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粥已煮好, 素雲讓丫鬟放在外間,她自己去取,然後將白粥灑在被褥上, 故作驚慌地又叫來丫鬟, “沒留意將飯灑在上面了, 這鋪蓋用得也久, 拿去扔了吧。”素雲頭昏沉得厲害, 也沒心思再用飯,還得裝作很精神的樣子出門,到了衡王府角門, 自有簡玉珩的心腹認得素雲,將她帶進了他的寢閣。
簡玉珩那廂也好不到哪去, 在院外接素雲的時候, 他披着外衫時不時按着自己的額頭,
“吃飯了沒?”在這些瑣碎小事上,簡玉珩一向不大在意, 以前向來都是素雲去關心他的,但現在不同往日,素雲已經成爲了他的女人,他總得學會體貼關懷不是?
素雲驚異地看向簡玉珩,他溫柔的樣子竟然讓她不太習慣, “沒吃, 不餓, 就是想睡覺。”
言語間, 兩人已經進入內室, 簡玉珩用下巴指了指牀榻的方向,又打了個哈欠, “去睡吧。”然後自己脫掉外衫,鞋子。
“你先睡,我還想沐浴。”
“好,我去吩咐。”簡玉珩穿上鞋子,走到外間命丫鬟準備浴桶。
沒一會兒,有兩個粗使婆子抱着一個大浴桶進到內室,熱水注滿,水裡撒了花瓣。布巾胰子都準備妥當,婆子們退了下去。
素雲小聲對簡玉珩道:“你府上就沒有小點兒的浴桶嗎?”
“有。”
“那你怎麼不用?這個太大了,兩個人洗都夠用……”素雲還沒說完,就發覺了蹊蹺之處,她看向簡玉珩,簡玉珩正笑眯眯地回望着她。
素雲瞪了一眼簡玉珩,簡玉珩裝作沒看見,伸手就來解她的衣帶。素雲死死抓着自己的衣帶,簡玉珩鬆了手,在她耳邊輕聲道:“好,你自己脫,我給你挽發。”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並沒有同意兩個人一起沐浴。
“快別彆扭了,咱倆洗完趕緊一起睡,我也困得很。”簡玉珩的手穿過素雲的髮絲,給她玩了一個髮髻。見素雲還不動,他又趁機道,“都已經怎樣怎樣過了,你倒是還怕什麼,大不了就是在水裡咱們再來一次。”
“不行!”素雲十分堅定地道。
“好,不行,你趕緊脫,我就答應你咱們就只好好地洗。”
素雲知道簡玉珩有時候無賴起來,誰都拿他沒辦法,她只得在他的注視之下,乖乖脫了衣服,然後進入浴桶。
花瓣散發的香氣,讓素雲的繃緊的心絃放鬆了些許,但溫熱的水讓她的睏意越來越重。
簡玉珩也脫過了衣物,進入浴桶。素雲立刻就覺察到了他不規矩的手,她慌張地將自己洗乾淨,出了浴桶,用布巾擦完身子,順手拿了一簡玉珩的乾淨內袍裹在身上看,然後鑽入牀簾帳子裡,很快就睡着了。
簡玉珩靠在浴桶壁上,想象着剛纔素雲穿着自己衣袍那嬌小的模樣,有心再去收拾她,卻看東西都是重影,實在睏乏到極致。
是昨晚到今早自己太貪,還是真的老了?
簡玉珩有些挫敗地想着,轉瞬就睡着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簡玉珩是被自己給驚醒的,他險些滑進浴桶裡,浴桶的水已涼,他擦乾了身子上牀,本想立刻抱着素雲,但知道自己身上涼,就先鑽進被子裡把自己捂熱了,纔去抱她。
素雲迷迷瞪瞪,重重拍了下簡玉珩的手,簡玉珩不依不饒乾脆扯開素雲的衣袍,將臉埋在她胸口……
大半個時辰後,饜足的簡玉珩十分滿意自己年輕依舊,摟着素雲繼續睡。
過了正午,簡玉珩睡醒了,他吩咐丫鬟把浴桶擡走,再備午飯,緩缶腿ソ興卦破鶇病
“丫頭?還困麼?”簡玉珩貼着素雲的耳根輕聲道。
素雲含含糊糊“唔”了一聲。
“還困?那就吃完飯再睡,別餓着。”素雲以前的臉色白皙,但總透着不似常人的病態顏色,近些時日身子調養得越來越好,臉上有了血色,肉也多了些。簡玉珩忍不住捏了捏她臉頰,嗯,是鵝蛋臉好看。
素雲沒有簡玉珩恢復得快,現在還有點迷糊,不過有簡玉珩這麼一會兒摸她臉,一會兒親她額頭,她也睡不好,乾脆起牀,“府上有沒有合身的丫鬟衣服,我的衣服都髒了。”
“都備好了,嶄新的。”簡玉珩從身側拿出一套疊放整齊的衣物。
素雲拿眼示意簡玉珩從牀簾帳子裡出去,簡玉珩就呵呵一笑,“你穿你的,我保證不碰你,知道你累了。”
“那你看着做什麼?”
