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放離開後,鄭雲清與薛五娘纔出現。
五孃的臉上是笑意明朗,而鄭雲清的臉上雖然還是溫潤有加,但卻多了一些失落與酸意。
這段時間陪在蕭玉朵身邊的是他,可看到沐雲放那麼理直氣壯將蕭玉朵攬在懷裡,對方卻沒有任何抗拒,甚至表現出了親密,這種感覺被他親眼看見,那股酸意忍不住就冒了出來--自己竟然也有這樣的感覺,真是無語!
“他去哪裡了?爲你據理力爭去了?”鄭雲清努力表現出自己正常的一面,問詢對方。
蕭玉朵搖搖頭:“他差點氣昏頭去找劉清浩,我制止住了。這樣的舉動太不明智,會讓事情更被動,所以我要他離開京城,做出不管這件事的樣子。然後暗中潛回來,靜觀事情的發展。”
“意思是平陽王從明變暗?”五娘若有所思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一些這樣的必要性。
蕭玉朵看了看鄭雲清,道:“明日我要約多爾丹見面,所有的事情的啓動,他是一個最好的人選……”
“我知道你有計劃,不管多詭異,該告訴我的還要告訴我,這樣我也纔可以更好的幫助你。”鄭雲清很正式地要求蕭玉朵將心中所想,沒有隱藏地說出來。
“我知道,你放心。”蕭玉朵當着薛五孃的面,不好多說什麼,五娘是一個普通的好女人,不需要知道這些事情,“我會找機會詳細告訴你的。”
薛五娘知道自己應該回避一些事情,所以不會像鄭雲清那樣問清楚,但她擔心蕭玉朵的計劃如果不成功,要怎麼全身而退?
“朵兒,你可想好退路了?”她眼眸裡充滿了關切,沒有一絲敷衍。
蕭玉朵望着五娘,閃出一個笑意,調皮地眨眨眼:“忘了告訴你,我的祖籍是大理,鄭雲清也是大理人,所以若是不成功,他會幫助我逃跑的,大不了去大理開闢新生活。”
“如此甚好!”薛五娘眼眸閃亮,不由看向鄭雲清,既充滿了欣喜,又充滿了好奇。
三人又說了一會兒話,蕭玉朵便叫鄭雲清去通知許美君與林九娘暫時來薛五孃家住。
鄭雲清自然樂意跑腿,不多時便將許美君與林九娘接了過來。她們與五娘見過禮,彼此說了一會兒話,便到了午膳時間。
五人進了膳廳落了座,在非常和諧的氛圍中衆人開始用膳。
鄭雲清無一例外的挨着蕭玉朵,目光也在更多時候落在蕭玉朵身上。
不過蕭玉朵根本就沒有注意過,此時正與薛五娘等三人偶爾說話,然後便是安靜地用膳。
午膳過後,蕭玉朵在薛五孃家休息了一會兒,便起身暫時告別五娘,出來坐上馬車,買了一些禮品,回到了蕭府。
因爲沐雲放之前來過,所以蕭志邦看見蕭玉朵並不驚訝,含笑將她迎進門去。
蕭玉朵指揮着管家將禮聘搬進去,一邊問蕭志邦身體狀況如何,還有家中可有什麼事等。
蕭志邦臉上閃出慈祥的淺笑,道:“家中都好,就是你離開京城後,爲父很擔心,不過賢婿時不時過來看望--朵兒,爹爹說句話,我們鬥不過皇家,所以你退出了是明智的,不丟臉……”
蕭玉朵聞言,心裡自然也很欣慰,自己這個便宜爹一直對自己就不錯。
“你妹妹懷孕了,月份也不小了,前不久回來省親還住了十多日,到底是做了媳婦,和之前很不相同,比以前也開朗很多,提起你來,也沒有什麼怨氣,也慶幸自己嫁對了人。爲父希望你不要與她心存芥蒂,”蕭志邦這話說的非常誠懇,他一生沒有兒子,只有三個女兒,他當然希望這三個女兒可以相親相愛。
蕭玉朵對蕭志邦的美好願望本着不打擊也不肯定的態度,和稀泥地點點頭,說幾句令他滿意的話算完事。
父女兩人說笑着進了內院,繼母趙氏也正在。和之前不一樣的是,此時她的臉上掛着似笑非笑的神色,搭話道:“二姑娘這段時間去了哪裡?和離這樣的大事怎麼也沒有稟告你的父親?自己悄悄出了京城--其實也沒什麼丟人的,不就是平陽王攀上了公主,將你甩了麼?人家是公主,我們是商人,本來就不在一個層面上,好在你還年輕,即使有個孩子也無所謂,反正果兒也有了郡主的封號,你劍來嫁給誰,也不妨礙她……”
趙氏這嘴臉怎麼看怎麼向幸災樂禍的,蕭玉朵隨即笑笑,道:“是啊,我也覺得沒什麼丟臉的,和離之後沒有回來,不就是擔心與您相處不愉快,叫我父親上火麼?我如今在信陽也不錯,有宅院有店鋪,過的挺愉快的,比在京城開心多了,這就叫‘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蕭志邦聽到蕭玉朵說信陽的情況,不由插了一句道:“朵兒,你與平陽王真的不行了麼?他的字裡話間我怎麼沒有聽出他要離開你呢?”
