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大廳,葛瑞森和被稱作艾瑞娜·瑟林的棄靈已經等候他多時,一見到陳燃,艾瑞娜就迫不及待的道:“請原諒我之前的輕浮和魯莽,尊貴的強者,如果您能滿足我的一個願望,我願意永遠效忠於您!”
陳燃笑,看來,葛瑞森的說服工作很有成效。“瑟林小姐,你不妨先說說自己的願望。不會是想讓我幫助你的族人擺脫對奧術和奧術能量的依賴吧?”
“啊?”艾瑞娜非常吃驚地看着陳燃,“您怎麼知道我生前是一個高等精靈?又怎麼知道我族的秘辛?”
“這個世界發生過的大多數重要的事,對我而言是沒有秘密的,我知道你們一族的起源,甚至這個世界如何被創建這類早已淹沒在時間河流中的真相……”陳燃明顯是在矇事,不過,他當然是有些依據的,能成爲女妖的,只有那些女性精靈的靈魂纔可以,而在東部大陸,一個高等精靈的女妖實在要比暗夜精靈的女妖大的多的多。
“哦天!”艾瑞娜再次驚歎。葛瑞森的宣傳工作,以及陳燃一口道破她的來歷和她族中的秘辛,這讓艾瑞娜更加篤定了自己的選擇。她意識到,在她消散或喪失自我之前,也許這是最後一個改變一些事情的機會了。
艾瑞娜的驚詫讓陳燃感到滿意,掌握了主動權,他馬上開始拿捏起來,“好了,說下你的願望吧!我可不是靈魂的庇護者,是否幫你滿足願望,還要看你存在的價值而定。”
“我的願望是仇恨。”艾瑞娜回憶道:“我本來是塔奎林警衛軍的一名成員,阿爾薩斯·米納希爾那個魔頭污染毀滅了太陽井後,我和的同伴被派往世界各地尋找治癒死亡之痕的方法和新的魔力源泉。在荊棘谷,我們的小隊被一羣有着青色皮膚的巨魔襲擊,那羣畜生還將我被殺害了的同伴扔進了鍋中煮食。它們根本不尊重生命,在它們看來,我們僅僅是一頓好吃的香肉。我的夥伴相繼被殺害了,最後我和我的兩個夥伴找到了一個拼死反抗的機會,並從那裡一路逃到了海上,可是我們還是被它們的毒箭射傷了。我的夥伴們都先後死去了,而我,在等待着死亡來臨時,意外遇到了葛瑞森的獨角馬號,是他搭救了海上落難的我,並把我送到了月溪鎮。月溪鎮的醫師對我身上的毒束手無策,在這裡居住的我的同胞想將我送到暴風城醫治,卻在剛上路時就被迪菲亞匪徒截住,他們奴役了我的同胞,其中一個叫本尼·布蘭克的人類變態看上了我的魔法裝備,並且以蹂躪無助的高等精靈爲樂,我被他們扔在冰冷的屋子裡直到毒發身亡。我要報仇!尊貴的先生,只要您能賜予我新的身體,我會用自己的力量報仇!”
“報仇,向誰?盜匪?巨魔?”
“是的!”
“你知道襲擊你們的那羣巨魔是哪個部族嗎?”陳燃問。
“不知道!”
“它們的營地是不是緊靠荊棘谷最北邊的山脈,而且,離海不遠?”
“是的!”
“那些營地像是古代的某些遺蹟,外形大致是一道道有着浮雕石刻的牆、圍成的高臺或者過道,多用彎曲直立的蛇做裝飾,而且還有許多拱形的石門,石門頂上正中有倒置的漏斗形的石墩,上面雕着猙獰的頭像且周圍圍有一圈羽飾浮雕。”
“對,就像您說的那樣!”艾瑞娜激動地說。
“在那裡你有沒有見到兩個緊靠着牆的長方池塘,有高低落差,高處的水像小瀑布那樣瀉下?”
“見過,而且最高的那個平臺上正中有一顆參天的古樹,奇特的是,這顆古樹的所有枝幹都在樹的最外圍。像是一隻托起的手掌,在主幹到一定高度後,留下一片空的平臺,我們當初就被囚禁在那上邊的牢籠中!”
