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安的能量果然不是個人能夠比擬的,周勇費了十多天的時間,調查出來的東西抵不住周瑞影動用國安的渠道一天查到的線索,而且國安的調查範圍更加廣泛,能夠有條件進行類比交流,對比相互之間的差異,所以,在極短的時間內就確定了正確線索,並且在未找到楊曉蘭之前便已經大致確定了她現在的狀況。
周勇的調查方向雖然沒有錯,但僅憑他一個人還是單薄了許多,容易忽視一些看起來似乎無關緊要的線索,比如楊曉蘭在廣場公用電話跟前暈倒時,身邊的那個說廣東話的小姑娘,當時就是她與裴綺一起送楊曉蘭去醫院的,後來還曾經到醫院看望過幾次楊曉蘭。
對於這個小姑娘,周勇只是稍微調查了一下她的身份便放棄了,讓他意想不到的是,楊曉蘭的失蹤與這個小姑娘有着直接的關係,這個小姑娘姓姜,叫姜貞,是省師範大學的畢業生,在西部落後省區的貧困山區當志願者,楊曉蘭也不知道聽了什麼蠱惑,出於什麼樣的心思,居然跟着姜貞跑到山區教書去了。
兩人先是在醫院裡面約好,然後楊曉蘭自己瞅個機會離開醫院,與姜貞在車站匯合,一起坐車穿州過縣,跑到鄰省的一個貧困山區當教書先生,楊曉蘭本身就是高中畢業,在貧困山區當個中學教師都不成問題,何況是教一幫小學生?那個地方本來只有姜貞這麼一個教師,楊曉蘭加入進去,自然是歡迎得緊。
周勇目前剛剛追查到楊曉蘭和姜貞所去的那個地區,具體目標卻還沒有線索,但國安的人卻通過調查姜貞,很輕易的就查到了楊曉蘭的下落,雖然還沒有見到楊曉蘭,但她目前的基本信息卻已經拿到手了,周瑞影接到報告之後,立即就與張楓取得聯繫,接下來怎麼做,就得看張楓的意思了。 шшш ⊙ⓣⓣⓚⓐⓝ ⊙C○
張楓聽完忍不住嘆了口氣,隱隱也能猜到幾分楊曉蘭心裡的念頭,說起來,他對楊曉蘭的瞭解,恐怕還要超過楊曉蘭的父母,琢磨了一會兒,張楓道:“讓國安的人都撤回來吧,什麼都不用做。”
周瑞影“哦”了一聲,沒有多問什麼,直接當着張楓的面,就撥打了一個電話,把事情安排了下去,拿到了楊曉蘭所在山區學校的具體信息之後,這件任務就算是圓滿完成了,毫不拖泥帶水。
張楓拿着周瑞影遞給他的地址,沉吟了良久纔打了個傳呼給周勇,周勇這段時間只要有機會就會跟張楓保持聯絡,隨時彙報調查的細節,張楓對於他的進展情況其實也是比較瞭解的,知道距離找到楊曉蘭還有很長一段距離,不過,只要有足夠的時間,相信以周勇的能力,找到楊曉蘭也是遲早的事情。
約莫過了十多分鐘,周勇就回了電話過來,張楓拿
起話筒,把楊曉蘭的地址跟周勇說了,然後吩咐周勇按照地址去找,看看楊曉蘭的安全情況,找個合適的理由,暫時留在山區,充當楊曉蘭的保鏢,最近他就會找個合適的機會,親自過去見楊曉蘭,只是暫時讓周勇在那邊呆幾天。
掛了電話之後,張楓長吁了一口氣,閉着眼睛斜靠在沙發上,也不知道心裡在轉着什麼念頭。
周瑞影坐在旁邊,目光在張楓臉上打量了片刻,卻是一個字也不曾說出口,雖然她心裡同樣有着很大的好奇心,但她卻知道什麼時候該開口什麼時候該沉默,很明顯,張楓自己還沒有拿定主意或者做好準備,所以纔會讓周勇暫時前往,暗中保證楊曉蘭的安全,他自己則還要考慮一下再做決定。
張楓與楊曉蘭之間是個怎麼回事,周瑞影早就已經打聽的一清二楚了,她不明白張楓的心思裡面究竟是怎麼想的,按照正常的做法,多半人是不予理會的,畢竟雙方已經名正言順的退婚了,但張楓似乎對楊曉蘭還有所牽掛,具體的原因周瑞影自然是不得而知,但她不會摻和到這件事當中去。
果然,張楓沉思良久之後,輕輕了嘆了口氣,坐直了身子,伸手端過茶杯泯了一口,道:“說說另一件事吧。”對於楊曉蘭的話題,再也沒有提一個字,當然,他也不可能跟周瑞影解釋的。
周瑞影站了起來,回到臥室,不大工夫,從臥室拿了一疊文件過來,遞給張楓道:“這是從省監獄查到的,所有姓餘的人的詳細資料,因爲不知道你找的人有什麼具體特徵,所以把相關的資料都弄來了,你看看,裡面可有你想找的人?”
