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玉朵倚在窗邊,雙手環胸,擡眸望着沐雲放,片刻,淡淡一笑,“我忽然覺得你好傻,平陽王……”
純美的月光,照着她空靈的容顏,似真似幻。沐雲放幾近迷戀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慕容玉朵,輕聲道,“此話怎講?……”
“你明明有更好的前程,爲何硬要來恢復我的記憶?失去記憶沒什麼不好,我依然很快樂。而你,離開了我,會娶到金枝玉葉,會有大好的前程--你的固執,吃力不討好……”
沐雲放心裡一陣沸騰,他往前走了一步,與慕容玉朵只離了一尺多的距離,低頭望進那兩汪秋波,手,慢慢落在她的腰際,輕輕攔攬住,“我從來不需要藉助高枝來證明自己,我只想過自己想要的日子--有你,有果兒,還有母親,這些足夠了……”
“傻子……”慕容玉朵感覺出了沐雲放眼中的熱烈,她忽然有些慌張,有些東西說不清,卻感覺熟悉得讓人亂了心神,她故意作出一個嘲笑的表情,想要退後一步,與對方拉開距離。
可是,腰間的手卻阻止她的動作,非但沒有往後,反而逼着她往前,與沐雲放的身子幾乎挨住。
他的動作不快,但格外有力,給慕容玉朵一種似曾相識的異性暗示。
“我就是傻子,我心甘情願做傻子,只要你能回來,我寧願做一輩子傻子……”沐雲放灼熱的氣息輕輕拂到了慕容玉朵臉上。
月光照在他臉上,照見他溫柔的笑意,還有狹長鳳眸中的繾綣,他身體的溫度也因爲隔得太近,而讓慕容玉朵有些心跳加速--他實在長得太好看,在月光下多了一份柔情,更讓人難以拒絕。
“別,”慕容玉朵雙手抵在他的胸前,身子有些發軟,頭腦也有些發昏,“我們這樣不好……”
“爲何不好?你答應過我,答應過果兒,要努力找回記憶的--鶴老說過,需要一些刺激,來幫助你記起之前的事,朵兒,我們來試試好不好?……”
他說着話,慢慢低下頭來。
可能是對方太美,也可能是今晚的月光讓人昏頭,慕容玉朵沒有躲閃,就那麼讓沐雲放的脣落在了她的脣上。
他輕輕撩撥,吮|吸,在她的芬芳上徘徊,用她最最熟悉的方式來與她親暱。漸漸的,他的動作狂野起來,抱着慕容玉朵的手越發緊了,將她緊緊摟在懷裡,似乎生怕她忽然消失不在。
“朵兒……刀山火海,我也要將你的記憶找回來……沒有你……我的生活一片死灰……”他在間隙呢喃着,在他迷亂之際發現朵兒也有迴應,這個判斷讓他更是激動萬分,“你會回來的……你不想離開我與果兒……”
“放……”被沐雲放吻得昏昏沉沉的慕容玉朵,無意識地換出這個名字,此時她也緊緊攬着沐雲放的腰肢,承受着他霸道又熱烈的吻。
她的表現與之前並無二致,沐雲放感受着她的表現,欣慰得眼眸都有些溼潤了,鄭雲清的藥可以暫時遮蓋記憶,但一些本能的反應與習慣,藥力無法阻止。
慕容玉朵也詫異自己的反應,剛纔竟然有些渴望他的親近,甚至還回應了對方的吻--是的,自己喜歡與他靠近,也說不出是什麼解釋,估計還是前身在作祟吧?不然要怎麼解釋?難不成自己發了春|情,被沐雲放用美男計迷惑了?
