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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塔納回到錦繡苑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冬季這個點,已經算是非常晚了,在農村的話,大多數人都已經上牀休息,不過在縣城裡面,卻還只是燈火輝煌的開始。
周勇仍舊充當了勞力,把車裡的行李背在身上,幾個人一起上了樓。
方嵐與張菁正坐在客廳裡面說閒話,看到三人進來,方嵐皺眉道:“哪來這麼多行李?”
張文便湊過去嘰嘰喳喳的道:“都是二哥的咯,還有我跟三哥的,明天我就去全搬走。”
方嵐和張菁都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兒,倆人面面相覷,好一會兒才道:“到底怎麼了?”
張楓淡淡的道:“沒什麼,你們先等會兒,我進去洗個澡,然後再去吃燒烤“
張文等張楓進了浴室,這才坐在張菁身邊,把回去後發生的事兒說了:“大哥也太過分了,竟然用離婚來逼二哥給他把罰沒的東西要回來,然後王慧就扔下鍋鏟,獨自跑了,說要跟大哥離婚,說的話可難聽了,偏偏爸媽還向着他們。”
張菁道:“那你二哥怎麼把行李都搬出來了?”
張文低聲道:“咱爸說了,他跟咱媽跟着二哥也幫襯不上什麼忙,還會拖累二哥當不好官,所以要去跟大哥過,把藥鋪子自然也要帶走的,還說我和三哥兩人,他們有責任供給到畢業直至成家,所以祖屋只能留給二哥一部分,等於把以前的分家協議給一水吹了。”
方嵐沉聲道:“哪有這樣處事兒的?你二哥啥意見?”
張文道:“二哥能有啥意見?難道跟爸媽去打官司啊,特一個縣委副書記,也丟不起那個人,”頓了頓,張文接道:“二哥說了,既然爸媽一定要去跟大哥過,他也不阻攔,免得將來大哥兩口子離婚了,大家都怨他,至於藥鋪子和祖屋,他一片瓦都不要,全部留給爸媽,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我跟三哥也歸他管,不讓爸媽費神。”
張菁聞言喘了一口氣,道:“爸媽難道就同意了?”
張文道:“是啊,不但爸媽,大哥也同意,然後二哥就把自己的行李帶走了,你們剛纔都看見咯,家裡還有我跟三哥的一些零碎,我打算明天就回去搬走,現在等於全都是淨身出戶了,哼,我倒要看看,家裡那點兒老本兒,夠張恪折騰幾天的。”
張楓的身家如何,張菁兩口子心裡自然有些底,倒是不覺得張楓會供不起弟弟妹妹讀書成家,只是家裡兩位老人的處置方案顯然有着賭氣的成分在內,恐怕他們也不會預料到張楓會順水推舟吧,暗自搖了搖頭,道:“你三哥知道了沒?”
張文道:“知道啦,當時就打電話給三哥了,他跟我一樣,都同意跟着二哥。”
方嵐嘆了口氣,道:“這事兒鬧的,那你大哥沒說打算做啥生意?”
張文搖搖頭,道:“原來想的是讓二哥幫着要回罰沒的貨物,然後繼續做精品店的。”
方嵐道:“這是賊心不死啊,我看,他們遲早還得栽在這上面。”
張菁卻道:“這樣分也好,倒是讓阿楓省去了日後不少麻煩,就是怕爸媽跟着張恪受罪。”
方嵐聞言也是點了點頭,道:“張恪夫婦對家傳的手藝一竅不通,藥鋪子估計保不了多久啦,照他們那個折騰勁兒,搞不好連祖屋都不見得能守住。”
倆人在那兒感慨了一會兒,等張楓從浴室出來之後,卻是一句也不提家裡的事兒了。
幾個人分乘倆車,從錦繡苑出來,直奔小夜市,張楓也似乎完全沒有在意家裡的事情,與姊妹倆和姐夫方嵐,高高興興的到小夜市吃燒烤,幾個人當中,最興奮的就屬方茜了,本來張文也是最激動的,但家裡發生的事兒讓她興致大減,彷彿也有了心事兒似的。
愛愛專門給張楓幾個人騰出一張大桌子,然後又是小菜又是啤酒的,烤肉烤筋烤魚都端上了桌面,還時不時過來陪着閒聊一陣子,二舅孔令軍是燒烤的大師傅,這會兒正是生意最紅火的時間,自然沒空兒過來說話。
等到吃喝的差不多了,張菁才低聲對張楓道:“爸媽那兒沒事兒吧?要不要姐回去看看?”
張楓搖搖頭,道:“不用,也不會有什麼事兒的,就是有,過幾天也就過去了。”
張菁遲疑了一下才道:“你不是已經做了什麼了嗎,怎麼還會弄成這樣?”
