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晶雪看到這,心裡暗暗一喜,可還沒等她把高興表現出來,就感覺歐陽東覺俯下身,逼近了些,嗓音帶着特有的磁性,卻也莫名讓人生冷:“皇后,宮家,可不是隻有你一個女兒。”
既然宮道心沒有欺瞞,也許,並不是宮晶雪纔是真正的命定之人呢?
什麼嫡女之說,也許,宮秋如纔是真正的天女!
這樣一想,他忍不住惱恨起來,早知道如此,他何必把宮秋如嫁給歐陽沉醉?
不過梅子沒有傳來消息,看來歐陽沉醉也未能讓宮秋如身上出現胎記,這樣一來,他是不是還有機會?他纔是真龍,只有他才能找到寶藏,千秋萬代,盛世不衰!
“皇上?”
宮晶雪呆住了,難以置信地看着歐陽東覺,什麼才叫做宮家不是隻有她一個女兒?
皇上他想做什麼?
難道還想繼續與宮秋如那個賤、人……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她就止不住的渾身發抖,“皇上,她現在已經是九王側妃,你……”
接下來的話,宮晶雪根本說不出來,她看着歐陽東覺陰沉下來的目光,後脊背莫名躥上一股子寒意,胸口突然一疼,她就一腳被歐陽東覺踹翻在地,身子一歪,渾身***的摔在冰冷的白玉地面上,身疼,心更冷,可頭頂的聲音卻最冷:“朕想做什麼,還不用你來說三道四!管好你的後宮,做不到,就把鳳印直接叫出來!”
說完,不再看宮晶雪一眼,走出去,任外面的宮婢替他穿好衣服。
隨之大跨步地走了出去。
宮殿裡,突然就冷靜了下來,只能聽到宮晶雪大口的喘氣聲,突然,帷幕下傳來嘶聲裂肺的怒吼:“滾!都給本宮滾出去!”
外面的宮婢太監不敢多待,迅速離開。
許久之後,坤寧宮裡傳來尖銳壓抑的哭聲,久久都未停歇。
翌日一早,宮家大夫人蕭氏就被皇后招進了宮中。
蕭氏隨着宮婢站在坤寧宮的外殿裡,半天,一身正宮宮袍的宮晶雪才走了進來,徑直坐在主位上,蕭氏恭敬的俯身行禮:“見過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宮晶雪帶着長長指套的手微微擡起,免了禮,隨後讓殿裡的宮婢太監都離開。
等外殿裡只有宮晶雪和蕭氏兩人時,宮晶雪猛地站起身,再也忍不住撲下來,跪倒在了蕭氏的面前,大哭出聲:“娘,你幫幫女兒,皇上他又想招惹宮秋如那賤、人!女兒怎麼辦?要怎麼辦啊?”
“什麼?”
蕭氏臉色也不太好,甚至可以說是憔悴。
這幾日爲了小兒的事情,她忙的焦頭爛額,原本以爲被宣召進宮是因爲大女兒聽說了明兒的事情,可如今一聽,卻並不是這樣,她看着懷裡哭得梨花帶雨的女兒,安慰了幾聲,才扶着她起身,坐到了一旁:“你先別哭,這裡是後宮,難免隔牆有耳,不要失了儀態。”
宮晶雪聽了這話,才用手帕抹了抹臉上的淚珠,小臉慘淡。
蕭氏看她平靜下來,才沉下心思道:“你跟娘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是因爲宮家當年那個傳說的事情。”
“嫡女那個?”
“是。”
蕭氏一聽,放下心來,“那你儘管放心,你的確是宮家嫡女,否則……”她的話說到一半,眉頭卻是皺住了,如果僅僅是爲了這點事情,只要雪兒跟皇上圓房,就能發現,可她這會兒纔來問,那豈非?“雪兒,你……是不是沒有現出胎記?”
“……是啊。”宮晶雪覺得委屈,傳說的事情是早些年傳下來的,她怎麼知道到底是真是假?
當初爲了讓她坐上皇后的位置,爹爹是咬緊了牙關讓她肯定那傳說是真的,可如今……“娘,皇上現在懷疑並非宮家嫡女就會出現藏寶圖胎記,所以,他想重新……”
“想搶回來宮秋如?”
蕭氏明白了,感情皇上這是想重新搶回宮秋如?
哼,那也要九王爺肯讓!
“娘,如果宮秋如真的進宮了,那女兒怎麼辦?”上一次皇上就藉着她的名義招了那女人進宮來,卻不知道後來宮秋如到底做了什麼,事情不了了之了,可沒想到,皇上這次不知道又發了什麼瘋,突然又想招惹宮秋如。
這讓她怎麼甘心?
以前就是因爲宮秋如,她才屈居紫南國第二美女,她事事壓她一頭,如果自己的皇后之位再被她搶走了,她以後還有什麼臉面可言?“娘,你一定要幫女兒!”
“放心,就算沒有這件事,娘也不會放過宮秋如那賤、人!”
“娘?”
