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覺已到初春,此時大千世界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色。但見春花簇簇地堆疊在一起,街邊香梅穎麗多姿,芬芳撲鼻。江暖鴨知,淮河上不時遊過的野鴨,更顯得一片的安詳寧靜。昭靈國都歸浩城依傍淮河而建,此處人傑地靈,風光秀麗。也因交通便利,道路四通發達,九州五大國之中,除開天子朝都眷天城外,乃是九州之中最爲繁華熱鬧的地方。
昭靈國君東征仙瀛島歸來以後,不覺已過了一段時日。這段時日之內,國君蕭凝遠專心籌辦,將要在一月之後于歸浩城舉辦的百花仙會。此仙會據說邀請了崑崙上的衆多修道仙人,乃是爲衆仙家修身論道提供一絕好的機會。又傳此次仙會的規模,比之崑崙瑤池仙會還要盛大。原因在於仙會之中不但要說**道,還要比試仙法武功,至於這彩頭,想來必定是千古珍寶。此次仙會還有其他四國的重臣前來觀禮,所以國君蕭凝遠爲辦好此次仙會,便放下國中大小事務,專心籌辦此次仙會。
這一日,歸浩城內一片熙攘之景,圍觀的百姓佔滿城門的道路。原來是一貴客來到歸浩城中。但見道路上四名身披金子鎖甲的青年,騎着四匹追風逐月馬齊頭並進;後邊緊接着數十名美貌少女,手執花籃一路散花;少女之後數十名高碩漢子,肩挑一擔擔的珍貴禮物,昂首踏步;漢子之後但見一輛麒麟千玉獸的彩車緩緩行來,車旁一名黑鬚飄飄的老者騎着匹玉龍獸跟着一旁。彩車上珍珠瑪瑙鑲嵌其上,金光閃爍之中,引得路旁百姓紛紛讚歎。
這一雍容華貴的彩車行隊一路走來,走到城中之時。但見迎面一面少年將軍騎馬來迎。那將軍勒馬當前,朗聲道:“末將昭靈國御前侍衛使莫寒,奉我國君之命,前來迎接輔天莊主冷玄冷莊主。”彩車行隊看清來人,忙停了下來。彩車上一隻手撩開車簾,露出一位老者的臉龐。那老者細細看了莫寒兩眼,這老者想來就是冷玄,冷玄道:“勞煩將軍引路。”
“爹爹那是什麼?”但聞車中傳出一串清玲般的聲音。莫寒尋聲望去,車上光暗也看不真切,但見車上依稀有一個婀娜倩影在坐冷玄身旁,伸着蘭花玉指指向城東的一座高樓。冷玄沉吟道:“香兒莫鬧,一會我們還要去宮殿裡面見昭靈國君。”那倩影嗔道:“我就不去,你去見那國君禮多無聊,我纔不去呢。爹爹你就先帶我去那邊那座高樓玩玩。”冷玄道:“胡鬧!正事要緊,怎能如此的隨意。”
莫寒拱了拱手,朗聲道:“冷莊主。小姐想去去也無妨,那東面高樓那是我國都的望淮樓。登樓頂而望淮河,乃是一道勝景,去去也是無妨的。”那倩影嗔道:“爹爹,你就讓讓我吧。讓我去看看吧。”冷玄沉下聲音道:“若是遇上惡人怎麼辦?再說你身上有病呀。”那倩影一急,玉臂在冷玄身上亂搖,嗔道:“有懷絕叔叔在,怕什麼惡人。再說了,看看好風景對女兒的身體也有好處。”冷玄無奈地笑了笑,道:“好!且讓你去。”下車對着車旁騎玉龍獸的老者道:“懷絕!務必保護好小姐的安全。”懷絕拱手俯身,道:“是!”
