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一旅長隊浩浩湯湯地穿行而來,身形鬼魅,不覺已到祭臺開外的十餘丈外。中間簇擁着一名絕色少女,身披七彩綺衣,蓮步娉婷,粉妝含笑,眼中秋波縹緲,盈盈若彩。妙目流轉之間,惹得衆人心神盪漾。卻見那名少女移步娉婷,人羣之中響起一陣交轉的樂聲,曲風纏纏,若嗔若喜。那名紅衣少女,嬌軀柔轉,舞態娉婷,婀娜多姿,那少女喉頭流聲,幽幽唱起歌來。衆人也不知雲裡霧裡,一陣飄忽,腦中昏昏欲醉,只覺身不由己,不禁手舞足蹈。
祝玄最先反應過來,高聲叫道:“不好!這幾個妖女使妖術!大家閉耳靜心,切不可被他們迷惑了去!”那少女嬌嗔道:“老妖婆,你纔是妖言惑衆!我們初來咋到,爲主人獻個曲兒,也不行麼?”盈盈妙目轉盼,餘光柔婉,看得在場衆人更是身不由己,不禁嘻嘻笑笑,已是深醉於那少女的舞姿之中。
櫻夢忽的一聲嬌喝:“妖女!胡說什麼!”身形咋起,飄然流轉,已到到那少女跟前。雙手飄飛之間,兩掌推出,冰凝真氣轟然而出,正中那少女肩頭。那少女花容失色,口中一聲嬌呼,向後飛出數丈,與她一起的數人急忙跑來托住她,向後退了數步,方纔站穩。
剛纔一變,樂音立止,衆人登時清醒起來,有人不禁破口大罵:“妖女!知道厲害了吧!”那少女,格格一笑,吐出一口鮮血,嘴角微斜,嗔道:“小妹妹,好功法啊。”秀目微變,一聲嬌喝:“虹璃流光陣!”但見人羣之中跳出另外六位妙齡女子,這些女子飛身流閃之間,與那名紅衣少女聯手向櫻夢攻去。但見七人身上的七色綺衣如虹光琉璃,光彩斑斕,七人行招一致,如七隻綵鳳,飛舞飄轉。
櫻夢“哼”了一聲,道:“雕蟲小技!”白衣飄飛,紅裙若舞,身影疾快縈繞在七人的陣法當中。冰凝真氣在掌風中四射開來,若白虹飛貫,如影隨形地射向七名少女。七名少女身心合一,自能心意互通;纖纖素手左右拍開,把櫻夢的攻勢一一化去。七名少女陣型化爲圓圈,將櫻夢圍在其中,登時七彩流光,化成一圈,如雨後虹日,光暈斑斕。一時之間,七名少女或掌或拳,全往櫻夢身上打去,氣勢排山倒海,銳不可當。櫻夢也不答話,素手八面拍飛,冰凝真氣飛散流轉,抵住一波接一波的凌厲攻勢。你來我往,八人戰至一處,正如龍爭虎鬥,一時分不出勝負。
溟楓提着逆龍刃飛出海面,忽聞頭頂聲音雜亂,擡頭望去,心頭如落大石。只見澄空之中,萬萬千千的兇猛飛獸,如蝗似蟻,遮天蔽日。飛獸張牙舞爪,咧嘴齜牙,樣子好不猙獰。溟楓雖閱書無數,一時之間也是認不真切,心下忖道:如今我傷勢未復,此刻若是它們羣起攻而之,我必然葬身它們腹中,也不知笑寒大哥他們怎樣了,不可多留。說着提劍飛閃,但此時卻是真氣未復,疾行卻不同往日。
溟楓身影穿過羣獸之時,羣獸迅速收圍,連綿不絕向溟楓襲來。短兵相接之間,溟楓只能拼力抵住飛獸的利爪鋼牙,氣刀功法完全施展不開。溟楓本就傷勢未復,此刻強戰,立馬捉襟見肘。原來的一身本領,此時卻處處受制,溟楓心中不禁升起一股窩火。
羣獸攻勢密不透風,凌厲非常。利爪如刀,銳喙似鋒,翅展若絮,掃到溟楓臉上,火辣辣地生疼。忽然一道氣鋒劃過,將溟楓的白衣割開一道口子。羣獸更是興奮異常,叫聲連綿,聽在耳中卻是惹人煩亂,溟楓此刻心覺胸中氣力漸漸凝滯,吸不上氣來。只得雙手飛揮,左擋右拆,架開羣獸攻勢。“主上,拔出逆龍刃,逼退羣獸!”
