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七萬美金通過在馬尼拉的華夏銀行存入自己留給林桂珍的賬戶後,蔣震走出銀行,沒有去招手攔計程車,而是徑直走到一輛豐田轎車前,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上去,對一臉驚訝的司機說道:
“去塔克洛班,你和你朋友的跟蹤手段實在太爛,我不是想故意破壞你工作,但是你開車送我過去機場,我能省下些計程車費,Come,on!”
豐田車上的司機是一名菲律賓人,五官扁平,皮膚黑黃,聽完蔣震的話忍不住用菲律賓語問道:
“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如果我給了一個陌生人七萬美金,我也會跟蹤他的,三寶顏市機場登機前往馬尼拉的乘客並不多,下飛機後我又見到了你們兩個,而且是交替出現,答案就很顯然了,託雷斯先生真該讓你們系統的學習一下跟蹤學,不是找來兩輛汽車交替追蹤就能不被對方發覺。”蔣震從口袋裡取出一支香菸,對司機笑了下:“你想要來一支嗎?”
滿嘴爛牙的菲律賓土著搖搖頭,拒絕了蔣震的香菸,而是拿起了電話撥通,對電話另一方說道:“先生,他發現我們了,他讓我開車送他去機場。”
坐在旁邊的蔣震聽到電話那邊託雷斯不耐煩的聲音響起:“你們這些蠢豬,被發現是當然的,除了吃飯睡覺和被人罵蠢豬之外你們他媽還能幹點兒什麼?我是說,把他送過去!”
“是,先生。”司機掛斷電話,發動了汽車。
蔣震靠在椅背上吞雲吐霧,側着臉對菲律賓土著笑着問道:“多謝,只要你不出現交通事故,我保證,到達塔克洛班之後我一定會對這次你的服務非常滿意,對你老闆多多誇獎你。”
不過看起來菲律賓土著不是很喜歡蔣震的調侃,握着方向盤轟動油門,讓汽車加速朝前開去,一張臉臭的如同菲律賓醃魚。
“難怪都說菲律賓人是進化緩慢的猴子,朋友,缺乏幽默感可不利於交際。”蔣震用手拍了一下汽車的扶手箱,誇張的哈哈笑了起來,被人當面罵猴子,菲律賓土著剛要開口反擊,一柄挺進者SMF摺疊戰術匕首已經“噗”的一聲插進他兩腿之間的座位上,匕首的鋒刃甚至割裂了他襠部的褲線!
蔣震悠閒的彈了一下菸灰,彷彿那柄匕首不是他剛纔突然出手釘在對方座椅之上,笑嘻嘻地說道:“不用害怕,我只是幫你提個醒,有些話說出口,一定要慎重,不然我可以幫你做個無麻醉的xiati切除手術,而且有件事我要提醒你,作爲一箇中國人,我對菲律賓人沒有任何好感,你最好學會和適應欣賞我的幽默。”
……
菲律賓非常的糟糕,至少蔣震是這樣認爲的,汽車穿梭在馬尼拉的街道上,入眼處都是隨意堆積的垃圾,蔣震甚至曾在從國內飛往菲律賓的航班上,聽到導遊一臉嚴肅的對他所在旅行團遊客叮囑:“出去逛街,必須要五人以上一起行動。”
雖然原因導遊沒有說出口,但是用屁股想也知道是因爲馬尼拉的治安,在這裡,小偷如果偷竊失敗,隨時可以改成明搶,只有一兩個人出門逛街,被搶之後如果敢反抗,被對方殺死簡直就是理所當然,搞不好圍觀者還會對着屍體說些風涼話。
到達萊特島塔克洛班時,已經是黃昏,按照之前的地址,蔣震找到了位於穆爾裡大街的維薩酒吧,這個時間酒吧內沒有其他客人,推開門蔣震就看到亨克·古利特坐在吧檯前如同一座雕塑,直到蔣震坐到他身邊側過臉看向他,這個荷蘭人才像是活過來,對蔣震說道:
“你的新身份已經安排好,今晚九點鐘,卡育監獄一名菲律賓黑幫頭目出來度假,你負責頂替他在監獄裡呆夠二十四小時。”
“說起來,這個活兒實在非常輕鬆,爲什麼你老闆不讓你或者其他手下來做?這樣能省下十五萬美金。”蔣震朝酒保揮揮手,示意自己不需要酒水之後,對亨克·古利特說道。
“死兩個獄警沒什麼,但是司法部特工就是另一回事,託雷斯先生還要在菲律賓做生意,爲了避免被政府找麻煩,所以不會允許我們幹些太出格的事,你則不同,你對菲律賓而言,只是個過客,做完這件事離開這個國家,不用擔心被菲律賓特工找麻煩。”亨克·古利特朝蔣震說道。
“有什麼需要我注意的嗎?”蔣震點點頭,笑着問道:“悶了太久,賺些零花錢順便活動手腳的感覺不錯。”
“沒有,只要你口袋裡有足夠的錢,你能在監獄內四處遊蕩,夜不歸宿,只要你不離開監獄,沒人在乎你去哪,當然,也沒人在意你死活。”亨克·古利特說道:“一個小時後我送你去卡育監獄的門外搭乘送給養的貨車,你進去,那名黑幫頭目出來,你是那名菲律賓黑幫頭目的小弟,‘黑手黨船員’組織的一份子,你的老大名字叫樑學肇,綽號雞翅樑,因爲涉嫌販毒和謀殺被判處終身監禁,而你叫邢順平,綽號椰子油,組織打手,偶爾也會因爲缺錢,負責爲出去度假的各個組織頭目在監獄裡服刑。”
“沒人在意我的相貌和本地土著完全不同?”蔣震用手指一下下輕輕敲擊着吧檯桌面,嘴裡問道。
亨克·古利特說道:“你覺得菲律賓見到華裔很稀奇?‘黑手黨船員’組織裡有40%的人都是混血或者華裔。如果你找到了桑托斯,可以帶他去監獄的D區7號監房,找一個叫裴波圖的人,那裡準備了讓你和桑托斯逃離的工具,我會開車在監獄西側高牆外等你。還有其他問題嗎?”