張楓嘆了口氣,道:“原以爲他們這次能受個教訓,以後變得安分點兒,可看現在的樣子,幫了他們實際上就是在害他們,所以,還是公事公辦吧,我也算是去了心理負擔,今天他們這樣一鬧,我這心裡啊,反倒不用愧疚了,反正不管做啥,人家也不會在意的。”
張菁聽的有些莫名其妙,倒是方嵐琢磨出一點兒味道來:“還是上次查抄的那些假貨?”
張楓“嗯”了一聲,卻沒有多做解釋,伸手端過酒杯,同方嵐示意了一下,道:“姐夫,咱倆走一個,”碰了一下杯子,將一大杯的啤酒全灌進了喉嚨,正好岔開了話題。
張菁皺眉道:“不要喝了吧,晚上回去還要開車呢。”
張楓笑道:“不用回方莊,就住在錦繡苑吧,等明天再回去。”
張菁遲疑了一下才道:“也行,晚上我跟文文擠一擠。”
張楓道:“擠啥呀,晚上我還要回縣委值班,房子剛好夠用。”
一頓飯吃了倆小時,隨後張楓回縣委值班,方嵐則開車載着張菁張文姊妹返回錦繡苑。
到了臥室,張菁纔對方嵐道:“方纔你跟阿楓打的啥啞謎啊?假貨的事兒不是過去了嘛。”
方嵐嘆了口氣,道:“你知道上次罰沒的那些假貨價值多少?”
張菁道:“聽張恪他們說了,光是高檔酒便價值一百多萬呢,還有不少的高檔煙,這還是按照他們的進貨價估算的,唉,想起這個就不舒服。”
方嵐笑道:“不舒服是因爲沒想到他們會有這麼多的錢吧。”
張菁嘆了口氣,卻沒有說話,有些事情在心裡想想可以,但說出來酒不妥了。
方嵐又道:“你知道麼,其實被王家據爲己有的那三個分店,那一攤子的價值都不止五十萬呢,這還是因爲高檔菸酒都集中在張恪的庫房,否則的話會更多,也即是說,若是不被訛去了這三間分店,張恪和王慧手中最少還有近二百萬的資產,你說,賣假貨是不是很賺錢?”
張菁聞言吸了一口冷氣,道:“會有那麼多?”記得張恪跟家裡說的時候,三個分店並不值多少錢,想來,也是怕家裡人不高興吧,張菁不知爲何,心裡非常的不舒服。
方嵐道:“那你知道張恪的事情是怎麼處置嗎?”
張菁琢磨了一會兒才道:“貨物罰沒,又罰了三千塊錢,是這樣吧?王慧還抱怨來着。”
方嵐冷笑了一聲,道:“生產、販運、銷售假冒僞劣商品,那是犯法的,若是按照正常的規章制度,豈能僅僅罰三千塊錢就了事?雖然詳細的法律條文我不太清楚,但張恪光是被罰沒的貨物就是天文數字,人家可是按市場價算的,若是罰三千塊就可以沒事,怕是滿大街的人都去做這種生意了,王慧居然還不知足,真是不知死活”
張菁聞言卻是臉色一白,道:“那你說,會不會被判刑?”
方嵐琢磨了一會兒才道:“應該會吧,咱又不是律師,哪懂得這個?明天找地方查查。”
張菁有些憂心的道:“阿楓說了公事公辦,你看,他要是真的不管了,張恪兩口子豈不是要被抓進去?張元還小,還有……爸媽怕是受不了這個打擊。”
方嵐搖搖頭,道:“你就別瞎操心了,照我說,長疼不如短疼,讓他們長個教訓的好,免得禍害更多的人,一味遷就,對於這種刻薄成性的人來說,沒有任何用處,至於爸媽那裡,又不是隻有張恪一個兒子,張元就更好辦了,留給倆老人看着,免得他們胡思亂想。”
張菁神色卻有些不定,坐在那裡猶猶豫豫的不知道在想些啥,方嵐不禁有些後悔跟妻子說這個話題,只好勸慰道:“這也不過是我的猜測而已,具體啥情況,誰也說不準,還是明天咱們去找個明白人問問,然後再說咋辦,如何?”
張菁嘆息了一聲,道:“也只好這樣了,唉,你說,我心裡明明極不待見他們兩口子的,可一想起他們會被抓去坐牢,這心裡就特難受……”
方嵐苦笑了一下,隨即正色道:“這無關錯對,就是血緣親情吧。”
張楓回到縣委的時候,已經晚上十點多了,上樓的時候卻遇到了秘書李觀魚,不禁奇怪的問道:“怎麼,這時候還沒有回去?”
李觀魚道:“書記,公安局的葉青局長與黃膺副局長等您好久了。”
張楓聞言怔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必然是那件事情到了收網的時候了,遂點點頭,對李觀魚道:“知道了,你還沒吃晚飯吧?出去對付點兒馬上回來,今晚恐怕又是個通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