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一愣,隨即大笑,“我看我們還是分開行動吧,你回玄月閣主事,我去北華里面看看。”
大早,司空便聽聞邊關戰事連勝的消息,司空在這裡的這段時間,北華和南楚大大小小的摩擦已經不下十餘次。雖然兩方都是有勝有負,可是明顯的南楚要吃虧一些。
司空在這軍中也帶了很長一段時間了,消息沒打聽到什麼,倒是浪費了不少的時間。
歐陽毅本身無所謂,是因爲被司空所誤傷纔會留在這裡。現在軍中戰報連連,司空也有些坐不住了,所以他準備過兩天便起身去北華里面看看,看看到底能不能弄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而且清虛子在陸熔手中,雖然司空相信陸熔不會弄死啦老頑童般的人,卻未必會讓他好過。
清虛子與他,亦師亦友,更何況他年紀也大了,讓他招收這一遭罪,也實在是讓司空有些良心不安。
司空早上對歐陽毅說明了自己的意思和狀況,歐陽毅卻虎着臉,道;“我也和你一起去。”
司空聞言,忍不住笑出聲,便有了上面的對話。
歐陽毅聞言,臉色越是難看。
這時,司空突的一翻手,手中的竹筷便以極快的速度破風激射而出,兩隻筷子每一支都相隔一段距離,‘刷刷’兩聲悶響之後,牢牢地釘在了破屋的窗戶上。只見沒入的竹筷,均是入木三分。
“你看如何?”司空看着歐陽毅越是難看的臉,道。
“什麼?”歐陽毅僵硬的笑道:“離得遠,沒看清。”
“以我的武功,能夠傷到我的人不多,你大可以放心”司空微微擺手,兩隻筷子便如同從司空手中脫手而出時一般,‘刷刷’兩聲破空聲之後又回到了司空的手中。
司空這一招在外人的眼中那就如同雜耍一般,興許還很換來一陣吆喝聲,而是懂行的人都知道,哪一手並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到的。
先不說這是如何收回來的,單說這筷子從手中出去時,便已經不是什麼隨便什麼人都能夠做得到是的事情。
哪些是暗器的人平素那懸空的一揮手,看似極其輕鬆簡單,但是背後卻是用多少年的努力練成的沒人知道,司空那一下亦是如此,他雖然沒有常年使暗器的準頭,但是那入木三分的一下,也是需要及其深厚的內力作爲鋪墊的。那種程度,就連歐陽毅自己都未必能夠以那麼輕鬆的姿態做得到。
司空在歐陽毅的面前這麼做,並不是什麼炫耀的心態,而是在告訴歐陽毅,以他的能耐沒人能夠傷到他,讓他放心。
歐陽毅卻沒有理會,繼續說道:“武功不代表一切,此去危險之極,定是當心別讓他們傷了。但要注意的還不只是這些,以你的武功,他們不是對手。但是若是對方用什麼齷齪的心思,那就不好說了。”說罷,人已經放下手中的筷子,不理司空了。
“那你準備如何?”司空無奈,有了牽掛,纔會絆手絆腳,若是以往他自己一人,做什麼不是來去自由的?但見他話音未落,歐陽毅已經從懷中拿出一銀哨,放在嘴邊吹了起來。
“嘖嘖……”司空忍不住輕嘆。對於歐陽毅強硬的態度沒奈何,他只得苦笑着順着歐陽毅的實現朝着窗外看去。
別的人可能不知道歐陽毅那銀哨是做什麼用的,但是卻,瞞不過司空,因爲司空曾經在以前的世界便對這東西不陌生。
司空前世是一個十分普通的人,無什奇特之處。司空身邊的人亦是如此,唯一有些不同與常人的便是他的朋友中有極酷愛雕、鷹類的鳥類的人。那人對這類東西極其酷愛,幾乎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甚至是還瞞着居委自己養了一隻。
把東西危險性很高,在城市中是不允許養的,但是那朋友說什麼都不願意放手,所以便偷偷養着。白天把那東西關着,晚上偶爾放出去飛一會兒。招回來的時候,便會用到哪種哨子。
因爲是偷偷養着,所以每當那人出差時,養拿東西的任務便落到了司空的身上。
除了一開始被狠狠的‘教訓’了一頓之後,一鳥一人相處也還算是愉快。
看着被歐陽毅的哨聲招來的大鳥,司空不由叫苦不迭。歐陽毅這段時間在這裡養傷卻一直不曾和他提過有這東西的存在,這暫且不說,但這東西現在卻成了他的絆腳石。看得司空很有一種想要趁着歐陽毅不備偷偷抓住巴拔了毛烤來吃了的衝動。
歐陽毅從屋子中拿出紙張,寫了些什麼東西,然後讓那大鳥出去送信,“我已經和玄月閣的人取得聯繫,並且告訴他們我們的去向,這下你放心了吧?”