“那是血頂巨魔,它們是叢林巨魔的一個氏族,它們是奪魂者哈卡被擊敗後從古拉巴什帝國中分裂出來的一枝,血頂巨魔佔領着荊棘谷的西北部,同一切闖入它們領地的外族開戰,包括它們的鄰居劈顱巨魔。它們的棲息地叫祖昆達,靠近海邊的部分叫祖丹亞,酋長是甘祖拉恩,而你中的毒,很可能是血頂巫醫首領耐茲里奧克配製的,所以才那般難以根除。”
陳燃侃侃而談,賣弄知識,把個葛瑞斯和艾瑞娜聽的目瞪口呆,他們一下子就想起陳燃之前說的話:這個世界發生過的大多數重要的事,對我而言是沒有秘密的,我知道……
兩人在想:這位神秘的人物還真不是一般的誠實,竟然只從艾瑞娜的隻言片語中,就揭示出如此多的‘真相’!幫她找到了仇人!
葛瑞斯和艾瑞娜精神上的波動陳燃盡收於胸,他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強大、神秘,近乎無所不知、無所不能,以後,他的屬下,都會是帶着畏懼和希冀而爲他服務的,他要做一個擁有鐵腕手段的軍閥,讓王道去見鬼吧!
“好吧!除掉整個血頂巨魔,也不是什麼太困難的事。艾瑞娜·瑟林,……,這個名字,瑟林家族……”陳燃思索地道:“在逐日島,瑟林家族經營甲冑製品的製造和售賣,從布甲皮衣到鍊甲板甲,他們跟你是什麼關係?”
這下,艾瑞娜已經有種想要膜拜的衝動了,這個人,居然連這麼細微的事情都知道,難道他是自然的使者或神的化身?因爲據說綠龍之王伊瑟拉有時候會用神秘的方法去詢問自然,獲知生存在這世界的某些生命的情報。
“閣下,我正是瑟林家族的一員,是旁支,我們這一枝在阿曼尼侵襲戰中嶄露頭角,後來家中一直以戰鬥指揮官類型人才見長。”艾瑞娜恭敬的回答。
“哦……這麼說,你也善於指揮部隊嘍?”
“尊貴的先生,作爲志願者,我曾在聯盟對抗獸人入侵時加入過聯盟軍隊,就是跟隨凱爾薩斯·逐日者王子。”
陳燃笑了笑,“人類將軍加里瑟斯的傲慢和愚蠢,讓你們受夠了閒氣吧!是什麼原因讓你沒有追隨凱爾薩斯投效伊利丹,最終前往外域呢?”
“我和我的部下被賦予了斷後的光榮任務!”艾瑞娜帶着幾分沉痛說。
陳燃點點頭,沒有必要再揭示艾瑞娜曾經的傷痕了,能被賦予斷後任務的部隊,往往都是抱着戰死決心的勇士,依陳燃瞭解的當時的背景,艾瑞娜能活下來,只能說是個奇蹟!
對這個世界的智慧生命來說,能參加那樣的一系列戰役確實是值得自豪的,不過,對陳燃來說,卻不算什麼。跟系統的掌握了大量作戰知識和經驗的後世人來說,這個世界的作戰從整個體系到戰略戰術思想,都還處於相當簡陋的階段,大概惟一值得一提的,就是同樣高貴的戰士之魂,以及勇氣和榮耀了。
“我敬重勇者和珍視榮譽的人,以後,就用你的能力來體現自己的價值吧!”陳燃凝重地說。
協議達成,艾瑞娜·瑟林成了第二個被封在鑽石中的靈魂。
這次冒險,陳燃攜帶的無暇鑽石不算多,10點積分換了47枚,個個鴿卵大小。他使用的術也不是什麼太高級的術,不同的是,這種術在這個世界上還沒有被髮明成功,也許克爾蘇加德的靈魂匣的做成方法跟這個比較類似,可那是以一個太陽井的能源換來的復活,動靜和難度也未免太大了些!
