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黜王者(巴利斯坦三)

大金字塔二層那靜謐的兵器庫,一排排刀劍之間,兩個密謀者的身影來到了一起,一個淺色,一個黑色。 “今晚,”斯卡哈茲-莫-坎達克說。他那拼拼補補的斗篷風帽下面,露出來的是血蝙蝠的青銅面具。“我的人都會到位,暗號是‘格雷里奧’。”

“格雷里奧。”聽着挺適合的。“好的,看他們都對他做了什麼……你當時在庭上吧?”

“我是那40個衛兵當中的一個。就等着王位上那個白癡下令,我們就會砍了血鬍子和他的人。淵凱人敢把人質的頭拿給丹尼莉斯嗎?”

不敢。賽爾彌想着。“哈茲達爾看來很驚慌。”

“胡扯。他自己羅拉克家的親戚都毫髮無傷地放回來了。你看到了,淵凱人把我們當傻子來耍,高貴的哈茲達爾就是主角。問題從來不是宇爾哈茲-左-雲扎克。其他的奴隸主會很高興地扳倒那個老傻瓜。這分明是給哈茲達爾一個藉口來殺龍。”

巴利斯坦爵士思忖着。“他敢嗎?”

“他都敢殺女王,爲什麼不敢殺她的寵物?要是我們不行動,哈茲達爾會猶豫幾天,來表示他不情願,給賢主大人們幫他擺脫暴鴉團和血盟衛的機會。然後他會先動手,瓦蘭提斯艦隊還沒到,他就會要把龍殺掉。”

是的,他們會的。應該會這樣。但這不意味着巴利斯坦-賽爾彌會喜歡。“不會如此的。”他的女王是龍之母,他絕不會請允許她的孩子們受到傷害。“那就在狼時。夜色最濃,全世界都睡覺的時候。”

他最早聽到這些話是在暮谷城外,從泰溫-蘭尼斯特那裡。他給我一天時間找出伊里斯。要是第二天早上我不能帶着國王回來,他就會血洗城鎮,他這麼告訴我。我就是在狼時進去然後我們也是狼時出來的。“灰蟲子和他的無垢者軍團明天一早就會鎖上大門。”

“最好是一大早突襲,”斯卡哈茲說,“從大門衝出去,沖垮封鎖線,趁着淵凱人還在牀上時把他們粉碎。”

“不。”他們之前已經爭論過這個。“這是女王親手締造的和平,我們不會首先來打破它。我們一抓住哈茲達爾,就組成一個議事會來代替他統治,要求淵凱人歸還我們的人質並且撤兵。他們拒絕的話,只有那時我們纔會告訴他們和約打破了,然後和他們做戰。你的方式不光彩。”

“你的方式愚不可及。”光脖子回答。“時機到了。我們的自由人準備好了,他們渴望一戰。”

這是實情,賽爾彌清楚。自由兄弟團的賽蒙-斯催普拜克和衛士之盾牌的莫羅諾-耶斯-多博都渴望着戰鬥,爲了洗雪淵凱人帶來的恥辱給自己正名。只有母親之子的馬瑟倫和巴利斯坦有相同的顧慮。“我們討論過這個了。你答應按我的法子來。”

“我答應過。”光脖子咕噥着,“但那是格羅里奧之前。那個人頭。奴隸主沒有榮譽可言。”

“但我們有。”賽爾彌-巴利斯坦說。

光脖子又用ghis語嘀咕了幾句,然後說:“就按你的。雖然戰爭結束前我們是肯定要爲你這老傢伙的榮譽而後悔了,我猜。哈茲達爾的守衛怎麼樣?”

“殿下睡覺的時候身邊有兩個警衛。一個在他的臥室門口,另一個在裡面,一個相連的小屋裡。今晚是卡拉茲和鋼皮。”

“卡拉茲,”shavepate咕噥道,“我不喜歡這個。”

“不一定非得動武,”巴利斯坦爵士告訴他,“我想和哈茲達爾談談,要是他能理解我們不是想殺他,他也許會命令警衛投降。”

“要是不呢?絕不能讓哈茲達爾逃掉。”