溟楓此刻身處險境,不敢多想,手起劍落,“鏘”的一聲,紫光飛閃,貫天而去。劍鋒凌厲無比,頓時便砍翻衝前的數只飛獸。但聞羣獸聲聲慘叫,振臂飛散開來。溟楓振袖疾飛,順着劍鋒所開之道衝去。白影快若疾風,已飛出數丈之外,羣獸哪肯罷休,前仆後繼地飛上,直追着溟楓而去。
碧海之上,但見一道白影急衝,後方羣獸如一條黑河飛速流動,急追不放。此刻溟楓已是筋疲力盡,每每要被羣獸圍住的時候,溟楓都揮閃手中逆龍刃,將所來羣獸逼退,初時羣獸血涌如潮,後來數次圍攻,都被逆龍刃逼回。逆龍刃鋒芒畢露,劍氣觸碰則傷,羣獸圍攻非但不起功效,反是受創非輕。此刻也不敢逼得太近,生怕溟楓三尺劍鋒無眼無情。
溟楓一路疾飛,遠遠望見前方雲霧迷濛,水氣繚繞之間一座海島若隱若現。心中忖道:快到仙瀛了,若是憑着先天八卦陣,定能逃過一劫!募地裡聽到天空上嘯聲遍天,前後八方盡是漫天長嘯。溟楓尋目望去,吃了一驚,前方竟也有漫天遍野的飛獸在飛轉。溟楓心中一凜:它們原來是逼我入甕,好來個甕中捉鱉!
此刻溟楓胸中涌起一道寒氣,不禁自嘲笑道:“竟是做了他們的晚餐!”逆龍忽道:“主上,莫慌!用我的逆龍劍訣擊退他們!”話音剛落,溟楓腦中浮現出許許多多的劍招。逆龍道:“主上,依着我在你腦海中顯現的劍招,隨心而動,便可學會我這無所不破的《逆龍決絕》。”溟楓身隨心動,劍鋒無所不至,刷刷數劍便把眼前襲來的飛獸斬成數段。劍影流光之下,劍光閃耀不絕,逆龍刃若烏金飛龍穿走奔行,時而脫手遊走,勢如破竹,時而握於其中,攻無不破。溟楓已入心神合一,身隨心念的境界之中,口中唸唸有詞,連連不停。
“龍走四野!”逆龍刃飛轉出去,當空護體畫圈,劍鋒橫掃,如驚天霹靂,將羣獸逼退。“九天龍舞!”身影飛轉,手中逆龍刃四下回轉,身影破天而起,氣勢如虹,無往而不利。“飛煥貫日”、“滄海龍騰”、“雲煙浩渺”、“電閃光凌”、“乾陵碧波”。。。。。。劍招如雨後春筍連連生出,溟楓身影飄飛之處,手中的逆龍刃如出世神龍,劍法威力可謂是驚天動地。溟楓並未向劍中注入真氣,故而招式雖凌厲非常,但羣獸只是受傷,極少被溟楓擊斃。此時羣獸攻勢雖在,卻識得溟楓手段,不敢相逼太急。
大戰了一個多時辰,溟楓身上白衣血跡斑斑,散發着陣陣令人作嘔的腥臭。溟楓單手提劍,但見手上鮮血淋漓,正緩緩流着許多血跡混雜起來的液體,口中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已是強弩之末。但溟楓眼神裡依舊閃耀着銳氣,冷冷地掃向身旁數丈之外的羣獸。
忽的天降黑雲,一聲嘶嘯傳來,一巨禽從空中盤旋飛來。溟楓凝神望去,心中五味俱雜:竟是精衛神鳥!溟楓一聲低呼,道:“此刻它來也不知是敵是友!且不不管這麼多,此刻趁着羣獸分心,我且快去!”
