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迪斯·史坦頓臉色鐵青的坐在約翰·布倫南的面前,雖然灰石國際和CIA已經沒有了業務往來,但是賽迪斯·史坦頓和約翰·布倫南算是美國情報機構的老同事,這種見面並不會陌生,當然,兩人的感情也好不到哪去就是了。
“他們這些人之前的確是爲灰石國際工作,這些不用我說我猜你也很清楚,你更清楚的是,自從三支小隊在赤道幾內亞被偷襲之後,灰石國際迅速斬斷了與這些倖存者的所有聯繫,他們現在不是灰石國際的僱員,你覺得如果他們是灰石國際的僱員,我會讓他們在電視屏幕上自報家門?報出灰石國際的名字?德陽安保這次玩的很勁,埃裡克和我都準備暫時退一步,老牌公司就是老牌公司,我們已經認輸,所以沒必要搞出什麼赤道幾內亞政變來讓你嘲笑我,約翰。”賽迪斯·史坦頓臉色難看,語氣鬱鬱地說道。
德陽安保聯合其他幾個公司一起在赤道幾內亞滅掉了灰石國際的三支戰鬥小隊,埃裡克·普林斯不是不準備以血還血以牙還牙,而是他有心而無力,就算是隻準備盯着德陽安保一家公司下嘴撕咬,都做不到。
德陽安保這個老牌公司的老字,可不是一般的老,如果說黑水系的埃裡克·普林斯是共和黨黨外集團的新晉武裝部隊少校,那麼德陽安保就是民主黨近六十年的黨衛軍,從四十年代民主黨獨攬美國政府大權到六十年代被共和黨反撲清算,兩院失守,二十年間,民主黨培養出獨屬於民主黨自己的軍事安保力量,那時候,德陽安保還叫做加利福尼亞東部航空公司,但是一家航空公司,卻接收了二戰結束後美國軍隊剩餘的武器裝備,和大批戰後退伍的美國士兵。
美國政府對外還宣稱,加利福尼亞東部航空公司,爲退伍士兵提供了工作崗位,但是實際上從那時候起,這家公司就已經開始接受民主黨的僱傭,幹一些美國軍隊無法直接出面的髒活兒。
說的粗俗些,當埃裡克·普林斯剛出生還吃奶時,當賽迪斯·史坦頓還是個乖孩子好學生時,德陽安保就已經接美國政府的生意,參與美國導彈研發計劃,從事美軍戰鬥機飛行員培訓業務,美國空軍戰鬥機飛行員,要靠德陽安保來提供培訓課程,爲什麼?因爲民主黨執政時,把那些參加過二戰空戰的優秀飛行員全都打發去了德陽安保,德陽安保用高薪留住人才,再用這些人才去套取美國政府的大額訂單,讓民主黨高官和德陽安保的荷包都賺的鼓起來,反正培訓飛行員花的是國家和納稅人的錢。
黑水公司當年崛起,伊拉克戰爭賺夠了錢,結果美國國內對伊拉克戰爭不滿,德陽安保看準情況,出手穩準狠,用醜聞把黑水公司這個行業小弟打的十年翻不過身,連黑水這個名字都用不下去。
灰石國際用中歐人口販賣醜聞,配合聯合國人權組織調查,爆出德陽安保參與人口販賣,讓民主黨被迫壯士斷腕,暫時停了德陽安保的業務,德陽安保的海外業務也隨之大減,但是德陽安保不需要和黑水公司一樣,用十年去調養生息再復仇,一年時間,就直接出手滅掉了灰石國際的三支小隊,如果不是蔣震最終咬緊牙齒沒有開槍,那麼連合唱團也會被滅掉。
最主要的是,埃裡克·普林斯和賽迪斯·史坦頓還不能對德陽安保復仇,因爲不等兩人針對德陽安保做什麼計劃,共和黨有幾位議會大佬已經和兩人抽出時間喝了幾次咖啡和紅酒,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德陽安保收拾了灰石國際的三支小隊,但是願意用德陽安保的海外渠道,幫共和黨幾位大佬的私營武器公司在中東和南亞拿到些大額訂單,保證訂單加起來總額不少於二十億美元。
