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們需要單獨詢問。”鬆哥回答。
男人也沒太抗拒,點頭說:“那行吧。”
“感謝配合。”鬆哥一貫的溫和,說道:“請跟我來。”
他們也沒走多遠,在角落找了張桌子,便紛紛落座了。
別的刑警同樣兩兩一組,紛紛尋找目標,帶到某個角落問話。
好在火鍋店雖然不太大,也有十多張桌子,目前需要問詢的人也不多,間隔一兩桌問話還是沒問題。
“你好,請問怎麼稱呼?”
“我叫王道川。”他回答道。
“跟死者是什麼關係?”
“大學同學。”王道川說:“她今天生日,正好,下個月又要和她老公結婚了,就請我們幾個玩得好,又都還待在餘橋沒走的同學一塊吃個火鍋,哪裡想得到竟然發生了這種事……”
鬆哥點點頭:“她叫什麼名字呢?還有,你們當時是哪個專業的?她現在在什麼單位?”
“她叫第二君妍,很少見的姓。”王道川撓撓頭:“我們還問過呢,聽她說她祖上是戰國時齊國的貴族,原本姓田,後來因爲某些原因被迫改姓,改成從‘第一’到‘第八’八支,她們家就是其中一支。
她還說了,本來就算一分爲八,他們家也都還算是大姓,只是後邊不知道爲什麼,又紛紛改成單姓‘第’,還留着複姓的特別少。”
祁淵表示漲知識了。
但同時對此也並不感興趣。
鬆哥同樣如此,只是他很少打斷被問詢人的講述,只微笑着看他。
他又撓撓頭:“抱歉,扯遠了。我們幾個都是學教育化學的,我混的比較慘了,幾所中學都沒考上,只能在培訓班教書,君妍她好很多,在四中教書,聽說還當上了化學教研組的副組長呢。”
“化學……”祁淵捏捏下巴。
氰化物作爲受到嚴格管控的劇毒物,想要弄到手也並不容易,但如果是學化學出身的就不一樣了。
這玩意兒製造難度不大,只要給原材料,基礎專業知識能及格,花費點心思都能搞出來。
這麼說來,死者的這幾個同伴,不但具備作案嫌疑,也都具備作案條件。
再一想案發時看到的一幕幕,祁淵靈機一動,問道:“那個被燙傷的,是死者未婚夫嗎?”
“呃,不是。”王道川連連搖頭:“她老公……她未婚夫不在,去帝都出差了。”
講到這,他頓了頓,看上去有些遲疑,但猶豫一會兒,還是說:“那個人叫孫偉添,倒是跟君妍處過對象,就大一的時候,但只談了一年就分手了,聽說是性格不合。
怎麼說呢,君妍的性子……比較放得開吧,跟男生都能稱兄道弟的,可能孫偉添他接受不來。不過分手後他們關係也都蠻好的,沒見有距離感。
哦對了,他跟我們不同專業,他學對外漢語的,自己開了個小培訓班,專門教那些想來咱們國家發展的歪果仁漢語,以各個學校招聘的外教居多,倒也乾的有聲有色。
他可能還放不下這段感情吧,看到君妍出事,還以爲是那孩子搞的,一激動就……說實話,我們都被嚇了一跳。”
“這樣啊。”祁淵瞭然。
說起來,那孩子也挺無辜。
他們吃飯的時候,可並沒聽到那孩子吵吵嚷嚷,加上當時孩子又害怕又激動,估計沒有說謊,算不上“熊孩子”這種招人煩的生物。
他只是自己一個人呆着害怕,想出門找姑丈,不曾想碰了下死者,死者中毒反應又恰好發作,僅此而已。
如果那盆滾燙的火鍋真潑身上,可就有罪受了。
至於孫偉添……
不但燙傷了自己,而且蓄意傷人的意圖明顯,少說得判個故意傷人未遂,傷好了也免不了蹲號子。
回過神,見鬆哥還沒繼續問話,知道他有意給自己機會,便接着說:“王先生,既然你是學化學的,想來應該也能猜到死者是怎麼遇害的吧?”
“我聞到了苦杏仁味。”王道川點點頭:“當時上課的時候,教授刻意強調過氰化物的危險性,那堂實驗課也算是大學生涯中要求最高最嚴格的的幾次試驗之一了。君妍她是氰化物中毒吧?”
“沒錯。”祁淵應道:“我們有理由懷疑,有人投毒害她,嫌疑人就在你們當中。”
王道川再次點頭,表示理解。
“這段時間,死者跟你們中某一位或幾位鬧過矛盾嗎?”
想了想,王道川說:“應該沒有吧,真要鬧矛盾,都到投毒了,她也不能請過來吃飯啊。而且吃火鍋時大家都有說有笑的,根本看不出問題。”
“麻煩你再仔細想想。”祁淵不放棄,說:“哪怕只是口角之爭也算。”
“這我就不知道了。”王道川一攤手:“說實話,剛畢業的時候咱們還會時不時的聚聚餐,唱唱歌,但現在都畢業兩年,聯繫早就沒當時那麼頻繁,上次聚餐還是在寒假時,另一個同學婚宴上呢。”
祁淵抿抿嘴。
他理解王道川說的話——別說畢業兩年了,自己剛畢業沒多久,跟以前同學聯繫都少了許多。
微信同學羣也沉寂了許久,上回有人說話,還是某個同學被盜了號發葡京線上內啥,不可描述荷官在線發牌的廣告。
這種情況下,想來王道川對死者近況瞭解也非常有限。
想到這裡,他就覺得沒法再挖出更多線索了,至少自己不行,便扭頭看向鬆哥。
“咳咳,”鬆哥乾咳兩聲,接過話,問:“你跟死者關係怎樣?”
“女漢子。”王道川不假思索道:“我們都這麼叫她,她性子也着實比較像男孩。另外花錢有些大手大腳,又有點要強,不然當初也不會跟我一起去送外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