“他跑不了的。”賽爾彌不怕卡拉茲,更不在意鋼皮。他們只不過是角鬥士。哈茲達爾那些讓人畏懼的前角鬥士奴隸做警衛不一樣,他們有速度,力量也夠兇猛,有些還有點兵器使用技巧,但那些血腥遊戲對於保衛國王來說沒什麼用。在角鬥場他們的敵人是由號角和鼓聲預先宣告的,打完勝仗後他們就可以包紮傷口,喝點罌粟牛奶止痛,心知危險已經過去,他們可以在下次戰鬥前盡情的吃喝嫖賭。但對一個國王衛隊的騎士來說,戰鬥從來沒有終結。威脅無時無處不在,不會有喇叭宣告敵人的到來,屬臣們,僕人們,朋友們,兄弟們,兒子們,甚至妻子人,任何人都可能在斗篷下面藏着刀子,心裡暗藏殺機。每一小時的作戰,國王衛人的騎士都要花上萬小時來守望,靜靜地站在陰影裡。而哈茲達爾國王的鬥士們已經對他們的新職責感到無聊和厭倦了。無聊的人會放鬆,會反應遲鈍。

“我會對付卡拉茲的,”巴利斯坦說,“只要你確定不要讓我還得對付青銅野獸就行。”

“別擔心,我們會及時把馬格哈茲栓起來的。我告訴過你,青銅野獸是我的。”

“你說你有安插手下到淵凱人中間?”

“毒蛇和間諜,雷茲納克的更多。”

雷茲納克不能信任。他聞起來太香,感覺起來太臭。“需要有人去解救我們的人質。除非我們把人弄回來,淵凱人會拿他們來對付我們。”

斯卡哈茲透過面具的鼻孔哼了聲。“說得容易,要救就難了。讓那些奴隸主去威脅好了。”

“要是他們做的不只是威脅呢?”

“你就會那麼懷念他們,老傢伙?一個太監,一個野人,一個僱傭兵?”

英雄,喬哥,還有達里奧。“喬哥是女王的血盟衛,她血之血,他們一起從redwaste走出來。英雄是灰足子的副手。而達里奧……”她愛達里奧。他能從她看他的眼神裡看出來,從她說到他時的聲音裡聽出來。“……達里奧虛榮又衝動,但女王很珍惜他。暴鴉團決定自己行動之前,必須得救他出來。這是可以辦到的,我以前曾經把女王的父親安全地救出暮谷城,當時他被一個叛亂的領主抓住,但……”

“……你休想不引起注意地跑到淵凱人那裡,他們每個人都認得你這張臉了。”

我可以把臉遮起來,像你一樣。賽爾彌想。但他知道光脖子是對的。暮谷城是前塵往事了,現在他已經太老了,當不了這樣的英雄了。“那麼我們就得想別的法子。找其他的人來。某個瞭解淵凱人的人,他的出現不會引起注意的……”

“達里奧叫你老爺爺爵士,”斯坦哈茲提醒他,“我就不說他管我叫什麼了。要是你我現在是人質的話,你覺得他會拿他的油皮來冒險救我們嗎?”

不太可能,他想。但他說,“他可能會。”

“我們要是被燒着的話,達里奧可能會往我們身上撒尿。其他的就別指望他幫忙了。讓暴鴉團另選個團長好了,選個知道自己是誰的。要是女王不回來的話,這世上不過是少了個僱傭兵,誰會悲傷呢?”

“要是她回來呢?”

“她會哭泣,扯着她的頭髮,咒罵淵凱人。不是我們。我們的手上沒有血。你可以去安慰她。告訴她一些過去的老故事,她喜歡那些。可憐的達里奧,她勇敢的隊長……她永遠不會忘記他,不會……但對我們來說,他要是死了是不是更好?對丹尼莉斯來說也是。”

對丹尼莉斯有好處,對維斯特洛也是。丹尼莉斯-塔格利安愛她的隊長,但那是她身體裡的小女孩,不是女王。雷加王子愛上萊安娜夫人,上千的人因此而死。daemonblackfyre愛上第一個丹尼莉斯,被拒絕後發起了一場叛亂。bittersteel和血鴉都愛上了shieraseastar,結果七個王國都在流血。龍火王子愛上oldstones的珍妮,他爲她放下王寇,結果維斯特洛用屍體來當聘禮。第五個伊耿的所有三個兒子都爲了愛情而結婚,不顧老父的心願。因爲那位不可能的君主就是聽憑自己的心來選擇王后的,他也就允許自己的兒子任意爲之了,結果本來可以成爲朋友的人成了他們的死敵。之後是叛亂和動盪,就像夜晚跟在白天之後一樣,最後以夏廳的巫術,烈火和悲傷收尾。(譯者:注意!summerhall之迷重要線索)

她對達里奧的愛是毒藥。一種比蝗蟲還慢性的毒藥,但結果更致命。“但還有喬哥呢,”巴利斯坦說,“他,還有英雄,他們對於陛下都很重要。”

“我們也有人質呀,”光脖子斯卡哈茲提醒他,“奴隸主殺我們一個,我們就殺他們一個。”

有一陣時間巴利斯坦爵士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然後他明白了,“女王的那些待酒?”