所以,實際上埃裡克·普林斯和賽迪斯·史坦頓現在就處於被共和黨幾個大佬的威脅下,對共和黨那些大佬而言,一個戰爭野狗公司和二十億美元比起來,當然是二十億美元更重要,因爲美國武器製造業在全美產業結構中佔了10%的比重,這是個很高的數字,更誇張的是,美國的科學家和科研人員,有25%的人從事着與武器相關的研發工作,武器出口是美國最重要的商品,共和黨收灰石國際的政治獻金,一年加起來不會超過一億美金,需要二十年纔夠二十億美金的數字,而且共和黨又不是隻有灰石國際這一家安保公司可用,比如還有一家與德陽安保一樣老資格的安保公司,維納爾防務公司。
這些大佬告訴埃裡克·普林斯和賽迪斯·史坦頓,不要想着現在復仇,耐心點兒等下去,CIA的業務如果時機成熟,還是會交給灰石國際來接手,畢竟生意場也要平衡,不可能讓德陽安保獨大,德陽安保現在壟斷了美國空軍地勤維修外包業務,國內國民警衛隊培訓業務,海外一些戰區業務,現在又加上了CIA的黑色業務,這不可能持續太久,除非德陽安保不知道什麼叫做樹大招風。
CIA的業務交給共和黨,美國國務院的生意交給德陽安保,五角大樓則是MPRI的禁臠,保證兩個政黨和軍方都能賺取美國政府的鈔票,這纔是該有的平衡。
埃裡克·普林斯和賽迪斯·史坦頓也明白,早晚CIA的業務會再次回來,但是現在,如果不出口氣,乾點什麼,灰石國際海外的一些訂單,比如炮灰生意,普通安保商生意就該被瓜分的差不多了,連郵差小隊那種不被灰石國際之前看在眼裡的二流隊伍,都敢在CIA的吩咐下搬空灰石國際在非洲的小型武器庫,真要是等個兩三年,這個行業的大門差不多也該對灰石關閉了。
所以,赤道幾內亞突然爆發的政變,尤其是蔣震對外公開宣佈他是灰石國際的成員時,埃裡克·普林斯和賽迪斯·史坦頓心裡還是很爽的,只不過嘴裡不能承認,不能和政變這種事扯上關係。
“那夥人搶劫了南非開普敦第四級病毒實驗室,帶走了很多埃博拉變種病毒,然後赤道幾內亞就突然爆發了埃博拉疫情,嚇的奧比昂那個老懦夫跑去了法國馬賽,這夥野狗投靠了德國人,用德國人的情報和金錢,結實了恩東·米查和阿爾門戈爾·翁多,還從軍火販子奧利弗·伯恩手裡購買了一小部分輕武器,就這麼肆無忌憚的發動了政變,突然佔領總統府,屠殺掉奧比昂政府在國內的所有高官,不需要去攻打軍隊,軍隊就已經六神無主,再幹脆的解決掉恩東·米查,換上了阿爾門戈爾·翁多這個只希望能活的滋潤些,哪怕沒有權力只有錢也可以的老傀儡,然後你猜那個叫蔣震的人偷偷幹了什麼?他給,喪鐘小隊曾經的那個女情報官,叫做甜嘴兒的那個,打了個電話。”約翰·布倫南眼睛盯着賽迪斯·史坦頓說道。
最後這句話,讓賽迪斯·史坦頓有些愕然,雖然他在CIA還有些下屬給他傳遞消息,但是畢竟已經不在其位,消息靈通度遠遠不如現在這位中央情報局局長約翰·布倫南,之前的那些消息,賽迪斯·史坦頓都已經瞭解,只有最後蔣震打給甜嘴兒電話這件事,他確實還不知情。
“打給甜嘴兒幹什麼?甜嘴兒現在已經回了國防部上班,和灰石國際都已經沒了聯繫。”賽迪斯·史坦頓不解地說道。
約翰·布倫南點開電腦,播放一段電話錄音,裡面傳來了蔣震和甜嘴兒的通話聲音:
“甜嘴兒,最近過得還好嗎?你男友應該沒有抱怨你的老闆吧?”
“天哪,城管?是你?你是怎麼找到我的?我似乎沒告訴過你我這個號碼?何況灰石國際的工作已經不需要我,我現在在國防部下屬的戴賓科技公司工作。”
“我拜託賭徒查到的,希望沒打擾你和你男朋友的二人世界。”
“沒有,我和那傢伙分手了,老孃現在清閒下來,當然不能只約一個帥哥,多釣幾個慢慢挑選,說吧,到底有什麼事?”
