道:“我他孃的連結局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再連個神棍都演不好,那可真是不用活了!”嘴上卻思索地道:“將計就計!阿西弗德對於控訴保護傘公司的惡行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最好能將他控制在我們的手中。只要有所提防,陷阱本身就已被破解了一半。”
“這豈不是意味着需要跟馬特對決?那傢伙可是有火箭筒和加特林機槍的瘋子。”LG說。
“這一戰幾乎是不可避免的。不過爲了得到雙方戰鬥力的準確數據,保護傘公司的執行者應該會給雙方一個公平較量的機會。”
“愛麗絲小姐能戰勝馬特嗎?”LG看了看典型的柴火妞身形的愛麗絲,再想想魁梧壯碩的追蹤者,不由的心底發虛。
“能,因爲那是馬特!”陳燃很肯定地說。
“你什麼意思?”愛麗絲問陳燃。
“你會忘掉在蜂巢中跟同伴出生入死的經歷嗎?我認爲,有些記憶,是永遠無法抹殺的!”陳燃語氣凝重。
看愛麗絲眼神中的猶豫,陳燃知道,她和馬特共歷患難,如今卻一定要你死我活,感情上是難以接受的。以自認爲最動情的聲調,陳燃緩緩的對愛麗絲道:“命運註定的痛苦,誰都無法逃避。愛他,就讓他自由!”
“讓他自由……”愛麗絲喃喃的咀嚼着短短几字間所要承受的壓力與痛苦,良久,她有點悽楚的笑着問陳燃:“這就是你們男人的壯烈?”
“不,是一個人的良知、責任,還有勇氣!如果我有那麼一天,我希望自己還能有最後一絲自我,說出:‘讓我自由!’”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愛麗絲有些沙啞的說。
“那我們這些平民呢?都去蜂巢?”泰瑞問。
“我不得不說,去蜂巢是個孤注一擲的決定。蜂巢的地面部分有可能在覈爆中坍塌,也就是說我們有可能會被困在裡邊,不知道始終監視着我們舉動的保護傘公司會怎麼處理。是挖開入口將我們擒拿,還是徹底將入口封死。”陳燃坦言道。
“即使如此也要去?”方媛插嘴問,這是陳燃之前與同伴商量好的,總不能都當悶葫蘆,該表示一下還得表示,哪怕只是提出一個疑問。
“我只要將資料成功發送出去,便算成功了。”
“你準備死在裡邊?”泰瑞一臉的難以置信。
“最起碼已經有了這種覺悟。現在這種情況,怎麼選都是冒險。說不定核爆過後我最先等到的是政府的搜救隊或你們呢。或者,我們自己也可以打開通道。”陳燃笑笑。
“你就一個人去?”瓦倫蒂問。
“不,我建議所有非戰鬥人員都去。畢竟有了現在這些武器,對付蠢笨的喪屍要比持有武器的戰鬥精英要容易得多。這樣,你們也少點負擔。喪屍的進食本能和出衆的嗅覺會讓它們從蜂巢涌出四下覓食,也許蜂巢裡邊此刻並沒有太多的怪物。有誰願意跟我去蜂巢?”
