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楓得知冷香然失蹤,不由得心急如焚,急忙躍出院子。馨夜焦急地站在外頭,看到溟楓到來,忙道:“小姐今早,失蹤了!”溟楓箍住馨夜香肩,眼中急得快噴出火來,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快與我說了!難不成香然有危險了?”
馨夜忙道:“今早小姐沐浴之後,我便出去給小姐熬藥,讓小姐好好地補補身子。不料從屋中傳出小姐的罵音,好像是什麼‘紅鬍子’的。然後,一道黑影從小姐房中衝出,實在太快,我還沒看清楚,便消失在王宮中。我連忙跑進小姐房間,小姐便不見了。老爺已經懇求蕭國主尋找,可至今毫無頭緒,現下百花仙會在即,老爺又騰不出身,我只好來找你了。”
溟楓劍眉一挑,低聲道:“那人是五行刀皇!”望着馨夜道:“今夜百花仙會,若是有仙法比試。還望你能幫我報上我的名字。我且先去尋找香然!”說着,溟楓縱身躍上屋頂,身影飄閃,轉瞬便消失在王宮中。馨夜暗暗祈禱:還望小姐平安無事!
這時放勳等人也出來了,看到馨夜,便忙問出了何事,馨夜細細與衆人說了。放勳蹙眉道:“這幾日,溟楓兄弟修養傷勢,勢在力壓羣雄,奪得頭名。依馨夜小姐所說,那擄走冷小姐的人修爲應是極高,恐怕溟楓兄弟不是他的對手。再說這偌大的歸浩城,要找出冷小姐當真如大海撈針!若是今夜溟楓兄弟回不來了,如何纔好?”
溪塵不在乎地道:“這點大可不必擔心,別忘了他是溟楓!”崇景拂鬚道:“你如何肯定他有這般的本事?”溪塵道:“他這人本領多大,我倒不是十分的清楚,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他骨子裡有股捨我其誰的傲氣,與認定了就永不放棄的性子。光憑這兩點就足以使他獨步九州。”崇景微微笑道:“若是如此,那他便當真是無人可擋的了。”
崇景沉吟了半響,眼神微微一變,又道:“不如溪塵兄弟與老夫賭上一把如何?”溪塵揚眉道:“這個有趣!且要賭什麼!”崇景目中放出一股神秘莫測的光芒,緩緩道:“就賭溟楓今夜能回來,並且技壓羣雄,拿到頭名!如何?”溪塵道:“好!一言爲定!”說着,兩人在朗聲長笑中擊掌爲誓,立下了賭約。
溟楓縱身疾飛,一路在王宮房頂上奔走而過,眼神向下凝視,只望冷香然尚還在這王宮之中,自己能找到她。一路疾行,忽然到了一處金瓦屋上,聽到屋下有人正在飲酒長談。溟楓心下好奇,停在屋上,隱了身子,凝神靜聽。
但見屋下坐着兩人,其中一人竟是昭靈國主蕭凝遠,另一人身着黑袍,面着面具,也瞧不真切。那黑袍客身後,站着數個身材魁梧的黑衣人。溟楓凝神望去,那黑袍客身後站着的人中,赫然便有五行刀皇僕絕神。僕絕神手中抱着一把烏金大刀,神色恭敬地站着。
溟楓心頭一震,忖道:這人好大的本事,連五行刀皇這等狂傲不羈的人,也甘心爲他馬首是瞻。這人修爲必定震古爍今,我且要收好氣息,莫被他們發現!當下收住氣息,凝神聽着他們說話的內容。
蕭凝遠舉了一杯,笑道:“黑無影尊主大駕光臨我昭靈國都,孤王當真受寵若驚。”那黑無影,語中略帶不屑地道:“你昭靈國弄了這麼一個百花仙會,人界五國皆有極重要的人物到來。便是那崑崙仙界的青年才俊,亦是齊聚一堂。你雖只是一個小小的人界國主,但如此盛情邀請之下。本尊若是不來,倒顯得我界中人不識大體。”
蕭凝遠又飲了一杯,道:“黑無影尊主修爲堪比上古魔神蚩尤,能給孤王這個面子,孤王當真感到無比的榮耀。”黑無影“哼”了一聲,拂袖道:“馬屁就少拍了。你請本尊前來,不就只是爲了請本尊飲這小杯的破酒吧!”蕭凝遠聞言,緩緩放下酒杯,眼神中放出凌厲的精芒,道:“孤王請您前來,是想請您帶着魔界之衆重返九州,再爭天下!”
黑無影冷冷道:“我界衆人於北冥之外,倒也活得逍遙快活。爲何要再回九州,與你等這些下賤的人爭什麼天下霸權?”蕭凝遠哈哈一笑,道:“您如此之說,就不怕寒了魔界衆人的心麼。魔界之人多以猩殺之行來增加自身修爲。尤以人血祭魂之法成效最高,若是打下九州人界,對魔界中人的修爲大大有益!這對魔界當是百利無一害。”
黑無影冷道:“你也不過想借助我界之力,蕩平九州,坐上這九州天子的位置罷了。”蕭凝遠面上神色未有變化,嘴角冷笑道:“彼此彼此罷了。互相利用又有什麼不可?”忽見黑無影身後的僕絕神踏前一步,冷冷道:“他奶奶的,若是想要蕩平九州,我等魔族足矣,還需要你這等小小昭靈的幫助麼?”蕭凝遠冷笑道:“這可卻是難說的緊!”