蔣震眼睛緊緊的盯着對方:“有,你必須告訴我,有沒有中餐館在附近可讓我填飽肚子,我不想和猴子一樣吃香蕉,而且是被油炸過的,每次看到這種食物,我都認爲菲律賓人是吃屎長大的。”
“走出酒吧,向西走兩個街區,有一家中餐館,老闆是華裔,不過廚師是他的菲律賓妻子。”
“我請你吃晚餐如何?”蔣震站起身,對亨克·古利特張開雙手說道:“你可以邊吃邊和我聊聊這個所謂‘黑手黨船員’組織的情況,讓我更像是這個組織的一份子。”
亨克·古利特站起身扔給了酒保兩百比索的小費,與蔣震一起走出了酒吧:“你的朋友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像是個話嘮?”
“不止是我,我的朋友也是話嘮,不過,我不會告訴你原因,如果你想知道。”蔣震愣了一下,然後湊到亨克·古利特的耳邊低聲笑道:“只有兩條路,要麼成爲我的朋友,要麼成爲我的敵人。”
亨克·古利特等蔣震把頭收回去,正視了對方一眼,朝蔣震豎了一下大拇指:“如果是我猜的那個結果,你們已經被訓練成了一羣瘋子。”
“不,訓練我們的人才是瘋子。”蔣震朝亨克·古利特拍了拍肩膀,率先沿着街道向西走去。
在餐館,蔣震從亨克·古利特嘴裡知道了“黑手黨船員”組織的信息,這個組織大概兩千多人,分佈在菲律賓各個行省,不過總部在馬京達瑙省,算是馬京達瑙省前省長安達爾·安帕圖安家族的勢力之一,最近兩年隨着老安達爾去世,他們纔有些沒落,因爲新省長的家人就是被老安達爾指示自己的小兒子,帶着警察,軍人以及“黑社會船員”的骨幹屠殺的,新省長上任的這兩年,他對政治毫無興趣,而是利用省長的身份一直對安帕圖安家族展開復仇。
“哇,安達爾·安帕圖安?大名鼎鼎,馬京達瑙大屠殺這種震驚全世界的事都沒能讓他被定罪,聽說當時的菲律賓總統阿蘿約夫人跟他有一腿。”蔣震嚥下嘴裡的食物,誇張的迴應了一句。
馬京達瑙大屠殺(有興趣的讀者可以自己百度)這件轟動全球的屠殺案,發生在某個世界獎項在菲律賓舉行頒獎大會的前一天,本來是應該由總統出席頒獎大會的,但是頒獎當天,總統阿蘿約夫人沒能出席,所以被很多政界對手諷刺,說她此時應該去了馬京達瑙老安達爾的牀上,試圖用肉體說服老安達爾讓兇手暫時去自首。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總統真的和兇手滾上了牀,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總統的確在頒獎當天去了馬京達瑙省,而且時至今日,也沒有一個兇手被真正審判,反倒是證人和證人家屬一個個的死於謀殺,那年的頒獎大會,也被評爲最寒酸的一屆,那次菲律賓獲獎者的兒子,是菲律賓副總統的女婿。
“你可以進監獄之後囂張一些,因爲‘黑手黨船員’組織的人都非常囂張,他們睚眥必報,有成員死於仇殺,就一定有人會幫他復仇,所以如果沒有必要,沒人願意招惹這個組織的成員。”亨克·古利特沒有和蔣震一樣用筷子,而是用勺子舀起菜品朝嘴裡送去。
“你覺得我在監獄放次煙火怎麼樣?囚犯們也該有他們的節日,他們應該在節日狂歡,在今晚。”蔣震把面前的米飯吃的乾乾淨淨,用紙巾擦拭着嘴角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