“人質,”斯卡哈茲-莫-坎達克堅持道,“格蘭茲達爾和奎扎是greengrace的血脈,梅扎拉是梅萊克家的,凱茲米亞是派爾,亞扎克是格茲恩,貝卡茲是羅拉克,哈茲達爾自己的親族。他們都是那些金字塔的兒女,扎克,奎扎爾,烏爾利茲,哈茲卡,達扎克,耶裡贊,都是那些賢主大人們的孩子。”

“無辜的女孩和臉孔甜蜜的男孩,”在他們服待女王這段時間裡巴利斯坦爵士認識了這些孩子,格蘭茲達爾夢想着榮耀,害羞的梅扎拉,懶惰的米克拉茲,虛榮又漂亮的凱茲米亞,有着溫柔的大眼睛和天使一樣的聲音的奎茲,達扎爾是個舞者,還有其他那些。“孩子。”(譯者抓狂了……)

“是harpy的孩子。我們只有以血還血。”

“這也是那些帶給我們格羅里奧人頭的淵凱人說的。”

“他也沒說錯。”

“我不允許。“

“要是不能碰的話,要人質什麼用?”

“也許我們能拿三個孩子去換達里奧,英雄和喬哥。”巴利斯坦說,“王后陛下——”

“——不在這裡。是你和我要做必須做的。你知道我是對的。”

“雷加王子有兩個孩子,”巴利斯坦爵士告訴他。“萊尼斯是個小姑娘,伊耿還是懷裡的嬰兒。當泰溫蘭尼斯特佔領君臨時,他的人殺了他們。他把血腥的屍體裹在紅斗篷裡,作爲禮物送給了新王。”勞勃看到時說了什麼?他笑了嗎?巴利斯坦賽爾彌在三岔河受了重傷,省去了親眼看到泰溫的禮物,但他經常會想,要是我看到他對着雷加孩子們的血腥屍體微笑,這世上沒有任何軍隊能阻止我殺了他。“我不會容忍殺害孩子,接受這一點,要不我就不參與。”

斯坦哈茲格格笑道,“你是個頑固的老傢伙。你那些甜蜜的男孩只會長大成爲harpy的兒子,要不現在殺要不將來殺了他們。”

“你只能爲了他們的罪行殺他們,不能爲了他們將來可能犯的罪殺。

光脖子從牆上摘下戰斧來破的舉動。

巴利斯坦爵士還描到拱廊那邊一個簾子後一個裸·體的女人,她的胸與腿在絲綢下面遮遮掩掩。

“巴利斯坦大人,”哈茲達爾又在打哈欠。“這都幾點了?是有關我那甜蜜女王的消息嗎?”

“不是,yourgrace。”

哈茲達爾嘆了口氣:“請說yourmagnificence,雖然在這個時間,說yoursleepness也挺合適。”國王走到一邊去給自己倒一杯酒,但發現瓶子裡只剩幾滴了。他的臉上閃過了幾分不耐:“米克拉茲,酒,馬上。”

“是的,陛下。”

“讓達拉奎茲和你一起。一瓶阿博金酒,再來一瓶甜紅酒。不要你們那種黃尿,謝謝。下次要是我發現酒瓶是空的,我就要扇你們那粉嫩的臉蛋。”男孩跑了出去,國王轉向賽爾彌:“我夢見你找到丹尼莉斯了。”

“夢是會說謊的,陛下(yourgrace)。”

“yourradiance也會不錯。那你爲什麼這個時間過來,大人?城裡有什麼麻煩嗎?”

“城裡很平靜。”

“是嗎?”哈茲達爾看起來很迷惑,“那你爲什麼而來?”

“問一個問題。陛下(譯者:這裡他倒是用更尊敬的magnificence了,英語譯成漢語真是沒法不流失呀),你就是harpy嗎?”

哈茲達爾的酒杯從手指中滑落,在地毯來彈了一下,滾了開去。“你在這麼晚來到我的臥房就是要問我這個?你瘋了嗎?”到這時國王好象才發現巴利斯坦爵士一身鎧甲。“怎麼……爲什麼……你怎麼敢……”

“毒藥是你下的嗎?magnificence?”