張楓接過文件資料,低頭瞄了一眼,點頭道:“做得不錯,我慢慢看一下。”這疊資料足足有十幾公分厚,顯然不是三五分鐘能看完的,張楓也不迴避,就坐在沙發上慢慢翻閱起來。
周瑞影準備的資料非常詳盡,每個人都有很詳細的記錄,甚至包括他們相關的案卷描述,所以張楓找起來很容易,不到十分鐘,就找到了餘半仙的資料,果然這個時候已經在省監獄了,不過讓張楓驚異的是,餘半仙進入省監獄的時間,居然是在二十多年前,而且還是從其他監獄轉送過來的。
二十多年前啊,那場讓很多人聞之色變的政治運動正如火如荼的進行着,餘半仙怎麼進去的就非常值得商榷了,而且還一呆就是幾十年,在省監獄裡面幾乎就是個無人問津的角色,好多人都不知道他究竟是犯了什麼事兒進去的,也不知道啥時候刑滿釋放,張楓的記憶中,似乎是無期徒刑吧?
目光移到手裡的資料上,果然,餘半仙被判的是無期徒刑,案情倒是很簡明,裝神弄鬼,封建迷信,治病治死人了,
當然,這上面描述的案情都是大致情節,詳細情況上面並無記錄。
沉吟了一會兒,張楓指着餘半仙的資料,道:“能不能把這個人撈出來,我先跟他秘密見個面。”
周瑞影接過來瞄了一眼,道:“這個人的情況我瞭解過,那件案子的疑點很多,但他沒有家屬,也沒有人爲他奔走翻案,他自己似乎也已經認命,甚至後來連苦主都沒有了,他卻還依舊在服刑。”琢磨着頓了頓才道:“撈出來倒是很容易,但想要翻案卻比較麻煩,而且很難做到,您也知道,一方面年深日久,另一方面,怕是會觸及一些我們不知道的隱秘,畢竟這個案子的疑點太多了。”
張楓點點頭,道:“不需要翻案,也不要驚動任何人,等我與他見過之後再決定怎麼做吧。”
前世的那場夢境中,張楓在獄中得到餘半仙的照顧太多了,兩人差不多就是實際上的師徒關係,可惜那時候張楓對前途並沒有什麼像樣的認識,所以連餘半仙半成的本事也沒有學到手,甚至在餘半仙死去的時候都沒有意識到,直到出獄多年之後才漸漸明白過來,可惜那時候已經追悔莫及了。
上天給了他重生一次的機會,他無時無刻的不在惦念這件事,也正因爲心裡的期望太高,所以這一年多來他幾乎連碰都不敢碰這件事,唯恐失去了機會,即便是現在,張楓的心裡都已經充滿了激動,只是強制自己不要表露出來,他不想出現任何疏漏,對他來說,這次機會太重要了。
周瑞影倒是沒有體會到張楓心裡的激動,沉吟了一會兒才道:“不驚動任何人是不可能的,但我可以用非常合理的理由帶他出來,全程除了最值得信任的人,不會讓外人知曉,但時間上就有些限制了,必須儘快做出決斷,是不是撈這個人出來。”
張楓這次考慮的時間很長,周瑞影猜測不到張楓爲何會如此謹慎,其實,她一點兒也看不出這個餘半仙有什麼出奇之處,給張楓看的這些資料上的人,她其實全部都做過詳細的瞭解,而且掩飾工作做得非常全面,面對的是省監獄的所有人員,拿給張楓的這些資料還是她親自分揀的,就是因爲張楓曾經吩咐過要謹慎,不要引起其他人的關注,所以周瑞影做得儘量的細緻,這一點連張楓都不可能想到。
約莫十多分鐘後,張楓才道:“這裡距離省監獄有些遠了,你先在省監獄附近找一個僻靜隱秘的地方,然後把餘半仙帶過來,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隨時做好把他弄出來的準備,等我跟他見過面之後……”張楓遲疑了一下才道:“再決定如何做吧。”
之所以在省監獄附近找地方,一來是出於保密的原因,另一方面卻是周瑞影曾經提起的時限問題。
周瑞影琢磨了一下道:“安排在什麼時間合適?”
張楓道:“自然是越快越好了。”他不想在這個時候節外生枝,最好能馬上見到餘半仙。
周瑞影瞄了一眼腕錶,想了想道:“那就今晚吧,我馬上去安排,晚上也不容易引起人注意。”
張楓點了點頭,道:“我出去做點兒準備,你安排好地方之後給我打電話。”
昨晚出了點兒意外,所以差的兩更今天補償吧,唉,債越來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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