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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振江站在病án前,望着án上躺着的老人,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
老人是譚振江的三叔,也是站在共和國最頂端的幾個人之一,此時斜躺在病án上,一點兒也看不出往日矍鑠的神情,鬢角的髮絲也顯得灰白了許多,這才幾天功夫,老人就像一下子老了十多年似的,連氣血都敗了很多,精氣神無以爲繼。
譚振江見老人的眼皮微微跳動了幾下之後緩緩睜開,連忙趨前幾步,低聲道:“三叔,您感覺好點兒沒?”頓了頓,見老人目光看了過來,譚振江微微躬了躬身子,然後用手搖動án側的手柄,讓án頭緩緩升起成一個斜角,這樣老人就半靠在án上了。
輕輕吁了口氣,老人慢慢的道:“什麼時候回京的?”
譚振江臉sè也有些灰白:“昨晚剛回來的,三叔,對不起!”
老人微微晃了一下頭,然後才道:“三叔老啦,精力越來越不濟了,已經向中央提出辭職修養,過一陣兒,打算去海邊住一陣,已經很多年沒有看到海了。”
譚振江嘴n蠕動了一下,卻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口,老人越是平和,說明對他越是沒有了期望,如果能打罵上幾句,他心裡還能好受一些,但很顯然,這已經成爲他的一種奢望了。
老人目光移到譚振江臉上,想說什麼,卻終究化爲一聲長嘆,道:“你好自爲之吧,不用守在這兒了。”眼前這個侄子,他倒是一心想培養成家族的繼承人來着,可惜他心n乖張,這些年越演越烈,做事顧頭不顧腚,膽大妄爲,在自己眼皮底下就敢亂來,最讓他難以忍受的還是敢做不敢當,如今連自己都連累了,譚家自此往後,怕是要一蹶不振了。飛天中文 網??。
譚振江神sè難看之極,不過卻不敢違逆老人,遲疑了一陣之後,還是緩緩轉身離開。
病房門外的走廊上,站着譚家的好幾個核心人物,包括譚振江的幾個堂弟堂妹,不過,無論是誰,看到他的時候,臉上都是一副不虞之sè,甚至幾個下一代的譚家子弟也不列外,這讓譚振江的心裡越發的難受,一步錯步步錯,如今,他卻是已經失去了與人博弈的資格。
神sè沮喪的鑽進車裡,譚振江yn沉着臉道:“去機場!”
他是得知老爺子從突然辭職的消息之後才趕回京城的,在此之前,卻是絲毫也沒有得到過任何消息,在他想來,即便是老爺子身體有些微恙,卻也沒有到因病退下來的地步,何況再有一年就要開始換屆,以老爺子的年齡,再幹上一屆未必沒有可能,但現在退下來,等於就放棄了所有的機會,譚家的第二代,還沒有成長起來呢。
等到了京城才明白,老爺子突然病退,卻是因爲他的緣故,那個曾經在老爺子身邊工作多年的s衛長,掌握着譚家暗中培養勢力的黑衣男子,已經跟着他數年的人,居然被秘密逮捕,從老爺子這裡得到的消息是那人已經自盡了,但譚振江卻絲毫也不敢鬆氣。
他不知道消息是從哪裡走漏的,凡是見過那個人的證人,幾乎都被處理了,包括陳靜遠的司機和秘書,應該沒有任何遺漏的可能,公安內部的第一手資料裡面,根本就沒有那個人的絲毫信息,譚振江有十成的把握相信,不會從公安內幕走漏消息。
因爲接手陳靜遠車禍案的負責人是他的絕對心腹,包括基層的民警在內,都不可能也沒有機會知道車禍案的兇手的,至於那個人爲他做的其他事情,更加不可能泄l身份,而且能夠讓老爺子突然主動提出病退,也只能是陳靜遠的那件事。
譚振江自己就是做偵緝工作出身的,稍一分析就明白過來,老爺子並沒有跟他說實話,主動提出病退,不過是爲了給譚家留一條活路罷了,不至於被人趕盡殺絕,而他這個大侄子,恐怕多半會成爲家族的替罪羊,雖然這些事情本來就是他惹出來的。
所以,譚振江並不相信那個人被捕之後啥都沒說就自殺了,僅僅從身份上來分析,那人不過是給譚家老爺子當過幾年的s衛長,後來就退役了,老爺子辦公室那邊很早就把他除名了,而在自己身邊,因爲做得都是見不得人的s密活兒,所以更沒有任何的職務身份。