放勳送走崇景之後,與溪塵、鳶君坐於溟楓住處,又再飲起酒來。放勳凝着手中的酒杯,久久不飲,思索片刻後,緩緩道:“不知爲何,溟楓兄弟此去。我總感到不對勁。今夜便是那百花仙會,冷小姐此刻被擄走,其中難道沒有什麼內因?溟楓兄弟又臨陣離去。這其中定有,我們不知道的玄機!溪塵兄,你看如何?”
溪塵飲了一杯,微微蹙眉,緩緩道:“這個我們猜測這麼多也沒用。今日倒是十分的漫長。到了今夜,一切便就知道了,我們只要相信溟楓就是了。我相信今夜他必定會到,在他心裡對此次的百花仙會十分的看重。這次百花仙會當是關乎溟楓兄弟的至愛,不然以他的性格,何必去爭什麼虛名,又何必去在乎自己的名聲?”
鳶君輕輕地抿了一口酒,眼神癡癡地凝望着杯中自己的倒影,淡淡道:“若是情之一字,便是肝腸寸斷、赴湯蹈火,也不過是甘之如飴。想來溟楓師兄必定是心繫他人。這冷香然小姐,好生的快活,難得溟楓師兄如此地喜歡她。”說到此處,鳶君幽幽一嘆,杏目裡似有淚光閃動,似怨似哀,我見猶憐。
晨雪在側,黯然道:“公子始終是關心他人的多,關心自己的少。”溪塵沉吟半響,道:“我自憂來我自憂,他人愁來我亦愁。溟楓始終是這麼一個人。”說到此處,溪塵仰頭飲了一杯,罵道:“他奶奶的!這小子哪天死了都不知道!如此行事之風早晚害死他!”放勳蹙眉道:“但求今夜溟楓與冷小姐能安然歸來。今夜的龍爭虎鬥,少了他便少了許多的樂趣。”
僕絕神大怒,破口罵道:“他奶奶的!你不過一個人界國主,有什麼資格對我魔族評頭論足?你信不信!老子憑着手中的五行狂刀,馬上可以把你大卸八塊!”
蕭凝遠冷哼一聲,道:“魔族修爲自然要高出我等許多,不過別忘了,你們魔界之人始終太少。所謂‘殺敵一萬,自損八千。’我等人族之人是你們魔界之人的數十倍,若是相拼起來,也不見得你們就能討到好處!”
僕絕神大怒,手間五行狂刀迴轉,握於手中,向前一步,大喝道:“現下你便與我過下招。我讓你知道我們魔族能不能討到好處!”黑無影冷哼一聲,厲聲道:“絕神先退下!”轉目凝神着蕭凝遠,道:“那你切說說,我們要如何去做?”蕭凝遠迎着黑無影的灼灼目光,聲音幾乎從牙縫裡迸出來,道:“這次百花仙會,便是大折人界諸國實力的絕好機會!”
溟楓心中一震,低聲道:“原來這個百花仙會,當真是一場陰謀。”黑無影轉目向着屋頂望來,冷冷道:“小子,你在上頭聽了這麼久,也該下來喝杯水酒了吧。”溟楓驚出一身冷汗,道:“原來他早知我在上頭!”心下轉了數個念頭,在想着脫身之計。
黑無影縱身一躍,登上屋頂,信手一掌揮發。“轟隆!”一聲巨響,整個屋頂,被掌力所毀,真氣奔涌開來,金瓦宛如狂風中落葉亂舞紛飛。溟楓登時現於黑無影面前。溟楓忖道:既然被他發現了,與他一戰便是,若是怕了,反而給他看小了!當下昂然而立,道:“這兒涼快,我且在這乘涼,你倒是打擾了我的雅興。”
黑無影冷道:“小子找死!”黑無影縱身一閃,拍掌向着溟楓而來,速度之快更在僕絕神之上。溟楓本能的一掌迎上,只覺掌風上有一股巨力源源不絕地傳來。溟楓幾欲支持不住。
忽覺肋下一麻,全身的真氣登時停滯不轉,全身經脈已被黑無影制住。溟楓忖道:這人好高的功法,僅僅一招便制住了我。眼中只看到那黑漆漆的黑袍,這黑袍之下的那人修爲之高,當真匪夷所思。忽見從黑袍中射出兩道猩紅色的光芒,當是那黑無影的犀利眼神。眼神直直逼視着溟楓的雙目,直至把溟楓看透。溟楓只覺背脊陣陣發涼,第一次感覺到了恐怖。
半響之後,黑無影緩緩道:“本尊也不爲難於你,你且乖乖地與本尊走便是了!”說着黑無影擒了溟楓,縱身飛落。僕絕神看清人物,哈哈笑道:“天涯何處不相逢。小子這麼快便想找老子打架了?也好也好,我們且再來打上一架!”
溟楓哈哈笑道:“那是自然,我還要向刀皇請教刀法呢。”黑無影“咦”了一聲,道:“絕神,你知道這小子?”僕絕神拱手行了一禮,道:“回尊主,我與這小子乃是打架的對手。”黑無影“哦”了一聲,道:“那這小子就交於你處置吧。不過今夜過去之前,不可放了這小子!以防壞了本尊大事!”蕭凝遠揚眉道:“還是黑無影尊主,知道大勢所向!”
溟楓不由得怒從心生,喝道:“蕭國主,你乃堂堂昭靈國君,卻是勾結外族,意在屠戮同胞。難道你就沒有一絲的良知麼!”蕭凝遠冷哼道:“一將功成萬骨枯!還輪不到你這滿手鮮血的小子來教訓我!”說着蕭凝遠劈手打在溟楓頸上,溟楓登時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