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原來當真有嗤奴作亂!”只見蕭馥婉與明俊走了進來。蕭馥婉道:“王兄,這些嗤奴作亂,只求還他們一個自由之身,不如。。。”“住口!馥婉!你這是婦人之仁!寧殺一萬,勿縱一百!孤王便是殺光他們,也決不開這個先例!”說罷蕭凝遠拂袖而去。冷玄微微笑道:“蕭公主,此事向來蕭國主自有他的打算,你最好還是別操心啦。”冷玄言罷,跟着蕭凝遠去了。
蕭馥婉怔怔半響,說不出話來,玉靨上一絲淚花劃過,幽幽道:“他們也是人啊!王兄你爲什麼就要這般。”明俊看到蕭馥婉落淚,心頭大痛,上前一步將蕭馥婉擁入懷中,道:“師妹末哭,師兄永遠站在師妹這一邊。”
蕭馥婉如觸電一般,掙開了明俊,道:“師兄自重,馥婉自會知道怎麼做。”言罷,蕭馥婉快步走過明俊身邊。明俊在與蕭馥婉擦肩而過的剎那,心中一陣激涌,道:“師妹你是否還喜歡着那叫‘溟楓’的少年?”
蕭馥婉步中一頓,決然道:“是!我此生只會喜歡他一人。還望師兄諒解。”說着蕭馥婉走出了花園,獨留下明俊一人癡癡地望着那園中悽婉的百花,直到悽風將他吞沒。
冷香然一路策馬狂奔,耳畔一直迴響着溪塵的話語“溟楓兄弟莫不是念起了所愛之人?不然歌聲如何會這般悽婉?”冷香然自言自語地道:“溟楓他纔沒有喜歡的人呢!應該是沒有的!不!一定是沒有的!”但轉念想到溟楓的歌聲之中,那股催人心肝的悽婉之情。又自顧自喃喃道:“或許他真的有喜歡的人?”“呸!肯定沒有!亂想什麼!再說他有沒有喜歡的人,關本小姐何事?”冷香然自問自答,不覺那玉雕般的玉靨已經紅透。
不覺冷香然已到城外數十里之地,當下四處一片芳草青青,紅花初綻之景。冷香然深吸口氣,心中諸多煩亂一下子減輕了不少。
忽聞四下裡殺聲四起,只見無數人流向冷香然襲來,不消片刻便把冷香然圍得水泄不通。冷香然勒馬凝視,只見這些人大都衣衫襤褸,污頭穢面,一身腥臭薰得人想要作嘔,人人手中都拿着兵刃,污穢的臉上倒是透着灼灼的不屈。
冷香然蹙眉道:“你們好髒好臭,離本小姐遠點!”那些人聽到此語自然不悅,紛紛破口大罵。“哼!你這等高高在上的尊貴小姐,自然覺得我們髒我們臭!”只聽一串罵語傳來。
忽聞一人高聲叫道:“大家退開點,讓老大與她說!”衆人止住了聲音,紛紛讓開一道。只見一個紅衣少女騎馬行來。這少女倒是和衆人格格不入,原因是這少女生的極美,肌膚欺霜賽雪,玉靨如碧海靈珠一般光瑩,身姿婀娜曼妙,一襲紅衫更勝晚霞,明豔的有如春花怒放,牡丹吐紅。
冷香然心性高傲,罵道:“你們阻我去路,還敢來說我的不是!”那紅女少女冷冷道:“我才懶得阻你去路。不過你還有些用處。識趣的就老老實實地跟我走一趟,省的我動手。”冷香然早已想到對方來者不善,不想卻是如此看不起自己,不禁破口罵道:“你算什麼東西!敢來命令本小姐!”
紅衣少女冷哼一聲,道:“別怪我不客氣!”紅衣少女一聲嬌詫,沖天而起。紅衫飄舞之中,纖掌已按到冷香然面前,掌中真氣洶涌着向着冷香然而來。冷香然低呼道:“好快!”還來及握穩紫星鞭,玉臂已被對方真氣掃中,嚶嚀一聲紫星鞭脫手飛出。瞬息之間,紅衣少女纖掌已要打在冷香然身上。
“住手!”忽聞一聲大喝,一道白影從人羣中衝起,在空中抓住飛出的紫星鞭,翻身便與紅衣少女對了一掌。紅衣少女在對掌的剎那,看清來人面目,驚道:“溟楓!竟然是你!”原來這人正是溟楓,溟楓看到冷香然一人策馬出城,又聽溪塵所說有嗤奴作亂,生怕她會出什麼不測,便偷偷跟了上來。不想便在此刻救了冷香然。溟楓看清紅衣少女樣子之時,亦是驚道:“夜舞!怎生是你!”
原來這紅衣少女乃是,當年與溟楓在仙瀛相遇的少女夜舞。夜舞翻身落定,溟楓也落在紫雲駒之上。冷香然看到溟楓到來,心中歡喜無限,一把抱住溟楓,在溟楓耳畔輕聲呢喃道:“原來你早就在了,怎麼不出來見我。夜舞看到溟楓與冷香然親暱的樣子,忍不住冷笑道:“怎麼?不去關心你的櫻夢,又結新歡了?可憐別人舊人肝腸寸斷,你卻在這風流快活!”