“看你怎麼穿,我好以後脫啊……”話未說完,素雲已經順手抄起枕頭向簡玉珩扔過去,簡玉珩不得不躲閃着出了牀簾帳子。
素雲穿好衣物,午飯已經擺在外間,簡玉珩一心想做關心媳婦的好老公,他試着給素雲想夾她愛吃的菜,這才發現,素雲對他的口味非常熟悉,他卻不知道素雲愛吃什麼,好像這丫頭不挑食,他只得作罷,然後靜靜地看着素雲。
她與季舒堯做夫妻的時候,不知道是什麼樣子。
正如他所說,她並不介意素雲和季舒堯夫妻間的私密事,但是他介意的是她的心曾給過她。季舒堯做事周全細心,想來對素雲也是一樣,若素雲發現相處下來他簡玉珩和季舒堯不能比,心又偏向季舒堯怎麼辦。
素雲敢到簡玉珩對她的注視,擡眼衝他笑一笑,然後繼續吃飯。
簡玉珩慌張地搖搖頭,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事,患得患失在感情裡可是大忌。
用罷晚飯漱過口之後,素雲想回小院。
“晚上有好戲呢,丫頭,你別走。”簡玉珩把素雲抱在腿上,握着她的小手說。
“我真的又困又累。”素雲推了推簡玉珩,然後心裡想着要再等幾個月身體調養得差不多,她也不犯懶了,就算雲楓觀的內息她一年半載補不上,但招式練習還是對體格訓練大有益處。
簡玉珩怔愣片刻,有點尷尬地乾咳一聲,“嗯,那個叔……”兩人已有夫妻之實,再叔侄相稱似乎不脫了,他頓了頓又接着道,“我年紀大了,比不得十幾歲二十出頭的氣血方剛的小夥兒,我……咳,要節制保養,所以,丫頭你誤會我了。”作爲雲楓觀的男弟子,哪個沒揹着師父偷看過《素女經》《玄女經》什麼的,簡玉珩今年二十八,都是往三十歲奔的男人了,按照房中術的說法,他昨晚的次數是在無節制地虧損精元。素雲又年輕,爲了以後着想,他不得不注意這方面的養生。
素雲霎時臉紅得通透,她咬着脣不想理簡玉珩,她現在就是又累又困,並沒有什麼暗含的意思。
“丫頭,你的名分以後我會補上,我現在已經把你當做我媳婦了,所以什麼事都得告知你,一會兒晚上……”簡玉珩如此這般地給素雲低聲說道。
素雲本聽着他沒來由的話還迷糊,聽簡玉珩這麼一說心中已經明白,“你便給我說了就行,我沒必要親眼所看,我真的……”擡眼偷偷瞄了一眼簡玉珩,“真的想回去早點歇息。”
簡玉珩應了聲好,待素雲自己的衣服洗好烘乾換好之後,素雲離開了衡王府,也就是下午,在衡王府的花園搭了戲臺請戲班子唱戲,衡王簡玉珩見一小生戲功一流,親自賞賜,當晚就傳出衡王調戲了那個小生,小生憤恨欲報官府,第二天鬧得衆人皆知。
這於簡玉珩來說就是一場戲,他不能讓她的丫頭誤會。
……
“噹啷”皇帝簡玉珏惱怒將書案上的鎮尺扔到地上,“朕讓你想三日給個衡王妃的人選,沒想的衡王你卻想到了這一出?”一雙眼眸直直地盯着簡玉珩跪在地上彎起的脊背。
鎮尺幾乎貼着簡玉珩的耳朵飛出去,他很沒用地縮了縮脖子,在看到天子怒顏的時候,更是戰戰兢兢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他雙手伏在地上哆嗦着,“皇兄息怒,皇兄息怒,實在是昨晚我喝多了,纔有了……纔有了那樣的誤會!”
“誤會?朕在這深宮中都知曉,你當時把人按在身下要圖謀不軌的時候清醒得很,旁人能不知道?你這惡行,讓皇室尊威何存?實在荒唐!衡王你看看!”簡玉珩指了指案頭上的一摞文書,“你沒惹這事之前,參你的文書都有這麼多,更何況又泛起糊塗,便是隨了這些人的意,朕把你貶爲庶民,逐回封地。”
簡玉珩猛然擡頭,大驚失色,忙不迭跪行至簡玉珏跟前,雙手扯着龍袍衣襬,悽然道:“皇兄,皇兄這可使不得,我清苦的日子過怕了,不想再那樣了,求皇兄網開一面吧!”
“朕給你的情面還不夠多?幾次三番勸你回京就收着些,也省的那先諫官說你從封地帶回來流裡流氣的習氣,你全把朕的話當耳旁風,你讓朕這次怎麼保你?”
“皇兄知道怎麼回事,我自出宮以後,封地都沒去過,一直是在雲楓觀呆着。”
簡玉珏的眉心一跳,沒想到他這個最小的胞弟提到這個事情,他望着他顫抖的背脊,眼目中如鷹隼的目光一掃而過,“朕是知道,可朕也看了你在道觀學得不入流的模樣。”嬉皮笑臉大喇喇的樣子,怎麼也找不出可以繼承大統的尊榮。
沒錯,若就身份正統而言,簡玉珩確實要比簡玉珏更有坐在這個皇位上的權利。
簡玉珩的母親貴爲一國之母,簡玉珏不過一個妃子生的皇子,偷偷過繼在皇后名下的。
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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