國王哈茲達爾後了一步。“那些蝗蟲?那……那是多恩人乾的,昆汀,那個所謂的王子。要是你不信我就去問雷茲納克。”

“你有證據嗎?雷茲納克有嗎?”

“沒有,不然我就把他們抓起來了。也許我不管怎樣還是該把他們抓起來。馬格哈茲會讓他們認罪的,我不懷疑。他們都是下毒者,這幫多恩人。雷茲納克說他們崇拜蛇。”

“他們吃蛇,”巴利斯坦爵士說,“那是你的角鬥場,你的包廂,你的座位。甜酒和軟靠墊,無花果和甜瓜,還有蜂蜜蝗蟲,你提供了所有的東西。你催她去嘗蝗蟲,但你自己一口也沒碰過。”

“我……我不喜歡熱辣口味的。她是我妻子,我的女王,爲什麼我會想毒死她?”

他用的是過去時。他相信她死了。“只有你能回答了,陛下。也許是因爲你想在她的位置上放個別的女人。”巴利斯坦爵士向那個臥房裡向外偷看的女孩那裡點了點頭,“也許就是那個?”

國王看起來抓狂了,“她?她什麼也不是,一個牀奴罷了。”他舉起雙手,“我說錯了,不是奴隸。是個自由人,受過取閱男人的訓練。就算是國王也有需要啊,她……她無關緊要,大人,我永遠也不會傷害丹尼莉斯,永遠。”

“你催女王去嘗蝗蟲,我聽到你說了。”

“我想着她可能會喜歡。”哈茲達爾又退了一步,“又辣又甜。”

“又辣又甜又有毒。我親耳聽到你命人去角鬥場裡把龍殺掉。你對着他們喊。”

哈茲達爾舔着嘴脣,“那牲口吞下了巴斯納。龍吃人的,他在殺,燒……”

“……燒要害你的女王的人。harpy的兒子們,你的朋友。”

“不是我的朋友。”

“你當然這麼說,但你告訴他們停止殺人時他們遵命了。你要不是他們的一員他們爲什麼這麼做?”

哈茲納克搖着頭,這一次他沒有回答。“告訴我實話,”巴利斯坦爵士說,“你有沒有愛過她,哪怕就一小點?還是你只是爲了垂涎這王冠?”

“垂涎?你怎麼敢這麼說我?”國王的嘴憤怒地扭動着。“我垂涎王冠,好吧……但不如她垂涎那個僱傭兵一半。沒準是她那寶貝的隊長想要毒死她,因爲他被扔到了一邊。要是我也吃了蝗蟲,那就更好了。”

“達里奧是個殺手,但不是下毒者。”巴利斯坦爵士逼近國王。”你是harpy嗎?”這一回他把手放在了劍柄上。“告訴我實話,我保證讓你死得利落。”

“你都是在推想,大人,”哈茲達爾說。“我受夠你這些問題了,也受夠你了。你被開除了,想活命的話馬上離開彌林。”

“如果你不是harpy,那告訴我他的名字。”巴利斯坦爵士長劍出鞘,利刃反着火光,成爲一線橙色的火焰。”

哈茲達爾尖叫道,“卡拉茲!”一邊踉蹌往自己的臥房後退。“卡拉茲,卡拉茲!”

巴利斯坦爵士聽到在他左邊門打開了。他及時轉身,看到卡拉茲從一塊掛毯後跳了出來。他移動緩慢,仍然沒有全醒,但武器在手,一把多斯拉克arakh,又長又彎。專門用來從馬背下砍下來,造成又深又細的傷口。角鬥場和戰場都適用的兇殘武器,專門對付半裸的敵手。但這是室內只能近戰身博鬥,而巴利斯坦爵士一身鎧甲。

“我在這是爲了哈茲達爾,”騎士說,“扔掉你的兵器站一邊去,我就不會傷害你。”