“放心。”看着窗外難得的好天氣,司空開始認真考慮,到底是應該吃紅燒大鳥還是吃燒烤大鳥……
“那好,我們走吧。”說着,歐陽毅便自去收拾東西。
“你真的要和我去?”
“自然。我對北華很熟悉,去了說不定還能幫你一些。”背對着司空,歐陽毅絲毫不鬆口氣。
“可是你身上還有傷。”司空猛然出掌,對着歐陽毅的肩膀而去。不能夠勸阻歐陽毅,他便準備用在大牢時對付顏無的方法,打暈了再偷跑。等他醒來時,自己早已經不知所終。
可司空的手掌還未接近歐陽毅的肩膀,便覺得掌心一沉,似乎被什麼接住了。看到歐陽毅那戒備的神色,一股深深的無力感瞬間在司空的心中散開。
“司空大俠倒是有心,嘴上說不過,還想偷襲耍賴?”歐陽毅嘴角一抿,瞬間從溫順的小狗狗變成了齜牙咧嘴蓄勢待發的猛獸,他雙眼直盯着司空,隨時都有撲上去的可能。
司空心中暗自大呼倒黴,只是這‘危急關頭’,對歐陽毅留不得情,留在這裡、留在玄月閣,總要比跟在他的身邊安全些,更何況他身上還帶着傷。思及至此,司空手下也不再不留情,招招用力,招招都向着歐陽毅身上的穴位而去。
歐陽毅的武功本就不如司空,所以被司空逼得連連後退,好在司空只是想要弄暈他,並不是下殺手。
“想要甩掉我,不如你現在直接狠心一點兒一刀殺了我,一勞永逸。”歐陽毅的聲音已經變得冰冷。他身上三處傷,雖然這幾天修養了些。但是打鬥時本就有些疼痛。現在他的額上已經開始滲出冷汗。
徒手打不過,歐陽毅便抽出了隨身攜帶的匕首,司空再次逼近時,他手中的兵刃竟狠狠的刺向了是的胸前,逼得司空的身形一頓,只得側首躲過。
司空躲過一擊,立馬趁機急退而出。
這時只聽破空聲連響歐陽毅手中的匕首已經再次逼近面龐。還在往後倒退而去的司空不由心中一寒,歐陽毅動作如此之快如此,下手也如此之狠、之精準。就算是武功高過歐陽毅許多的人,也不易在這種攻擊下全身而退。看來今天歐陽毅是真的想要自他於死地……
屋子不大,司空就算是又再好的武功一時間也週轉不開來。加上他根本就不能對歐陽毅下狠手,便只能連連狼狽逃走。
反觀歐陽毅,倒是一臉的認真嚴肅,毫不似在於司空玩鬧。
“你這是做什麼,謀殺親夫?還是準備拉着我一起殉情……”司空開口,玩笑般與歐陽毅道。
“既然留不住,那你就去死吧!”歐陽毅停下手上的東西深吸口氣,冷冷的道。
“呃……”司空一堵,半響說不出話來。
他以前怎麼沒有發現歐陽毅居然是如此惡劣性格的人?留不住他,就要玉石俱焚?以前那個溫文爾雅的歐陽毅去哪兒了?