若是被捕後就自殺,根本就不可能牽連老爺子,更不會牽連他,老爺子又何至於主動病退?他不是傻子,儘管回京只有一夜的工夫,卻已經打聽明白了,老爺子是在見過公安部的周延強部長之後才突然住院的,隨後就向中央提出病退。
周延強是什麼人,譚振江又豈能不清楚,只是他不明白的是,周家爲何會突然介入進來,如果是其他人,他或許還會抱有幾分僥倖的心思,但周家介入的話,便完全不同了,作爲北原的省政法委書記,與周家不可避免的存在很多合作與爭鬥,他自己也是從公安系統殺出來的,太明白周家在公安系統中的強大實力,最重要的是,大兒子譚浚,跟周家的大少周曉天有很多的合作生意,雖然他不清楚細節,但每月的海量收入還是多少知道一些的。
那個人落到周家人的手中,假若周曉天再把譚浚的爛事兒抖落出來,他可就真的是沒辦法在北原省立足了,如果周家人僅僅是針對他譚振江,他也不會像現在這麼忐忑,畢竟身後還有老爺子支撐,可現在,人家的矛頭直接先對上了譚家的老爺子,逼得三叔主動提出病退,這問題可就不是一般的嚴重了,沒有三叔在背後撐腰,他這個政法委書記,根本經不住動搖。
譚振江多少還是有些後悔,其他事情且不說,讓人去製造車禍,撞死陳靜遠這件事,絕對是一步臭棋,只是那個時候他已經被恐懼失了神智,唯恐陳靜遠抓住譚浚供述的那些事情不放手,那樣的話,不光陳譚兩家聯姻的事情泡湯,他在北原省也將無法立足。
不過與現在的結果相比,還不如當初讓陳靜遠繼續追查下去呢,那他還未必會輸得這麼徹底,可惜現在明白的有些晚了,陳靜遠不過是想悔婚而已,自己卻犯了一個大錯,不知不覺的打破了潛規則,超出了很多人的心理底線,如今想來,周家向他出刀子也就不難理解了。
易地而處,若是自己也有這麼一個盟友,也會採取與周家相同的手段,甚至比周家人還要直接,誰也不敢把這樣一個對手放在身邊,究根結底,還是以前採取這樣的手段太多了,幾乎不曾有過任何的後患,原以爲,這次也能輕鬆過關的,卻不料這麼短的時間,就l餡了。
譚振江現在已經不想如何去翻盤的事情了,老爺子的病退,不過是個訊號,接下來人家纔會對他進行名正言順的處置,大兒子已經徹底毀了,現在能做的就是儘快安排二兒子譚昭離開,他不想這個兒子也被自己斷送,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更看重這個兒子。
本來已經把家族裡面的一些力量和產業交給了譚昭,只是這個時候回想起來,譚振江卻有些後悔,若是能晚上一半年的話,譚昭必定能夠成熟起來,也不會牽連到這件事當中了,他不知道,自己的那些對手會不會給自己一絲機會。
譚昭被牽扯進來的可能n並不大,前提是他沒有揹着自己做什麼過分的事情,想着前段時間才讓他去接手雲海大酒店,譚振江的心裡忽然就有些忐忑,沉吟了一陣子,覺得若是能在這個時候送譚昭出國的話,或許能讓他躲過一劫。
暗自嘆了口氣,譚振江明白,自己的時間不多了,能不能爲譚昭找一條活路,就看自己的籌碼了,眼看着座駕就要進入機場,譚振江從手包裡面掏出移動電話,對司機道:“先靠邊停一會兒,打個電話。”
司機把車緩緩的靠邊停下,然後下了車,反手關上車門,緩緩的走到遠處,叼了一根菸。
同一時間,周安縣的縣委辦公大樓,六樓的辦公室裡面,張楓緩緩的扣下話筒,然後掏出一支菸點燃,仰身靠在大班椅上,吐出一長串的菸圈兒,心裡暗自盤算着周瑞影打來的電話,他沒有料到,唐家的人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找到並抓住車禍案的兇手,然後不言不聲的將人交到周家人的手裡,從頭至尾,給他連個招呼都沒有打。
若非周瑞影這枚棋子,恐怕唐家會把這個消息對他一直都隱瞞下去吧?儘管那天在省軍區的時候,他把周勇畫出來的畫交給了唐逡,但也沒指望他們能這麼快就找到人,心裡還琢磨着是不是從周瑞影身上再下點功夫,沒想到唐家不但找到了人,而且還借周家人的手把兇手抓了,也不知道唐振軍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竭力扶持周曉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