從鐘樓上的匪徒那裡,陳燃還獲得了不少有用的知識,比如,現在是燃燒第三次入侵之後第六年,也就是說,按照遊戲中的設定,玩家已經進入遊戲兩年。
通往外域的黑暗之門還沒有開啓,卻也爲時不遠了,欠缺的,或許正是把強力的‘鑰匙’。這個鑰匙代表的,顯然是聲威赫赫,爲聯盟和部落消除了不少隱患的英雄們。
非常遺憾的是,現實顯然沒有那麼多任務達人,或者讓全城人民敬拜的英雄,黑龍帥哥和黑龍MM的頭也架不住三番五次的砍,有一次就足夠了。而更重要的是,如果陳燃沒有搞錯,目前,這兩顆龍頭依然長在它們自己的脖子上。類似的,這個世界上還有太多的任務仍在塵封、沒有啓動。
當然,隨着時間河流的滾滾向前,很多事情已經有了或大或小的變化,包括所謂的任務。葛瑞森就是個很好的例子,而陳燃也相信,他在前往艾爾文森林的路上,也不會看到舉家遷徙的法布隆一家,他們不會落腳在危險的荒野,靜待冒險者去把地契送去,然後將懷錶從自己家裡取回。他們或許已經遷往了艾爾文,或許已經死去,類似的情況,應該還有很多。
然而,就算如此,冒險者仍掌握着許多重要的資訊,其中不僅僅包括許多過往,還有未來幾年世界衍變的主流方向。至於將來,魔獸世界本來就是一個仍在進行的故事,很難說清楚怎樣纔算終結,或許,只能以陳燃等人在這個世界的冒險結束,而爲之劃上一個簡單的句號。
“我的故事嗎?呵!大約是一個關於Bug存在如何攪局的過程吧!”陳燃帶着幾分自我嘲虐的想。
這個夜顯得有些漫長,至少,在陳燃看來,還有大把的時間去做很多事,他現在精力不錯,打算進一步探索盜匪們的巢穴。
小鎮議會廳的南邊,有一幢緊鄰塔形穀倉的大宅,這大宅應該是月溪鎮的第一富戶,或統治者的住所,現在,宅子的後邊還有一口特殊的井。這是一口礦井,井上豎起的框架比大多數人家的門架都要結實、高大的多,衡量正中掛有一組滑輪和繩索,這井不是爲了打水,而是提土,迪菲亞盜匪的秘密基地入口,就設在這裡。
既然是入口,自然是有嚴密的看守的。這房子正面的大門是閉死的,只有容納兩人輕鬆出入的側門纔是真正的門戶。
吱鈕、咣噹!不夠嚴實的木門敞開了,響動和嗖嗖的冷風驚醒了角落裡用手支着腮打瞌睡的兩名盜匪。
抓起桌上的短劍,一名盜匪警惕的巡視了一下,結果一無所獲,罵罵咧咧地站起身,“他媽的!這地方莫非有鬼?半夜三更的門怎麼就突然開了!”
另一個盜匪打了個哈欠,拿起桌上的水壺灌了幾口,心不在焉地說:“這破門,是風吹的吧!”
“風?風有這麼大的力氣?”
“行了,不要自己嚇唬自己好不好!就算真有鬼,也不來這種地方,我們不是有招魂師嘛!聽說最近正有些神秘的人物指點他們術法,他們會變得更強大!”那盜匪帶着幾分嫉妒繼續說:“人跟人真就沒法比,你說,我怎麼就沒有施法的天賦呢?”