“好好商量,別這樣,小心傷口裂——”司空話未完,歐陽毅的匕首已經逼近面門,司空只得收聲倒退,住了嘴。
歐陽毅手中揣着一柄閃爍着寒光的匕首,眼中寒光咄咄逼人。
“好,我知道了,我帶你一起去。”司空頗爲咬牙切齒的喊停。
那句話怎麼說來着?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不對,應該是不要命的怕不要臉的。看這架勢,歐陽毅是臉面、命都豁出去了,他已經無敵了……
那人似乎剛注意到昊天的金眸,不由上前兩步詫異的說道。
“怎麼?想先騙我,然後趁我不備再下手?”歐陽毅冷笑。
“絕對不會!”司空連忙搖了搖頭,訕笑道:“除非有人想死於非命。就算是有,那個人也絕對不是我……”
“你要是騙我——”歐陽毅的目光在一片冰涼,一付要是如此就魚死網破的樣子,看得司空心驚。
“不會,不會,絕對不會。”司空只差舉起手保證了,“要是如此,就詛咒你守一輩子活寡。”
歐陽毅聞言先是愣了一下,眼神中竟流露出一絲傷感。靜默片刻後,卻又冷笑道:“守活寡?你要是死了,我立馬利用玄月閣的勢力娶個三妻四妾。”頓了頓,歐陽毅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守活寡’這個詞是用來形容女人的,頓時有些上火,“就算是你死了,我也是少年喪妻,何談守活寡!”
“是,是,是,你說的都對。”司空倒是無所謂的點頭。反正這種事情都是牀上見真招,嘴上說說有什麼用?容得老婆在外面撐面子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司空笑得真誠,歐陽毅卻莫名的覺得背脊一陣發涼。
只是那笑容未維持多久,司空便收起了笑意,一道寒光閃過,桌上便多了一道短箭。短箭上掛着字條,司空看了看歐陽毅,歐陽毅點頭,示意無事之後才鬆了口氣。
“易風他們在樹林,讓我們過去。”歐陽毅道。
“稍等,等我把易容弄掉我們就走吧。”司空點頭,做好一切之後才遂、跟着歐陽毅出了門,一路小心繞到了陣營後的樹林。司空在這裡本就不受重視,住的屋子是破破爛爛的,就連護衛都沒有一個。兩人一路下來格外輕鬆。
也就只有這時候司空纔會覺得住在這種地方也不錯。
“難道你要把他們全部都帶過去?”司空上前一步,拉起了前面歐陽毅垂在身側的手。察覺到司空的動作,歐陽毅微微一頓,隨即釋然,任由司空牽着。兩人並肩,緩緩的向着樹林深處。
白天的樹林不以藏人,隔着老遠,司空便看到了那幾道身影。易風看到歐陽毅,當下小跑一段走了過來,“歐陽先……生……”看到兩人緊握在一起的手,易風臉上的表情十分微妙……
“怎麼,才幾天不見就不認識我了?”司空微帶一絲笑意的開口道。他出門時已經退去臉上的易容,所以那張臉還是以前的他。
“哼,我當是誰……”易風臉色異常的翻了個不倫不類的白眼,天涯回頭去看徐眉,卻見徐眉臉上也是和他一樣的糾結,倒是兩人一臉鬱悶的樣子逗得司空想笑。
歐陽毅見狀,眼中也有些無奈。
“準備一下,我們連夜去京城。”司空道。
易風聞司空發令,先是左右張望,見歐陽毅只是面帶笑容,這才愣愣道;“……是!”
“此去危險,準備詳細些。”司空又到。
接下了血玉扳指,便代表着接下了玄月閣。
司空看向易風和他身後的徐眉。他不管玄月閣以前如何,他只知道,現在玄月閣已經隨他姓。他自然要掌控玄月閣的一切。人、物,都要。
至於那些不服他或者是反對的人,他自然有辦法收拾。
這麼想着,司空眼中不禁泄露出幾絲掩飾不住的戾氣。
本已經轉身帶頭往回走的易風渾身一震,瞬間運起輕功往旁邊退了好幾步,拉開了兩人間的距離。
那一瞬間,司空泄露出來的戾氣和殺氣,讓他有一種仿若被蛇盯上的感覺,隨時都會被一招致命。
易風動作不小,在場幾人都瞧了去。歐陽毅是嘴角滿起笑意,心中十分滿意,歐陽毅覺得,自己喜歡上的人,就絕對不可能是廢物。而司空正在怎麼這一點。
徐眉則是驚訝,驚訝易風慎重的表情和如臨大敵般戒備的姿勢,易風手中已經握着武器,隨時額防備,“你這是做什麼?”