溟楓輕輕推開冷香然,竟不敢面對夜舞,低聲道:“三年不見,你與姐姐可還安好?”夜舞冷冷笑道:“好與不好有管你何事?難道當年不是你一掌打傷了尊主?這下好了,還來虛寒問暖了?”冷香然看到夜舞冷嘲熱諷,心中大怒,罵道:“你算什麼東西!這樣子說溟楓!”夜舞哈哈笑道:“冷小姐,我且與你說,這男子負心寡性。當初還不是對着我家尊主山盟海誓,最後又是如何?你可別被他騙了!”
冷香然罵道:“本小姐怎麼樣,管你什麼事!”溟楓卻深深地低着頭,顫聲道:“夜舞你且告訴這三年姐姐過得可好麼?”夜舞冷笑道:“尊主對你至死不渝,三生不改。你難道不知?那《三世輪迴曲》你難道沒有體會到尊主的心意?你便是這般的負心寡性,尊主還是那般的喜歡你。三年裡尊主不知哭溼了多少次棉枕,不知畫過了多少次你的畫像。你呢?你可曾有一天的時間想過她,可曾有過一時一刻爲她擔心過!”
夜舞話語如刀一般,字字刺進溟楓心裡的傷口,溟楓始終低着頭不敢正面看上夜舞一眼,生怕看到夜舞,便會回想起三年前虞翎那無盡哀傷的目光。可不管溟楓如何避開夜舞冷厲的目光,溟楓始終覺得此刻夜舞已看穿他的內心,正一刀刀地宰割着溟楓心中的傷疤。
冷香然不明二人所言,卻感到夜舞那目光,彷彿要把溟楓生吞活剝,心中實在忍受不了罵道:“喂!你別再說了!你說得溟楓好生的難受!”
夜舞冷冷道:“他這點算得了什麼!若是和我家尊主的深情相比。這小子欠我家尊主實在太多,便是生生世世也還不清楚!”溟楓深深地壓住心中那股苦痛,終於緩緩地擡起頭來,深深凝視着夜舞,道:“我只問你姐姐過得如何?”夜舞道:“我才懶得告訴你!我只問我現在要抓這個冷小姐!你讓是不讓!”溟楓語中決絕,道:“不讓!她身上有病,乃是我的病人!決不能把她交予你!”
夜舞冷笑道:“那別怪我了!”話音剛落手鋒一震,將身旁嗤奴手中彎刀拔出,鼓舞紅衫,向着溟楓衝來。溟楓忙道:“夜舞且慢!”話音未落夜舞刀鋒已至,溟楓心頭大顫,環抱起冷香然,翻身而起,手中紫星鞭宛如蛟龍出海一般,向着夜舞掃去。夜舞手中寒鋒狂舞,架開紫星鞭。
夜舞刀鋒所到之處,帶着陣陣攝魂之風,攻勢一波強於一波,刀鋒所及向着溟楓罩去。溟楓舞動着紫星鞭,口中連連道:“夜舞住手,我不想和你打!”夜舞哪裡聽得進溟楓所言,口中不住罵道:“殺了你這個負心寡性的傢伙!是你害的尊主茶飯不思!是你害的尊主以淚洗面!是你!都是你!殺了你!殺了你!”
溟楓道:“我知道我對姐姐不住,不過你先住手,別傷了冷姑娘。”冷香然被溟楓緊緊抱住柳腰,心中卻是歡喜不已,又聽溟楓所言,心頭一陣陣的甜意涌來,忍不住貼上身來,輕輕地在溟楓耳旁吹了口氣,嗔道:“原來你這小子是這般的在乎我。”
夜舞聽到此語,勃然大怒,刀鋒怒斬而去,厲聲喝道:“你可知道!尊主就要死啦!你卻還在這風流快活!”溟楓腦中轟然一震,兩耳畔嗡嗡作響,口中驚道:“姐姐要死了?”溟楓驚愕之間,夜舞刀鋒驟然襲來。夜舞不想溟楓會突然停頓下來,刀鋒那裡收得回去。彎刀直貫溟楓右胸而過。
“呀”的一聲,夜舞鬆開彎刀,忙奔上前去,道:“溟楓你可沒事?”冷香然不想變故如此突然,但見一把彎刀直插入溟楓胸中,心中大急,忙道:“溟楓你沒事吧!”溟楓恍若不聞,胸前鮮血直流不止,但卻是渾然不覺,口中一不斷地重複着:“姐姐要死了?”
冷香然看到溟楓胸前血流不止,急的竟掉下淚來,連連呼喚着溟楓的名字。溟楓卻想死了一般,怎麼也會不過神來。夜舞柳眉微蹙,嘆了一嘆,深深道:“尊主還有得救!你卻是救也不救?”
溟楓驚道:“當真?到底姐姐發生了何事?”冷香然看到溟楓胸前血流不止,急道:“溟楓你胸口受了傷,先養好傷勢,再問不遲。”溟楓左手抓住刀柄,奮然拔出彎刀,指鋒點住胸前數處大穴,止住血流,大步上前,兩手緊緊抓住夜舞香肩,狠聲道:“姐姐到底如何了?只要能救姐姐,要我的命也可以!”
此刻已是傍晚,斜陽殘照,將溟楓的影子拉得好長好長。冷香然深深凝望着眼前這個男子,心中不知爲何泛起了絲絲的酸意。冷香然不禁癡癡地念道:“若是有一天我也要死,他是否會這樣不顧一切的救我?”
第四章 情深不過也枉然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