溟楓凝氣提劍,向着仙瀛島急閃而去。揮舞着劍鋒,護住周身,溟楓化成一道劍光突入羣獸之中。但見精衛翅展遮天,龐大的身軀急轉飛下,直朝溟楓飛去。口中突出如利刀一般的旋風,撲閃着遮天的兩翅,洶涌飛下,氣勢如千軍萬馬,破卷而來。羣獸哪是精衛對手,精衛所到之處,只見羣獸血濺如瀑,屍身飛散。一時之間,羣獸嚇得是魂飛魄散,數聲齊嘯之後。羣獸不敢多留,全都散去。
溟楓轉身望去,羣獸雖然已退,但精衛卻追着自己不放。心中連連叫苦:此刻對陣定是有輸無贏,若是硬拼無異於以卵擊石!溟楓打定主意,只是一味的逃命。溟楓傷勢未復,御風飛行怎敵得過精衛的遮天雙翅?但見精衛鳥長嘯一聲,身影飛快閃現,已然趕上溟楓。雙翅遮開,將溟楓鎖在雙翅之中。溟楓頓覺眼前一片漆黑,心想:這下子凶多吉少!
“你不好好休息,傷勢會加重的。”只聽一聲柔婉之聲,溟楓被一手托住,流光從雙翅的夾縫中照到溟楓的臉上。“呀,你流了好多血,要不要緊。”溟楓心下稍寬:原來卻是那照顧自己的小姑娘。溟楓呵呵一笑:“卻是無礙。”方纔大戰正酣,此刻心神放鬆,不由得感到渾身無力,募地裡喉頭翻滾,“哇”的一聲,一口血噴了出來。那小姑娘芳心一急,遞過手絹幫溟楓擦去臉上血跡,道:“你傷這麼重,快回去吧!不然尊主要怪罪我拉。”
溟楓勉力一笑,道:“無妨,我大哥有難卻是不能不救,我要走啦。你且叫這精衛鳥放我出去。”小姑娘撅起小嘴,道“不行,哪有你受了這麼重的傷,還出去救人的。”小姑娘神色倔強,雙手直拉着溟楓的衣角不放。“我爲了救我的朋友,這點傷算得了什麼。再說我身子好得很呢。”溟楓說着拍了拍胸口,“你快讓我出去吧。”小姑娘急道:“不行,說什麼也不行!你走啦尊主就要罵死我拉!”溟楓哈哈一笑,道:“你這姑娘當真有趣。你不讓我去,尊主不罵你,你卻讓我心裡好生的難受!”溟楓緩了緩神色,道:“若我的朋友有什麼閃失,我就當是自刎謝罪。到時你家尊主還不是照樣罵你!”
那小姑娘“呀”了一聲,不敢回話。溟楓以爲已經將她嚇住,正想再說。忽覺抓着自己衣角的手,不但未放,反而又緊了緊。溟楓搖了搖頭,道:“好妹妹,你要我怎地?”那小姑娘俏顏如燒,通紅着小臉,低着頭道:“我叫夜舞,不叫好妹妹。”
溟楓苦笑一聲:“那好夜舞,你要我怎地?”“吶,你帶我一起去,有什麼危險我就救你回來。”溟楓心中無奈:我竟要一個小妹妹來救。嘆了一嘆:“罷了,你若不與我同去,只怕這輩子都要關我在這。那走吧,不過這精衛鳥是不能同去的。”夜舞不敢擡頭,低低的應了聲:“嗯,那好。”朗聲說了幾句,只見精衛雙翅緩緩展開。夜舞募地抓緊溟楓雙手,道:“你可別想丟下我!”。溟楓強笑道:“答應你的事,自會帶你同去。走吧。”夜舞也不擡頭,輕聲問道:“你叫什麼?”“溟楓”溟楓反射性地回了聲,提劍御風朝着仙瀛島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