冷玄撫着長鬚,“嗯”了一聲,道:“香兒出來吧,爹爹準你去。”但見車簾撩開,從中走下一位絕麗少女。這少女不過十八九歲,但生的極是美麗,朱脣如潤水櫻桃一般水潤多瑩,瑤鼻仿如神仙雕鑿的玉器一般玲瓏晶透,一雙清瑩剔透的水靈碧目透出一股不來自這世間的神韻。身披紅緞花仙裙,頭着羽靈飛花釵,身上散發出一股似蘭似廘的香氣,一點一動之間婀娜動人、顛倒衆生。道路上的百姓紛紛被這仿如不是凡塵之人的少女吸去目光,一片唏噓之聲在百姓之中泛起
。莫寒一時之間也驚歎少女容貌的絕麗,但不消片刻便收回了心神,拱手道:“冷莊主,請!”冷玄深深地望着自己的女兒,道:“香兒,切莫貪玩。看過淮河之後,便到王宮與爲父會合。”少女撲閃着水靈的雙目,嗔道:“爹爹還當我是三歲的娃娃麼,切莫掛念,你自與昭靈國君把正事辦完。”說着莫寒帶着冷玄車隊向着王宮行去。
冷玄車隊行去後,許多少年紛紛涌向這位天姿國色的冷小姐。紛紛傳出“姑娘芳齡?”,“姑娘芳名如何?”有的大膽直接問“姑娘可曾婚配?”。這位冷小姐秀眉顰蹙,對着懷絕低聲說了幾句。只見懷絕踏步上前,二話不說,一手一個抓住最前面的兩名少年,向外擲去。一時間,人羣間安靜下來,沒有人再敢接近。只見冷小姐帶着一名侍女和懷絕在人羣之中穿行而過,向着東面的望淮樓行去。衆少年雖然忌於懷絕本事高強,但始終眷戀冷小姐的天姿國色,紛紛跟着冷小姐向東而去,這在城中倒也城一道亮麗的“風景”。
卻說這望淮樓乃是歸浩城中一酒樓,此處酒香醇厚,更難得可以登高觀景,自是城中百姓常去之處。這酒樓自然是常年生意興隆、財源廣進。今日酒樓頂樓之上滿座賓客,皆在飲酒聊天,好不快活。唯獨在樓邊的柵欄之上,坐着一白衣少年,手中握着酒壺,一個人百無聊賴地自斟自酌,雙目癡癡地凝望着樓下遠處的那一條淮河。
“輔天莊的小姐來啦!大家快去看啊!”但聞樓下傳來一陣唏噓之聲,滿座賓客紛紛跑到柵欄邊上向樓下望去,果真望見一絕色少女正往往淮樓而來。“哇!好漂亮!這等佳麗當是天上神仙!”“若是能娶道這般美人便是隻能活十載又何妨?”“呸!如此天人,我要是能和她對飲片刻,已是三生不遇。你還求能娶她!”“是是!老兄教訓得對!是我癡心妄想啦。”在衆人說話之間,冷小姐已走進望淮樓內。她身後的那一羣紈絝少年,自然也涌進望淮樓內。一時間原本已是賓客滿堂的望淮樓,此刻更是人頭聳動、移步維艱。
不到片刻,冷小姐帶着侍女、懷絕上到頂樓。突然間望見冷小姐的絕世容光,頂樓的賓客頓時鼎沸起來,吵鬧之聲不絕於耳。冷小姐玉容上神色微變,朗聲道:“這酒樓的掌櫃在哪?”不過多時,但見一名矮胖中年男子走了上來,嬉笑道:“在這,在這。不知冷小姐有何見地?”冷小姐冷冷道:“今日我把這頂樓全包了,把這些人全給我趕出去!”掌櫃道:“這。。。”懷絕上前一步,手鋒揮發間,面前的桌椅立成湮粉。掌管嚇得雙腿顫抖,唯唯諾諾道:“小店小本生意。。。”話音未落,那侍女丟來一串珍珠,喝道:“這串珍珠,便是買下你這酒樓也夠了!說這麼多幹嘛!”懷絕踏前一步,喝道:“在場的人還不快滾!難道讓我一個一個往下丟嗎?”話音剛落,衆人嚇得屁滾尿流,爭着奔了下去。