等到她清醒過來時,發現兩人已經轉戰到了外間的榻上--沐雲放半躺着,而她倚在他身上,動作很曖昧。
“天不早了……”慕容玉朵有些懊惱,因爲自己完全低估了沐雲放的魅力,還有,這月夜容易讓人犯罪。
她忙起身,整了整發髻。
“你去休息吧,我也要睡了。”
沐雲放看慕容玉朵下了逐客令,努力忍住自己的渴望,起身囑咐道,“好,早點休息,明日我們就可以到達信陽,會有之前的朋友--朵兒,她們都很愛你,你給予過她們很多……”
慕容玉朵點點頭,沒有說話,轉身進了裡間。
看她進去,沐雲放說不出的輕鬆,今夜與朵兒拉近了距離,最要緊的是,她並沒有徹底拒絕。從她的反應來判斷,她潛意識在順應並回應着。這是一個好兆頭,可能是那些藥開始起作用,讓朵兒的記憶碎片開始完整。
他感覺朵兒尚了牀,已經躺下休息,便悄悄出來關上門,回了自己房間休息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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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慕容玉朵再見到沐雲放,不由就有一些尷尬,不過看對方沒事人一般,只是聲音更溫柔、笑意更多一些。她也故意拿出若無其事的姿態,坐在車上與沐雲放和果兒說話聊天。
臨近中午,沐雲放帶着慕容玉朵進了信陽,出現在之前慕容玉朵居住過的地方。
門楣依舊,與之前沒有任何區別,兩扇大門緩緩開着,可以看見裡面的花開富貴的照壁。
有侍衛先進去傳達。
慕容玉朵走在前面,若有所思,正要繼續往裡走,一個大約**歲的極其清秀的小男孩跑了出來,跟在後面的是一個秀麗的女人。
看見慕容玉朵後,小男孩與女人都愣住了。
“朵兒……”薛五孃的淚嘩地流了下來,之前沐雲放提前派人來告訴她,說朵兒沒有死,很快會來信陽,她感覺做夢一般,今日親眼看見了朵兒,她才從疑惑與夢境中清醒過來。
她輕喚了一聲,立刻衝過來想要與慕容玉朵拉手,卻被對方輕輕後退的動作震到了,這纔想起朵兒已經失憶了,她不認識自己。
沐雲放適時上來,柔聲道:“朵兒,這時你最好的朋友,五娘--這個男孩是你喜歡的長蘇,你可還有印象?”
慕容玉朵有些茫然,也有些滑稽,便向薛五娘點點頭,“我真的記不起來了,實在抱歉。不過,我想記憶不在,情意還在的……”
她看五娘眼底的驚喜毫不掩飾,知道是出自真心--沐雲放也不可能說謊。
“是,朵兒,”五娘擦了擦淚,努力露出一個笑容,忙讓路叫慕容玉朵與沐雲放進去,“這是你的院落,我一直住着,給你看着……”
慕容玉朵笑笑:“無妨,反正我也不回來住,你儘管住着就是。”
長蘇看見了果兒,很大膽的走到沐雲放跟前,伸手邀請果兒道:“你是果兒妹妹吧?長蘇哥哥帶你去看金魚好不好?”
孩子們基本沒有陌生的過渡,所以果兒立刻仰面問沐雲放,“爹爹,我可以去麼?”
“去吧,和長蘇哥哥好好玩……”沐雲放囑咐完畢,跟在慕容玉朵與五娘後面往裡走。
剛走到前院,偏院裡李良正走了出來,看見沐雲放忙過來行禮,又給慕容玉朵行禮。
慕容玉朵微笑頷首迴應。
李良也剛知道朵兒還活着,他從心裡替沐雲放高興,現在再見蕭玉朵,發現她並沒有之前的橫眉冷對,頓時感覺天高地闊--原來,失憶並不是沒有一點好處,最起碼她對自己的態度好太多了。
見過禮後,李良與沐雲放並肩在後面走着,趁着與朵兒、五娘隔開一些距離,他低聲問道,“王爺,王妃的記憶還沒有恢復麼?”
沐雲放目光不離慕容玉朵,微微搖搖頭,“目前還沒有,不過我感覺有一些甦醒的跡象,估計慢慢會有氣色的。”
“我聽說王妃與鄭雲清有了婚約,而且都定了婚期,她會呆在這裡尋找記憶麼?……”李良表示擔心。
這也是沐雲放所擔心的問題,一旦朵兒決定離開,自己要怎麼挽留她,自己與果兒夠不夠成爲讓她留下的理由?
“我想叫她在信陽多呆幾日,五娘陪着她,另外還有許美君等等,萬一在熟悉的環境,熟悉的人際中可以幫助她恢復記憶也說不準。”沐雲放雙手負後,慢慢走着,思忖了一會兒,道,“今日休沐,你又過來的?”
李良點點頭:“嗯,長蘇前不久病了一場,雖然見好了,我還是不放心,所以沒到休沐,便過來陪陪。”
“這段時間,五娘對你如何?”他並不喜歡打聽這些,純粹是因爲李良屬於自己下屬。
“……”李良搖搖頭,嘆口氣,“我是真的將五娘傷了,她明確告訴我,這輩子也不會與我複合……”
“爲何?都三年了,她都不鬆一點口麼?”沐雲放幾乎可以判定,若這件事橫在自己與朵兒之間,對方只怕也是這個態度。
幸虧自己即使見到了朵兒,避免了悲劇發生,若是自己與劉豔豔成了婚,才得知朵兒沒有死,那自己真正進了絕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