“有什麼好羨慕的?那些神秘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一個個鬼氣氣森森,衣服穿的就跟準參加喪葬會似的,倫德,以前挺活潑的人,你看自從被他們調教後,冷冰冰的,就跟死人,他媽的!”那盜匪說着咣噹關上了門。
房間的陰暗角落裡,偷聽了兩個匪徒對話的陳燃,心中不由一動。如果這兩個傢伙的描述屬實,他們口中的那些神秘人物很可能是詛咒教派的成員。
巫妖王和克爾蘇加德都非常清楚活着的教徒對於天災軍團的價值,除了血腥暴力,天災的首領們也不放過其他任何達成目的途徑,他們用財富、權位和永生不死去迷惑那些信念不堅定,對未來的生活不抱多大希望的頹廢之人,使之成爲甘願賣命的信徒。正是這類盲目卻又狂熱的信徒,使最初的瘟疫得以在洛丹倫王國迅速擴散蔓延,知道事情真相的陳燃,對這種廣泛的羣衆型基礎力量所能造成的危害,十分在意。
“天災的人已經滲透了進來,幸虧自己來了,再晚上一年半載,這裡恐怕就改成天災迪菲亞分舵了!”陳燃從屋裡七拐八拐,進入了那個巨井內部,這裡纔是死亡礦坑的真正入口,那大屋子,不過是個掩飾。
迪菲亞黑衣衛兵看守着礦井的初段,他們算的上是迪菲亞兄弟會的一支精銳部隊,都是由身強力壯、有過搏殺經驗和不錯訓練的年輕人組成。他們穿黑色的皮甲和厚帆布製成的衣服,用紅皮巾蒙面,使用統一制式的藍柄鋒利短刃,典型的盜賊裝扮配備。
比之守地面部分的那些盜匪,黑衣衛兵明顯盡職的多,他們兩人一組來回巡邏走動,對自己負責的礦段非常警惕,偶爾照面,纔會交談幾句。
陳燃拿黑衣衛兵做了一些簡單的測試,結果證明,這些所謂的精英,同樣對他沒有任何威脅。
死亡礦井簡單的理解,就是現實世界的私人小煤窯,開採的沒有任何規劃,到處亂挖,因爲是岩石礦洞,在一些樑架的支撐下,倒也不至於坍塌。
胡亂挖掘,造成了死亡礦井內部迷宮般的格局,縱橫交錯、上下數層的礦洞或明或暗,也沒有什麼明現的辨認特徵,如沒人指引,確實極易迷失。
陳燃是充分熟悉了地圖才下到其內的,儘管兩年後的今天,礦坑內有了新的變動,但這明顯難不倒對各類氣息感應極強,又有着過人洞察力的陳燃。
死亡礦井的名字不是白叫的,不論是晝還是夜,這裡都有礦工在開採,他們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抓來的平民苦力,也有一部分是迪菲亞盜賊的成員或家屬什麼的。這些家屬,是爲自己工作,或者有工錢可拿的,還有一些是亡靈挖掘者,迪菲亞有自己的招魂師,這些初級的通靈者顯然來路並不乾淨,陳燃認爲他們跟天災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要知道,即使天災軍團那般規模的亡靈組織,對有天賦的通靈者和暗法師以及亡靈法師都是十分在意的,他可不認爲前身爲石匠公會的迪菲亞兄弟會能自主開發出黑暗系的魔法。他們至多,估計也就是有幾個以塑能和工程魔法見長的法師而已。
以空洞的力量隱形,陳燃完全再現頂級暗黑聖堂武士的實力,即使與一些黑衣衛兵擦肩而過,也沒有引起他們的任何注意。
再向內,礦洞有了新的變化,不僅僅是礦道,還有如同大的廳室般的礦室、礦廳。悶熱而潮溼,是這裡的典型特點。
在這裡,已經出現了礦工的身影,他們的身份很容易辨認,那些衣衫襤褸且又瘦弱不堪的,顯然是俘虜來的平民,那些衣着規整、工具精良、人也比較有精神的,自然是盜匪的家屬或盜匪本身。
穿着全身皮甲,持鑲鐵圈厚木盾和粗製短劍的迪菲亞匪徒是這裡的打手,他們具體負責礦工工作的進度,這些傢伙最大的特點就是有了一副鐵質的大護肩,護肩的做工雖然慘不忍睹,不過上面佈滿的錐刃倒是顯得頗爲猙獰,被穿戴這種東西的匪徒一個重重的肩撞,相信人身上立刻可以開幾個血窟窿,絕對跟釘頭戰錘的鑿擊有的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