“阿爾門戈爾·翁多,現在是我的傀儡,新的赤道幾內亞總統,我想問問美國那些大佬有沒有興趣要一個更與美國親近而不是與法國親近的總統先生,如果不需要,我就把他轉手賣給中國,或者俄羅斯,反正俄羅斯一直希望在赤道幾內亞建個海軍軍事港口,他們的出價會很高,我不知道這件事該聯繫哪個美國大佬,所以想讓你幫我挑選聯繫,告訴他們快點做決定,現在是下午三點鐘,恩東·米查剛死四個多小時,如果傍晚六點鐘還沒有做出決定,赤道幾內亞的總統就該親近中國或者俄羅斯了,如果美國的大佬們感興趣,那就告訴他們,六點鐘的時候,我要看到兩隊僱傭兵出現在馬拉博,接受我的指揮,我得打發一些小角色,需要他們的支援。”
“你瘋了?城管?無論如何,你都會死的很慘,別這麼做,看在我們曾經同事一場的份上。”
“我不會死,只是生意,美國不感興趣……”
“美國不感興趣也不會任由你把那個傀儡總統交給中國或者俄羅斯人,這部電話有監聽系統,也許你現在就已經準備遭遇一些襲擊。”
“幫我傳話就可以,甜嘴兒,有些事你不需要知道,有問題打這個號碼。”
電話錄音到此截至,約翰·布倫南看看腕錶:“現在是下午四點鐘,距離蔣震要求的時間還有兩個小時。”
“他想要什麼?”賽迪斯·史坦頓沒有理會約翰·布倫南說的時間,而是開口問道:“他把那個傀儡交給美國人,他想要什麼?”
“我還沒想到,不過我準備考慮讓珍妮特打那個號碼詢問一下,你覺得如何?”
“約翰,我總算知道你爲何要見我,你是希望,我飛去赤道幾內亞,搞清楚這件事?”賽迪斯·史坦頓雙眼微微收縮,盯着面前的約翰·布倫南語氣不善地說道。
做到賽迪斯·史坦頓這個位置,已經沒什麼事值得他親自出面,他的大部分工作其實全都可以在華盛頓完成,這種跑去非洲的爛事,他纔不會去,尤其那鬼地方現在還爆發了埃博拉。
“非洲南部第三大石油出產國,你知道,沒人能拒絕的了,尤其他還提到了俄羅斯,我們不能讓俄羅斯在非洲建設一個軍用港口和基地,所以蔣震算是找對了人,從他開口,我們就只剩下同意,現在就是還不清楚,他準備要什麼,但是,我們可以先派出兩個小隊去馬拉博幫助他,因爲我們收到情報,德國人和法國人全都安排了一些專業人士,今晚就準備幹掉蔣震和他的人,就在總統府,區別在於,法國人是殺掉所有人,德國人則需要留下他們的傀儡阿爾門戈爾·翁多。”
“那關我什麼事?對吧?我早就表明了立場,那些人與灰石國際毫無關係,你也說,是德國人和他們聯繫,赤道幾內亞的新總統決定交好哪個國家,都與我無關,我也不準備免費跑去非洲幫你。”賽迪斯·史坦頓譏笑了一下說道。
“CIA的業務是你們的了,如果你能去非洲一趟,搞清楚那個叫蔣震的黃種人到底想要什麼,灰石國際就仍然恢復CIA安保承包商的身份,CIA會終止德陽安保的業務合同,因爲埃克森美孚集團不希望看到他們在赤道幾內亞的生意中斷,一天都不行,他們施加的壓力,讓德陽安保願意提前後退一步示好。”
做了CIA副局長多年,賽迪斯·史坦頓聽到約翰·布倫南說願意把業務還給灰石國際,臉色仍然是淡淡的:“可以考慮,不過我們損失了太多,而且蔣震那個人的脾氣也很壞,他很記仇,你懂這句話的意思嗎?”
“直說吧,你是想拿到那個叫蜂王的人的資料?別想了,德陽安保願意讓出CIA的業務,都拒絕提供那個人的資料。”
“不是德陽安保,是你拒絕提供。”
“當然,畢竟德陽安保是民主黨的支持者,而我是一個民主黨人,我有義務爲同伴保密。”
“總有一天,會找出他來,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