“沒什麼,大概是風有點兒涼讓他受了驚。”司空冷笑道。
“你……!”易風不由氣結。
司空此時已經拉着歐陽毅走遠,卻忍不住嘆息道:“你再不快點,我們就要丟下你了。”
“……”易風並未答話,而是一直戒備的跟在司空身後,始終保持着距離。
易風是生活與黑暗中的人,對殺氣和戾氣感覺被常人靈敏的多,司空剛剛那一瞬間散發出的殺氣和戾氣,足以讓他心驚到不願輕易接近司空。
因爲司空的輕功在他之上,若是貿然接近,很有可能會被司空抹殺。不,不光是因爲這個。易風微微拭去額上的冷汗,就算是司空的輕功不如他,他也不會輕易靠近司空。
“你怎麼了?”徐眉看出易風的異樣,便也放慢了腳步,待到兩行人之間有一定距離之後她纔開口問道。
“沒事。”易風收起慣用的暗器,頓了頓,易風又道;“咱們這個閣主可不好對付,你最好也小心點兒,免得那天被活吞了也不知道。”
“哈哈……活吞?”徐眉聞言笑開了,“我都快成老婆子了,他還能對我怎麼樣不成?”
“哼……”易風冷哼一聲,加快速度向前走去。
獨留下徐眉在幾人身後,臉上的笑意不減眼中卻一片深沉。
回去的路上格外沉默,司空也樂得清閒。
路上他大致想了一下,接下去的計劃。既然有了玄月閣在身邊,不用豈不是可惜?
“玄月閣的規矩,現在對我還是有用?”司空問旁邊的歐陽毅。
歐陽毅似乎是早就已經料到司空會有此一問,聞聲之後便答道;“玄月閣的規矩是對所有人的,誰也不例外。玄月閣賣出去的消息就絕對不會轉賣他人,無論對方是誰。”
“嗯……是嗎?”司空特意拉長了音調。
誰也不例外嗎?誰也不例外也就是說他必須自己去弄清楚了?
不,不對,誰也不例外,絕對不會轉賣他人……
“哈哈……”相同了的司空突兀的笑起來,好一個‘絕對不轉賣給他人’。
歐陽毅莫名的看着嘴角漫起笑容的司空,“有什麼事情值得你這麼高興?”
“沒什麼,說起來,北華的那些人向玄月閣買的資料到底有哪些?”
“這個是機密,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北華的要求是不泄露所有這次這次幕後策劃人的消息。”歐陽毅苦笑,他以爲司空還未曾放棄從他那裡得到消息。
其實不然,司空確實是沒放棄,可他也沒準備爲難玄月閣、爲難他,畢竟,現在玄月閣可是跟他姓。
“所有幕後人的消息是嗎?那好,我不會爲難玄月閣,我去調查另外幾件事情。”
“另外幾件事情?”歐陽毅微訝。
“我要去北華,看看北華最近的物質走運情況,關心關心玄月閣在北華的發現可能性和建設性,順便遊山玩水,看看有沒有什麼好玩的東西,好帶回去孝敬的師傅他老人家。”司空道。
“你——”司空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歐陽毅聞言很是無奈,卻又被司空防地滴水不露。
司空不查朝中動向,卻去查物質走向,其實意思差不多,但是卻不再是玄月閣這次保密範圍內的事情。但是隻要是司空能夠查到那些走向,其實也和知道朝中事情差不多。
排兵打仗,物質消耗很久十分龐大,查清楚這條物流線,再稍加推測,便不難纔到朝中內部機密事件。
“好你個司空……”想通了這點兒,歐陽毅也只能無奈搖頭。
司空的聰明歐陽毅早就已經見識過,只是沒想到司空居然還能這麼投機取巧,見縫插針……
“反正玄月閣也沒有違反條約,不是嗎?”司空反問,“有錢不賺是傻子,但若是對方自己想的辦法編的網不夠嚴實,那就怪不得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