宮晶雪愣了一下,雖然娘以前討厭宮秋如和劉姨娘,可也沒有像現在這般……
她看着蕭氏,她眼神裡迸射出的恨意與怨怒幾乎要把人給燃燒殆盡,有種蕭氏恨不得要吞了宮秋如的模樣。
“娘,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蕭氏眼圈莫名紅了,擡手拽着宮晶雪的手,咬牙切齒:“雪兒,你六弟以後……恐怕都站不起來了。”
“……”
宮晶雪腦子一懵,整個人都傻了:“娘,你在開……玩笑吧?”
她進宮前六弟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前幾日不是隻是說摔了一跤嗎?”
難道就是那次?
“……是,老爺怕你分心,沒敢跟你說實話,那日那小賤、人回門,突然跟變了一個人似的,你在宮裡受了氣,老爺就想替你教訓一下她,可誰知道她三言兩語就把老爺說的目瞪口呆,後來更是去了明兒的院子,等我們過去的時候,就看到明兒被樹上的僕役給砸到了,肋骨……生生全部都碎了,以後根本都下不得牀了!”
“……”
宮晶雪整個人都木木的!
“一定是宮秋如那個賤、人!肯定是她耍了什麼花樣,可偏偏每個人都看到是那僕役自己踩斷了樹枝自己掉下來的,娘沒有證據,老爺也因爲畏懼她現在的身份,根本不敢說什麼,女兒……”
“……”
宮晶雪慢慢反應過來,眼睛迸射出一道怨毒的光。
“啊——宮秋如!你該死啊!”
怎麼所有的事情都要跟她有關?她要是不讓她後悔,她就不叫宮晶雪!
同一時刻,遠在九王府的宮秋如突然打了個噴嚏。
一旁的梅子挑着眉眼看了一眼,陰陽怪氣道:“呦,如側妃你這是感冒了?”
“……”
宮秋如翻了一頁手裡的書,也不擡頭:“你聽起來似乎很高興?”
“如側妃你聽錯了。”
“……”
宮秋如沒有再說話,從那次因爲白紙的事被打了之後,梅子就這態度,一副陰陽怪氣的模樣,說話帶刺,宮秋如知道她有怨氣,她是歐陽東覺的人,她既然動不了,那就讓她自己氣着吧,她只管一個耳朵進,一個耳朵出就行了。
梅子等了半天,自己的拳頭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根本沒有任何的效果。
心裡反而更不舒服了。
“你到底有沒有把主子吩咐的事情當回事?”
看她這閒適的態度,梅子只覺得想要掐死她,她在宮裡這麼多年,也沒有見過這麼難捉摸的人。
明明她以前對皇上癡情到以死相逼,可現在倒是好,只是進了這九王府,一切的事情都變了,變得如此的捉摸不定。
“京中的聯絡地點,我會盡快查到的。不過,”宮秋如又翻了一下,才繼續道:“你也不要太心急,被歐陽沉醉發現的話,對我們誰都不好。”以那人精明的程度,恐怕早就等着她上鉤。“你也知道上次白紙的事情就是他故意的,除非,你還想再被騙一次?”說到這裡,她慢慢擡起頭,果然看到妹子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不自覺地,妹子的手向後探了探,等察覺到宮秋如似笑非笑的目光後,狠狠瞪了她一眼:“那就再等些時日,可如果拖得太久主子生氣的話,後果……哼哼。”
哼了哼,梅子一刻都不想再跟她多待了,端起一旁的盤子,就轉身離開了。
出了醉天閣,梅子心情極爲不好,一想到自己平白挨的那幾十板子,都氣得眼圈發紅。
梗着脖子朝前走,不知走了多久,突然,她眉頭凝住了。
腳步頓了頓,視線朝着身後掃了一眼,腳步很快加快了,走到一處假山旁,突然拐了進去,等了片許,踩着時間點又出現在拐角處,果然正對上了一個人驚訝的目光,只是那人隨即又冷靜下來,被她發現也不惱。
“你倒是越來越聰明瞭。”
那人說完,突然眼底精光一掠,從腰間摸出一塊玉佩,遞到了梅子的面前,滿意的看到梅子頹然變得慘白的臉色。
“跟我走吧。”
等梅子離開之後,宮秋如才放下書,目光落在一處久久不能回神。
想了想,換了衣服就出了門。
身後的那兩個侍衛盡職盡責地跟着她,這次她沒有找那個女子當替身,而是真身去了茶樓。
想要打探消息,茶樓是最好的地方。
徑直上了二樓,找了個離窗口最近的地方坐下,點了壺清茶,就開始閉目養神,耳朵卻是敏銳的聽着四周的聲音。剛開始都是些雞毛蒜皮的事,只是一個多時辰後,上來了一些人,話題就開始轉了。
轉到了她最想聽的地方。
“喂,你聽說了沒有,就東街那百年藥鋪聽說已經賣出去了!”
“真的假的?昨天不還聽說肖家那少爺還回去向老掌櫃要銀子還賭債,結果差點沒有被打死?難道肖老掌櫃的真的爲了兒子連祖上傳下來的藥鋪都給賣了?”
“這誰知道呢?不過你說這新來的掌櫃也是傻缺,聽說他要把藥鋪裡所有的藥都給燒了,一丁點兒都不剩!你說傻不傻?”