“我還是去殺喪屍好了,跟拿着火箭筒和加特林機槍的瘋子對決實在是太瘋狂了!”劉斌一邊表態,一邊舉起了手。然後是方媛和張敏。想了想,LG也舉起了手,他對馬特的強悍可是深有體會,實在是膽寒了。
泰瑞本來想跟着愛麗絲一行的,見就剩她一個平民沒表態,最後還是猶猶豫豫的舉起了手。
“好吧,我們就分成兩路,以保證不至於全軍覆沒!”愛麗絲最後同意了陳燃的做法。
彼此交換了郵箱地址,陳燃得到了四隻抗病毒血清和一針筒愛麗絲的血液,並通過愛麗絲在地圖上的指認得到了蜂巢地表入口的詳細位置。而瓦倫蒂四人則得到了擺放在X5後面的六管加特林機槍和盡4000發子彈以及一些可能用的着的消耗品。
雖然多了個泰瑞和LG,但陳燃總算達到了目的。互道珍重,愛麗絲四人帶着安琪拉駕車當先前往市政廳天台。陳燃六人也紛紛上車,準備去最後一個目的地。
噠、噠、噠,清脆的高跟鞋聲由遠而近,在這刻顯得格外刺耳,正要跨入車內的陳燃持槍在手,望向來路,藉着路燈的光亮,他看到了一個身影從東邊的路上嫋娜而來。
周漪?!……一身鵝黃色職業女性裝束仍算乾淨整潔,細跟的高跟鞋似乎隨時有折斷的傾向。陳燃記得,她最初就是這身打扮。
“似乎,我來的正及時……”周漪拂了拂波浪般的黑亮長髮、似笑非笑的注視着陳燃說。
此時此地看着笑顏如花的周漪,陳燃只覺得一絲不和諧甚至可以說詭異的音律在腦海中響起……
“李傑呢?”陳燃看了一眼周漪的手,除了一把Glock手槍,別無他物。
“被保護傘公司的傭兵射殺在牆下了。”
“你是怎麼過來的?”
“騎一輛燒油的自助車,保時捷在路上撞車了。”周漪已走到陳燃的近前,表情非常平靜,讓陳燃感覺愈加詭異。他奇怪的不是周漪時間拿捏如此準確的出現在這裡,也不是爲什麼一個嬌滴滴的美女就這麼衣着光鮮、髮絲不亂、輕鬆自若的來到這裡,而是奇怪爲什麼這麼明顯的漏洞她都不去掩蓋,是不會?還是不屑?
“先上車吧!”陳燃看了看錶,剛纔愛麗絲跟阿西弗德通電話,說直升機還有47分鐘起飛,再加上劇情中愛麗絲和馬特對決,以及控制直升機所用的時間。前後一共大約還有1小時時間。如此算來,他們必須在45分鐘之內進入蜂巢,纔有可能逃脫。令人鬱悶的是,蜂巢的入口位置居然離他們的起始點—倉庫,僅隔着兩條街。西北到西南,還有不少路要趕。
X5最後面本來就可以摺疊成座椅,三排坐七個人,即使加上槍械也不算擁擠。因爲有泰瑞和LG在,陳燃一行不方便討論,於是車裡的氣氛沉悶至極。人們看着後退的車行線和路燈,都各自想着心事,同時爲自己的命運憂心不已。
“燃哥,你困嗎?”劉斌突然問。
“嗯!讓你一說,眼皮還真的有些發沉。對了,到蜂巢入口最快也得二十分鐘以後,你們趁機閉眼養養神,到地方我叫你們。”
“我怕閉上眼會做噩夢!”方媛苦笑。
“……有夢做總比永遠沒有夢強,保存點精力應對危險吧!”陳燃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才恰當,應付的說。
“如果我們活下來,我請你吃飯吧!”方媛突然這樣說。
“行啊,法國大餐吧!光是聽人們嘴上唸叨,還沒吃過,咱到時也見見市面。”
“你們是哪兒人?”儘管陳燃已經很小心,泰瑞還是對這幾個華裔面孔的人起了疑心。
“東區唐街,搬來才一年多,我們幾個的父母認識,今天本來正在一起聚會……”
“哦,怪不得。認識福叔嗎?”從相貌上看也似乎有着亞裔血統的泰瑞繼續問。
“福叔?不認識,安德森大街街角張記中餐廳的張伯倒是比較熟。”
“哦,那的水晶包子很好吃。”泰瑞的語氣鬆緩了下來。
陳燃暗捏一把冷汗,看來自己矇混過關了。幸虧他之前多留了個心眼,查看了地圖上是否有華人街區,並大概的記憶了一些簡單資料,以備不時之需。更重要的是,這冒險故事似乎是爲他們量身定做的,否則就陳燃那不達標的英語口語,恐怕一張嘴就露餡了,連同劇情中的人物溝通都成問題,還哪有他逞口舌之利的餘地?
唧咕一聲,跟LG和泰瑞座一排的周漪突然笑了,像個小孩子發現了有趣的玩物一樣,笑的很無邪,無邪的有點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