“我們這不是形勢所逼麼?我們之間沒有任何問題,但是劉欣蘭看上他了,想做正妃,我呢,又不想變成側妃,只好就離開。”蕭玉朵知道便宜爹擔心自己,所以便安慰道,“爹爹莫要擔心我,我過的很好的,男人什麼的,自然會有的……”
趙氏涼涼笑笑,道:“是啊,男人有很多,不過你如今和離,還有個孩子,真是不划算,既然是沐家的骨肉,就應該留在沐家,這樣你再找人家,也不至於多一個累贅……”
“繼母說話請注意分寸,”蕭玉朵毫不猶豫叫對方一聲“繼母”,而不是“母親”,因爲目前爲止,沒有人叫果兒爲累贅,自己也不允許別人叫果兒累贅--果兒從來不是什麼累贅。“我的孩子怎麼可能是累贅,就像我不是父親的累贅一樣。”
說完,蕭玉朵對蕭志邦道:“父親,我先回屋了。”
福福身,她沒有理會趙氏,進了自己的院落,對於趙氏,自己根本沒有與她斗的欲|望。
一切都是老樣子,和幾年前沒有什麼區別,唯一的區別就是自己不一樣了。
她進了堂屋,進了西間,坐在榻上,回憶着之前的蕭玉朵在這裡如何生活,每日會做一些什麼,會想些什麼--她應該會想起穆天英吧,而自己卻想的是沐雲放。
命運就是這樣的不同。
當天,蕭玉朵沒有再出去,並且很早就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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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蕭玉朵梳洗整齊,便坐上車去找多爾丹。他是貴客,自然在京城最豪華的招待外國使者的驛館。
所以她徑直到了那裡,一聞訊,果不其然,多爾丹正在。
得到允許後,蕭玉朵隨着引者穿過一條條迴廊,經過一個個院落,來到了一個華麗的府邸前。
“王子在裡面等候,請。”引者停下腳步,請蕭玉朵獨自進去。
蕭玉朵衝對方點點頭,獨自跨步進去。
青翠的竹子迎面站立,身子婆娑。林邊一個男人正身子矯健地舞劍。
說實話,那劍舞得不錯,飄逸灑脫,而此人正是多爾丹。此時他一身白色的家常衣衫,說不出的風姿綽約。
他一個漂亮的翻身後,結束了動作,然後將劍扔給旁邊的侍衛,看着蕭玉朵笑道:“不是說要休息兩日才理我麼?怎麼提前一日?”
“你先去沐浴吧,然後我們在說話。”蕭玉朵轉移話題,沒有回答多爾丹的問話--自己總不可能告訴他自己很着急吧?雖然自己的舉動就是很着急的模樣。
多爾丹妖嬈一笑:“那你隨意,我去去就來。”
說完招呼丫鬟上茶。
兩個身着異族衣衫的女人,容貌秀麗,上前來給蕭玉朵沏茶。
不過,蕭玉朵感覺她們有些不像丫鬟之類的,因爲她們身上的首飾不像是丫鬟所戴。所以她立刻斷定,這兩個應該是多爾丹的女人,具體的身份不明。
有了這個判斷後,蕭玉朵一面輕啜清茶,一面開始考慮與多爾丹的對話如何開啓。
“你們可知二王子喜歡什麼樣的女子?你們跟了他幾年了?”蕭玉朵開始從這兩個女子入手問詢。
其中一個紅衣女子,含笑低聲道:“我跟了王子兩年,阿香跟了三年了。”
蕭玉朵看向那個叫阿香的女子,身子婀娜,容貌非常秀麗,此時看着蕭玉朵的神色也帶着一絲複雜,不過依然是一副謙恭的模樣。
“二王子喜歡處|子,也喜歡身姿豐盈的女人。”阿香語氣很溫柔,細聲細語的那種,“除了這個,他還喜歡到外面溫柔嫺熟,回到內室熱情似火的女人……”
蕭玉朵聞言,不由暗歎,這個多爾丹原來口味也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