原本鼎沸的人潮登時變得冷清下來。那依靠在柵欄上的少年,冷眼掃了幾眼,也不以爲意,自飲一杯後,漠然地望着那條靜靜的淮河。冷小姐掃視周圍,除了邊上那一少年已無他人,當下勃然盛怒,走上前去指着那少年罵道:“怎麼你不走?”那少年背對着冷小姐,理也不理,自飲一杯,冷冷道:“我走不走,幹你何事?”冷小姐怒道:“你這小子!找死麼!”少年轉過身來,斜斜地望了她一眼,道:“如此刁蠻的小姐,我是第一次見到。”
少年自顧自地提着酒壺,從冷小姐身邊走過。冷小姐氣得板起了俏臉,冷眼相看。那侍女冷冷道:“你這小子快給我家小姐道歉。”那少年“哼”了一聲,大步流星,向着樓下走去。行到中間,懷絕擋上前來,道:“我家小姐要你道歉。”少年仰天笑道:“我自打下山,只給過有恩於我的人道謝,只給過我愧對之人道歉。還沒聽說過,要給一個趕我下樓、擾我酒興的人道歉。”懷絕目中寒芒閃現,冷道:“你是不肯。”少年冷笑一聲,道:“自然。”懷絕道:“抱上名來。”少年道:“我叫溟楓。難不成要動手麼。”原來這少年便是隨着昭靈大軍回到九州的溟楓。懷絕道:“動手不必,只需擒你。”溟楓把酒壺、酒杯放好,伸手請禮,道:“請!”懷絕踏前一步,凝起拳鋒,向着溟楓奔來。懷絕拳勁凝有千斤之力,拳鋒虎虎生威,仿如旋風向着溟楓罩去。溟楓以指做劍,逆龍劍訣施展開來。拳鋒罩來之時,萬萬千千的拳影閃現在溟楓周圍。溟楓口中冷笑,道:“虛虛實實,真真假假。還不如一擊的退敵之功!”說話間,指鋒仿如出海蛟龍直插拳鋒織成的拳網,指鋒陡然間從其中穿出,竟透過了拳網一擊正中懷絕胸膛。溟楓不想傷他,也只用了二分之力,懷絕胸口一痛,向後退了數步。一招之間,勝負已分。
溟楓取了酒壺,自飲一杯,道:“如何?這下,我便走了。”剛想移步,忽覺耳畔一陣呼呼風響,肩上一痛,已是被鞭子打在肩頭上。溟楓轉身望去,原來是冷小姐突然施招,由不得怒火中生,喝道:“你幹什麼!”冷小姐把玩着手中軟鞭,滿不在乎地道:“沒什麼,我打一個不知好歹的小子。”溟楓氣得怒目圓睜,身形一閃,便閃到冷小姐背後。左手瞬息間便擒住冷小姐雙臂,右手奪過軟鞭,冷冷道:“你打我一鞭,我也不爲難你,你需還我一鞭!”冷小姐急了,玉容氣得通紅,但口中不依不饒,罵道:“你敢?我爹爹是輔天莊主,你要是敢動我一根毫毛,我爹爹非把你大卸八塊不可!”溟楓手中軟鞭一揮,“恍啷”數聲之後,周圍數張桌子立成湮粉。溟楓冷冷道:“你說我敢不敢!”
原本奔下去的紈絝子弟,聽聞樓上吵鬧,便大起膽子走了上來一看究竟。望到溟楓擒住佳人,紛紛罵道:“你怎地這般的爲人!一點都不憐香惜玉!”溟楓聽若未聞,冷冷地望向衆人,道:“幹你們何事?”說話之間軟鞭揮發,擊在屋頂的橫樑之上,橫樑登時崩塌下來。衆人大呼救命,一起奔了下去。
溟楓打發衆人,道:“這一鞭,你說當如何該不該還我?”冷小姐怒道:“你要打便打!我冷香然就此發誓!以後要十倍地要回來!”溟楓冷笑道:“我敢打你,自然不怕你再來尋我!”懷絕忽道:“慢!公子還請息怒!我家小姐這一鞭老夫替她受了!”那侍女忙道:“你可千萬別打我家小姐!”溟楓看她們主僕情深,不禁起了惻隱之心,面色已有微微的緩和。冷香然斷然喝道:“懷絕叔!馨夜別求他!他有本事便打我試試看!”溟楓大怒,喝道:“好個刁蠻的小姐!看來不給吃點骨頭!還真不行!”說話之間,溟楓舉起軟鞭,便要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