卡拉茲笑了,“老傢伙,我要吃掉你的心。”兩個人差不多一樣高,但卡拉茲重了兩石,而且年輕40歲,蒼白的皮膚,死魚眼睛,還有一道紅黑色的硬發從眉骨留到了後頸。

“那就來吧。”無畏的巴利斯坦說。卡拉茲衝了過來。

在這一整天裡第一次,賽爾彌感到心中有數。這纔是天生我纔要做的事,他想道。舞蹈,甜蜜的鋼鐵之歌,一劍在手,敵人在前。

角鬥士動作快如閃電,是巴利斯坦爵士所遇到的對手裡最快的人。在那大手裡,arakh帶着嘯聲,織成一片鋼鐵風景,彷彿從三面同時向老騎士襲來。大多數招式都是衝着他的腦袋,卡拉茲不是傻子,沒戴頭盔的賽爾彌最脆弱的地方是脖子之上。

他鎮靜地一一擋開來招,他的長劍迎上了每一次砍擊並把它擋到了一邊。鋒刃交擊聲不斷。巴利斯坦爵士撤後,用眼睛的餘光他看到待酒們正在看着,眼睛瞪得像白色的雞蛋。卡拉茲咒罵着,一刀從高改爲低砍,這一次滑過了老騎士的劍鋒,卻毫無用處地刮在白鐵脛甲上。而賽爾彌的回擊去找到了角鬥士的肩,割開了他的亞麻衣服,深深見肉。他的黃色束腰外衣變成了粉色,然後是紅色。

“只有懦夫才穿鐵甲,”卡拉茲叫道,圍着他轉個不停。在角鬥場沒人穿凱甲。觀衆要看的就是血:死亡,斷肢,還有痛苦的尖叫,這是紅沙的音樂。

巴利斯坦爵士隨着他轉身。“懦夫正要殺了你,大人。”這個人不是騎士,但他的勇氣配得上這樣的禮貌。卡拉茲不懂怎麼去和一個穿凱甲的人作戰。巴利斯坦爵士從他的眼睛裡能看出來:懷疑,迷惑,開始恐懼。角鬥士又衝上來,這一次尖叫着,好象如果手裡的兵器不能殺了對手,聲音就可以似的。arakh上劈下砍。

“在角鬥場裡這已經把你胳膊卸掉了,老頭。”

“我們不是在角鬥場。”

“脫下凱甲!”

“現在扔掉你的兵器還不晚,投降。”

“去死,”卡拉茲唾道……但當他舉起arakh時,劍尖刮到了一個牆掛上絆住了。這就是巴利斯坦爵士所需要的全部機會。他劃開了角鬥士的肚子,擋開了脫開的arakh,當角鬥士的內臟象一堆鰻魚一樣流出來時,一劍穿心結果了對方。

鮮血和內臟弄髒了國王的絲織地毯子。賽爾彌退後一步,他手中的長劍一半已經變成紅色。一些木炭散落在地毯上開始冒煙。他能聽到可憐的奎紮在抽泣。“別怕,孩子,”老騎士說,“我不會傷害你,我只要國王。”

他用一塊窗簾擦乾淨長劍,走進臥室,在裡面他找到了哈茲達爾-佐-拉羅克,第十四,藏在一塊掛毯後面嗚咽。“饒了我吧,”他乞求道,“我不想死。”

“沒人想。但所有人都難逃一死,不管怎樣。”巴利斯坦爵士收起長劍,把哈茲達爾拉起來。“來吧,我護送你去牢房。”到現在,青銅野獸們應該已經解決鋼皮武裝了。“我們會把你關到女王回來。如果證明你沒罪的話,你不會受到傷害的。你有我作爲騎士的保證。”他抓起國王的胳膊帶他走出臥房,感覺頭有點輕,幾乎像喝醉了酒。我過去是國王護衛,現在我是什麼?

米克拉茲和達拉奎茲拿着哈茲達爾要的酒回來了。他們站在大開的門前,把酒瓶緊抱在胸口,直直地盯着卡拉茲的屍體。奎扎還在哭,但加澤尼出現了,正在安撫她。她抱着小女孩,撫摸她的頭髮。其他一些待酒站在一邊看着。“殿下,”米克拉茲說,“高貴的雷茲納克-莫-雷茲納克說要和你說話,趕快來。”

這孩子對國王說話,就好象巴利斯坦爵士不在那兒一樣,就好像地毯上沒有一個死人,他身上所有的血沒有漫過地毯子一樣。斯卡哈茲應該把雷茲納克關起來直到能證明他的忠誠呀。哪裡出錯了?“到哪?”巴利斯坦爵士問男孩。“總管要國王殿下去哪?”

“外面。”米克拉茲第一次看他。“外面,大人,露臺上,看。”

“看什麼?”

“龍——龍,龍被放出來了,大人。”七神拯救我們,老騎士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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